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于烬落撇了下眼角渗出的生理性的泪水:“不会吧,这就被吓得要逃跑了?”
鸦隐这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但过强的胜负欲,的确是她从小到大的无数次想要纠正却始终未果的一个特性。
她自然反应了过来,对方刚才的那些话语都只不过是故意逗她,对她所发起的反击。
“哦,的确,我全部都看过了。”
鸦隐偏了偏头,疏离而又冰凉的目光宛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从对方俊美的面孔缓缓掠过脖颈,游离至胸膛,再往下停驻在腰腹的位置。
“不用担心会传播出去,毕竟……也没什么好看的。”
漆黑的瞳孔里逐渐延烧起一簇簇的暗火,于烬落不怒反笑,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呵。
长腿一跨,瞬间便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
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或许因为长期握着画笔的缘故,指节一侧生了层薄薄的茧子。
划过鸦隐的掌心,给她带来了丝丝缕缕的痒意。
但她并未抽离。
她享受此刻……对方终于褪去了温和的假面,而露出真实且强势的内里的模样。
这是她在上一回合里,获得了短暂‘胜利’的勋章。
鸦隐的唇角噙着笑,任凭对方牵住她的手,缓缓放到了那片宽阔而坚实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藏在衣料下的肉体的温热,以及肌肉的走向。
于烬落压低了声音,声线喑哑:“要再试试吗?”
“或许会跟那晚……有不同的感觉。”
他的眼帘低垂,浓密的睫羽轻轻地颤动着。
但与之前刻意营造的‘羞耻感’不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珠里翻涌着蓄意的勾引。
以及……极具侵略性的势在必得。
“哐当——”
鸦隐挣开手,回眸望去,一道鬼鬼祟祟藏在一株花枝繁茂的垂樱树后的身影……不正是鱼拾月吗?
鱼拾月穿着一条粉紫色的流苏裙,和垂樱的颜色相近。
脚步也刻意放轻,所以一开始还并没有被人察觉。
她是跟着于烬落过来的,原本打算制造个偶遇,跟对方搭上几句话……最好还能要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再不济,也要在他心里留下点儿印象。
可一路走到了玻璃廊桥外的小花园,却发现他竟然跟鸦隐在一块儿说起话。
又是她!
怎么一个宫泽迟不够,还要跟她抢于烬落?
真是个心机深重,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鸦隐朝着垂樱树的方向走去,视线从地上滚落的板块碎砖头,又移到了鱼拾月那张慌张的脸上。
她抬了抬下巴,神情不善地开口:“之前的警告……是不是还不够?”
“我,我……对不起。”
瞄了眼走近的于烬落,鱼拾月瞬间便明了现在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眼泪一下子就从眼角滚落了出来。
一副既隐忍又害怕的模样,抽噎道:“我不是故意打扰的,只是……隐小姐,家里不是要让你跟宫氏的人联姻么,怎么……”
鸦隐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很好,又来了一位专业演员。
她猜,鱼拾月兴许是见攀附宫泽迟的希望落空,转而又盯上了另外的可以抬高她身份的男人。
真不愧是鱼婉莹生下来的,完美继承了‘家学渊源’。
“噢,你担心我?”
鸦隐挑了下眉,“不如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的母亲……可不一定能嫁得进鸦氏呢。”
“小、杂、种。”
第67章 不是原罪
眼看着鸦隐飘然而去的背影,被戳破了身份的鱼拾月心下大恨。
那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于烬落的面前将她的身世戳穿,让对方看低她。
真是好狠毒的女人!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再给自己找补一点回来:“呜呜……我不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鱼拾月打小儿就会的一门技艺就是如何在哭的同时,还能哭出我见犹怜的漂亮模样。
那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法,只有在她6岁之前才会出现。
“都怪我在餐厅里待得有些闷了出来透气,隐小姐,她、她肯定是迁怒我了。”
一番唱念做打,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她只能一边小声嘤咛着,一边悄悄觑了眼于烬落,却发现对方正在发呆。
鱼拾月:“……”
大哥,我都已经哭得这么可怜了,你好歹尊重下我的演技啊!
于烬落其实也并非是发呆,只是他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刚才从鸦隐嘴里吐露出来的那三个字。
小……杂种。
杂种。
这样的名词,他在幼时听见过无数次,从他最爱的母亲的口中,一遍又一遍。
仅仅是私生女的身份就会被外界冠以‘杂种’的称谓,那么他呢?岂不是连杂种都不如。
于烬落强迫自己从黑暗而又粘稠的回忆里抽身:“你别哭了。”
在几分钟前,他的胸腔里还充斥着满满的兴味,甚至还徘徊着丝丝缕缕他从未感受过的甜意。
但现在,那些可以称作为柔软的情绪已然消散殆尽,像燃烧过的篝火,只留一捧藏着暗火的灰烬。
“人本来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
这话也曾无数次地说给自己听,现在,他不得不再在心底强调一遍。
“这不是你的原罪。”
原本小声啜泣着的鱼拾月,忽然喉咙一哽。
这一次,她忘记了原本重复练习过多次的表演,忽然止住了声音。
她的身材娇小,眼角眉梢仍带着哭泣后的湿意。
仰着一张瓷白的脸,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对方与她擦身而过。
一股滚烫的潮热在她的心底奔腾涌跃,她舔了舔唇畔的泪水,却鬼使神差地品尝到了一丝甜味。
“于烬落,于烬落……”
鱼拾月用手掌拭去脸上的泪水,被水洗过的眼珠里,逐渐浮起一股粘稠的渴望。
-
「来了没?我还有五分钟就到地方了。」
家里专用司机的开车技术很稳,正百无聊赖地刷着FO里动态的鸦隐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感受到阮澄一副迫不及待前往一线吃瓜现场的模样,鸦隐懒洋洋地回复:
「我还有十分钟,稍安勿躁」
「好的好的,那我等你到了一块儿进去」
鸦隐充分理解阮澄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她既然敢预告,就根本不怕对方说漏嘴。
“嗡嗡——”又是一阵手机震动音。
「不是说好了找个时间一起去看日出吗?怎么周末两天都没空」
来自成野森的抱怨。
鸦隐叹了口气,迅速回复:「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我在你最新的那条动态下留言的‘日出更美’,你不是回复了我‘嗯’么?」
很多时候,鸦隐都觉得自己周围没一个正常人。
就好比这个成野森。
到底是有多崎岖的脑回路,才能把对‘日出更美’的赞同,延伸成答应跟他一起去看日出的意思?
这不纯纯自我认知有障碍吗?
不与傻子论长短一向是鸦隐深入贯彻落实的生存方针:「懒得跟你说」
「你要去苏文卿那儿吧?怎么还没来?我也在」
鸦隐深吸了口气,指尖翻飞,疯狂敲击着手机屏幕:「你来干什么?」
另一边也回复得飞快:「你管我呢」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鸦隐索性把手机一丢,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据她所知,宫泽迟也收到了苏文卿的邀请,她猜测对方大概率会来。
和宫泽迟跳一支开场舞,固然有些别样的含义,但并不意味着宫氏就选定她了。
上一篇:心机病娇怎可能没老婆!老婆甜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