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58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怕不是在这遂州当山大王了。”钦元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崔道娘其实心里头也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但是私铸铜钱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眼前的这些人可以说,她可说不得,便假装没发觉一样略了过去,继续往下说后头的事情。

  在说到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得了糖葫芦,一溜烟跑了后,白若松将草扎往崔道娘怀里一塞就追上去的时候,易宁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小男孩,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着重咬住了“任何”两个字。

  崔道娘并不似白若松那样,受过专业的训练,现在回忆起那么一个才出现不到一盏茶功夫的小男孩,面上呈现一丝痛苦。

  “是个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小男孩,缺了门牙,脸上脏脏的,还有淤青……然后……”

  见她回忆得满面扭曲,易宁思忖片刻后,提醒道:“你可以说说他的穿着。”

  “穿着,好像是灰色的……不对,好像只是太脏了,其实是白色的?”崔道娘手掌捂着自己的头,感觉脑袋都想冒烟了。

  那小男孩四处翻找铜钱,发现钱不够,白若松就将糖葫芦吃掉了两颗再递给他,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崔道娘看不过眼,去帮忙把那小猴子提了起来,结果因为衣服太滑差点脱手……

  太滑?

  “是螺钿绸!”崔道娘倏地抬起头来。

  那些一直被忽略的东西,此刻一股脑涌进脑子里,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万分激动。

  “螺钿绸,陇州特有的螺钿绸,最大特点是表面光滑,泛着珍珠的光泽!”她连草扎都顾不上了,往旁边一丢,孟安姗几步上前脚尖勾住了,才没有让这些糖葫芦掉在地上。

  崔道娘一撩下摆,膝盖一屈跪地,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大人!”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道,“一定是又阿简,在下的弟弟的消息啊,大人!”

  “把人扶起来!”易宁大喊。

  孟安姗一手摸着咬到一半的糖葫芦,另一只手刚刚才举起那个草扎,根本没有空去扶人,旁边的两姐妹见状,默契上前,一左一右强行把人架了起来,不允许她继续跪。

  易宁在方远州做了这么久的状师,也还是不适应这些动不动就下跪痛苦的人,揉了揉眉心,道:“白若松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跟着人去的,你不必如此,事情也会往下调查的。”

  “我……”崔道娘几欲哽咽。

  她当然知道,白若松是个很好的人,在床上的时候就替她解围,后头在所有人都不理会她的时候,教她告御状,硬生生踏出了一条惊险的路来,如今还带着她来到这遂州……

  她只是恨自己。

  恨自己这么多年了,也没回家乡看过父亲与弟弟,在他们落难的时候一无所知。

  恨自己榆木脑袋,对崔简发出的,近在咫尺的求助信号视而不见。

  “把她带下去休息吧。”易宁对两位钦将军的态度还是很缓和的,“最好能看着她,不要让她出来乱走。”

  钦元冬和钦元春请示了云琼后,就将人架着出门了,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易宁、孟安姗与云琼。

  “她去哪了?”云琼转过头来,突然开口。

  他既没有问能不能分析小男孩是哪里的人,也没有问白若松此刻有没有可能根本没追上小男孩,言简意赅地,只询问了白若松的所在地,仿佛笃定易宁能准确地判断出来。

  易宁手指点着面前的圆桌,沉默片刻,道:“约莫进了红楼。”

  云琼什么都没说,径直站起身来,道:“我去寻。”

  他大步流星地也出了房间,孟安姗探头看着云琼的背影,请示易宁道:“大人,咱们不去吗?”

  易宁摇了摇头,只道:“去了也是打草惊蛇,我们在这里等。”

  孟安姗本想问,难道云将军去了就不打草惊蛇了吗?

  毕竟他这个体格,这个面容,放在整个大桓,也找不出来几个相似的,岂不是更显眼?

  但她看见易宁冷漠的面色,又把话吞了回去,默默咬起了手里的糖葫芦。

  云琼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只是他出去的时候,表情还十分平静,回来的时候,脸色简直黑得和锅底一样。

  孟安姗给草扎寻了个地方插着,自己又摸了好几串,坐在客栈走廊里头等消息。

  看见云琼回来的时候,她一下站起来,想迎上去问两句,结果撞见他那不善的面色,又将自己吓了回来。

  云琼一道风一样略过回廊,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屋子,把门栅摔得一声巨响。

  钦元春和钦元冬交换着看管崔道娘,此刻正刚接手回来,远远地也瞧见了云琼摔门的动作,咂舌了一声,缩着脖子来到孟安姗旁边,问道:“将军怎么这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啊!”孟安姗莫名其妙,“他那个样子,我靠近都不敢靠近,怕脑袋都被他拧了!”

  “将军又不是什么夜叉,不会拧你脑袋的。”钦元春安慰道,“最多是打几军棍罢了。”

  总之在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的情况下,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白若松回到了客栈。

  令人惊讶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居跟着一个面容秀丽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虽然面上没有沾脂粉,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抹不去的香气,正是烟花之地惯用的熏香。

  这下孟安姗总算明白,为什么云琼的脸色这样难看了。

  “浪□□!”钦元春率先唾弃白若松。

  钦元冬什么也没说,但是斜睨下的视线,很明显带着深深的鄙薄之情,仿佛在说“你看吧,我早就警告过将军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孟安姗虽然也是武官,但到底是在玉京的散武官,见惯了风流浪子,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惊叹道:“你也太厉害了,招惹了云将军居然还敢去象姑馆找相好的。”

  那小公子不像一般象姑馆的小公子一样,睁着一双大眼睛,一派落落大方的感觉,完全没有自己当了相好的自觉,反而还跟着一起嘲笑白若松道:“哈,浪荡子哟~”

  白若松一脚踩在了沈佳佳的鞋尖上,咬牙切齿道:“你闭嘴!”

  沈佳佳吸了一口冷气,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不乱说了行吧。”

  “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的,总之这事另有隐情。”白若松把目光往后探去,刚好望见了坐在房间里的易宁。

  易宁真是太敏锐了,白若松实在是不放心把沈佳佳和她放在一起,怕还没有几句话呢,沈佳佳这个傻子就被人家把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

  “孟安姗!”白若松抓住孟安姗的手臂,求助道,“你给沈……这小公子另安排个房间,我稍后再来同你们解释事情原委。”

  说罢,白若松也不等孟安姗同意还是不同意,提起步子就想往云琼的房间走。

  她刚跨出一步,又想起什么,收了回来,看向沈佳佳,严肃道:“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不就是在她回来之前,无论什么人问什么,都不要回答嘛。

  在回客栈之前,白若松真的是再三叮嘱,甚至都说出“最好连表情变化也不要有”这样的过分要求来。

  还真能有看一下表情变化就能猜出她内心想法的人?

  虽然沈佳佳并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人,不过考虑到在这个时代,要是暴露出一丝一毫穿越者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当做什么怪力乱神给乱棍打死,还是郑重地点头道:“记得,保证按照你的吩咐来,你快去哄老婆吧!”

  “什么老婆?”孟安姗看着二人。

  “她脑子有问题瞎说的!!”白若松急得跺脚。

  沈佳佳闭上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三指一并,又做了一个起誓的动作。

  白若松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但无论如何,现在云琼的事情要紧。

  “去房间休息吧。”她叹了一句,转身“噔噔噔”地奔过走廊,来到了云琼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屈起食指,在门栅上敲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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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欠加更ORZ,下章哄老婆

第174章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轮孤寂悬于天上,月华澹澹,华灯初上。

  云琼的房间内一灯如豆,只在格栅门上头的油窗纸上投下很小一圈光晕,随着火苗的跃动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一只巨大的流萤。

  白若松敲响门栅以后,惶恐不安地在外头等了许久,可门内始终没有传来回应。

  她很想学那些电视剧那样,戳破油窗纸探一只眼睛去瞧一瞧里头的动静,可又觉得这样太过冒昧,会增加二人之间的矛盾,方作罢。

  孟安姗已经领着沈佳佳走了,走廊那头只剩下钦元春还在探头探脑。

  她一手扯着已经极度不快的钦元冬,一手给彷徨无助的白若松打手势——是女人就主动点,一脚踹进去啊!

  白若松给钦元春这种武将心目中的“主动”打了个问号,这行为不像是进去解释误会的,更像是寻仇的。

  不过其实“主动”这个说法,其实是没什么问题。

  鼓起勇气来,白若松,不是已经主动过了吗,主动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这时候怕什么!

  不过是解释误会,不要整得自己真的像是在外头怎么了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在钦元春手舞足蹈的暗语鼓舞下,开口道:“怀瑾?”

  门内无人回应,但不知道是不是白若松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听到了某种金属的声音,似长刀出鞘的嗡鸣。

  虽然明知道云琼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做什么傻事,白若松的神经还是立即紧绷起来,以手握拳开始捶打面前的门栅。

  “怀瑾,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只是刚锤了一拳,虚掩的门栅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那窄窄的,往外透出一条暖黄色光带的门缝,仿佛一张咧开的大嘴,在无声嘲讽她。

  白若手掌贴着木质门栅,往里一推,松硬着头皮跨过了门槛。

  作为江海交界地的莱东县是商贸往来重地,即便是这样小小的客栈,房间也分了内外间。

  外间是放着香炉的案几和会客用的小圆桌,内间则是洗漱台与床榻,中间以装饰性门栅做了一个类似月洞门的隔断,悬着半透明的坠着流苏的丝帐。

  点燃的油灯就竖在案几旁边,火苗摇曳闪烁,照着空无一人的外间,莫名有些渗人。

  “怀瑾?”白若松不自觉压低了嗓音,蹑手蹑脚地往里头走,视线透过隔断望了进去。

  隔断用的门栅和丝帐挡去了大部分的火光,因此内间十分昏暗,白若松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轮廓坐在床榻边,却看不见那人面上的表情。

  云琼还穿着那件霁蓝色的圆领长袍,两袖用皮质的臂鞲扎起,干净又利落。

  他此刻正一手横举一把二尺多长的刀,另一手捏着一块白色的软布,正在细细擦拭刀刃。

  白若松很熟悉这样的动作,知道他是在保养刀刃,松了一口气。

  从前在盛雪城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将士们也是这样,随身带着软布和蜡油,即便是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也要确保刀刃的干燥和锋利。

  “怀瑾。”白若松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