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他半夜指使水生过来,他害的是水生还是自己这个亲娘?
这样想着,乔氏的心脏又开始绞痛。疼痛之余,她还感到自己的骨头缝在一丝一丝地往外冒着凉气。
今晚的事处处都透着诡异,好像没人要害她,可是人人都在害她!
这个家隐藏着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平子瑜抱着一个枕头走进来。
三个黑衣暗卫已消失无踪,房里只有呆愣的乔氏和跪在地上磕头的水生。
平子瑜立刻摆出惊恐的表情,然后飞快跑出去,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水生行刺我娘!快把他抓起来!”
一个个房间亮起了烛火,一个个仆役起身查看。沈卉来了,夫君平远洲来了,几个贴身丫鬟来了,奶娘李氏来了。一大帮子人全都来了。
屋子里吵吵闹闹,乱乱哄哄,天地仿佛都在旋转。
乔氏脑袋一晃,猝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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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牵着儿子谢沐阳的手,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入谢府前堂。
谢斐章、谢茂典和大柳氏分别坐在东、南、西三个方向,阴鸷的眼眸齐齐盯着她。
谢茂典首先开口:“阳儿的残缺为何没被发现?”
三个庶孙闹起来的时候,他没敢凑上前细看,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谢沐阳是怎么躲过那么多人的探查的。
曹氏蹲下身,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阳儿,你不是说你想尿尿吗?就在这里尿。”
谢沐阳拧着小眉毛,满脸为难。
曹氏拿起公公常用的紫砂壶,把里面的茶水随意泼在客厅里,吩咐道:“阳儿,往你祖父的茶壶里尿。童子尿大补,他喜欢着呢!”
谢茂典被激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斥道:“曹氏,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你懂不懂规矩?”
曹氏头也不抬地回道:“公公,三个庶孽的规矩是你亲自教的,他们懂事,他们知礼,他们在几百宾客的面前大声嚷嚷咱们谢家的嫡子嫡孙是天阉。公公你的规矩是最好的!”
谢茂典一时无言,面容渐渐显出几分难堪。
谢斐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柳氏站起身去扇儿媳妇巴掌,却见儿媳妇拉下谢沐阳的裤头,把茶壶摆放在地上,嘴上轻轻嘘起来。
“阳儿,快尿一壶给你祖父喝,你祖父口渴了,你要孝顺他知道吗?”
谢沐阳素来乖巧懂事,立刻捏着小小阳,哗啦啦尿了一大壶。
撩开的衣摆下是完整的身体,哪有什么残缺?
谢茂典和谢斐章双目圆睁,满脸愕然。大柳氏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因为心虚,在宁远侯府的时候他们都没敢往前凑,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阳儿,阳儿怎么长出来了?”谢斐章感觉极其的不可思议。
曹氏冷笑道:“方夫人治的。”
谢斐章更觉荒谬,“一天就治好了?”
曹氏纠正道:“不是一天,是一炷香。方夫人说了,我的阳儿根本不是天阉,别的男孩有的,他也有,只是没长对地方。方夫人把卵子找出来,施针将之引入囊袋,前后一炷香就完事了。我的阳儿生来就是正常人!”
谢斐章和谢茂典全然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大柳氏摇摇晃晃坐回原位,脸色一片煞白。早知如此,她不会起了杀死亲孙子的念头!她又不是什么妖魔!
她错了吗?
不,她没错!她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为了谢家的声誉啊!
大柳氏死死瞪着谢沐阳,眸光凶狠。无法承受的自责让她更加厌恶这个孙子。
曹氏早有预料,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问道:“小柳氏和她那三个庶孽呢?”
谢斐章立刻敛去震惊的神色,无奈道:“我罚他们跪七天祠堂,这事就算了吧,她也是一时想岔了。”
自己的儿子差点被害死,那四个祸首却只是罚跪?
曹氏气笑了。她幽幽说道:“罚跪好啊。跪完,小柳氏又可以出来伺候夫君你了。她那张小嘴含过刘公公的尿布,夫君你亲起来肯定别有滋味儿。”
谢斐章脸色一僵,胃里开始翻腾。
谢茂典立刻掩嘴,以免发出干呕之声。
大柳氏修行不到家,竟真的呕了几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曹氏拿出一封信,摆放在桌上,牵着儿子往外走。
她轻笑着说道:“小柳氏被刘公公的尿布堵了嘴的事,全临安城都传遍了吧?得知小柳氏还能被夫君日日疼爱,同僚们与夫君说话的时候会不会纷纷掩鼻,觉得夫君嘴臭?”
“他们会不会猜想夫君有什么特殊嗜好,就喜欢亲带着尿味儿的嘴。日后逢年过节,怕是会有同僚从刘公公那里买几条用过的尿布送到府上,毕竟夫君喜欢。”
“以后啊,夫君就专门用太监的尿布擦嘴吧。哈哈哈!”
曹氏说着说着就把自己逗乐了。她身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洒脱不羁。
痛快,真痛快!
谢斐章却是面红耳赤,浑身发抖。他捂着酸痛的胃,气急败坏地呵斥:“曹氏,你闭嘴!”
然后他高声下令:“来人,快来人!去把祠堂里的小柳氏和她三个孩子送去最远的庄子!现在就去!不要让他们出现在临安城!”
大柳氏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她也知道儿子再也不可能亲近小柳氏。
谢茂典闭上眼睛颓然长叹。是他这个家翁装聋作哑才会有今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错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曹氏回头说道:“谢斐章,明日的朝会,必定有许多言官弹劾于你。你若想保住官位就带着这封信连夜去找九千岁。你帮他办事,他就保你。要前程还是要骨气,你自己选吧。”
曹氏轻蔑一笑,带着儿子大步远去。
谢沐阳下台阶的时候蹦蹦跳跳。曹氏心里一动,竟也跟着蹦了蹦。
好玩,哈哈!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第148章 祥和的夜晚
入夜之后,宾客们逐渐散去。
紫竹轩内,大家围着桌子吃饭。
余双霜对姜雨柔说道:“宾客越来越多,前头有些忙不过来。你明儿个出去待客,别总是躲在院子里。”
姜雨柔小声问道:“王安贞看见我,会不会扑上来打我?”
余双霜:“……”
余江川大大咧咧地问:“姜姨,二少夫人为何要打你?”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姜雨柔。唉,她怎好对孩子们说自己过去干的那些混账事。
几个孩子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姜雨柔,只有余沧澜心不在焉。
方众妙放下勺子问道:“沧澜,你有心事?”
正在发愣的余沧澜立刻回神,连忙摇头,“没,没有。”
方众妙仔细看他一眼,说道:“侯爷死了,你的世子之位却还来不及请封,我若代为请封,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准允,所以你心里没底,是也不是?你觉得认嗣子已毫无意义,想要回家,对吗?”
余沧澜年岁还小,藏不住心事,脸颊不由慢慢涨红。
他嗫嚅道:“少夫人,我,我想我爹娘。对不起。”
正吃着饭的所有人都放下碗筷,用担忧的目光看向方众妙,唯恐她大发雷霆。
但方众妙却只是轻轻一笑,摆手吩咐:“你们继续吃。无事。”
大家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耳朵竖起来。
方众妙拿起一个没用过的勺子,给余沧澜舀了一块豆腐羹,徐徐说道:“想念爹娘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觉得愧对于我。我且问你,你把宁远侯这个爵位看做什么?”
余沧澜认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把它看做余氏宗族的荣耀。”
方众妙轻声笑了。
她说道:“看来你的家族荣誉感很强,别人会说爵位是高官厚禄,是荣华富贵,是安身立命之本。”
余沧澜点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方众妙越发满意,赞许道:“你这么小就已经能分辨什么是理念,什么是欲望,很好。”
余沧澜红了脸颊。
方众妙拍拍他脑袋,说道,“现在我告诉你,宁远侯这个爵位之于你不过是份差事。你现在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差人,你已经可以养家了。”
余沧澜愣住了。小孩子最渴望的事就是长大,听见这种说法,他的心情渐渐激动起来。
其余几个孩子都用羡慕崇拜的眼神看向他。
方众妙拍了拍余江川的脑袋,说道:“你也是个差人,忠勇侯这个爵位就是你的差事。今后的余氏宗族将由你们二人支撑起来。你们怕不怕?”
余江川脸颊涨红,大声喊道:“我不怕!我既忠且勇!”
受他感染,余沧澜也赶忙喊道:“我不怕!我宁静致远!”
余双霜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指着余沧澜说道:“口号不要乱喊,宁静致远是个什么鬼!”
其余人也都哈哈大笑,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
方众妙指指这间屋子说道:“这宁远侯府是你们当差的地方,不是束缚你们的囚笼。你们想在这儿住,那就住下。你们想家了,就归家。你们是自由的。”
“你们也不必勉强自己叫我娘亲,娘亲这个称呼我目前还担不起,因为我不曾为你们做过任何事。”
方众妙看着余沧澜,说道:“除了多一份差事,肩头的担子重了一些,你的生活与过去相比没有任何改变。你爹娘还是你爹娘,明白吗?你想他们了随时回去,只要告诉我或者姜姨一声就行了。”
余沧澜心里暖暖的,很是欢喜,却又有些想掉泪。他低下头,哽咽道:“谢谢少夫人。”
余江川没有家,面色黯然下来。
方众妙拍拍他的脑袋,说道:“江川,你跟沧澜又不一样。听说你已经开始跟着黛石习武了?”
黛石连忙点头,“对的,他每天早上都要跟着我练习站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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