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玉满庭
管他有用没用,先结一个善缘。
陈昭此行来就是心有不甘想再打探一下赵云消息,如今赵云亲兄长都当着她面亲口说赵云已经离开,她也没必要在此久留。
她看出了对赵风而言她是一个不被欢迎的贵客。
毕竟她是个手握重兵的反贼。
回到下曲阳,陈昭又忙碌了起来,她一边对照自己脑中的三维立体图一边亲自带兵实地考察,绘制了一份下曲阳西南方向百里的舆图留给张宝。
还贴心加了一点自己的注解,何处适合提前埋伏,何处适合引诱追兵而后将这幅舆图交给了张宝,顺便提出告辞。
张宝看着风尘仆仆的陈昭,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陈昭猜测是不舍的情绪。
“你可以在下曲阳多待些时日。”张宝缓慢说,依然满脸严肃。
“广宗需要我。”陈昭婉拒。
下曲阳也需要你。
张宝动动嘴唇,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麾下几个渠帅打仗还勉强能用,可治理地方安抚百姓,那些莽汉根本干不了,陈昭没来之前,下曲阳大小诸事都要决于他一人。
陈昭来了以后,张宝很快就发现了自家大兄为何会觉得陈昭能够成为他的事业继承人了。
无他,太好用了,能安抚百姓能整顿军纪,会冶炼武备会巡查城防,还能顺便把他军中杂乱的后勤账务理顺出来。
当然也会遇到她解决不了的时候,这时候陈昭就会黏在他身边,废寝忘食的学习,学会了就立马回去解决麻烦。
张宝渐渐理解了自家大兄那离谱的理由,梦中收徒,倘若他先遇到这么一个勤奋肯学品行还不错做事也灵活的弟子,他也愿意厚着脸皮谎称自己在梦中已经收她为徒。
奈何这不是他的弟子。
张宝在心中可惜一阵,面上丝毫不显,只是从桌案上抽出一封帛书。
“将此信交给大兄。”
陈昭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把她当成信使。
不过她还是把帛书揣入了袖中,宽袖内侧又一个陈昭特意缝上去的口袋,上面还有暗扣。
陈昭的防备意识很强,她不会把重要的密信放在书房或者行李中给有心之徒偷看的机会。
张宝面上赞赏之色一闪而过。
离开下曲阳后陈昭没有直接回广宗,而是略微偏离了一下道路,途经巨鹿。
她有七日时间可以在此逗留顺便招揽田丰。
田丰,巨鹿人,自幼天资聪慧,为乡邻所重,曾被选为侍御史,因为看不惯宦官当道所以弃官回家。
如今还未遇上韩馥,也还没来得及郁郁不得志。
“郎君,昨日那人又上门来拜访您了。”
下仆捧着拜贴恭敬走到田丰身边。
田丰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撮漂亮胡须,神态正直严肃,不苟言笑。
他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老夫身体不适,不见客。”
“奴是这么回的话,只是那女郎带着厚礼,说今日是特意来探病的。”
闻言田丰当即皱起了眉毛,冷哼一声:“黄巾反贼耳,老夫誓死不会投靠此等反贼。你去回话,就说老夫已经睡下了,不便见客!”
门仆退下,很快就转达了田丰的话。
“你!”
跟在陈昭身后的罗市握紧拳头面露愠色,却被陈昭及时拦下。
陈昭温和一笑:“既如此,那我就等明日再来。”
此言一出就连门仆都不禁露出诧异之色,看着陈昭几人离开的背影,门仆摇摇头。
可惜他就是个下仆,猜不透郎君为何连见都不愿意见这位女公子。
自从自家郎君辞官回来以后,那些往日时常登门的贵客都销声匿迹了,难得有贵客愿意上门拜访自家郎君哩。
已经走远了的罗市跟在陈昭身边亦步亦趋,愤愤不平:“那老货还敢和咱们拿乔,巨鹿是咱们黄巾发家之地”
陈昭摇摇头,罗市跟在她身边脾气已经改了不少了,可遇到急事还是容易怒气上头露出匪气来。
“这个总能揍了吧?咱们今晚就爬墙进去揍他一顿如何?”罗市咬牙切齿。
陈昭依然摇头。
“你当初揍我时候的脾气呢?”罗市气地跺脚。
“人家只是不愿意见咱们,又不是当面辱骂咱们。”
“那现在怎么办?”
陈昭回头遥遥眺望田丰府邸,平静道:“明日再来呗。”
“这都连着来两天了!连门都进不去呢!”罗市伸手重重比划了一个二。
“贤才在此,我便是三顾、四顾又如何?”陈昭笑道。
罗市鼻子里喷着热气,不满道:“此人看重出身,你非士族出身,就是再来十回也请不动他。”
陈昭目光渐深:“请不动就请不动,来还是要来的。”
田丰是比较看重出身的人(袁绍四世三公出身),所以昭昭就暂时招揽不到了
黄巾的名头对那些士人来说不算好听,而且很多士人都比较看中出身,其实冀州最出名的谋士应该是许攸,这时候他的名气也大,但是许攸和袁绍曹操是好友,所以昭昭就直接放弃招揽他了,文里目前也没出现他。昭昭在获得朝堂认证之前还是只能招揽一些不太在意这个的武将和落魄谋士,混的好的谋士这时候还不是昭昭能招揽得了的
这应该是赵云字子龙的出处
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易经》
第22章 兵戈起
翌日,天刚蒙蒙亮。
陈昭又来到田丰府邸之前,依然带着厚礼。
田丰的门仆面带为难拦在门前:“我家郎君身体不适”
“还是起不来床?”陈昭甚至有心情打趣门仆一句。
她轻笑道:“无缘我也不能强求,劳烦你告诉田公一声,就说陈昭今日便要离开巨鹿,田公之疾可速去矣。”
这下就连门仆的脸都涨的通红了。
“只是这匹宝马和这些孤本典籍,是我辛苦搜寻而来,不远百里从下曲阳带来,就不再带回了。”
陈昭示意赵溪把手中捧着的包袱交给门仆,又递过缰绳,一匹白色大马站在她身侧,任由门仆牵着。
“此马性情温和,浑身雪白没有杂毛,配田公这样的贤德之人再合适不过。”
陈昭又取出一封书信交给门仆,感慨:“久闻田公不畏强权的风骨,却不得相见见字如面,还请把此信交给田公,也算我与田公相见了。”
言毕,她不再多作停留,长腿一跨,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背,缰绳一勒,那匹马便扬蹄飞奔而去。待驰出城门,早已在城外恭候多时的一众士卒,即刻拔腿狂奔,紧紧追随其后,扬起滚滚烟尘。
罗市眼不见心不烦,今日就干脆没跟着陈昭再去田府,生怕自己气不过会直接杀入田府之中误陈昭事。
可见到陈昭果然空手而回,身后只跟着赵溪一人,罗市还是忍不住生气。
“阿昭要是实在喜欢他,咱们就派人趁夜把他劫出来得了。别管他乐不乐意,咱们有总比没有强。”
赵溪先开口制止:“罗渠帅不可。”
“为何不可?”罗市看向一直跟在陈昭身后的这个小女郎,虎目圆睁。
“若是荒郊野外,独田丰一人,那咱们劫也就劫了。”赵溪先赞成了此言,罗市面色稍缓,示意赵溪接着往下说。
“从我们踏入巨鹿的那日起,巨鹿士族就都在暗中注意我等,今日田丰失踪,明日整个巨鹿就能传遍咱们的恶名,后日天下士人就会对咱们避之不及。”
罗市看看陈昭,接受了这个理由,嘟囔一声:“好吧。”
没过多久,他便坐不住了,双腿一夹马腹,驱马朝后排奔去催促步卒了。
赵溪一拉马缰和陈昭并马前行,她也有疑惑想不明白。
“主公第一日前往拜会田丰,彼时他明明就在家中却托病闭门,不肯相见。我觉得那日便已能瞧出他似乎并无与咱们相见的意愿。”
陈昭挑眉侧头:“你想问我为什么第二日第三日还要上门自取其辱?甚至还损失了一匹好马和好些珍贵孤本?”
赵溪点头又摇头:“我略能猜到几分。这般行事对外可为主公博一个礼贤下士、敬重贤才的美名。”
但是这肯定不是自家挚友兼主公的全部考量。
“作秀给旁人看,博好名声是其一。”
要顾及身后步卒,军队前行的速度并不快,陈昭双手拉着缰绳搁在马背上,面上并没有多少可惜,甚至还有些戏谑。
“我三顾田府,又以千金相赠,还特意打听出他的喜好送上珍贵典籍,你觉得太过郑重?”
赵溪面露愠色:“太郑重了,田丰是早年有些薄名,可如今已经辞官在野,这冀州里上上下下多少官员,哪个愿与他多有往来?他现在不过是无人问津之身,居然还敢在你面前摆起架子,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虽说平日里在旁人跟前,赵溪装出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可此刻唯有她与陈昭二马在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便再也藏不住,她牙齿紧咬下唇,脸颊也因愤怒泛起了红晕,显然也生气了。
毕竟这是真十五岁的女郎。
陈昭盯着赵溪脸颊上气鼓鼓突出来的一小块软肉,了然打趣:“吾友之美我者,私我也,阿溪生气了。”
赵溪过了一会说:“我不想旁人轻视你。现在田丰对你避之不及,可以后他肯定会投入旁人麾下,那个人就会觉得他比你强。”
“这就是其二了。你都觉得我对田丰太过重视,那田丰自己也必定清楚。”
陈昭不紧不慢道:“还有谁能比我更渴求田丰之才?他若不在我麾下,日后必投敌营。彼时,天下皆知我曾以厚礼相邀,他新主可有这等魄力,不计前嫌重用他?”
反正袁绍肯定会计较,袁绍是出了名的多疑少信。
再者,田丰和许攸后期都对袁绍不满,许攸因与曹操有旧交,还能一气之下投奔曹操,田丰却孤立无援只能待在袁绍身边留下一句“今战败而羞,吾不望生矣”的悲叹,落得个凄惨被杀的下场。
若是田丰也有另一个主公人选,他会心灰意冷老实等死还是毅然决然投奔新主呢。陈昭很感兴趣。
陈昭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部分尽量通俗易懂简化解释给赵溪听,最后总结:“要做大事就需目光长远,丢些脸面、损失些钱财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溪似懂非懂点点头。
陈昭说:“你已经学得很快了。瞧瞧,你比什么都不愿意学的某人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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