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小聂
魏楼出不了头,原剧情里溧阳公主一个好帮手已经不存在了。
薛凝稍稍安了心。
马车到了法华寺,薛凝撩开车帘,裴无忌便伸手扶着薛凝下了车。
裴无忌忍不住想起薛凝足上伤口。在北地郡时,他曾事宜从权,撕开薛凝裤脚,褪去鞋袜,去看薛凝左足上的伤。
那几道狰狞可怖,露在女娘足踝之上,显得极为可怕。
当时裴无忌并没有多想。
而今裴无忌思之,面颊却忽而热了热。
如今薛凝穿戴好好的,裴无忌也看不到她伤愈合如何了。
裴无忌似想到了什么:“这些日子,我大约也会修养些时日,对外说是在北地受了些伤。不过我并没有事,你也不必担心。”
薛凝知晓玄隐署本来行的就是得罪人的事,要的就是雷厉风行的气势。如若裴无忌被拘束住,哪怕玄隐署未曾解散,只怕也短了声势。
况且裴无忌暂且被闲置,旁人会怎样看?
他们会觉得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未必无因,裴无忌确实已经失宠了。
不过裴无忌自己倒是满不在乎样子,大约也不怎么在意旁人议论,只是怕薛凝担心,还特意跟薛凝说了说。
薛凝不知晓说什么好,只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法华寺,薛凝跟云蔻提及田嬅,又说自己不大记得如何跟田嬅交恶了。
她以为原身性子差劲,私底下虐待婢女,估摸是原身不是,与旁人交恶。
但出乎薛凝意料,听云蔻道来,竟并不全是原身的错。
说到底,一个私下虐待婢女的女孩子,也只能说明原身心性扭曲,再来就是就是欺软怕硬。
原身私底下对云蔻凶,但对外却会演戏,更会讨好田嬅这样出身的贵女。
但田嬅却不大看得上她。
再后来,田嬅便排挤,说原身摆弄口舌,四处说人是非,又没臊讨好男子,当真不守规矩。
但据原身说,是因她会打扮,甚至打扮得比田嬅还好看,田嬅不欢喜被夺了风头。
田嬅不想旁人跟原身说话。
原身虽有郡君身份,但毕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郡君也不过是个荣誉头衔。
田嬅非要跟原身较劲儿,铁了心要跟原身过不去,那别人也不会跟田嬅过不去。
若原身性子善良,可能倒有些像个受害者,会激发一些同情。但原身偏生又是一副那样自私性子,于是旁人也觉得原身活该了。
此事之后,原身也不乐意多见人,宁川侯府更是乐见其成。原身一开始对云蔻虽凶,但尚未至刻意虐待,等她渐渐淡了与外的来往,性子愈发偏激,对云蔻也开始虐待起来。
不过云蔻叙述这件事时,还是挺有偏向性的。
云蔻虽信了薛凝所说的借尸还魂,但是还是下意识连从前虐待她的原身都包容且爱惜,说话都不免有些偏帮。
云蔻说话是偏着原身的,哪怕原身虐待过她。
薛凝将信将疑。
她想着看到田嬅时所泛起的寒意畏惧,于是看出原身大约对田嬅极是憎恶,以及,畏惧?
翠婵消息灵通,说起八卦也是快人快语:“那也是从前了,而今咱们姑娘颇得皇后看重,又是六珠女官,在京城名声又好,那田娘子哪儿比得上?而今她也要成亲,也不知为什么,寻了这么个人成亲。”
田嬅而今说的未婚夫名叫唐济。
唐济这人实在不怎么样。
他祖上富贵过,到了唐济这一代已经不成了。唐济一门心思谋功名,需读典、结友、拜师、造势,那便既费钱财,又占时间。
唐济要求官,就不能从事生产经营活动。这小子为解决现实问题,便给自己找个了妻房。他娶的妻子是名唤郭瑛,郭家在京城算不得富,但也算小康。郭瑛样貌很不错,又是个勤劳麻利的人,是出了名的馄饨娘子。
她做的馄饨皮薄馅儿美,滋味美妙,尝之难忘,因此生意很好。
这做吃食的小摊看着是不大,但只要味道好,一天流水可不少。郭娘子的馄饨是有口皆碑的,还有客人大老远专门来吃这一口,私底下也攒了些体己。
成亲后,郭瑛便拿自己的钱供唐济。
郭瑛又是个勤快人,在外忙活一天,回了家也会将家里收拾得整洁干净,给唐济备热水热饭。郭瑛厨艺不错,也能烧几个可口小菜。
妻子识字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文采,不过唐济这个人特别讲究实用性。既有里子,面子倒不要紧,故别人提及时,也说夫妻二人感情颇好。
再之后,唐济得了御史中丞田济看重,被举荐做了监察令史,品秩四百,官小却颇
能帮得上田济这个上官。
据说唐济颇有些本事,能掘人私隐,拿捏官员。且他面善心硬,没什么同情心和正义感,用之十分方便。
既得官职,又得上官看重,唐济人生上了一个台阶,就开始下个章程的谋算。
所谓富易妻,贵易友,唐济也要换个妻子了,故一封休书,干脆将郭娘子给休了。
这事儿颇不地道,从前认识唐济夫妇的人都觉得唐济太狠了,便是唐家二老也对儿子颇有微词。
郭瑛不但贤惠,而且已替唐济生了一双龙凤胎。
家里儿女双全,妻子又贤惠,唐济又有了前程。这一切原本极好,本可和和美美过日子。可唐济偏不,他不甘心,觉得自己能更上一个层次。
本来按照户婚律,先贱后贵不可休,但律法是律法,现实是现实。郭瑛被休,得了一笔银钱,她总不能去告唐济。
苦主不告,官府自然也不会去处置这位郭郎君。
再者那两孩子名义上是被唐家二老抚养,其实还是跟着郭瑛。如若郭瑛闹,唐济便可将儿子女儿给要回来,不给郭瑛见,那郭瑛如何舍得?
于是休妻这桩事居然真被唐济做成了,且郭瑛贤惠,竟也没撕闹得十分厉害。
去了旧妻,便要迎新妇。
田嬅要嫁的就是这个二婚的唐济。
据说田嬅并不乐意,人前并不乐意提及这桩婚事,面色总是冷冷的。
田嬅虽冷若冰霜,唐济却热情似火,总向田嬅献殷勤。
甚至有人说唐济有拿住田中丞的把柄,故田信要以女儿笼络住唐济。
翠婵说得头头是道,对这些八卦如数家珍。
不过说到底,这些终究不过是些市井传言,也做不了真。说到底,唐济也不过是个寒门子,哪能有本事拿捏一个御史中丞?
薛凝隐隐想到些什么,可那些念头纵然在脑内浮起,却也是抓不住。
她不是记忆不好的人,可单单对原身记忆和原书都渐渐记不清,又或者这具身躯有意为之的淡化。
京城主街,小巷之中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传出一些声音,可见战况颇急。
此刻巷口有侍卫守着,侍卫虽听着些异声,但大约也是习惯了,故面色不动,亦无半分惊讶。
公主一向是如此的。
魏楼汗如雨下,他禁不住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宁川侯府的雨。
雨水绵绵,那薛家娘子站在围墙的那一头,就像是一颗甜美的好似要坏掉的桃子。因为将要腐烂,所以出奇的甜。
那样的甜里,却隐隐有些腐败的烂透味道。
那个恶毒的,已然腐坏的漂亮郡君。
他狠,所以他越发发了狠的对车中妇人尽力。
还有最后薛凝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占据道德制高点对自己鄙夷样子。
明明她才是恶毒可恨,占着父兄功劳,在锦衣玉食堆儿里当蛀虫,又私底下狠心虐待婢女,将婢女浑身打得遍体鳞伤!
可到最后,薛凝竟洗得清清白白,反倒用那样眼神看待自己。而自己呢,因为阿母那些愚蠢至极的操作落得无容身之地。
宁川侯府容不得他,也无旁人肯用他,别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若说当年,说他肯当人面首,肯伺候车中妇人,他是怎么也不会信,还会觉得莫大侮辱。
可不过一年光景,常氏死了,他如丧家之犬,这样瞧不见一点儿未来。
于是溧阳公主对他抛出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握住溧阳公主伸出来的手掌。
原书,他是男主,因娶了溧阳私底下生的女儿沈萦,故而被溧阳公主重用。
而今现在,也不需要沈萦这个女儿当中间掮客,而今更一步到位。
薛凝当然不知自己想得太过于狭隘。
第146章 半月之后,京城唐家水池之中却……
云雨已歇,溧阳公主懒洋洋的抬起脸。
她虽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宜,模样也艳丽。
魏楼本也不算亏,就是心里过不去,但他亦不敢闹。
且不必提溧阳公主颇有手腕,就说她那公主府上年轻幕僚也不少,所谓物以稀为贵,人一多就成了牛马,那就不值钱。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公主府里多的是人想要爬到公主床边。
事毕,溧阳公主也不会立马无情将魏楼踢走,也会跟魏楼腻着说会儿话。
“听说那薛娘子而今不但得皇后器重,还颇得裴少君喜欢。裴少君素来眼高于顶,瞧不上人样子,而今倒是起了心。连我都想要细瞧瞧,这薛娘子是怎样人品。”
她留意到魏楼面颊流转一缕嗔色,不觉吃吃一笑:“裴少君这是吃醋了?心里不爽快?”
魏楼冷冷说道:“公主知晓,我素来瞧不上她。”
溧阳公主却深谙情场之事,反倒笑起来:“那是从前,她赶着上,又无名声,也没本事,你性子傲,自然嫌烦。可而今,反倒是她不肯要你了,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听说人家样貌也不差,虽无裴少君那般殊色,听说也是个美人儿胚子。”
魏楼也说不出话来。
他方才与溧阳公主那般纠缠,心里念着得是薛凝美貌阴狠样子,心下颇不是滋味。从前捧着纠缠自己女娘如今换了人,还换了那个裴郎君,魏楼嫉恨暗生。
大约他纵然不喜薛凝,也不乐意薛凝琵琶别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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