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第178章

作者:柯小聂 标签: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她想溧阳公主大约也瞧出些什么。

  田嬅人前越否认唐济,说明田嬅越介意。唐济值得介意的东西很多,譬如介意他是寒门子,介意他成过亲,介意他还有一双儿女。

  偏偏虽有这许多介意,田嬅仍要嫁给唐济。

  说是说田嬅为唐济作证,可谁能真知晓如何一回事。

  万一事情颠倒,是唐济给田嬅作证呢?

  一双亲儿女,哪怕不亲,唐济未必能狠下心亲手溺死。但若是田嬅所为,唐济为了前程替田嬅隐瞒,倒是可能性很大。

  毕竟唐济跟一双儿女情分薄,前程又是最最要紧东西,那么有些取舍也不难猜想。

  薛凝心里便添了些猜测。

  见过了溧阳公主,裴无忌还等着薛凝。

  裴无忌对薛凝性子也是很熟悉了,虽知溧阳公主心思深,也没拦着。

  依薛凝性子,这算是正经事。

  他盯着薛凝,看着薛凝脚伤又好了许多了,只是步伐会慢些,已不需拖足行走。

  薛凝面上有些思索之色,裴无忌估摸着她多半是在琢磨案子。

  方才田嬅说了些刻薄话,又嘲笑薛凝出身,薛凝也并未多放在心上样子。

  薛凝当时已回嘴了,事后也不会细细再想反复咀嚼。她心眼儿开阔,不会多纠结。

  裴无忌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必提,免得搅了薛凝心情。

  薛凝抬眼时,也看见了裴无忌。

  如今见裴无忌,薛凝也调理好了,不会跟前些日子那般别扭,看着也坦然了些。

  法华寺消息灵通,什么样传言也有。

  别看如今裴无忌好似投闲置散,但凶名可是犹胜从前。说他这年余间宛如猛兽,很会撕咬。他斩了郦婴一双手臂,据说昌平侯之后亦死于狱中。再来就是阴陵侯全家因信奉邪神被诛,北地郡的长孙郡守又谋反,扯出些里通外国的证据。

  这些案子里,裴无忌所查之人皆身败名裂,不但本人惨死,有的甚至累及家族。

  再来就有为独得裴后爱宠,长孙昭这个裴后亲子亦死得极不堪。

  旁人皆言裴无忌貌美心狠,贪权凶戾,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据说裴后这个姑母也是对其又爱又狠,虽已投闲置散,可终究也是舍不得。亦有许多人暗暗猜裴无忌是否会起复。毕竟裴无忌只是养病,却未褫夺其职位。

  这么个凶物,以后若真放归入海,还不知晓翻腾怎样的腥风血雨。

  薛凝听了不少,又忍不住多看裴无忌几眼。

  要说裴无忌样貌是真养眼,不过再俊美的人,看久了些也惯了,也不觉得如何。

  薛凝不是想探讨裴无忌的颜值,她只觉得裴无忌看着确实也不似传闻里那样凶狠,大约是看熟了。

  裴无忌:“我如今清闲,送你回去。”

  薛凝也没有拒绝。

  她跟田嬅闹了一场,梅香堂已经调了课,只是传到裴后耳朵里,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否会见怪。

  薛凝不去想这些。

  她上了马车,裴无忌跟她聊聊案子。

  裴无忌:“田嬅和唐济,你猜哪个是主谋?”

  薛凝想想说道:“我想无论是哪个,另一个必然是脱不了干系。”

  薛凝心里更猜疑田嬅一些。

  唐济秉性薄情,但已与郭瑛达成某种平衡,没必要如此。

  但田嬅看着却并不平衡,也是心下仍有不足之处。

  但就像薛凝所说那样,无分主谋从犯,这二人牵扯极深,哪个都不干净。

  而这桩案子也是极恶心。

  裴无忌:“我也让玄隐署帮衬查一查,无论如何,案发当日,这二人行踪总是能查出来。”

  薛凝道谢:“那便有劳你了。”

  薛凝如今也有能使唤人手,卫淮等几人已经外出查探问话,不过总归没有玄隐署人多。

  裴无忌嗯了一声,他盯着薛凝,然后说道:“过两日,便是你生辰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薛凝,薛凝当然也知晓他为何欲言又止。

  薛凝而今客居在法华寺。

  前两日翠婵也提及,也跟云蔻一道操心薛凝生日怎么过。

  从前薛凝住在宁川侯府,宁川侯府面上总归要过得去,也会凑一桌子摆生日宴。

  而今薛凝住在寺里,那就不好过生日了,这便是身为孤女的坏处。

  薛凝倒不至于惆怅,又想近些日子要办案子,生日那天吃碗寿面,让翠婵云蔻说几句吉利话,也就是了。

  未曾想裴无忌居然问。

  薛凝:“我还要查案子,今年也将就些,裴少君不必担心。”

  裴无忌嗯了一声,蓦然捏紧了缰绳。

  他想田嬅真是可厌,他不愿意再提这些事扫兴致,可一个忠臣孤女不该由田嬅那样嘲讽。

  他不喜别人同情自己,推己及人,故裴无忌也不让自己露出什么惋惜之情。

  等裴无忌送薛凝回到法华寺,亦有寺中女尼暗暗打量。

  裴少君模样生得越发好看,但似越发凶狠吓人了。

  青年素衣俊容,已不轻显怒色,可一双眸子已蕴寒水,渐渐有些少年臣子深沉味道。

  可薛娘子却与之有说有笑,好似察觉不到。

  云蔻和翠婵好些,两人见过裴无忌在北地常来关心薛凝,也不觉得裴少君多可怕。只是两人总觉得裴少君总认真看着自家姑娘,仿佛,也过于关注些。

  不过裴少君举止倒无无礼之处,两人倒觉得还好。

第152章 真凶

  夏日将近,越止素来畏热,亦换了些轻薄衣衫。

  裴无忌要“养病”,越止自显更为清闲。

  他这个外食爱好者又叫了汤饼外送,却不是锦食楼出品。

  于是这汤饼果然让越止很失望,面太软,汤头又太咸,总归及不上亲自堂食。

  越止便忍不住埋怨。

  店大欺客,生意好,便有懈怠处。

  他已怀念锦食楼的馄饨。

  阿冬那吱吱喳喳小姑娘送来的热馄饨,送来时馄饨软硬正好,馅儿又很鲜美,恨不得让人想要多吃几碗。

  越止嚼着伴随埋怨越显难吃汤饼,愈发嫌弃。

  不过要说起来,吃馄饨也能吃出麻烦。

  就因吃了几碗锦食楼馄饨,那郭娘子也是会套近乎,竟眼巴巴凑过来。

  先和离被弃,再失了一双子女,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郭瑛再能重整旗鼓,也失了心气儿,近乎绝望。

  她跪了薛凝,但也不仅仅跪薛凝,她还找上越止,希望这个越郎君给她出个好计策。

  而她之所以跪越止,自然是因为越止那个放旁人耳里极坏的名声。

  越止挺喜欢吃锦食楼的馄饨,对郭瑛也挺和气的,也未露出什么不耐烦之色。

  他道:“我不是什么乐于助人性子,若旁人求一求我便帮忙,岂不是似薛娘子那样整日忙得要死,我只图些好处。”

  越止又道:“你锦食楼的馄饨做得不错,我每隔几日,又或者小半月,总会叫外食。你需免我银钱,且每次做得鲜香,不能有一次做得不好。”

  郭瑛面上犹挂泪水,却不由得怔住了。

  越止凶名在外,她还以为越止必然十分刁难,纵然答允,也会提个反人类要求。

  未曾想越郎君要求竟如此简单,这越郎君竟有些像菩萨了。

  她慌忙答道:“是!好!

  这不难,我必尽心。”

  越止手指比唇前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话我且先跟你说清楚,免得显得哄骗你了。”

  “你家事闹得这样大,住法华寺的那位薛娘子必是知晓的。这案子并不难,凶手也谈不上如何聪明,薛娘子必会查出来。裴少君喜欢她,还有个皇后娘娘,此事必能水落石出,此处也用不上我。”

  “你去庙里拜神,各样神保佑的方向也不同,五爷求财,文庙求官,观音送子。而今你跪我,我办的是另样的事。”

  郭瑛喃喃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本朝以孝治天下,子杀父是大逆,但父杀子却未必判死。再来就是田嬅,她阿父是朝中高官,母亲更是溧阳公主。”

  越止叹口气,摇摇头:“这些都是小事,我是说,就算二人伏法,当真死了,难道这样便够了?”

  郭瑛一怔!

  越止:“你费心照拂两个孩子那么些年,性子也养得好,眼看着好日子已经有了。可偏生有人将你触手可及幸福打个粉碎,你以后怎么办?谁能知晓你多痛苦,多难受,又是多么绝望。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可恨的事?难道只轻飘飘抵命就够了?他们两条命比起你两个孩子能值什么?”

  他越说,郭瑛呼吸越促,容色越凄,乃至于郭瑛哭得咬牙切齿:“不够!远远不够!”

  怎么能够?怎么这么就算了?谁知晓她这个母亲有多痛苦?

  旁人同情她,可也有别的的议论。她咬着牙讨公道,不给孩子下葬,别人说她因失子失女,性子显得偏激了些。又有人说她愚蠢,明明和离,还带孩子去唐家跟前凑,虽是可怜也是有错。再有人说,田嬅出身尊贵,必然跟这样贵女没关系,不过是被唐家纠缠上了。

  她可以不理会这些议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议论的人多了,总会有些挑剔受害者的话。

  她只知晓市井坊间的议论也就那几日,很快就会失了兴致,哪怕这其中有两个惨死的无辜孩子。那些同情、关注只是一时,之后她再絮絮叨叨,咀嚼自己痛楚,也会平白惹人厌烦。

  说到底,体会绵长深邃痛苦的,也只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