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檀
丁彩叶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神发冷。
搭着她的关系找工作,顺便给她添个继子——她也算经历一把狗血了。
不知道娘家大嫂知不知道这个事儿!
游戏机摔了一次,橙橙心疼坏了,乖乖的交给妈妈检查,并让妈妈收进了大提包里。
娘俩去了商场。
天快热起来了,店里全是夏装,橙橙看花了眼。
最后让妈妈帮她选了一粉一蓝两条裙子。
买了双带小花朵的漂亮凉鞋,还买了一对蝴蝶发卡,发卡是橙橙自己挑的,她喜欢。
最后又给她买了个布娃娃。
橙橙开心地说自己幸福的像是在做梦,又眯着眼睛感叹:“妈妈,要是天天都能这样就好啦!”
丁彩叶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破了她这个美梦:“想得美!”
“嘿嘿嘿……”橙橙皱着鼻子歪着脑袋笑,萌化了老母亲的心,脱口而出,“橙橙想不想来这边读幼儿园啊?”
“能天天吃汉堡包和去商场玩吗?”孩子的世界果然只有吃和玩!
丁彩叶笑道:“天天够呛,但来了这边会经常出来逛街!”
橙橙眼睛亮了,使劲点着小脑袋,可转而表情一收,仰着小脸问:“爸爸会同意吗?”
丁彩叶心里一堵。
她知道小孩子敏感,不然也不会跟爸爸不亲。
詹伟忠回来的少是一方面,他真心不喜欢女儿才是最关键的,橙橙应该能感觉出来。
但是丁彩叶没想到女儿会觉察到家里大事她做不了主,知道需要爸爸点头才行。
“爸爸不同意也没关系,以后就是妈妈说了算。”
说完这句话,橙橙大大的眼睛一亮,蹦了起来,还大声问她:“真的吗妈妈?”
“真的!”丁彩叶看着女儿,内心五味陈杂,她蹲下来看着女儿满是期待的眼神,认真地道,“不过为了能让妈妈说了算,这几天中午让小舅妈去幼儿园接你好不好?妈妈…要帮爸爸做点事。”
“好!”天真的孩子点头应着,并不知道妈妈说了算意味着什么。
经历过一世的丁彩叶知道詹伟忠有多渣,但现在的橙橙不知道。
虽然跟爸爸不亲,可跟小朋友聊天时听别人提自己的爸爸,她也会大声讲,不过她跟爸爸的互动经历比较匮乏,翻来覆去能说的只有自己爸爸有摩托车和大哥大。
她心里在意爸爸这个人物,可詹伟忠没给她太多疼爱。
“也要替妈妈保密,除了小舅妈,谁都不能说。包括奶奶、姥姥、大舅和大舅妈,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
“妈妈我不会说的,但你要早点说了算哦!”
带橙橙去儿童乐园玩了一圈,从公园出来的时候橙橙还叽叽喳喳意犹未尽的样子,等跟着妈妈上了车,就软哒哒趴到妈妈肩膀上,车子还没起步就睡过去了。
丁彩叶打的面的,跟司机师傅道:“师傅,去商业街理工大学,走解放路,到商业街转弯……”
去理工大学有好几条路可以过去,丁彩叶真正想去的不是理工大,她是想确认詹伟忠当前的工程是不是商业街上那排沿街房。
按正常轨迹,她现在不清楚詹伟忠当前的工地在哪儿,但上辈子搬来这边后听詹伟忠提过他的商业路线。
商业街有排沿街房是他们盖的、旧货市场旁边的小厂房、西六路那边的两间铺子、向阳路……
中午的时候注意过詹伟忠离开的方向,猜着不是商业街就是旧货市场。
车子行驶到商业街的这边,她看见了詹伟忠的建筑队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
还算顺利,没让她再往旧货市场跑。
但没看见詹伟忠,摩托车也没停在路边。
这会儿再去花沟小区时间不够了,丁彩叶突然改口让司机师傅把她送到车站,挤了最后一班车回了镇上。
橙橙睡了一路,万幸下车的时候醒了。
“妈妈我们到哪儿了呀?”
“到双河了。”丁彩叶提着包,牵着闺女,去熟食铺子那里买了点炸肉、炸耦合子,买了根鸡腿,还打包了一份米饭带上。
找了辆脚蹬三轮谈好价钱,带着闺女回了村里。
正好赶上饭点,外头没啥人,也省的给那些婶子大娘添话头。
给三轮车师傅结了钱,丁彩叶开门进了院子,把买来的米饭放到冰箱,明天早上做蛋炒饭吃。
出去煮了份清水面条端进屋里,橙橙已经悄无声息的啃了大半根鸡腿了,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条炸肉。
“橙橙饿啦?”
橙橙偷吃被妈妈抓到,本来还有点心虚,可妈妈笑眯眯的,她顿时胆子大起来,举起剩下的半根:“妈妈也吃!”
“妈妈不吃,你吃吧。”丁彩叶把面条给她端上来,温和地说着,“妈妈不会生气你吃鸡腿和炸肉,但不能只吃这个,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给她挑着面条吹了吹:“就着面条吃!”
橙橙乖乖的吸溜着面条。
闺女吃完,丁彩叶打扫了剩下的,烧水给自己和橙橙洗了澡,仔细的关好门窗,搂着闺女沉沉睡去。
半夜的拍门声把她吵醒,丁彩叶坐起来恍惚了一会儿,按着身下的床板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天上飘着了,切切实实的回到了现实里,重生了一回。
拉开灯看了眼挂钟,夜里十一点二十。
“彩叶,彩叶是我——”
真是少见,詹伟忠居然半夜回来了。
上辈子的这一天他还借口工地上有什么材料弄错了,需要回去处理,办完酒席,把儿子交给她跟大嫂,急匆匆骑车赶回了商安。
现在想想,应该弄走了小的,去安抚老的了。
“大半夜你吓死个人。”丁彩叶拉开门,看着詹伟忠把摩托推进来,还带回来一包脏衣服。
“嘿嘿,我这不是惦记你跟孩子么,忙到十点才收工,一收工就紧着往回赶,归心似箭呐!”
又习惯性诉辛苦:“这么晚回来,明天早上五点就得爬起来再往回赶。哎,奔波的命。但没办法,谁叫我想老婆孩子呢……”
甭管话里透着多少虚伪,干工程辛苦是真的,但这不是出轨和pua她的理由,更不是把闺女推进火坑的理由。
丁彩叶没去接挂在车把上的脏衣服,压住心里的气转身往屋里走,打断他虚伪的碎碎念:“暖瓶里有水,自己打水洗,洗完你睡外头那张床。闺女睡觉不老实,省的闹得你休息不好。”
身后传来詹伟忠充满暗示的调侃声,带着他哄人时还会露出的孩子气:“我不,我就不,我就想抱着老婆睡……”
丁彩叶胃里一阵翻动,险些哕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丁彩叶一句‘身体不舒服’挡了想趴过来的詹伟忠。
詹伟忠失望地翻身回去,双手叠在脑后,笑着调侃她:“怪不得你这两天火气大,原来是来了。”
他就说,一向好拿捏的人怎么突然跟鞭炮一样了。
大半夜的,闺女还在旁边,丁彩叶不想跟他吵,吸口气压着。
“诶!”詹伟忠拿胳膊碰碰她,理所当然地问了句,“晚上回来你去咱娘那边看看了吗?咱娘的头疼病没再犯吧?”
白天闹成那样,大半个村子的人跑来看热闹,妯娌小姑子全回来掺和,李翠兰更是恨不能拿绳子吊死的架势…也就旁边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去关心婆婆。
当然,也有可能要借着这个事儿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总之不能白回来就是了。
丁彩叶往闺女那边挪了挪,翻个身:“不知道,没过去,睡觉吧!”
黑夜里,背着身,丁彩叶都能感受到旁边的气压一下低了下来,心说‘来了’。
几秒种的沉默过后,詹伟忠坐了起来。
“我以为你生气归生气,该尽的孝道一定会尽呢,毕竟一直以来你都挺懂事的。”詹伟忠偏头看着丁彩叶躺的位置,语气不急不缓,但透着冷意:“上午咱娘头疼病就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你说去市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带你去了,一下午气也该消了吧?回来就不能过去看看?她再怎么说也那么大年纪了,又是长辈,是我亲娘,你亲婆婆!!”
“丁彩叶,我在外头累死累活的打拼,我把大后方交给你,把我最亲的人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说着翻身下床,还冷笑一声:“还真是…呵,确实不应该惯着你,我不怕把你惯一身毛病,也不怕把你惯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但我怕把你惯的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懂了!”
摸着黑套上衣服,起来咣当摔门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岔了,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里屋传来一声嘟囔:“他娘的,可笑死我了!”
詹伟忠侧耳听了会儿,没别的什么动静,他点上根烟,见屋里还是没动静,一拧头冷着脸推着摩托车往外走,到了院门那里一阵踢里哐啷,推出去发动起来,轰地窜了出去。
“什么狗东西!”丁彩叶拉开灯起来,出去把门插好,回来倒下。
又是熟悉的套路,这一走,咋着也得冷她个半月二十天的。
放在以前她心里早跟刀子割一样难受了。
这期间如果给他打电话,一听是自己的声音,啪的就挂,弄的她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天天晚上哭。
什么时候他觉得收拾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会纡尊降贵般回来,说两句软和话一哄,她就犯贱一样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接下来就是服服帖帖,他说什么是什么。
这次找因由发的这通脾气,估摸还是为了那个野种。
詹伟忠大概还认为这一招百试百灵。
冷自己一阵,等他认为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再回来,到时候随便一哄她就乖乖应是。
呵,去他娘的吧!
丁彩叶翻了个身,本以为自己会气得睡不着,结果很快就人事不知,几乎眼睛一闭一睁,屋里就有亮光了。
还是年轻好,昨天下午那一通逛,这要是放在她死前那个年龄一晚上根本歇不过来。这会儿反而觉得浑身松泛,精神头也足足的。
现在的丁彩叶状态确实不错。
她结婚早,21岁就跟詹伟忠领了证,第二年橙橙就出生了。
今年橙橙五岁,她也才二十六七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