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铁剩
这可不是司马青上次那种错位,而是实打实地扎在了心脏的位置!
暗卫立刻瞪大眼,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手,他惊惶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刀就这样直挺挺地插在酒月的身前,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头儿……”暗卫无助地跑回了还在捂屁股的头领身边,结果却得到了头领赞赏的眼神。
“干的不错!”
暗卫欲言又止,扭头就对上了摄政王冷若冰霜的眼神。
暗卫:“……”
不是!真的不是他!他是冤枉的!!!
司马青却无暇顾及背锅的暗卫,此刻看着酒月唇角源源不断地溢出血,他大脑竟一片空白。
“王爷……”伏羽想要伸手扶他。
司马青却拒绝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酒月身边,眼里只剩下刺眼的红。
酒月控制不住这个血,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外喷,眼看着司马青已经靠近,结果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司马青出声。
算了,也没提前对过剧本,酒月叹息一声,只能自己开演。
于是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满是血的手,原本是想拽住司马青的袖子,可他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毫不嫌弃地接住了她粘腻血腥的手。
酒月还挺意外的,不过也没多想,她顺势拉住司马青的手,艰难出声,“王爷……恐怕我没机会再找您去拿这个月的金子了……”
唉,错亿。
“我知道……你一直不信任我……”
好吧,虽然这暗卫是皇帝的人,但酒月觉得都一样,都是皇室嘛!
“不过……”酒月扯了个笑,眼里是对他的肯定,“合作愉快。”
“如果可以,还请王爷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酒月颤着指尖指着一旁的雪儿,“能将我与雪儿葬在一起,我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郊外那片桃林就不错……”
司马青一直很沉默。
他盯着自己被染红的手,听着酒月断断续续说着遗言,感觉到她呼吸越发微弱,他终是没忍住,目光落在她脸上。
酒月却在此刻闭上了眼睛,她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好累……好想休息。”
话音落下,酒月便再没了动静。
**
伤是真的,下葬也是真的。
酒月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系统的声音随之响起,“你跟那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问这个?”酒月狐疑地坐起身,四周漆黑,她只能摸索。
身侧便是雪儿……也不知棺材里放了什么,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香气。
这种天气,雪儿的尸体竟还没发臭,大概是这些香料的功劳。
系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等她一点点爬出棺材后,才复杂地说:“你自己看吧。”
酒月狐疑,先是看了看四周环境。
嗯,不错,是她说的那片桃林,只不过现在是晚上,夏季也没了桃花,瞧着也不好看。
再看眼前,就是平平无奇小坟包,上面立了个墓碑,写着“酒月之墓”。
酒月上手摸了摸,觉得这墓碑手感不错。
接着就是棺材里面……没有火折子,酒月只能借着一点月光看到里面反光的东西……
等等,那是——金子?!
酒月瞪大眼,伸手感受了一下,再次确认自己没看错!
系统这才语气复杂地说:“这棺材里的东西,没一个是便宜的……所以摄政王跟你什么关系啊?”
酒月也难得错愕了一瞬,回过神来,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雇佣关系啊,不过他挺有钱的,也挺大方的。”
这一点她是服气的。
这棺材里放着的金子,可不止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系统却抹了一把辛酸泪,“怪不得你会走上歪路。”
摄政王跟平王可是死对头,宿主在摄政王手底下干活,平王早晚得死。
酒月迟疑了一瞬,想到那日的那阵风……顿了顿,她还是没说什么。
如今记忆已经完全继承,酒月顺势用棺材下方垫着的柔软布料将雪儿包裹起来,同时不忘抓了两把香料。
月色当空,她将一切复原,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95章 师姐
原主与哑女将慕灵葬在了城外的另一个地方。
酒月的伤还没完全自愈,等她抱着雪儿来到那处时,天空已经浮出了几分鱼肚白。
看着那坟包前跪着的哑女,酒月愣了愣。
哑女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她回过头,两人视线交汇,各有各的惊讶。
目光再落向酒月怀里的孩子上,哑女闭了闭眼,很快擦掉眼泪,沉默地在慕灵坟包旁边开始挖坑。
酒月脚步慢了下来,沉默片刻,她也走过去帮忙。
“对不起。”酒月垂着眼,情绪低落下来。
哑女却摇摇头,又拍了拍她肩膀,等她抬头,便立马跪了下来,重重地给她磕了三个头。
酒月吓了一跳,想要拦住她,但此刻她已力竭,也拦不住……于是她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
哑女无声哭着,正要在地上写字,可她却骤然反应过来什么,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她微微睁大眼,试探地开始比划手语。
原主便懂手语,酒月现在自然能看懂。
对上哑女错愕的眼,酒月微微点头,替她擦了擦眼泪。
“对……我恢复记忆了。”所以才能找到这里来。
哑女捂着脸,又继续比划。
【太好了,谢谢你为公主报仇,你不用道歉,雪儿肯定是想公主了……】
酒月略有些沉默,片刻后还是将人扶起来,她叹出一口气。
“你说得对……那我们动作快些……”
哑女点点头,等两人将雪儿葬下后,太阳也升了起来。
第一缕阳光是特殊的。
此刻就照在一大一小两个坟包上,酒月看了很久,又忽然跪在慕灵坟前,将原主亲手埋下的银簪子挖了出来。
原本在一旁等候的哑女见到银簪子,却忽然瞪大眼睛上前一步,下意识抓紧了酒月的手。
【你……你……怎么会有两支?】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酒月没有明说,只是向她发出邀请,“一起回大燕吗?”
哑女瞳孔变大,忍不住将酒月抱住。
**
酒月现在不便出现在人前,她把从棺材里顺出来的金条全部交给了哑女,哑女会去置办她们在路上的必需品。
等伤口又愈合了一些后,酒月便趁着夜色摸进了南浔的院子。
彼时南浔刚把狗偷出来。
“别叫别叫,我可是好人。”南浔连面巾都没来得及摘,正在安抚手中扭来扭去的狗,结果进屋就看到屋中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正大摇大摆地闲逛。
南浔一愣,接着便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上前就要去摘掉那人的斗笠。
那人却同时出手,拉下了他的面巾。
酒月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这副打扮,有些打趣,“还以为你沉迷说书,快要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了呢。”
南浔盯着她还没什么血色的脸,良久,才将狗递了过去。
“能从皇宫里活着出来……”南浔给她倒了杯茶,撑着腮帮问,“一定很辛苦吧?”
“一般般吧。”酒月摸了摸怀里的狗,有些高兴,“多谢你了。”
南浔摆摆手,“我原本以为你的狗还在摄政王府,结果进去几趟,发现府上除了守卫之外,就没别人了。”
酒月一愣,又反应过来,无忧应该跟他祖父团聚了。
“听说摄政王又在搜罗神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快要命不久矣了。”南浔摇头说了一句,“之后我就去找了那个训练营,费了不少功夫才把狗偷出来呢。”
酒月表情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
司马青自己都说了只有五年可活,可能现在打倒平王后,他忽然又想多活几年了呢?
抬头再看南浔,酒月却笑了笑,“你可是神偷啊,就算费不少功夫,对你来说,都是小意思吧?”
“嘿嘿,哪里哪……”南浔的笑却忽然一滞,他眼神微变,看着酒月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
“你刚刚说什么?”
酒月笑着端起茶杯,“夸你厉害啊,神偷。”
南浔立马拍着桌子起身,很是雀跃,“酒月,你……恢复记忆了!”
“酒什么月,要叫师姐。”酒月撇撇嘴。
南浔立马蹲到她身边去,抬手就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唔……那个包确实消失了。”南浔欢喜一笑,又讨好地给她捶了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