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严若松握拳的手咔哒响了一声。
卫英彦:“而今,你妻子准备找第十个裙下之臣。”
严若松深深吸一口气。
阿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卫英彦,心中不住感叹:厉害啊!不愧为主上看中的人才,果然很懂说话的艺术!真他娘的句句都是刀,句句都见血!
卫英彦:“这第十个裙下之臣是国师的堂侄儿方涵方大人。我们奉国师之命调查此事。”
严若松紧握的拳头猝然松开,用力按压桌面。他猛地抬头看向卫英彦,眼里带上了恐惧。
穆雪寒惹谁不好,偏去惹国师的家人!她想找死也不能拉着靖安伯府陪葬!
“我把她的手帕给你们,正好前些天我收缴了她的旧物。”严若松当机立断地说道。
卫英彦颔首:“劳烦您去取。”
然后他又说道:“今日穆雪寒用一个荷包与外界传递消息。据我们猜测,她很有可能指使恶徒拐走方大人的两个孩子,再及时出现救下孩子,借此笼络方大人的心。我们时间紧迫。”
正准备往客厅外面走的严若松忽然停步,回头问道:“荷包?”
卫英彦颔首:“对,一个荷包,在我们几十名高手的监视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我们猜测此人是个盗窃圣手。”
严若松垂眸想了想,忽然低笑起来:“那是一个崭新的荷包,对不对?”
卫英彦点头:“对,是崭新的荷包。”
严若松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徐徐说道:“你们务必把那个荷包找到。我把穆雪寒的院子都搬空,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一点能向外传递消息的物品,倒是留了一些针线。她若果真用那荷包联系恶徒,我猜里面并无纸条,却有她绣上去的字迹。”
“而且她现在使用的一切物品,我都在隐蔽的地方做了记号。那荷包的夹层内藏着布条,布条上绣着‘穆雪寒贴身之物’七个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备她栽赃陷害,或者耍些鬼蜮伎俩,未料竟能成为她的罪证。”
卫英彦听得呆愣,随后露出喜色。
终究还是他低估了严若松。这人办起事来堪称天衣无缝。上辈子他惨死在余飞翰手里真是可惜了。
“谢伯爷告知。十二个时辰之内,我们会想办法拿回那个荷包,但愿穆雪寒的同伙没把它烧掉。”
严若松一听这话便有些急了,立刻前去库房寻找穆雪寒的旧物。
拿到手帕,交给阿狗,卫英彦匆匆前往史家寻找史承业帮忙。
街道上,飞羽卫骑着快马在夜幕中奔走,他们竭尽全力摸排着患有瘟疫那几人的过往行迹。此事若放在以前,谁会管?六部衙门只会相互推诿,拖延时间。
说不定消息刚传出来,临安城的权贵们就已经收拾细软逃之夭夭,百姓们亦四散而逃。在此之后,瘟疫定会在全国各地爆发,死亡数万万人!
但现在,一切都很紧急,一切却又井然有序。
大周还是那个大周,却与卫英彦上辈子的记忆截然不同。哪怕后来余飞翰推翻了旧朝,新朝也依然腐朽。
果然余飞翰不能改变什么,方众妙却可以。
第335章 手到擒来
卫英彦一路胡思乱想,慢慢来到史家,却见两扇朱门大大敞开,举着火把的官兵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他们都在努力控制着疫情的扩散,哪怕三更半夜,依旧为这座城的百姓奔波操劳着。
这样的情况在上辈子的大周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
若在上一世,乌衣巷爆发瘟疫,赵璋只会派重兵封堵此处。里面住着的都是权贵,赵璋不敢杀,但他可以派几个宵小放一把火,把此处连房带人烧成灰烬。
而今有国师坐镇临安,气象自然不同。
卫英彦呢喃道:“我奉命国师之命行事,必能畅通无阻。”
言罢,他对阿狗说道:“你在外面等我,若一切顺利,我马上就能出来。”
阿狗捏着粉色绣帕一个劲地嗅闻,含糊道:“若是不顺利呢?”
卫英彦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眼角有些抽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
“此行必然顺利。”
卫英彦十分笃定,而且他料想得也没错。只进去了一刻钟,他就扛着一口巨大的红木箱子从史家出来。
阿狗盯着箱子问:“这是什么?”
卫英彦答:“蕴神丹。”
阿狗惊讶,“这么多?做什么用?我们暗卫营每日都有洗髓丹,淬骨丹,凝血丹吃,这蕴神丹效用不大,很是鸡肋。”
卫英彦定定看了阿狗一眼,语气很沉:“每天吃这么多神丹,你们功力如何?”
阿狗:“我们二百多个兄弟全是宗师。”
卫英彦:“……”
卫英彦忽然觉得十分可笑。余飞翰那厮最好死在外面,否则活着回来必然很惨。
卫英彦又问:“所以说,今日你们二十多位宗师盯着穆雪寒一个弱女子,还能让她的同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拿着荷包跑了?”
阿狗:“你这样说话,我们很难做朋友。”
卫英彦扛着箱子大步朝前走,语气很硬:“我不需要朋友。”
阿狗追上去,极力解释:“那个面具遮蔽了我们的面相,也遮蔽了我们一部分感知。听主上说,除非拥有神识,否则很难摆脱那种五感被削弱的桎梏。那根本就不是给凡人戴的东西。”
卫英彦不言不语。
阿狗无奈极了,只好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说完,他用穆雪寒的帕子蒙住口鼻用力吸了吸,万分陶醉地呢喃:“该说不说,这女人真香!”
卫英彦很是无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沉沉地说道:“我们现在去飞羽卫大营找九千岁。”
阿狗震惊了,“兄弟,你一晚上找了多少人你算过吗?先是我家主上,然后是靖安伯,再是史大人,现在又是九千岁。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英彦瞥他一眼,答道:“我当然是在抓贼。国师手中这么多人脉,我为何不用?”
阿狗啧啧感叹:“你还真是不客气。不过你做事大开大合,不束手束脚,很有些意思。兄弟,我感觉你是能做大事的人。”
卫英彦自嘲地笑了笑。他没觉得自己能做大事,这些人怕是不知道他上辈子死得有多窝囊。
二人来到飞羽卫大营,报上身份,果然没被阻拦。
眼下已是深夜,军营里依旧火把如林,人来如织,忙忙碌碌。不断有骑着快马的飞羽卫从二人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看来大家都在与时间竞速,若能遏制住瘟疫的蔓延,便是救世之功。
然而上一世,却不曾见到官兵们这般尽心尽力,为国为民。在卫英彦的印象里,官兵是更为凶残的一群强盗,尤其是齐修麾下的飞羽卫,那简直是万恶之源。
卫英彦很好奇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他走入齐修的大帐,见到此人正在翻阅属下们递送上来的情报。感染瘟疫的几个人去过何处,与谁接触,全都得在最短的时间里盘查出来,并予以隔离。
这是一个非常庞杂的工程,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卫英彦放下沉重的红木箱子,令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阿狗用力吸一吸粉色手帕,发出咻咻的声音。
齐修放下情报,挑眉看向二人。
“差事办砸了?”
阿狗点点头。卫英彦摇摇头。
齐修忽而低笑,语气冷嘲:“果然是个感情用事的废物。”
阿狗怒了,反驳道:“我们才不是废物。若非那面具须得用神识才能完全操控,我们绝不会——”
卫英彦抬起手压住阿狗的肩膀,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解释。
“九千岁,借您的衙门发一条告示,再借您的大帐发一批丹药。我们要抓穆雪寒的同伙。”
齐修颇感兴趣,伸出一根食指轻点桌面,向后仰靠椅背,慵懒说道:“说说你们的详细计划。”
阿狗正准备开口,却听卫英彦先行嘲讽:“九千岁,有些动作您不要学,您学也学不像。”
阿狗:“……”什么玩意儿?
齐修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说道:“卫将军,听说你天生神力,擅长马上作战。要不我们去马场练练?”
卫英彦言简意赅:“走。”
二人并未打起来,只因帐篷外不断有人前来汇报探查的进度,齐修根本走不开。
这些飞羽卫二十人编成一组,每组负责一个区域,对全城进行摸排,工作做得十分细致。
齐修的帐篷里放着一口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两一个的银锭子。
每一组飞羽卫汇报完情况,便会鱼贯上前,轮流从箱子里拿走一锭银子。把银子揣进怀中的时候,他们满身的疲惫和不耐都会一扫而空,离开的背影雄赳赳气昂昂,仿佛还能继续摸排十天十夜。
这就是他们这般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的原因。
卫英彦恍然大悟,随后便自嘲地笑起来。上辈子,他只看见余飞翰众望所归,天命在身,却从未想过,若是没有方众妙死后留给他的嫁妆,他算什么东西?
齐修敲敲箱子,徐徐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国师搜刮银子的原因。有钱才好办事。”
卫英彦低头沉默。
阿狗拿起一个银锭子,陶醉地嗅闻,而后感叹:“这可比女人香多了。”
翌日,飞羽卫贴出一张告示,公布了感染瘟疫的几人过去三日的行踪。其中一人昨日去了卧佛寺,与他接触过的香客皆有染病的危险。
飞羽卫那处备有许多蕴神丹,连续服用七日可避免重症死亡。与这几人有过接触的百姓皆能去九千岁的大帐领取丹药,意图骗取丹药者格杀勿论。
听秀才念完告示,挤在城门口的百姓们无不骇然色变。
那可是瘟疫啊!染上之后十成十会死!
大家盯着告示看了又看,想要确定自己与那几个瘟病鬼有没有接触。有过接触的人火烧屁股一般朝飞羽卫大营跑去。
一名贪婪之徒小声嘀咕:“听说蕴神丹服用之后能返老还童,强身健体。要不我去骗几瓶吃吃。”
旁边有人讥讽:“九千岁亲自发放蕴神丹,你敢拿你就去。”
想到那位杀神穿着血染的华袍,一手提着赤红的长刀,一手提着削掉的头颅,当街缓缓走过的场景,那人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意,连忙掩面跑走。
若非真的有染上瘟疫的风险,谁他娘的敢去见那位阎罗王?
齐修大马金刀地坐在帐篷里,一只手搭放在红木箱子上,一只手轻轻敲击桌面。
卫英彦和阿狗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不断有人煞白着一张脸进入帐篷,战战兢兢地接过九千岁亲手递来的蕴神丹,跪下磕头谢恩。
齐修时不时瞥向坐在一旁的二人,无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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