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心声被偷听?照样反杀极品! 第343章

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标签: 穿越重生

  乌鲁格把汤药和早膳端入房中。

  今日的鸡汤没有放至温热,喝起来很烫口。若在以往,平瑞宝会扬起手,把这滚烫的汤水泼洒在仆役脸上。但今天,她只能忍。

  她一下一下轻轻把鸡汤吹凉,撅起的嘴唇疼痛不已。

  喝完鸡汤,她看向那碗药,眉心蹙起。

  平骏达那疯子送来的汤药,她岂敢乱喝?也不知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至于平骏达所说的“一场富贵”,她起初还有一些期待,现在已经完全绝望。这些人只是为了折磨她,让她活得生不如死而已!

  平瑞宝摇头道,“你出去吧。我先吃饭,吃完再喝药。”

  她平时总这样吩咐。因为先前那个仆役是平骏达派来的眼线,她得把对方支开,再把药倒掉。

  乌鲁格却不像仆役那般听话。

  他站在原地不动,说道:“这汤药是饭前喝的,饭后再喝药效减半,届时你会损失至少一百两黄金。”

  平瑞宝听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乌鲁格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在这副汤剂中使用了血竭、牛黄、麝香、乳香等药材。牛黄世间难寻,异常珍贵,一钱便值百两黄金。血竭远在祁国,受皇室掌控,非常人可得。为了治好你溃烂的脸,你爹靡费颇多。”

  他不会为了将计就计而装傻充愣。他倒要看看自己点出破绽,这少女怎么补救。

  一个备受欺凌的人,哪里会是这种待遇?

  然而平瑞宝并未补救,她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这碗药,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她声音沙哑地问:“这样一碗药拿去外面值多少钱?”

  乌鲁格蹙眉,觉得她的反应不对,却还是答道:“一碗药大概千两金。”

  平瑞宝喃喃问道:“黄金的金?”

  乌鲁格点头。

  平瑞宝指着药碗,语气飘忽:“它没有毒?”

  乌鲁格继续点头:“没有毒,正相反,它对你脸上的伤有奇效。连续喝上十天半月,你必然能化去脓血,长出新肉。”

  平瑞宝愣神许久,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抬起溃烂的脸,恶狠狠地问:“你没骗我?”

  乌鲁格也生了怒火,语气冰冷:“我骗你作甚?我虽然受了重伤,杀你一个弱女子却轻而易举。我犯得着对一个死人说谎?”

  平瑞宝定定地望着乌鲁格,纵使全脸溃烂,也能看出表情极其难看。

  连续几月,平骏达日日为她送来这种珍贵汤药,却都被她倒掉了。那仆役若是盯得紧,她偶尔也会喝上一碗,所以她的伤好了又烂,烂了又好。

  她以为自己是被平骏达下了毒,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不曾坚持喝药,皮肉难以愈合。

  那她这些天所遭受的折磨究竟是为什么?自找的吗?

  平骏达和方众妙剥了自己的脸皮又花费重金治疗自己,他们图什么?纯粹是因为他们太过富有,想要挥霍吗?

  不,他们必然有大阴谋。平骏达所说的 “一场富贵”,没准是真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己若是乖乖喝药,指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平瑞宝越想越后悔,眼泪都快流出来。

  她连忙端起药,忍着烫口匆匆喝光。开了天眼之后,她对生的渴望越发强烈。她如今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讨好这个少年,来日求他带自己一起离开。二是向平骏达和方众妙妥协,做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人心难测,两条路都有风险,两条路都不好走。

  但方众妙那条路应该是明路,需要做什么她都会告知。而少年这条路是暗路,将来发生的一切都未可知。

  平瑞宝放下药碗,坐着出神。她需要思考,极其慎重地思考。

  乌鲁格见她如此,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这失魂落魄、不明就里、恍惚迷茫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这女人显然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二人都觉前路难料,不由相顾无言。

  屋外忽然传来喊声:“平瑞宝,国师大人来了,你赶紧收拾好仪容出去跪迎,大人很快就到。”

  方众妙来了?二人悚然一惊,连忙收拾桌上的早膳。

  

第458章 算天、算地、算人心

  乌鲁格提着食盒从后门匆匆跑去厨房,避开方众妙。但他又想探听消息,归还了食盒便又折返回来,拿着一个扫帚,低着头在院墙后面清扫落叶。

  平瑞宝走到门边跪好,心情忐忑,却也充满好奇。

  方众妙是什么面相?她命宫里也会有紫气煌煌的大星吗?她是不是帝王命?

  听见轻盈的脚步声缓缓而来,平瑞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朝前看去。

  然后她便流出汹涌的眼泪,受到腥咸泪水的刺激,溃烂的面庞也似长满了蠕虫一般扭曲痉挛。

  方众妙的命宫里没有紫气煌煌的大星。她本人就是一轮大日在人世间行走。她从头到脚,其形其貌,完完全全被耀眼夺目的光芒覆盖。

  凡人尚且能够斗胆一窥她容貌,开了天眼,谁还能直视她?她在战火纷飞的城墙上说的那一句 “天命归我”,原来竟不是狂言。

  平瑞宝慌忙匍匐下去,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方众妙越过平瑞宝走入屋内,身后跟着大长公主、平骏达,以及龙图。

  几人分别落座,这才唤平瑞宝进去。

  平瑞宝爬行着来到屋内,继续跪在方众妙脚边,头不敢抬,目不敢视。

  方众妙淡淡开口:“我忙着打仗,不曾管你,未料回到临安,你的伤却还是不见好。”

  大长公主立刻看向平骏达,质问道:“她若好好喝药,必然已经痊愈。你没派人看着她吗?”

  平骏达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些药,她爱喝不喝。这条命,她爱死不死。我为何要派人看着她?”

  这是驸马一贯以来对待平瑞宝的态度。大长公主心里有气,却也没有斥责,只是冷哼一声。

  平瑞宝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方众妙放射的光芒照亮整个屋子,也刺痛了她的皮肤。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了灵魂的震动和松脱。

  开了天眼也不见得全是好事。遇到天命之人,竟似被泰山压顶。

  屋外院墙边,乌鲁格低着头默默洒扫,好似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杂役,实则已经解开耳朵周围的穴道,让自己恢复了敏锐的听觉。

  方众妙瞥了龙图一眼。

  龙图把一个琉璃盒摆放在桌上。

  方众妙用指尖轻点桌面,命令道:“平瑞宝,抬起头来看一看。”

  平瑞宝瑟缩一下,心中恐惧更甚,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一点一点抬起头来。她尽量避开方众妙这团太过刺眼的光芒,看向别处,却不小心扫到琉璃盒子,看清了里面存放的东西。

  一声尖叫脱口而出,若是还有脸皮,平瑞宝定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屋外,乌鲁格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他知道少女一定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是什么呢?

  只听一道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你竟然把穆雪寒的脸皮也割了下来!”

  原来是看见了一张脸皮。穆雪寒是谁?往后得查一查。

  乌鲁格正暗自思量,却听大长公主说道:“这可是大周第一美人的脸,你喜欢吗?你若喜欢,本宫让国师帮你换上。”

  大周第一美人?换脸?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乌鲁格顿时了悟。一切矛盾之处都已解开。驸马为何要剥了私生女的脸皮,又花费重金给她治疗?因为这少女也要被送去当美色惑人的细作。她与自己的命运简直就像是同一本书的阴阳刻版。

  苏和大人只是用银针给人改换容貌,虽然痛苦,却不至于丢失自我。这大周国师的手段竟然如此残忍血腥,把少女的过往全部抹消。

  难怪她能凌驾于皇权之上。女人够狠,才能站得比男人更高。

  一瞬间,乌鲁格竟对那少女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同情与怜悯。

  平瑞宝盯着琉璃盒子,心里一阵潮涌。只要点个头,她就能得到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这对一个毁了容的少女而言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可她始终没有动作。

  方众妙握住她的手腕把脉,摇头道:“她蹉跎了数月,脸上的脓毒已深入血府,有性命之危。想要换脸,得先治好她的脓毒血症,保下她这条命。”

  大长公主立刻询问:“怎么治?麻不麻烦?”

  方众妙缓缓说道:“颇为麻烦,得连续半月进行药浴,还要服食珍贵的生血丹与小还丹。本是小伤,竟叫她拖成重症。若她如此不顶用,去了草原也是死,倒不如杀了干脆。”

  平骏达笑着接话:“那就杀了吧。”

  大长公主瞪了驸马一眼。

  平瑞宝俯下身,埋着头,抖如筛糠。

  方众妙站起身,语气冰冷:“平瑞宝,你想死想活?”

  平瑞宝颤声道:“回国师大人,罪奴想活。”

  “那你就好好喝药。因药材太过珍贵难寻,我会紧着用,你这里哪怕只是洒了一滴,病情也会有恶化的危险。”方众妙郑重警告,随后离去。

  龙图收起那个琉璃盒子,意味深长地瞥了平瑞宝一眼,也走出去。

  一行人穿过庭院缓缓前行,并不在意远处洒扫的奴仆。

  大长公主问道:“大统领,昨日那贼人,您还没抓到吗?您老也会失手,这可真是少见。”

  龙图呵呵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小老儿打在他身上的可不是普通掌风,而是噬魂掌,他纵使逃出生天又能如何?不出三日,他五脏六腑皆会消融成血水,终究还是一死。我追他不过为了好玩儿而已,十八岁的大宗师,也算新鲜。”

  “哦?他竟是大宗师?未料蛮族竟然出了这样的人才。” 大长公主语气充满忧虑。

  一行人越去越远。

  乌鲁格还在洒扫,十分认真仔细,又过了两刻钟才拎着扫把回到耳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连呕出大滩血水。

  原来如此!非是那老头留着自己性命以作他用,而是自己的性命早就被他夺去!大周国师根本没拿他做局。那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乌鲁格咧着嘴,吐着破碎的气音,愤怒不甘地笑了。他这一生何其卑微渺小,连被人看见都是一种奢侈。

  坐上回程的马车,龙图把怀中的琉璃盒子取出来,随意扔在一旁。

  “主上,您不是已经把面具给平瑞宝戴上了吗?为何还要做这个局骗她?只要您跟她说实话,为了尽快恢复容貌,夺得他人气运,攀上权力顶峰,她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

  方众妙支着额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老爷子,她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我总要试试她的成色。”

  “倘若她把我送去的珍贵药材都用来给那死士疗伤,带着溃烂的脸庞奔向自由,不惧危险,直面未知,还能善用天眼神通为自己争取权势,那她才具备成大事的潜力。”

  “倘若她乖乖喝下我的药,换上穆雪寒的脸跳入棋局,我反倒会让平骏达杀了她。因她选择受我掌控,在我指明的坦途上负枷前行,甘受摆布。这般懦弱,不求自强,去了草原非但不能成事,反而会坏我的事。”

  “我需要的是一头凶兽,不是穆雪寒那种徒有其表的摆设。”

  龙图明白过来,不由慨叹:“主上,您算天、算地、算人心,还有什么是您不能算的?”

  方众妙睨他一眼:“我不能算你拢共输给赌坊多少银子,因为会心痛。”

  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