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拐过一道弯,一只手忽然把她拉入灯笼照不到的漆黑角落,姜雨柔紧张地声音传来:“我刚才偷听到了。少夫人没死对不对?”
余双霜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家都没想着逃,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方才二叔说,若干娘死了,余氏全族甘愿为干娘殉葬。若是没有干娘护着,我们活着比猪狗都不如。”
姜雨柔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女儿,你别怪娘贪生怕死。娘把你弟弟带到狗洞子那边的时候就对他说了,若是将来他能平安长大,有了出息,定然要为少夫人报仇。”
“少夫人在做大事,我知道。我还知道她需要很多人帮忙。等你们长大了,一定要把少夫人没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这些话,我本也打算对你说的。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余双霜定定看着姜雨柔。这个女人与原着里写的似乎不一样了。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是因为干娘吗?因为她照亮了所有人,这光芒就留了下来?
余双霜展颜一笑,旋即轻轻抱住姜雨柔,低声说道:“娘,我知道了。您做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活着,将来就能为干娘做事。”
姜雨柔紧紧回抱女儿,在黑暗中流下两行泪。
同一时刻,齐修已经日夜兼程来到剑川。临行前方众妙算过一卦,说余飞翰得遇贵人,正行大运。
在这剑川,谁是贵人?
齐修自然而然地盯上了祁国四公主金幻之。她可是此地的领主。
不过半日,齐修就在金幻之身边发现了余飞翰的踪迹。那人不回临安当他的忠勇侯,也不怕镇北军的兵权旁落,竟是安安心心地待在金幻之身边当起了侍卫。
怎么,他脑子坏掉了?
齐修跟踪了一日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只要一想到此人还占着方众妙的夫君之位,他就恨得牙痒痒。
还是杀了为好。
第三日,齐修动手了。余飞翰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却警觉性奇高,竟是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第一剑。
剑气横扫而过,路边瞬间倒下七八棵大树。难以想象这一剑落在人身上是何等惨状。
余飞翰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判断出自己硬扛下去必死无疑,于是他果断纵马跳下山崖,直直落入奔腾江水里,借着浊浪掩盖水遁而去。
齐修站在岸边俯瞰,唇角勾起玩味笑容。
这是第一次。
第四日,齐修追着余飞翰一路杀进山林,误入一处山谷。谷中盛开着许多红花,剑气扫荡花海,片片花瓣飘零,好似血点漫天。
余飞翰伤痕累累,再也跑不动了。
然而那红花却散发出一股幽香,令齐修浑身发软,视线模糊,力不能支。
这花竟是带毒的!
他连忙封闭周身大穴,防止毒素扩散,再抬头的时候,余飞翰已经无影无踪。他故意把人带到此处,借花而遁。
这是第二次。
翌日,齐修直接潜入公主府,准备对躺在床上养伤的余飞翰动手。府中却忽然冒出一个宗师级高手,全力保护余飞翰。
那人身上似乎种了蛊虫,不知疼痛为何物,即便被齐修刺穿胸膛,依旧死战。
几番交手,半个公主府都变成一片废墟。
金幻之挺着巨大的肚子匆匆赶来,在几百名侍卫的保护下,对半空中激战的齐修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杀我驸马?”
驸马?
齐修一掌拍开那名祁国宗师,戴着面具的脸低垂,狭长凤目定定看着金幻之高耸的肚皮。
他忽然轻笑着问:“你怀孕了?余飞翰的种?”
余飞翰?这是驸马的名字?他的家人没找来,反倒是仇人先来了?金幻之心里涌出种种猜测,嘴上却答得很快:“是,本宫怀孕了。你若杀了本宫的驸马,便是与祁国为敌!”
说话间,又有两个宗师冒出来,死死盯着齐修。
齐修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余飞翰,这是第三次。本座放过你。”
他的身影就那样轻飘飘地消散在半空,宛若一缕尘烟。这是移形换影之术,无限接近于缩地成寸。
三名大宗师瞳孔震颤,而后深深感到恐惧。这人怕是很快就要突破宗师境,到达他们无法想象的层级。好在他主动放弃,否则祁国圣蛊恐怕都要祭出来才能抵挡他。
驸马怎会招惹这般可怕的敌人?看来驸马的身份不简单啊。
房间内,余飞翰呢喃念诵着自己的名字,眼眸深处闪过一缕诡异的光芒。他似乎知道自己是谁了。
忠勇侯,镇北军,方众妙陪嫁而来的先帝宝库……原来他不是无名氏,他曾经拥有这么多东西。
不行,他得回去!
第402章 停妻再娶
齐修离开公主府,来到一座客栈。他刚把面具摘掉便有一名属下闻讯赶来求见。
“药材可都购买齐全了?”
齐修低声询问,眉眼间满是倦怠。从战场一路飞驰来到剑川,又连杀余飞翰三次皆未能得手,再雄浑的内力都有耗尽的时候。
属下半跪回话:“启禀九千岁,药材都已经买齐了,明日就能回程。敢问临安的疫情可曾扩散?我等是否误了大事?”
齐修摇头:“不曾扩散,你们做得很好。”
属下这才长舒一口气。
齐修问道:“金幻之的驸马是谁,你们可曾打探?”
属下愕然:“四公主并未大婚,哪里来的驸马?”
齐修微微一愣,然后便不由自主地低笑起来。事情与他猜测得果然一样。临出发前,方众妙只说余飞翰得遇贵人,正行大运,却不说他另结姻缘,遇了桃花。
可见不是方众妙算错了,而是余飞翰与那金幻之根本就没成婚。他二人不过是婚外苟且而已。
若是叫他们真的成婚,有了正儿八经的名分,方众妙那边会不会受影响?
齐修微微阖眼,陷入沉思。
他不懂命理,却很擅长从蛛丝马迹上进行推演。方众妙说余飞翰与她夫妻一体,气运相连,所以事事顺遂,处处得意。
倘若余飞翰家外有家,停妻再娶,这便触犯了律法,也种下了恶因,往后必然结出恶果。届时,“夫妻一体气运相连”一说也就不成立了吧?
凭什么余飞翰把方众妙算计到骨子里,还能占尽她的便宜呢?
想罢,齐修敲敲桌面,说道:“你现在就去给金幻之递拜帖,说本座要见她。”
大周虽然衰败得厉害,比起祁国这等蕞尔小国却也算是庞然大物。更何况大周刚刚击溃了蛮夷铁骑,破碎了蛮王入侵中土的野心,正是国运再起,威望冲天之时。
那金幻之哪怕是公主之尊,在大周使臣面前也要矮上一头。说要见她,必然能够得见。
属下立刻领命而去。
金幻之果然不敢拒绝,当天晚上就设下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齐修缓步走进公主府时,金幻之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微微惊变。
这身衣着,她看着太眼熟了!一条黑龙绣在如血红袍上,龙爪踩着祥云,龙口喷吐火焰,龙目放射精光,当真是奢华至极。
然而白日的时候,这件世上绝无仅有的袍子,不正穿在那个追杀驸马的刺客身上吗?
金幻之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齐修的身形。此人宽肩窄腰,渊渟岳峙。像极了刺客!
就在此时,齐修忽然把手按在剑柄上。
金幻之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高悬的心猛地下坠,一股凉气吸入鼻腔。正是这把剑刺穿了她师父的胸膛,她如何不认识?
白日逞凶杀人,晚上还来赴宴!好大的胆子!
金幻之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却又莫可奈何。杀了大周使臣,只怕两国会起战事。更何况这使臣还是威名赫赫的九千岁。
她闭了闭眼,然后抬起头对着齐修露出一抹热情的笑容。
“九千岁,这边请。”
齐修在金幻之的引领下入座,随意地聊天喝酒。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他左右看看,忽然问道:“公主,你的驸马呢?怎么不叫他来陪本座喝几杯?你身怀有孕,怎能如此操劳?”
金幻之眼皮跳了跳。
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侍卫用力握紧手中的刀。
气氛莫名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金幻之才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本公主还不曾大婚,没有驸马。”
祁国民风开放,流行走婚,一国公主未婚先孕,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她不承认自己有驸马,余飞翰也就不用出现在人前。
天知道这九千岁明目张胆地过来是想做什么。
齐修哦了一声,竟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余飞翰并不是你的驸马,那么本座带走他也无可厚非吧?毕竟他可是我们大周的忠勇侯,并非公主你的玩物。”
余飞翰是忠勇侯?
金幻之也有派人去大周调查对方的身份,却因人生地不熟,还不曾传来消息。齐修追杀余飞翰,二人莫非是不死不休的政敌?
金幻之心中焦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孕肚,忽然就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她欠身说道,“抱歉,本公主怀了忠勇侯的孩子,前些日子已经给父王写信,让他赐婚。九千岁若是想带走忠勇侯,还请去国都与我父王商议。我们虽然没有举办婚礼,却是有名分的。”
齐修愣住。
金幻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又道,“父王最是心疼我,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失去父亲。九千岁,祁国虽小,却不可欺。忠勇侯改日若想回去,本公主亲自送他,我父王也会给你们大周皇帝写信说明此事。”
金幻之忽然蹙眉,轻轻嘶了一声。
站在她身后的侍卫立刻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金幻之微微颔首说道:“孩子调皮,在肚子里闹腾,本公主要回去休息了。九千岁,您请便吧。”
齐修端起杯子浅浅啜饮,语调慵懒地说道:“公主,祁王真的给你二人赐婚了吗?”
金幻之脚步微顿,笑着说道:“自然。”
齐修伸出手:“把圣旨拿来给本座看看,本座即刻就走。”
金幻之恼怒异常。然而面对横扫蛮军,悍然崛起的大周,她怎敢冒犯?
没有圣旨,那就今晚派一位大宗师施展轻功一刻不停地赶往国都,求一份圣旨,再马不停蹄地送过来。
“好。”金幻之咬牙说道:“明日本公主就把圣旨取来给你看。今日本公主实在是身体不爽,失陪了。”
她脚步匆匆地远去。
上一篇:历史许愿墙,开局拿昏君祭天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