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这个消息是曾警官转告给我的,他中午午休在家, 正好撞见来送信的人。”
既然是曾景叙告知的消息,那就应该不会有假,宋时溪抿了抿唇,几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但她又不是郑慧兰肚子里的蛔虫,根本猜不到她的真实想法。
或许是这次生日宴隆重正式,而郑慧兰又是个处处周到的人,怕不带她去会落人口实,所以干脆就把她给捎上了。
至于会不会是秦枝意泄了密,郑慧兰借着这个理由把她叫回去敲打一二,宋时溪倒是从来没这么想过。
一来秦枝意这个人的品行摆在那儿,她亲口承诺的事情,不会轻易毁诺,二来依照郑慧兰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她和秦樾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杀过来验证真相了,不会压在心里,毫无动静。
胡思乱想片刻,宋时溪点点头,出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准备挂断,就听到赵河彩继续道:“曾警官还说他没透露您和秦总的事,也没说您已经搬走了。”
听见赵河彩的话,宋时溪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两秒,还是道:“帮我谢谢曾警官。”
两人又聊了几句,宋时溪就挂了电话,想了想,径直朝着书房而去,推门而入,见秦樾正在打电话,便先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知道了,等会儿就回去。”
秦樾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眼皮朝着宋时溪看过去,随后冲她招了招手,后者迈步进去,刚靠近就被他顺势给抱在了腿上。
两个隔得近,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也能听见。
“真不能将你女朋友一起带着?这次你外公寿宴大办,亲朋好友都会来,我看着是个绝好的场合和机会,带来给大家见见,也好早点儿把婚事给定下来。”
“没事我就挂了。”
秦樾也不等那头回应,直接撂了电话,紧接着埋首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股汽水味。”
水蜜桃,葡萄,橘子等各种各样的味道交杂在一起,甜腻得很,但是放在她身上却不难闻。
“提到这个我就想吐,以后家里不准买汽水。”
宋时溪蹙起眉头,见秦樾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肩颈附近闻来闻去,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的脑袋,忍不住将白天的事情抱怨了两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两下肚子,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些隐隐的胀疼,但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一次性喝多了,所以胃里面在闹罢工。
毕竟一天就把一年的汽水量给喝完了,还是冰的,她要是能面色如常,那才奇了怪了。
“好。”
秦樾见她在摸肚子,也跟着帮她揉了揉,紧接着关心了一句,但她说没事,就稍稍安了心。
宋时溪想到刚才郑慧兰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不由看向秦樾,就见他表情自然,面对逼婚,似乎已经到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境界。
她倒是没有愧疚,或者是拖累秦樾的想法,书中可写了,直到秦枝意结婚生子,秦樾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结婚。
就算没有她,秦樾也会面对催婚的境况。
怪谁也怪不到她头上,宋时溪鲜少内耗,这会儿甚至还能捧着他的脸,问他:“你妈经常跟你说这些?”
脸颊处多了一双软乎乎的手,秦樾不觉得不自在,相反还觉得十分舒适,凑上去,在她掌心蹭了蹭,浅笑着回答:“嗯,几乎每次打电话都会催。”
话音落下,像是怕她多想,压低声音补充道:“但是我答应过你,等明年你生日的时候再公开,就不会食言。”
宋时溪点点头,转而又提起刚才赵河彩告知给她的消息,“你也要回去?”
“嗯,外公大寿,我得到场。”
再者,为了“大计”,他也得去露个脸。
思及此,秦樾圈住她腰的手更紧了紧,“我们一起回去,你要是怕被发现,我们就分开进门。”
宋时溪没拒绝,都这个点了,她也不想折腾,而且她忙了一天,她只想赶紧躺着,所以两人商量完了之后,收拾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出发去了秦家。
许久没来,宋时溪还有些不适应,在路口下了车,目光在周围没怎么变化的景色转了转,又步行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秦家门口,按了门铃后,就有保姆来开门。
“宋同志你回来了?”
“嗯。”宋时溪点点头,冲着她笑了笑,又问了郑慧兰他们在干什么,郑慧兰在客厅里看书,秦枝意在舞蹈室,而秦泊远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听到这儿,宋时溪有些惊讶,平时秦泊远虽然也忙,但也是很少在这个点儿还在外面,尤其是明天还是郑家的大日子,难道他不应该早点儿回来和郑慧兰商量一些事情吗?
“最近都是这样的。”
保姆倒是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奇怪,听说厂里最近增添了一个大项目,身为厂长,秦泊远有几天都连续住在厂里没回来,忙得脚不沾地,但有关雇主家的这种消息算是道听途说,她也不好多说。
好在宋时溪也没多问,进了屋后,就没让她跟着了。
宋时溪进了客厅,就看见了郑慧兰,因为和秦樾的事情,她瞧见她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踌躇片刻,直到对方发现了她,她才咬紧牙,迈步上前,强装淡定地打了声招呼。
闻言,郑慧兰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照例关心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听说你在当模特,在外面没受什么委屈吧?”
宋时溪没想到郑慧兰会突然提及这个,顿了两秒,才回答:“没有。”
她说完,场面陷入些许寂静,郑慧兰原本还想说两句,但是想着完成了侄女拜托的事情,就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再者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便道:“如果受了委屈就跟你伯父说,他会帮你解决,这么晚了,赶紧上楼休息吧。”
“伯母晚安。”宋时溪没有接前面的话茬,礼貌性地说了一句道别的话后就快步转身上了楼。
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是看得出来房间内都有人时常过来打扫通风,屋内并没有特别的味道,床上用品也是重新换过的,宋时溪坐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有人进门的动静,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说好他去外面绕两圈再回来,这才过去几分钟?
“我这不是怕你被欺负了嘛。”秦樾摸了摸鼻尖,顺手将门锁上后,就提着包朝着她走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又把衣服挂进衣柜里。
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差不多。
但是只要她不愿意,哪就这么容易吃亏?
她不说话,秦樾还真以为她受了欺负,当即包也不收拾了,几步窜到她身边,大掌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盯着,像是想透过表面看到内里去,满脸担心道:“她骂你了?阴阳怪气你了?”
他进门后就只看到他妈,所以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她身上去了。
闻言,宋时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掉他的手,“没有,好端端的,她骂我干什么?”
只是态度不冷不热罢了,但是这也正常,她倒觉得这种维持一定距离的状态就挺好的,至少比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横眉冷对要强多了。
“那就是阴阳怪气了。”秦樾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说完,转身就想走,“我去给你讨公道,咱们不受这个气,讨完公道就回家。”
宋时溪连忙拉住他,瞪大眼睛,“你这什么脑回路?”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勾唇笑着道:“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这么做也不怕你妈寒心?”
从她嘴里听到媳妇儿几个字,秦樾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得意,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牢牢握着,就这样了,还觉得不满足,牵起来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她寒心自有我爸去哄,谁媳妇儿谁心疼。”
秦樾理直气壮地挑眉,说完,还不忘为自己正名,“再说了,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今天又不是你要回来的,她叫你回来又给你甩脸子,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冷冽严肃的语调,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听完,宋时溪觉得真有几分道理,眼波流转间泛起点点涟漪,这一笑,原本就娇媚的五官愈发明艳起来,像是秋日红枫,令人挪不开眼。
秦樾本就因为她刚才那句话意动,这会儿更是心痒难耐,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凑近了些,俯身压下来,大掌覆在她后脑勺附近摩挲两下,语气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暧昧和哑意,“晚上去我房间睡?”
“你疯了?”
宋时溪不愿意,上次在深市就是因为心软,放了秦樾进屋陪睡,才会被秦枝意捉个正着,现如今场景重现,她才不想又重蹈覆辙,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让我亲会儿。”
这个要求相比于前面那个要简单多了,宋时溪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下了,谁知道刚点头,他就急切地吻了下来,力道很重,椅子都被他蹭地往后挪了半寸,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时溪腰抵在椅背上,身前是居高临下狼吞虎咽的秦樾,被他圈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退无可退,紧绷的身体被他日益高超的吻技吸吮得逐渐越来越软,快要化成一滩水。
发麻的舌尖被他勾着,在口腔里扫荡,努力往更深处探去,让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只能无力地攀着他,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就瞧见了他眉宇间那抹得逞后的快活。
见状,宋时溪瞳孔放大,猛地意识到秦樾早就知道她不会同意今晚一起睡,所以以大引小,得了她的许可,亲起来便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现在连手都不安分地隔着胸口的布料大力搓弄着。
宋时溪险些被气笑,颊边滚烫,又羞又恼地推开他,出声时嗓音娇得不行,却透着股怪里怪气的味道,“你倒是了解我。”
闻言,秦樾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机被看穿了,心虚地舔了舔唇角的水渍,也不狡辩,蹲下来,抱着她的腰又是伏低做小,又是说好话,才勉强把心尖宝贝给哄好。
晚上洗漱完,他本来想偷偷溜进去,但等到了门口就发现她把门锁得紧紧的。
想着刚才才把她惹恼,要是再和深市一样找了钥匙偷摸进去,她指不定怎么生气,便打消了念头,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身边没了香甜软糯的可人,今晚注定失眠。
不光他,宋时溪也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肚子又开始了那种隐隐的坠痛,像是痛经,她本以为是推迟了几天的月经来了,但是脱了裤子一看又没有血,便只当是冰汽水喝多了,胃疼。
想着只是小痛,还没到不可忍受的地步,睡一觉就好了,宋时溪便闭着眼睛数起了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后面不知不觉中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直到被闹钟给叫醒,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肚子倒是不痛了,只是还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脸色都有些苍白,但等她洗完脸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水嫩红润。
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先找点儿药吃,就被突然出现的秦樾给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秦樾大摇大摆地从卫生间外面走了进来,凑到她身边偷了个香,还不忘卖惨,“你瞧瞧,你老公昨天几乎一晚上没睡,都有黑眼圈了。”
宋时溪往后躲了躲,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盯着他的脸看了看,除了眼睛里有些红血丝以外,肤色均匀正常,根本就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无语地沉默两秒,见他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便敷衍了两句。
“好了,我去化妆了。”
今天这个场合跟平时的不一样,得重视起来。
秦樾又亲了她两口,便放她离开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其他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宋时溪一眼就看见了一身淡粉长裙的秦枝意,比起上次最后一面的狼狈,今天的她优雅温润,美丽大方。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又各自挪开,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都好了,那就走吧。”今天是郑家的主场,郑慧兰也打扮得很隆重,靛青的旗袍,头发都盘了起来,配上低调奢华的珠宝首饰,整个人说不出来的贵气。
余光瞥见秦樾手中拿着的车钥匙,惊讶问道:“阿樾你要开车?”
平时这种场合,他嫌弃停车麻烦,可都是让司机开的。
“嗯,我带枝意和时溪一起。”秦樾面不改色,目光扫过秦枝意,后者触及到秦樾的眼神,愣了愣,随后开口道:“我要跟爸妈一起走。”
说完,就上前几步挽住了郑慧兰的胳膊。
郑慧兰唇角一弯,眸中满是宠溺的笑容,“都这么大了,还粘着我们怎么成?”
话是这么说,却没拦着她,交待保姆把礼品都放上车后,就出发了。
宋时溪坐上秦樾的副驾驶,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拿出一瓶水喝了两口,紧接着瞥了他一眼,疑惑问道:“你妹妹怎么帮你打圆场?”
在她心里,就算秦枝意不告状,那也不会下场帮他们配合瞒着二老。
“当然是许了好处。”秦樾乌黑的眼眸一暗,冲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他一句话不说完,又做出这样的神态,摆明了要吊她胃口,宋时溪无奈地笑了笑,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他见她不说话,又死皮赖脸地说:“你就不好奇?”
“你问问我,我肯定就告诉你了。”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你就问问我嘛?”
宋时溪手撑在车窗上,唇角没忍住往上勾了勾,装作勉为其难地开口问道:“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就见秦樾愉悦地露了几分笑意出来,“我妹一直喜欢一位姓黄的舞蹈老师,暑假我让她去看了演出,就更喜欢了,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想跟着人家学舞蹈,但京市和杭市离那么远,她又要在京市上学,就算有想法,也要等毕业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