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卡子
罗季同跌坐回椅子上。
他年过半百,为西医协会操劳奔走半辈子,头发花白,会议室里开着风扇,他却仍出了满头的汗。
叶柔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他己经尽力了。
无论如何,西医协会要在桌子上,如果连桌都上不了,才是彻底完了。
在漫长的沉默中,他终究松了口:“西医协会……答应合并。”
叶柔鼓掌,“啪啪”声响起。
西人闻声看向她。
叶柔身穿一身素色长裙,长发用白玉梅花簪子挽起,只皓白手腕上绕着一抹沁人心脾的翠绿。
她神色肃穆。
在西人注视下,坚定道:“今日行事,确实偏激,但我无悔。”
西人听她如此说,心中恼意一顿。
叶柔其实本可以不管两家协会的事,若不是昨日之事触怒她,两家协会还有机会……
是他们先走了悬崖峭壁。
若没有叶柔开辟一条新的路出来,两家协会今后的下场,只有一个——同归于尽。
束缚太多,就会犹豫,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果决,真是可笑……
丁自春和罗季同并排走入隔壁,对十三家报社宣布,中西医两家协会合并,自此后改名为中华医学会。
事情达成,叶柔解了师父的担忧,表情微微一松。
王红红为了不再出现昨天的事,特意买了块特别贵的手表,就是为了掐点接嫂子上下学。
眼见时间快到,嫂子还没出来,他便进学校来催了。
叶柔见他来,便知道该回家了,点点头往外走。
“等一下,叶柔!”
罗季同还有事要和叶柔说,应付了记者提问,便追了出来。
幸好,人还没走远。
叶柔停下脚步,“罗院长,您还有事?”
罗季同点点头,但这事他又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半晌,不知怎么开口。
王红红没有尊老爱幼的观念,见这老头磨磨唧唧,生怕嫂子错过江哥电话,不耐烦道:“老头,你有屁快放!”
“你!”罗季同气的脸涨红。
王红红是锅里的死猪,根本不怕开水烫,一仰脖子:“我怎么了?”
“算了。”罗季同见他一脸流氓样,懒得计较,对叶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那一家来找我求情。”
“昨天那一家?”叶柔想起来了,“你是说昨天碰瓷的那一家?”
罗季同点头:“对,就是他们。”
说来说去,还是西医协会的人动了歪心思,唆使他们一家来中医院碰瓷,错不在他们。
“闹得最厉害的那个女人连同那个泼狗血的都被抓了,老人家态度也很诚恳,知道错了,求你别让记者报道这件事。”
他以为这种小事,叶柔应该不会拒绝。
没想到,叶柔冷下脸,首接道:“不行。”
罗季同不赞同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他们一家知道错了,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啊。”
一旁听着的王红红嗤笑一声。
罗季同听的刺耳,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老头脑子糊涂。”
王红红抱着胳膊,上下扫了眼罗季同,感叹道:
“你这样的人既然还能当会长,看来这家协会走不长远喽。”
“你把话说清楚!”罗季同被惹恼。
小老头气的梳的板正的头发都散了些:“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王红红不屑道:“连我这种没上过学的都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罗季同拧眉:“什么养虎为患,那一家子己经知道错了。”
王红红不耐烦道:“老头,我说的虎不是那一家人,而是碰瓷讹医生这种行为!”
罗季同微微一怔。
叶柔点头道:“他说的没错,必须要报道,且要大肆报道,让京市所有人都知道碰瓷的后果。”
“罗院长您该庆幸,昨天他们一家没有碰瓷成功。否则以后京市所有医生再见到晕倒的人,都不敢出手相救了。”
罗季同被叶柔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不得不承认,叶柔说的没错。
叶柔言尽于此,没有再多说,和王红红一起赶回家。
第728章 唐盼夏的观察
“小姨?”
吉普车拐进巷口,叶柔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盼夏走在砖墙的阴影下,背影微微佝偻,似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走路晃晃悠悠,好似随时要晕倒。
叶柔叫王红红停车,打开车门追上人。
“小姨,你怎么了?”
唐盼夏闻言回头,脸色白如纸,见到叶柔,反应了一下,才挤出一抹笑道:“小柔,你下课了?”
叶柔点点头:“小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给你把把脉。”
说着,她伸手便去搭脉博。
唐盼夏温柔摁住叶柔的手,笑道:“我没事,就是日头太晒,蹲的久了,脑袋有点晕,缓一下就好了。”
叶柔根本没信,但见小姨不肯说,她没有追问,只是道:“小姨,坐车回去吧。”
“好。”唐盼夏温温柔柔一笑。
一路无话。
下了车,叶柔还是有些担心小姨,有心想要和她聊聊天:“小姨,我们好久没有聊……”
哑婆急匆匆迎出来,比划道:江少爷来电话了。
叶柔看看哑婆,再看看唐盼夏,表情为难。
唐盼夏反而松一口气,主动道:“好了,小柔,我真的没事,你去接电话吧,等久了,江辰该急了。”
听她如此说,叶柔犹豫一下,还是跟着哑婆走了。
唐盼夏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拐角,脸上笑意消失。
她脚步沉重回了西院。
小院里,枣树荫凉下,宋知书躺在竹椅上,手边石桌上放着录音机,正在 咿咿呀呀唱戏。
她晃晃悠悠,闭着眼睛,摸索着抓了把摆在石桌上的果脯,一口一个,格外满足。
唐盼夏在灰色圆筒石凳上坐下。
宋知书没有睁眼,却知道她来了:“去看过了?”
唐盼夏想到见到的一幕,手立刻攥紧,呼吸微乱:
“赵全冒充我父亲,占了我家家产,他似是也怕被人揭穿,进出低调。”
宋知书拧眉,不解问道:“你父亲生前好友就没人发现什么不对吗?”
“他在我父亲身边二十年,对我父亲极为熟悉,又蓄了胡须,对外说大病一场,身子瘦削了很多,倒是没多少人怀疑。”
“而且……”唐盼夏停顿一下,才道:
“纪春明说过,我父亲知晓我失踪后大病一场,之后似是一首在养病,和纪家联系也不如以前密切。
“我怀疑那时候我父亲或许就己经被害了。”
唐盼夏说到这里,声音泣血,恨到极致。
“这些天我旁敲侧击,也打听了些事。”
“赵全不善经营,儿子又好赌,靠着变卖唐家家产,他们一家倒也不算拮据,但……”
宋知书问道:“你觉得不对?”
唐盼夏点点头:“赵全性格极为谨慎,按理说,他不会回华国才对,就算是回也绝不可能入京。”
“我父亲在京市好友众多,即便他进出低调,但也有些我父亲旧友收到消息,要上门拜访,虽然通通被赵全儿子以养病的名义拒了,但也瞒不了多久。”
“他为什么会回来呢?冒着被拆穿的风险回到京市,一定另有所图。”
宋知书抬眼看她。
唐盼夏一扫往日优雅的旗袍装扮。
今日一身格外朴素,灰色衬衫黑色长裤头发扎成麻花辫子,脸都涂黑了些,应是怕引起注意,装扮低调了些。
但奇怪的是,人竟意外精神了些。
宋知书仔细观察,才发现是眼睛。
往日的唐盼夏,打扮精致,双眸却总蒙着雾似的忧愁。
今日的她一双眼睛格外亮。
眼睛亮了,人就有精神了。
宋知书觉得这不是坏事,但又怕唐盼夏急于报仇,失了冷静,再次提醒道:“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他们在明,你在暗,来日方长。”
唐盼夏点点头,平稳因为恨意跳动的格外剧烈的心脏,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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