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你是偷跑出来的吗?”
宋时溪故作凶巴巴地轻轻拍了拍她,后者却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拿舌头去舔她的手,宋时溪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将她抱起来,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去了隔壁房子,先是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林同志你在家吗?”
本以为对方不在家,就在她准备先回家放行李,等会儿再把猫还回去的时候,一道靛青色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双手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在做饭,临时洗了手出来的。
“林同志,你的猫跑出来了。”宋时溪扬了扬手中的猫,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
林绣娥一瞧见她怀里的猫,眉头就皱了起来,加快了脚步,匆忙过来开了门。
“你从哪儿跑出去的?”林绣娥从宋时溪怀里接过猫,面上满是担忧和愁色,但是又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只能不痛不痒地教训了几句。
宋时溪还是第一次从林绣娥脸上看见那么多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住了。
林绣娥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场还有第二个人存在,眸中爬上一缕尴尬,“谢谢你帮我把猫找回来。”
“她没跑远,就在我门口,举手之劳,不用谢。”宋时溪点点头,看出她的不自在,先是笑了笑,然后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林绣娥见她要走,连忙叫住她,“这几天你不在家,我也不好私自让人进你的院子,我是想在围墙上再加一圈铁丝网,我听说上面还能通电,这样的话,更安全。”
闻言,宋时溪眸光一亮,“那太好了,谢谢林同志!你真好!”
虽然偷盗的人已经抓住了,但是这不代表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一想起这事她心里就有些发怵,这些天也琢磨着要给房子增加一些保护措施,其中就有加高加固围墙这一点儿,没想到林绣娥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而且房东自己提,那就意味着费用都由她来出,这么好的房东可不多见。
“等我联系好人,到时候通知你。”
林绣娥听见宋时溪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然后又叮嘱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声音大些,我在家里是听得见的,我不希望我的租客在我的房子里出事。”
宋时溪愣了愣,紧接着唇角微微往上扬,“好。”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的这位房东啊,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是个不错的人。
从林绣娥家里离开后,宋时溪直接回了家,院中的蔷薇和月季还开得正旺,倒是栀子花有几朵已经开始泛黄了,她折了两朵,然后就上了楼。
屋内一个多星期没人住,上次也没来得及收拾,仍旧保持着被偷后的原样,有些杂乱无章,宋时溪先把窗户都打开通风,然后又给花瓶里面装了些水,把栀子花放进去,摆在客厅里没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香味。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宋时溪才把房子收拾干净,这么忙活一通,也不想自己做饭了,干脆抱着书去学校食堂吃了一顿经济又实惠的午饭,就是味道一般,但是价格摆在那儿,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吃完饭,宋时溪去了图书馆,她没着急找位置坐下,而是先转悠了一圈,刚转了一半,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吴秋红的身影,她连忙凑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吴秋红学的认真,感受到旁边多了个人,也没多在意,直到手臂被轻轻拍了一下,她才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结果就对上了宋时溪满含笑意的脸,她眼睫闪动着,唇角如月牙一样弯弯翘起,笑起来甜美又漂亮。
“你怎么来了?”吴秋红惊喜地压低声音问道。
“专门过来找你的。”宋时溪双手捧着脸,嘿嘿一笑。
她这话可不是哄吴秋红高兴,而是她真的遇到了困难,进入全面复习的阶段,一连做了几套卷子,她都感觉有些题目是云里雾里的,光靠自己翻书又搞不明白,她便打起了吴秋红这位学霸的主意。
在说出自己的问题后,吴秋红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秋红,我爱你。”宋时溪嘿嘿一笑,夸张地将头往吴秋红肩膀上一靠,对着她比了个心。
吴秋红娇嗔她一眼,“一天天没个正经样,快把你不会的题目和知识点拿出来,我跟你说说。”
“行!”
两人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宋时溪邀请吴秋红去她家吃,她要犒劳她,吴秋红也没跟她客气,于是她们又去了菜市场,简单买了一些菜。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一边做饭,一边互相出题,笑闹声不断。
期末考试周在日复一日中来到,前几门考的都是宋时溪心里打鼓的专业课,一连几天她整个人都是蔫的,直到所有科目都考完,她才敢找吴秋红对答案,然后稍稍放心。
各种考试一结束,学校顿时少了一半人,而等到几天后,除了几个留校的,就更冷清了。
放假的第一天,当初因为意外没能成功举行的聚餐也被安排上了,四个女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宋时溪牌”鸳鸯火锅。
这也算是给吴秋红打气,因为她明天就要去秦氏面试了。
“加油,你一定能过的。”宋时溪举起汽水瓶,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吴秋红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谢谢时溪,借你吉言。”吴秋红原本紧张的情绪松缓了一些,也举起汽水瓶和她碰了碰。
“咱们都碰一个,祝秋红面试成功。”陈慧莉等她们两个碰完,拉着邓翠霞一起学着她们一起举起汽水瓶。
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胜利的号角。
等大家喝完,陈慧莉想起什么,用肩膀推了推宋时溪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调侃道:“这么好吃的火锅怎么不叫曾警官过来一起吃?人家上次不是还给你送了几株紫藤和翠竹吗?”
“我们这是女生局,叫他过来干什么?”宋时溪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然后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陈慧莉口中说的这件事。
那天她,吴秋红和陈慧莉在校门口一起吃了碗粉,陈慧莉看到有人在卖桃子,就买了几个,说去她家洗了大家一起吃了,谁知道刚走到楼下就碰见了曾景叙。
他说是来告诉她案件进程的,再加上他朋友给他送了几盆植物,他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上次见她院子里养了一些,就顺便给她送过来了。
宋时溪一开始没想收,但是曾景叙说不贵,他拿回去也麻烦,好说歹说劝她收下,她没办法只能点头,然后客气地一句,让他一起进屋吃桃子,谁知道一向有分寸的人,这次却点头应下了。
于是四个人就很诡异地在她家客厅吃了桃子。
后来吴秋红和陈慧莉就好似是误会了什么,时不时就提一嘴曾景叙,宋时溪忙着准备考试,再加上她们说得隐晦,所以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这次陈慧莉话说得那么直白,她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宋时溪清楚如果再不说清楚,她们肯定误会得更深,连忙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
“真的假的?”
“为什么啊?曾警官挺好的啊。”
不光陈慧莉,其他人都惊讶地惊呼一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时溪耸耸肩,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等吃完才道:“虽然曾警官又高又帅,也很有魅力,但是我对他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喜欢我,以后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不然要是被他知道了,多尴尬啊。”
“那倒是,我以后都不说了。”陈慧莉经过宋时溪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但是我看曾警官对你挺特殊的,不像是没有那种意思的样子,你们觉得呢?”邓翠霞摸了摸下巴,但是也没敢打包票,毕竟这种事都是凭感觉,一不小心就容易产生误会。
“我不觉得!”宋时溪连忙打断邓翠霞这种危险的想法。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吴秋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提问,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邓翠霞是过来人,见到吴秋红这新兵蛋子一样的懵懂模样,就没忍住哈哈大笑出声,抢先回道:“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
“具体是什么啊?”陈慧莉也还没谈过对象,但她胆子比吴秋红大,立马追问道。
“哎,怎么说呢。”邓翠霞拉长尾音,故意卖关子,直到把陈慧莉急得满脸通红,才说:“就是见到他会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这心里啊就跟住了个打鼓的人一样,叮叮咚咚,吵死个人。”
“还有啊,不管干什么都会想到他,天天都想见着他,一天不见浑身难受,痒得很。”
“那是身上长跳蚤了吧?”吴秋红弱弱打断了邓翠霞的话,逗得大家笑作一团。
宋时溪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但是等笑过之后,想到刚才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的一抹身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刚想去拿汽水瓶,用冰水压一压那股躁意,就被陈慧莉挽住了胳膊。
“那你不喜欢曾警官那种,喜欢哪种啊?”
第37章 她喜欢的人
话音落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宋时溪看了过去,脸上闪烁着好奇和八卦的神情。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宋时溪难得局促紧张起来, 收起放在桌上的手, 放在膝盖上交握在一起, 指尖来回缠绕,不自觉地顺着陈慧莉的问题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但是想的越是深入,心跳就越来越快。
“哎呀,你快说啊。”陈慧莉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见她久久不说话, 心中倏然想到什么,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 “时溪,你该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
几乎是想也没想, 宋时溪猛地抬起头反驳,一向柔和娇媚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缓缓垂下浓密卷翘的长睫, 掩住即将溢出来的几分羞赧和慌乱。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依旧在等着她回答, 她微微松了口气,沉吟片刻, 说道:“我就喜欢帅的, 高的,有钱的。”
“我也喜欢这种,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陈慧莉对着宋时溪抛了个心有灵犀的眼神, 然后又问:“那你喜欢外向的,还是内向的,成熟的,还是青涩的?”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后面的就更好说了,宋时溪抬起头,喝了一口汽水润了润嗓子,“我不喜欢性格太跳脱的,但是也不能太内敛,最好是成熟一点儿的,有魅力,有见识,有气质,事事宠着我,我说一他不说二,最重要的是要专一,不能出轨。”
“这种好男人难找啊。”邓翠霞摇摇头,反正她活了那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几个。
宋时溪附和着点点头。
陈慧莉刚也要表示认同,脑海中就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哥不就是嘛?”
“你个傻丫头,人家是哥哥和妹妹,亲戚之间可不能瞎说!”邓翠霞一巴掌拍在陈慧莉的胳膊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陈慧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捂着隐隐发痛的胳膊,干笑一声:“我这不是刚好想到嘛,时溪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闻言,宋时溪知道她们是误会了,她和秦樾可不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妹妹,但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说来话长了,再者她莫名不想提起他,便只是笑笑,招呼大家赶紧吃火锅,不然肉就煮老了。
经此,后面的话题都没有围绕着她来聊了,大多放在暑假生活上面。
将菜吃得差不多了后,大家一起将餐桌和厨房收拾得好,便各自回家了。
吃完火锅,家中和身上一股味道,宋时溪将窗户打开散味,又下楼去院子里逛了一下,感觉肚子没有那么胀了,便去洗漱了,换完睡裙出来,正好是夕阳西下,天色正好,宋时溪拿了一本书,侧躺在刚添置没多久的躺椅上晾头发。
她看得入迷,根本没留意到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后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清隽矜贵的脸,他轻抬眼眸,准确无误地将视线落在那抹俏丽的身影上,眼睫轻颤,指腹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放在车座上的礼盒。
落日余晖将天空渲染成五颜六色的调色盘,开得正盛的月季花丛中,她穿着一条浅粉色的长裙慵懒随意地躺在竹编的躺椅上,白到发光的脚踝搭在一张椅子上,脚尖则是悠闲自在地上下晃荡着,直叫人看了心痒难耐。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景美,还是人更美。
她应该是刚洗漱完,那头黑色长发湿漉漉的,晚风拂过,带起些许碎发,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腾出一只手去整理,但是那双娇媚的漂亮狐狸精却像是黏在书页上一般,舍不得挪开半寸。
精致白皙的小脸是满是专注神情,令人不忍心打扰。
秦樾紧紧盯在那张脸上,直到前方驾驶座的人轻声提醒,他才恍然回神,薄唇轻启:“开车。”
听见这话,徐进泽有些诧异地通过后视镜看了秦樾一眼,又看了一眼被他亲手护了一路的礼盒。
秦总不是专门来给宋同志送生日礼物的吗?怎么到了门口反而改变主意了?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要知道这段时间秦总深市和沪市两地跑,一个人掰开当作两个人用,每天休息不到五个小时,瞧着都感觉憔悴了不少。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闲下来,又连夜从深市赶回京市,为的就是这件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礼物又没送出去。
但是老板做事,下属哪有插手的余地,所以徐进泽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有说,踩下油门,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条胡同。
车子驶入平坦宽敞的大道,秦樾才缓缓升起车窗,“沪市那块地拿下来了?”
“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