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许愿墙,开局拿昏君祭天 第63章

作者:干卿底事 标签: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爽文 直播 穿越重生

  “喂”,谢晦不满地嘀咕道,“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干嘛不让我照顾幼安?”

  刘裕:“……”

  人家什么武力值,你什么武力值,心里就没点数吗!

  辛弃疾也觉好笑,点头应下:“陛下放心。”

  刘裕又道:“打仗稳健一点,别没事就莽莽撞撞,单骑冲阵敌营,这种行为很危险。”

  辛弃疾眉心不禁一跳,全天下最莽的人分明就是陛下你吧。

  谁家皇帝打仗的时候,一个人挥舞长刀,反过来追着五千个敌兵跑啊。

  然而,面对刘裕核善的眸光,他终究还是从心地说:“好的,陛下,我记住了。”

  刘裕满意地点点头,目送他和谢晦并肩策马绝尘而去,直到身影再也看不到,才慢慢转身回了宫。

  ……

  次日,刘裕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金世宗完颜雍听闻江南换了皇帝,想要试探一下新帝的态度,派使者来催今年的岁币了!

  使者来了,使者又走了,走得很痛苦。

  刚在朝堂上说出了“岁币”两个字,就被一名文官突然暴起,重重一拳轰在了脸上。

  众人惊讶地目视动手之人,竟是右相魏杞。

  几位御史当即就抽出了笏板,准备弹劾他。

  成何体统,竟然在朝堂重地大打出手,真是有辱斯文!

  魏杞却指着金使,满腔悲愤溢于言表:“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当初我出使金廷的时候,便是他对我百般羞辱,毫无底线!”

  御史支吾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如那乡野村夫般直接打人吧。”

  魏杞怒喝:“你说得倒轻巧,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今本朝与金国,早已经局势倒转,攻守易形了!”

  御史还待再说。

  刘穆之早听得不耐烦,挽起袖口,上去就给了使者一个大嘴巴子。

  北府众人见家长都动手了,自然是一拥而上。

  期间,更掺杂着魏杞的门生、各路义愤填膺的官员,见缝插针,浑水摸鱼,对金人使者施以拳打脚踢。

  正义的铁拳如擂鼓般密集落下,很快就送他上了西天。

  期间,刘裕就坐在上首,支颐笑看着这一幕,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冕旒下,他的目光清澈温和,仿佛还带着一丝怀念。

  穆之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当年面对桓玄贼子的时候也是如此,文人一怒,看起来可凶了呢。

  天幕前,朱祁钰目光从直播上移开,对着于谦看了又看。

  于谦被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就见朱祁钰拍着心口,仿佛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原来诸天万朝,不是只有我家朝堂会发生这种事......”

  宋祖家的臣子也是一样的武德充沛,那他就放心了!

  于谦:???

  待金使没了最后一口气,刘穆之正准备退回原位,敛衽告罪。

  忽见刘裕一扬手,向自家宰相微微含笑道:“打累了吧,来人,给丞相赐座。”

  百官绝倒。

  陛下啊,你心偏得没边了!

  刘裕微笑着冲那名御史点点头:“爱卿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御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没有。”

  再给他十倍的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刘裕的面得罪刘穆之,真的会死的。

  “拖下去,尸体送还江北”,刘裕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那团不成人形的东西,“我大宋不收垃圾。”

  “至于这隆兴和议割让出来的土地,自然要尽数收回——”

  他话锋微微一顿,果见老相公魏杞满脸紧张,下意识越众而出,一句“陛下万金之躯,切不可亲征冒险”,已然到了嘴边。

  没办法,他也是看过《宋书》的人,被刘裕那一串战绩亮瞎了眼。

  生怕自家天子一冲动,又要上前线。

  咦,为什么说又?

  魏杞心中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自己已经提前为未来感到心累了吗?

  不成想,刘裕这次压根不按常理出牌,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扣,淡然道:“殿前都指挥使李显忠将军,自符离之溃,心中常怀介介,本次正是一战扬威、雪彻前耻的良机,就由你走上一遭,将商州之地收回来吧。”

  此言一出,魏杞长舒一口气,由衷道:“陛下圣明!”

  李显忠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愿肝脑涂地以报,绝不辜负陛下期许。

  唯独刘穆之总觉得哪里不对。

  思来想去,还是在晚上单独去找了刘裕。

  他进宫不需通报,自由来去。

  彼时,刘裕正在吃晚膳,很简朴的清粥小菜,一边阅读公文,抬眸望见人,灿然一笑:“穆之你来啦,一起吃点。”

  “都当皇帝的人了,就不能吃点好的”,刘穆之叹气,从身后拿出食盒,“看,我给你带了烧鸡。”

  刘裕顿时眼前一亮,握住他的手使劲晃了晃,充满了感动:“就知道你惦念着我……啊,这人间有你是多么美好!”

  刘穆之顿时被逗笑了,眉眼微弯,依稀流动着一层温润的水泽:“莫贫嘴了,吃你的吧。”

  但那缕笑意亦是转瞬即逝,只因他忽然想起《宋书》所载,自己死后刘裕是如何的悲恸欲绝,万般怀念。

  “帝每感事怀人,实深凄悼。”

  “瞻其茔域,九原之想,情深悼叹。”

  “契阔屯泰,旋观始终,金兰之分,义深情密,是以献其乃怀,布之朝听。”

  刘穆之在《宋书》列传一章,史书里离刘裕最近的位置。

  他想起自己的死亡事件,倏然感到了一股异常的紧迫感。

  时不我待,天命将终啊……

  以他的权限,调动几个本朝太医来看病还是没问题的。

  但就连这个时代最好的医者也束手无策,只说是,丞相鞠躬尽瘁,油尽灯枯,静养或可延寿。

  可是,刘穆之轻轻闭了闭眼。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偌大的帝国命悬一线,岂能再停下静养?

  刘裕正在啃鸡骨头,蓦见他如此神色,不由眉峰紧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你?孤找他算账去。”

  刘穆之无语了片刻:“你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不把沾满油光的手搁在我衣袖上,我还是很感动的。”

  刘裕讪讪放开手,赶忙拿毛巾给他擦了擦:“到底怎么了?是朝中的谁又在搞事?”

  刘穆之摇头:“我无事,只是有点困,你莫要乱猜。”

  “噢,那你快去休息”,刘裕近来那么多事要忙,压根没来得及看《宋书》,哪能猜到缘由。

  当即不疑有他,开始赶人。

  刘穆之不想回去一个人待着,索性叫人把公文送来,就地批阅。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次收复失地,你不打算亲征?”

  刘裕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对答如流:“李显忠乃是不世之将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刘穆之感叹道:“很久没见到明公单骑冲阵的模样了,我很有些怀念。”

  刘裕面不改色,一拂衣袖:“是啊,可惜那都是我年轻时候做的事,我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你看,我前几日还在教幼安要稳健一点呢。”

  刘穆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

  刘裕眼神坚定:“真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刘穆之对他看了半晌,一时也没发觉什么异常。

  再质疑就比较伤感情了,只得暂且按下不表。

  回头找到人在军中的陆游,再三叮嘱。

  他本想找王镇恶,但转念一想,刘裕如果要亲征,这家伙不仅不会劝阻,反而还会在旁边殷勤递刀,摇旗呐喊。

  陆游才是全军最忠实可靠的老实人!

  “穆之先生放心”,他听刘穆之说明来意,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陛下真的打算去前线冒险,我一定会劝阻他的!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刘穆之见他语气坚决,端的是掷地有声,不禁放下心来。

  陆务观,大约就是北府最后的良心了吧。

  结果万万没想到……

  第二天,他一整天都没看见刘裕,第三日准备找对方议事,却发现殿中早已人去楼空!

  北府精锐都跟着走了数千人,全部轻装简行,只携带了极少量干粮辎重。

  这也是刘裕常规的操作了,以战养战,在新占领区获取资源补充军队,以避免后勤补给线过长带来的困扰。

  刘穆之见到这一幕,当即便是眼前一黑。

  他拉住唯一留下的北府精英沈林子,颤声问道:“陛下人呢?”

  沈林子倒不是不想跟着去打仗,而是火.器研究到了最要紧处,根本抽不开身。

  他因为没能赶上这趟热闹,一脸遗憾:“应该已经到抗金前线了吧,唉,真倒霉,我怎么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呢。”

  刘穆之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说让李显忠收复商州吗?”

  沈林子奇怪地看着他:“是啊,李显忠收复商州,陛下自己收复唐州、海州、泗州、鄧州、秦州,顺便再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一起打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刘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