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第72章

作者:柯小聂 标签: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五年前郦宽只有十五,与陈薇年岁相若,彼此有了情分。

  邓珠可能以为是兄妹之情,但其实不是,根据郦宽同窗口供,郦宽私底下给陈薇写过情信。

  这些事当年并没有细查。

  紫兰口供已被推翻,昌平侯府早就查出来这婢子案发当日与情郎私会,甚至已寻得当日与紫兰私会之人。

  这关系以为是三角恋,其实竟然是四角恋。

  要说作案动机,除了郦婴,郦宽也有。

  再来就是验尸结果,当初越止验得仔细,更验得详细。

  根据验尸结果,致命伤是重物殴打陈薇头部,而死者伤口凹陷出发现的铜碎屑。

  而郦婴祖父曾追随太祖皇帝,不但立功封侯,还得赐一双黄金锏。

  名字是黄金锏,其实是熟铜打造。

  因是太宗所赐,故也是一份尊荣,故当作传家宝一样传下来。

  锏无锋,却有四棱,长约三尺。

  以此击打受害者头部,便为下凹棱形。而死者身上长条形殴打痕迹,也可与此吻合。

  故那时靠着作案工具锁定郦婴。

  但郦婴跟郦宽是父子,社会关系上,郦宽跟陈薇亦有联系。

  郦宽是郦婴独子,郦婴曾将祖传黄金锏分郦宽一枚。

  本为一对,父子二人各执一根。

  也就是说,当初殴打陈薇凶器,郦宽也是有的。

  更重要是,如今郦宽认了罪。

  他人在廷尉府,已签字画押,虽未正式审结,却办得七七八八。

  裴无忌这样听着,习

  惯性将双手抱在胸前,似喃喃说道:“依这样说,仿佛没那位薛娘子什么事?”

  要按常情说,案子破了便是一桩好事,但薛娘子却丢了面子。

  裴无忌眉头一挑,然后说道:“那薛娘子呢?”

  下属回禀:“如今正在验尸。”

  就像裴无忌说的那样,申靖人本分,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如今他也像个耳报神似的汇报案情进度。

  他絮絮叨叨:“如今查出来,看来就是郦宽,只是未曾想廷尉府这次手脚居然这样快。”

  听申靖言语,便透出几分遗憾。

  他显然觉得案子破了,却分明有些不大高兴。

  “皇后娘娘刚刚抬举了薛娘子,又有玄隐署帮衬,未曾想倒让廷尉府占了先。”

  申靖显然把薛凝当作自己人,觉得自己这一边折了面子,毕竟这桩案子已在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薛凝听了倒觉得好笑,想不到申靖还挺有集体荣誉感的,看来也不是个个都跟越止那样。

  薛凝:“也不必如此想,有时明明是沈少卿案子,不也被玄隐署夺了去,太计较就没意思了。再者,郦宽虽认了罪,咱们也要继续查。”

  申靖一听,也提了精神,觉得薛凝所言颇有几分道理。

  这郦宽认罪,用意未必单纯,子不逆父,万一郦宽这是替父顶罪呢?

  再者从功利角度来说,虽同样姓郦,落狱的是郦宽还是郦婴性质可就大不相同。

  若是郦宽,那郦婴不过是治家不严之罪,复职后能重招旧属,郦姓爵位也能保住。虽仍是丑闻,对整个郦氏一族打击也没那么大。

  这郦家闹着要重审此案,保底献祭一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申靖一想,就觉得薛娘子一番话值得细想,能品出若干。

  事实上申靖确实想多了,薛凝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她主要是想将案子查清楚些罢了。

  这时土已刨得差不多了,盛陈薇的棺木已经露出来。

  幸得古代时兴土葬,未将尸首火化。

  墓穴潮湿,积水半掩棺木,污浊不堪。

  薛凝轻轻一皱眉。

  几个力士已起了棺,抬至地上,又撬开棺材盖。

  一股浊臭之气传来,中人欲呕,哪怕戴上自制口罩,也是遮挡不住。

  尸首毁坏严重,高度腐烂,大部分已白骨化。

  本来五年光景,尸首以棺材盛装,又埋于土下,尚不至于白骨化。但偏偏墓穴是阴秽之地,下雨积水,日积月累,对尸首破坏不小。

  再验尸有些难度,不过薛凝已经做好了准备。

  尸首被抬了回去,薛凝戴好手套,剔除腐肉,洗清骨骸,又以白醋蒸之。

  这样折腾费了老些功夫,又是苦活累活。

  云蔻在一旁打下手,翠婵本想避之,薛凝也不勉强。但眼见自家姑娘都亲手干活,翠婵也不好意思躲,忍着恶心帮忙一块儿做事。

第68章 你便是真正凶手

  这一块块骨骸洗干净时候,薛凝又按位置摆好。

  薛凝扯开手套,手指触之。

  一缕熟悉冰凉顺着薛凝指尖儿流淌而上,使得薛凝打了寒颤。

  那种感觉薛凝并不喜欢。

  温柔的善意许会有几分相似,可世间的恶意却各有各的不同。

  五年前春日,陈薇扮了男装,驱着马车,正急急而走。

  她掌心有着潮润汗水,心里却藏了一只小鸟,那只小鸟在陈薇心里张着翅膀,突突的想要往外边飞。

  春天天气那样好,那样的灿烂,陈薇也蠢蠢欲动。

  陈薇本不会驾车,是郦宽教的她,教她骑马,怎样驱车。一想到郦宽,她心里就有酸涩遗憾,郦宽待她很好,对她也很有耐心。郦家大郎算不得聪明,却有些笨拙柔情,她原也有些念想。

  可后来郦婴却将私情扯出来,于是将陈薇所有希望都打了个粉碎。

  再之后,她在府上撞见郦宽,彼此瞧着,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

  就这么见着尴尬,处着难受。

  于是什么都毁了去,她与谁相处都梗着一根刺,刺得心头难受。

  于是,她便想走,不管不顾离开。

  她也盘算了以后,先去投奔远亲,又或者自己谋份事做。她认得字多了,替人写书信,再不然做个绣娘,她也会绣几针女红。

  去了学堂,她见的人多了,胆子大了,性子也活泛了。

  然而马车却被拦住。

  她忽而好似喘不过气,好似蛇盯住青蛙,一动也不能动。

  看着来客,陈薇惧得一动不能动,她只身躯轻轻抖。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抓住陈薇纤弱手腕,将她狠狠拽下车。

  陈薇啊的短促叫了声,却似提不起气。

  那已是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娇俏少女已化作腐臭白骨。

  入了冬,天气也善变。下午天晴了一会儿,入夜却又开始落雪。

  夜愈深,雪却越发下得精神,越下越大。

  法觉寺早掩了寺门,却被人强行拍开。

  郦婴将要就寝时,邓珠却闯了起来。

  邓珠摘了斗笠,披风上还有些雪珠,被室内炭火一烤,也湿润化在衣上。

  眼前的昌平侯夫人看着也有些狼狈。

  郦婴当然也知晓是什么缘故,眉头轻轻一皱,心里其实不耐烦应付的,不过也不愿意将不耐烦露在脸上,最后说道:“宽儿之事,你也心宽些,不要太为难自己。”

  邓珠反而将不耐露在自己脸上,急促说道:“侯爷何必假惺惺——”

  她一向温婉柔顺,心里再怨也不会失了和气,可如今邓珠却显得没那么顺。

  邓珠轻轻说道:“侯爷,宽儿虽出了事,可你不就脱了罪?等案子审结,你岂不是能脱了身?你不要把自己欢喜掩起来——”

  “你现在很是高兴,是不是?”

  郦婴高不高兴倒看不出来,但邓珠很明显不高兴。

  郦婴自然很不痛快。

  有了儿子,母亲和妻子心里关注重点就换了一个人,他亦不是最要紧。

  情分都是处出来的,他在外征战,郦宽却是在京中长大,长于妇人之手,全无男子杀伐果决。

  郦婴口里却说道:“宽儿毕竟是我亲骨肉,纵然本侯得享清白,心下也自有遗憾。”

  邓珠嗤笑了一声。

  她目光逡巡,扫过了郦婴居所,轻轻说道:“上次来,不忍细看。咱们夫妻虽诸多龃龉,貌合神离,可第一次来,见你幽居于此,我也好似忘却你的不好,有些心疼你。”

  “我会想着,你这样的猛虎,居然困在这个小小地方。”

  “如今细细一看,这里果然很小,局促得不得了。侯爷呆在这样地方,一定很辛苦。”

  邓珠这样说着可怜郦婴的话,可话语里却听不出什么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