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刚走近,就看到李砚行三言两语就将郑慧兰和秦枝意哄得笑不拢嘴。
她刚把视线落在李砚行身上,就见他看了过来,那双丹凤眼里蕴含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佛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俘获任何女人的芳心。
宋时溪面色不改地收回视线,站在沙发旁一板一眼地开口,像是完成任务一般道:“李同志。”
这么久不见,她依旧美得耀眼,跟以往大红大绿的穿着不一样,她今天身穿白色方领的上衣,下面搭配一条黑白波点的长裙,衬得愈发腰细腿长,黑亮的发丝尽数披在身后,用一根丝带固定。
整个人青春靓丽,时髦亮眼。
一双水雾雾的眼眸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收了回去,何其狠心?
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吐出来的话,更是恨不得划清界限,简直是在剜他的心。
李砚行暗暗勾唇,强忍下心中的不满,乐呵呵地玩笑道:“时溪妹妹好像跟我疏远了,以前都是喊哥的。”
这话意味深长,别有深意,只有宋时溪能听清里面的含义,可是她却装作不懂,依旧淡声道:“太久不见,不记得了。”
李砚行笑容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没察觉出什么,秦泊远笑道:“你们小辈之间要打好关系,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这话,宋时溪可不敢乱接,正想找借口避开这种话家常的场景,就感受到裙角被一只手往下轻轻扯了扯。
这个角度和位置,只有可能是那个人干的。
思及此,宋时溪的身子瞬间僵硬。
第32章 抱进怀里
客厅里坐了不少人, 稍有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人看到,宋时溪睫毛微颤,有些慌张地看向其他人, 幸好没人察觉到。
她不动声色地想从他的手中抽回裙子, 却没想到他却突然加大了力道, 她一个不察,臀部擦过他的大腿, 直接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有些过于暧昧。
宋时溪倏地张大眼睛,再顾不了什么, 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向始作俑者。
秦樾姿态闲散地靠向沙发靠背, 刚才还放在她裙子上的手此时缓缓撑住下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轮廓流畅的下颌线, 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旖旎和色气。
那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充满不满和警告的眼神, 薄唇轻勾,自顾自开口:“坐,干站着干什么?又不是三堂会审。”
宋时溪气得咬紧了口腔内的软肉,她哪里是想一直站着, 是想找时机离开, 才不坐下的。
坐下后再想走人, 那就更难了。
坐在宋时溪对面的郑慧兰听见秦樾的话,差点儿被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呛到, 三堂会审?这种话也只有他才说的出来!让外人听见, 还以为他们家经常欺负宋时溪呢!
郑慧兰深吸一口气,勉强勾起一抹笑,“是啊, 别站着了,坐着聊天多舒服,你哥旁边又不是龙潭虎穴。”
闻言,宋时溪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干笑着附和了两声,然后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小幅度地朝着反方向挪动,离秦樾越来越远。
就坐在她身旁的秦樾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挑起眉梢,心中涌起一丝不满,但他总不能开口质问,或是将人直接拉回来吧?
眼不见心不烦,秦樾撇开视线,余光不经意地瞥见李砚行,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对着宋时溪说的话,原本就沉郁的心情越发烦闷,渐渐浮现出一丝躁意和不喜。
宋时溪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妹妹,他一个成年人,又是枝意的未婚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年纪相仿的异性谈什么关系疏不疏远?
还把称呼叫的那么亲热,时溪妹妹?
这四个字也是他能叫的?越了界不说,还显得轻浮。
最重要的是那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玩笑,反而像是在逼宋时溪叫他哥,要不是她机灵,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还真有可能让他得逞了。
秦樾眼神逐渐变得森然,从细节见人品,李砚行这个人还是该好好查查,不能依靠以往的经验来看待,毕竟人是会变的。
沉吟片刻,秦樾暂时压下思绪,转而似笑非笑道:“时溪刚才做得对,不熟的异性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能见了谁都叫哥。”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他身上,发丝发着光,给他增添几分别样的温柔,可语气却让人觉得如坠冰窖。
闻言,李砚行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好好的,秦樾怎么又突然提到不久前的事,而且他语气不善,一听就知道话外有话,明显是在拐弯抹角地说他的不是。
思及此,他犹豫着抬起眼睫,就对上了秦樾那双阴沉的眸子,里面盛着浓浓的不悦,让李砚行眼皮跳了跳。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秦樾看出了什么,在警告他,还是单纯在为自己妹妹发声,让他在对待除秦枝意以外的女生时要抱有分寸感。
李砚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再加上有些心虚,就下意识地看了宋时溪一眼,可她一直低垂着头,根本没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这让他暗自咬紧了牙,勉强勾起一抹笑,顺着往下接道。
“樾哥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还是叫名字就好。”
他说完,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秦樾脸上,只可惜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根本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听见他的话,也没出声回应,依旧冷眼瞥着他。
秦樾久居高位,气势逼人,单单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李砚行如坐针毡,手心被汗水打湿,偏偏他还不敢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不悦,只能尽量赔着笑。
好在没多久,就有人替他解了围。
“阿樾,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他们是一个专业的,当初时溪开学的时候,我还让砚行给她分享过学习经验,两个人关系挺好的。”
要是换做平时,郑慧兰不会帮着旁人来反驳自己儿子的话,但是今天李砚行是来家里做客吃饭的,眼下刚坐下没多久,就被秦樾压着大气都不敢喘,这算怎么一回事?
再说了,小辈之间称兄道妹的再正常不过,只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方式而已,怎么在秦樾嘴里就变了味?
要郑慧兰说,秦樾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难不成他对李砚行有什么意见?
想到这儿,郑慧兰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未来的大舅子和妹夫之间起了矛盾,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又笑着道:“那也确实不该叫哥,以后关系就乱了。”
等秦枝意和李砚行毕业结婚后,宋时溪应该叫李砚行一声姐夫,而不是哥。
她三言两句就把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秦樾依旧靠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直到秦枝意递过来一道期待的视线,娇声喊道:“哥。”
尾音拖长,显然是在为李砚行求情。
见状,秦樾到底是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将这件事翻了篇。
宋时溪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没有插嘴,垂下的眼睫却颤了又颤,心尖漫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管怎么样,秦樾都是实打实地帮她说了话,这也就代表着他无形中站在了她这边……
胡思乱想中,宿醉后的脑袋又开始变得有些昏沉,她深吸一口气,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又聊了一会儿天,郑慧兰招呼大家前往餐厅吃饭,今天的饭菜比平时要丰盛很多,增添了好几道李砚行爱吃的菜,从这点儿就能看出郑慧兰对他的看重。
李砚行出身不错,相貌出众,和秦枝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又一同考上了国内的顶尖学府,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嘴甜会说话,郑慧兰早就将他视作了半个亲儿子看待。
饭桌上大多都是围绕李砚行进行,听着李砚行那虚伪的笑容,宋时溪只觉得耳朵痛,食欲顿时减少了大半,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但是出于礼节,她还不能立马离开,只能干坐着,没办法,她又只能勉强拿起汤勺喝了两口汤。
“没胃口?”
耳边响起一道轻声关心,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调,宋时溪不敢抬头,怕被别人看见,只能含糊地摇了摇头。
但是秦樾却不相信她的答案,直接出声让杨婶再加一道菜。
加菜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宋时溪知晓内情,想开口拒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不作声地低头喝汤。
没多久,杨婶端着做好的酸汤疙瘩走了过来,径直放在了秦樾跟前。
刚开始秦樾还没有什么动作,宋时溪刚要松口气,就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将一个小圆碗不动声色地往她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耳边再次响起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吃吧。”
可直到午饭结束,那碗疙瘩汤也没被动过。
秦樾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可是那人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就快步上了楼。
午后,太阳高悬枝头,阳光铺洒在整个房间里,驱散了部分的阴霾,让人身心都得到了救赎。
宋时溪小憩了一会儿,就趴在床上看书,气温有些高,她怕热,便把头发绑了起来,开着小风扇,冷风徐徐吹着,带来一丝凉爽和惬意。
眼看离期末考试没多长时间了,她不敢怠慢,好在平时有吴秋红这个大学霸帮助她学习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专业知识,给她答疑解惑,她自认不挂科应该是没问题的。
背了一会儿知识点,她便准备去书桌处做几道题。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会来她房间的只有杨婶,宋时溪没多想,起身去开了门,不曾想站在门口的却是李砚行,她当即皱起了眉头,想也不想地就要用力关上房门。
但他反应迅速,立马用脚挡住门板,然后麻溜地钻了进来。
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宋时溪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咬牙松开抵住房门的手,避免了和李砚行的身体接触,她沉下脸,厉声问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
在看清宋时溪此时的打扮后,李砚行反驳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渐渐变得灼热。
她这张脸,怎么就能漂亮到这么无可挑剔呢?
暖阳下,女人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宛若一池春水,潋滟动人,不过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漂亮,一头秀发随意挽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在头顶,几缕碎发垂下来,有种懒洋洋的娇媚感。
呼吸骤然发紧,涌到嘴边想厉声责问的话也转了个弯,变得柔情似水,饱含委屈的开口,“时溪,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沟通,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李砚行本就生得好看,说起这种哄人的甜蜜话语来,更是诱惑力十足,要是换作原主在这儿,肯定早就点头原谅了。
可宋时溪只觉得恶心至极,他的未婚妻就在楼下,他居然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去哄另一个女人,真是渣到狗都不如,不,这么说还侮辱狗了!
宋时溪注意到李砚行的视线,眉头紧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李砚行丝毫没有将她的厉声呵斥听进心里,只觉得这是她在欲擒故纵,跟他闹小脾气,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甚至还往她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两步,同时试图去拉她的手。
“时溪,那天秦枝意过生日,我迫不得已才陪了她一天,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那天我去了杂物间找你,但是门是锁着的,你又迟迟没出现,我怕被人发现就走了,我没有失约,倒是你,晚上我约你去后门见面,你却没有来,晚会那次也是……”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相信我。”
这段时间,李砚行思前想后,只能想到这个原因,毕竟宋时溪之前就很喜欢吃醋,只不过这是头一回她不理他,并且连着爽约他那么多次,还不主动去找他约会。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宋时溪跟他闹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他都这么低声下去说好话去讨好她了,她要是再不识抬举……
李砚行眯了眯眼睛,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耐烦,但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
见状,宋时溪嗤笑一声,飞快避开李砚行伸过来的手,眉宇间透出一股掩盖不住的怒气,“李砚行,你要是还是个人,就早点儿跟秦枝意分手,然后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中消失。”
听见前半句话,李砚行还笑了笑,可直到听到后半句话,唇边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时溪,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宋时溪同样面无表情,“我不想跟你玩了,我们之间就此打住,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你再纠缠我,我们就鱼死网破。”
闻言,李砚行先是一怔,狐疑的目光落在宋时溪脸上,眉头越皱越紧,她有多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在秦家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游走,脚踏两只船,可现如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脑海中倏然想到不久前秦樾在客厅里说的那段话。
而宋时溪突然性情大变,不再缠着他的时间点,就是在秦枝意生日后,而这也正是秦樾从深市回来的日子。
想到那个可能性,李砚行心中顿时慌了起来,不由追问道:“是不是有人警告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