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清歌
完蛋犊子,刚刚他就不该故意去找这些博眼球的文章看,主要是想看老板的笑话,但这会儿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着实有点尴尬。
“为了您,和霍少打起来了,我觉得就算不是深爱,那肯定也是有感情在的。”
他轻咳了一声,及时挽救回来。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毕竟要是换成他,反正他不敢这么跟霍骁硬刚。
陆斯年都死了,没人给任露撑腰,霍骁还是个没素质的狗东西,下作手段多得是,任露依旧敢这么踩他的脸面,要不是有真感情,何必做到这一步。
“是吗?我不信。”他冷漠地给出了回答。
刘成仗着看不见他的脸,当下就把白眼翻上天。
神经病,爱信不信。太太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不信,不愧是冷漠的禽兽。
听筒里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刘成屏住呼吸,在等着对方给他发布任务。
可是过去半分钟之久,都没人说话,就在他准备主动询问的时候,只有一片忙音。
“狗东西,挂电话之前都不知道说一声吗?要不是看在这么多钱的份上,鬼才帮你办事儿!”他不由得咒骂了两句,却也无可奈何。
陆斯年继续敲着桌面,任露搞不清楚他留的离婚协议,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同样的,他也搞不清楚任露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什么。
他进了洗手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短短两秒过后,镜中的自己旁边浮现出两句话来。
【陆斯年,29岁,晟天集团的CEO,年轻有为,同时也是各路男女主的垫脚石。他活着就是为了衬托别人,直到死亡。】
半年前,他突然生出了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在盯着人看的时候,浮现出一行简短的介绍字幕。
他发现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身份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包括他自己。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也是他悲剧的开端。
之前没有人物介绍时,陆斯年根本不关心这些,除了在商场上厮杀,还有和任露□□之外,他也没有其他业余爱好,其他人的死活也跟他无关。
可是当他拥有这个金手指开始,他才发现,原来公司里一个不起眼的清洁工,也可以是某本书里贫穷男主角的父亲,而他开除了这个清洁工之后,引起一片灾难效应,让清洁工一家家破人亡,贫穷男主角记恨在心,一直以打倒他这个资本家为奋斗目标。
一开始他并不放在心上,一条不起眼的幼虫而已,敢往他身边爬,抬抬脚就能踩死的事情。
可是伴随着事情的不可控性,他当真发现了许多犹如诅咒一般的存在。
比如除了商场抢项目,其余所有游戏和竞争,他总是输给霍骁。
又比如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人,一窝蜂往他身边凑,仿佛整个世界都想对着他碰瓷一样。
就连他的亲人,都是各种男女主,等着踩他上位。
但这其中有一位例外,那就是他的枕边人。
他每次看向任露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干净的存在。
直到他们俩在任露的坚持下,加入了夫妻综艺的录制。
当第一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任露的介绍词终于出现了,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任露,心机深沉的女人。】
没有年龄没有背景介绍,只有这么一句话,依旧和其他人有巨大的差异。
陆斯年试探过无数次,任露的介绍还是没有改变,之后他也顾不上再测试她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踏脚石的命运,越缠越紧,他要想办法抽离,为此才准备了一个巨大的假死之谜,并且于茫茫人海中挑选了贺雯。
而现在,他暂时脱离了那些所谓的男女主,用假死脱身,以无名无姓无记忆的男鬼身份存在于这个世上。
世界意识仿佛也真的追踪不到他一样。
没有了顶级踏脚石的存在,陆斯年又借着刘成开始布下暗招,一步步推动着诸位男女主的对立。
既然都是男女主,想必主角光环很强盛吧,那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能赢。
只是他对任露的试探,依然没有减少,相反由于暂时脱离了危险,他反而能更加放开手脚去做。
“任露,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啪啪啪——”外面传来急切的拍门声,紧接着就是贺雯急切的催促声。
“喂,你在里面干什么?还没好吗?”
陆斯年洗了把脸,打开门走了出去,贺雯立刻冲进去,顺手关上门。
五分钟后,她出来就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着她。
“大晚上的还不睡觉,做贼啊?”她撇了撇嘴。
“晚上脑子清醒,无人打扰,正是开会办公的好时候。”男人语气冷冰冰地回答。
贺雯顿时就被他这话噎住了,心底大骂。
真变态啊,黑心资本家。
“你还骄傲上了。今天的新闻看没看啊?我露姐为了你这个渣男,不仅对姓霍的畜-生拳打脚踢,还大骂出口。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欺负我露姐!”贺雯冷哼,嘴上吐槽的话是一点都不少。
很显然,经过这一天任露和霍骁的大战,贺雯已经把任露推崇为个人偶像了,还直接亲切地喊上姐了。
男人挑眉,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另起新话题。
“支票兑现了?”
贺雯原本憋了一肚子的吐槽,瞬间卡住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也的确硬气不起来了。
“兑了,你用钱收买我一个人也没用,网上尽是骂你的,改变不了你渣男的名头!”
“拿钱办事,去找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对于男人这么硬气的态度,贺雯冷笑一声:“网上的证据不是传得到处都是,DNA报告还能作假吗?而且你们陆家都没人出来反驳,分明就是认了,如果那私生子不是你的,陆家怎么可能认个野-种回来?”
陆斯年没再争辩,只是抬起头,目光幽冷地看着她,仿佛随时能把人冻僵。
贺雯抬手搓了搓胳膊,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被某种大型野兽盯住了一样。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帮你查。”她认怂。
虽然心底根本不以为意,她不觉得能查到什么,但她也不是白吃白拿的人,至少要搞点像样的证据甩到他面前,让这渣男死心。
***
五天后,贺雯穿着一身清洁工的服装,戴着口罩,拿着笤帚在认真地扫地。
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来往的大多数都是医生和病患,还有急切的家属,偶尔还能听见病房里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她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医院可真难办,她也不精通医术,更不是护工,好在为了当好暗访记者,身上的技能还是挺多的,清洁工就是其中之一。
她似乎天生就有当记者的天赋,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摸清了这家康路医院的住院部,特别是妇产科,包括医生和档案室。
就在刚才,她成功地看到了DNA原件,正是网上爆出来的那份,证明私生子与陆斯年是亲父子。
当然她没敢直接偷走,而是都拍了下来,准备拿回去交差。
“之后一定要把这玩意儿打印出来,直接甩到他的脸上,看那个渣男还嘴不嘴硬了,成天就知道死装。”她不满地嘀咕着。
正在这时,有对母女拉拉扯扯地走到走廊拐角处,一看就是要说悄悄话,而且其中那个年轻女性,看着还有些眼熟。
她的八卦天线瞬间架起,连忙抄小路走到另一边的视角盲区,开始偷听。
这是她的职业病,她坚信当记者就是要擅长发现并且追踪秘密。
“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消息吗?”
“等什么消息,我等得及你爸也等不了,他欠了一屁股债,那些黑心肝的债主上门要账,如果再不还钱,他们就要剁了你爸的手指!”
两人是用方言对话,听着稍微有些艰涩,不过好在贺雯已经按下了录音设备,这刚听了个开头,她就两眼放光,明显是有大新闻啊。
“妈,那现在我也没法给你钱啊。孩子都没生下来,陆家是不可能给钱的,而且他们看管得特别严,完全把我当成吃牢饭的,要不是我趁着午休跑出来,你都见不到我的面儿。”年轻女性很无奈,语气也很急促。
“梅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和你爸自生自灭,要他被砍手砍脚是吗?你当初能去陆家做工,这活儿还是妈求爷爷告奶奶,才让人带你进去的。还塞了很多钱给杏子。再说你这肚子里揣着陆家的金疙瘩,你想要多少钱,还不是张张嘴的事儿?人不能没良心啊。”
当对话到这里的时候,贺雯整个人已经头皮发麻,她立刻抬手捂住嘴,怕自己太过激动而发出声音来。
卧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竟然遇到了陆斯年出轨的小三,听这话里的意思,还是给陆家打工的佣人。
“妈,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没时间哄你,直接跟你说实话吧,我要靠着这个孩子进入陆家,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不能因小失大。谁来拖我后腿我整死谁,哪怕亲爹都不行,别怪我六亲不认!”梅花沉下声音,直接放了狠话。
“小兔崽子,你个黑心肝儿的,竟敢这么对老娘说话。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你这肚子里的种真是那死鬼的?上回送你回家那车里,坐着的可不是什么年轻男人,而是个老头儿,你哪里有本事傍上陆总?你敢不给我钱,我就敢找人去说——”老太太显然被逼急了,也不管不顾地威胁起来。
“你,你去说呗,看有没有人信你,那是陆家的司机,陆斯年怎么可能亲自送我!”梅花有些结巴,但还是强撑着。
“快来人啊,陆家的私生子——”老太太直接扯着嗓门子大喊,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
“我给你想办法,但是只有这一回了,你先回去等消息……”梅花安抚她。
***
陆斯年正在吃晚饭,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很快贺雯便推门而入。
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闻着饭菜的香味,不停地分泌着口水。
“你点外卖了?我的天,还是五星级大厨家的,你都当鬼了,还吃的这么好?”她凑了过来,故作不屑地撇嘴。
“保温箱里还有一份饭菜。”陆斯年抬手指了指。
贺雯立刻喜笑颜开地打开,掀开盒盖就吃了起来。
她吃饭的空隙,伸手掏出录音笔来,“喏,我新调查出来的。算你命好,本来我都翻到那份你和私生子的DNA检测报告了,确认无误,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完全改变了走向。”
“老天爷要拯救你。”她感慨了一句,按下了开关,很快录音笔里就传出梅花母女的对话声。
陆斯年认真地听完了对话,忍不住苦笑一声。
这哪里是他命好,分明是老天爷厚待贺雯。
她还真是不愧头顶上的人物介绍,运势超强女主角,只不过去医院当几天清洁工,不仅看到了DNA检测报告,还录下了梅花母女这段对话,直接就替陆斯年证明清白了。
“不过这段录音放到网上也没用,因为她们俩对话没有继续,梅花也没有直接承认,反而是推脱到司机头上,还得继续查。”
贺雯吃饭速度极快,录音听完了,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拿出纸来擦了擦嘴。
第51章 刻意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