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心声被偷听?照样反杀极品! 第353章

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标签: 穿越重生

  “大夫说她身体非常虚弱,恐怕命不久矣。肺痨本就是不治之症,我们的人无能为力,便留下足够的银子给她买药,只说过几月再来,若姚氏不幸病故,便妥善安置她的儿子。”

  黛石问道,“姚翠花的死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龙图摇头,“她的死的确是意料之中,但巧的是,她儿子自她死后就变成了哑巴,紧接着,为她诊治的大夫也死了。主上您看。”

  龙图指着山坡上方的一座新坟,说道:“那就是大夫的墓,他名李远山,享年五十八岁,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去年初见之时,他还非常硬朗,谈吐颇有仙气,理当是个长寿的,却未料姚氏刚走没多久,他也跟着去了。”

  龙图看向方众妙,慎重说道:“您让我们不要因为时间久远就疏忽了烈属遗孤的生计问题,要时时回访。这便是我们的探子回访查明的情况,因为其中有疑点,而您此次出行恰好经过桃花村,便交予您亲自处理。”

  方众妙略微颔首,依旧不语。

  余双霜拧眉道,“姚翠花刚病死,她儿子就成了哑巴,她的主治大夫也跟着暴毙,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干娘,其中肯定有问题。须知在这乡野之地,三百两银子堪称巨款,再加上每个月十两银子的生活费,足够十几二十人的家族一辈子吃喝不愁。财帛动人心,骤富易招灾,只怕姚翠花和她儿子,还有这大夫,都是被人给害了。”

  黛石猜测道,“害他们的人肯定是族人!因为姚翠花若是死了,她儿子和巨额抚恤金必然会落到族人手里。”

  龙图叹息,“落到族人手里的少,落到直系亲属手里的多。此事若真有内情,凶手恐怕是血脉至亲。”

  方众妙转身回望山下的宁静村落,轻叹道,“你们看看这姚翠花的卒年卒月,可有想到什么?”

  龙图几人凑近了去看墓碑,而后纷纷摇头。他们又不懂算命,哪里能从年月上看出端倪。

  方众妙迎着风说道,“她死于去年六月底,六月初的时候,我曾颁布政令,鼓励寡妇改嫁,此乃我族繁衍大计,必须推广执行。”

  余双霜恍然大悟,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干娘,您是说,姚翠花之所以会被亲人杀害,与您颁布的这条政令有关?她若是带着银子和儿子改嫁,她丈夫这边的亲人就捞不着好处了?”

  方众妙颔首道,“有可能。走吧,先去见一见她儿子。我们暂在此处落脚,将事情查清。”

  众人连忙应诺。

  一辆牛车从村口缓缓而来,车上坐着一名女子和一位老翁,后面跟着几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个少女,一个女童,外加四个青壮男子,阵仗不说大,但也浩浩荡荡。

  在路边追逐玩耍的孩童好奇地看向他们。抽着旱烟聊着天的一群老者纷纷站起,眼神戒备。

  龙图跳下牛车,拱拱手,摆出乐呵呵的一张脸。

  他正准备拉几句家常再提借宿之事,却听身后传来自家主上空灵悦耳的声音:“我乃当朝国师,此行路过桃花村,特来探望村中烈属姚翠花及其子杨小福。”

  几名老者拿在手中的旱烟杆叮铃哐啷落在地上。孩童们嬉笑玩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喧闹的村口一片寂静。

  说来也奇怪。那女子坐在牛车上的时候并不惹眼,一身简朴粗陋的白衣,长长的发丝用布条扎成一束垂落脑后,看着与村里的姑娘没甚区别。

  然而她甫一开口,便似浓雾被狂风吹散,一瞬间光芒普照,大日凌空。

  纵然没有锦衣华服,官兵开道,宝马香车,她说她是当朝国师,又有哪个敢怀疑?这样一张如仙如佛的脸,这样一身出尘绝俗的气度,世上仅此一人。

  老者们噗通噗通连着下跪,看见几个孩童还呆愣愣地站着,他们连拉带拽,摁着脑袋,令孩子们给国师磕头。

  三呼圣安的响动引来了更多村民。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上前盘问质询,目光触及布衣女子的一瞬,跪拜的念头便侵占了脑海。静谧的村落因此而沸腾,附近的村民都从家里跑出来,黑压压地跪在村口。

  方众妙缓缓向前走,语气温和:“姚翠花家住何处?”

  一名老翁爬起来随行,擦着冷汗说道:“回禀国师大人,姚翠花是老朽的儿媳妇,她已经病故数月有余,前面左拐再直行百步便是老朽的家。老朽的孙儿杨小福就在家中,国师大人您想见见吗?”

  嗯?此人竟然主动带大家去见杨小福,神色中并无躲闪心虚,莫非他不是凶手?黛石和余双霜不由对视一眼,心中充满疑窦。

  方众妙回过头,深深看着老者。

  老者汗如雨下,满脸惶恐。但乡野村夫见到只手遮天的大人物,理当是这副模样,倒也并不奇怪。

  方众妙收回视线,颔首道,“姚翠花既已亡故,她儿子我自是要见的。”

  老者连忙伸出手指路,“这边,您请。路上坑洼,您当心脚下。”

  一行人来到一座青砖大瓦房前,许多村民躲在各处角落,偷偷摸摸往这边看。

  门被推开,一名妇人端着簸箕在院子里喂鸡,脚边围绕着一只小黄狗,两个男孩一会儿抓鸡,一会儿逗狗,弄得院子里鸡毛飞扬,狗吠阵阵。

  妇人对着孩子们骂骂咧咧,脸上却堆满幸福的笑容。

  看见公爹带着一群陌生人进门,她大大方方地问道,“爹,这几位是谁啊?”

  不远处的厨房里走出来一个老妪,手中拿着一柄锅铲,先是好奇地打量一行人,然后笑呵呵地说道,“老头子,这是哪里来的客人?要不要留下吃饭?要的话我现杀两只鸡。”

  老者对两人摆手,表情很是惶恐难安,看见两个小孙子凑上来看热闹,连忙虎着脸呵斥,“回房待着去,别在这儿淘气!”

  两个小男孩很是害怕,撒丫子跑进堂屋。

  屋里走出来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衫,脚下套着一双白底皂靴,手中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里养着一只画眉,分明是儒生的打扮,皮肤却黝黑粗糙,看着不伦不类。

  汉子皱眉问道,“爹,你吼什么?”

  老者对着汉子也是一阵摆手,暗示他莫要胡说八道,而后扬声高喊:“小福,小福,国师大人看你来了,快出来给国师大人磕头!”

  国师大人?哪个国师?

  家里几人全都愣住,再去细看那布衣女子,瞳孔俱是一缩。这样的容貌气度,这样的仙风道骨,不是传说中高高在上那位,又能是谁?

  妇人手里的簸箕砸在地上,一群母鸡拍打翅膀围上前,兴奋啄米。

  老妪手里的锅铲哐当掉落。

  中年汉子的鸟笼摔坏了,一只受惊的画眉鸟扑簌簌飞上天际。

  吱嘎一声轻响,东厢房的门开了,一个白胖可爱的小男孩慢吞吞地走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那位女子。

  菩萨!她一定是菩萨!庙里的菩萨就长着这样慈悲的一张脸。

  短暂怔愣过后,男孩狂奔过来,扑到方众妙身上,张开小嘴,手指头戳进喉咙,啊啊叫唤起来。大颗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绝望和痛苦充斥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眸。他不能说话,却足以表达自己的冤屈。

  方众妙垂眸看着杨小福,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想说,你被人毒哑了?”

  杨小福疯狂点头,胖乎乎的手指头对着不远处的婶娘指指戳戳,仿佛在说:就是她,就是她!

  方众妙缓缓抬眸,看向妇人。

  哪料妇人只是抹掉额头的汗珠,苍白的唇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既心酸又无奈的笑容。

  “国师大人,听说您的医术也是当世顶尖。小福有没有中毒,您把一把他的脉象不就知道了吗?民女并不辩解什么,民女相信您法眼通天,定然能还民女一个清白。”

  

第468章 杨小福是撒谎精

  妇人凄楚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而后缓缓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腰仰望国师大人,面容倔强,表情决然。

  今日若是谁敢冤枉我,我不拘是撞死还是吊死,总之定要以死明志!她没再开口,脸上却写满了这样的誓言。

  见她如此,老者手指颤颤地点了点白胖可爱的杨小福,好似要斥责他胡言乱语,污蔑婶娘,却又仿佛心疼他年幼失怙失恃,两难之下长长哀叹一声,苦着脸用力拍打自己双腿。

  老妪冲上前来,语带哭腔地说道,“小福,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呀!你婶娘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似有千万句责备想说,看见男孩充斥着愤怒和恐惧的脸,她却又说不出口,跑到近前已是老泪纵横。

  穿着长衫的黝黑汉子呆呆地看看媳妇,又呆呆地看看爹娘,最后看向抱着国师大腿的侄儿,忽然怒喝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我婆娘喂给你的奶都白瞎了!”

  他脸红脖子粗,还想再骂几句,却被自家老爹用力握住手腕,拖拽着跪了下去。

  老妪醒过神来,也慌忙跪下,飞快磕头,一声声地哽咽高喊:“国师大人明鉴,国师大人明鉴,我这大儿媳妇绝对没有给小福下毒!小福在他娘落葬之后莫名其妙就哑了,请来大夫看病,说是情志不畅,悲则气消,只待日后补足肺气,化开心中郁结,自然就能说话了。还请国师大人明查呀!”

  听见祖母喊冤的声音,两个小男孩也从堂屋里跑出来,扑到近前踉跄跪下,虽然年幼不知事,却也呜呜咽咽地哭喊:“国师饶命,国师不要杀我娘!”

  外面偷摸观望的村民听见屋里的响动,一时间全都挤到门口,瞪大眼睛细看,竖起耳朵旁听。

  略听几句明白过来,便有人开始帮着叫屈。

  “国师大人您可不能听信一个孩童的胡话。姚翠花生完孩子没多久便得了肺痨,杨小福是被他婶娘带大的。他婶娘待他比亲儿子还亲。”

  “就是就是。姚翠花只是生了杨小福,平日里却没怎么照管,把他养大的其实是他婶娘!国师大人,您看杨小福白白胖胖的,多瓷实!那是因为他婶娘的奶水都给他喝了,他两个堂哥一滴都没落着!”

  “不止奶水。因为他爹外出打仗,生死不明,杨老头一家对这孩子便格外好,养得尤其精细。杨小福平日里穿的都是漂亮干净的小衣裳,他两个堂哥披着麻袋四处乱跑。”

  “吃的也不一样呢。杨小福顿顿有肉有蛋,他两个堂哥捡到他一碗肉汤喝都能高兴好几天。”

  “他婶娘把他当小公子一般养了五年,没想到还养成仇了!这孩子是个白眼狼!”

  村民们说完,又有几个孩童脆生生地开口,“国师大人,杨小福最爱撒谎,您不要信他的话!”

  “对,杨小福是撒谎精,大话王!”

  “杨小福说他爹是飞天大将军,口里能吐箭,眼睛能喷火,一天杀敌十万!”

  “咳~”这是余双霜忽然咳嗽的声音。虽说场合不对,但杨小福太能编故事,惹得她想笑。但她却理解这孩子的心情。

  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了边关打仗,不曾见面的情况下,他对父亲伟岸的形象自然很是憧憬。在孩子心目中,父亲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足以与神灵比肩。

  村民们还在七嘴八舌地为杨家人喊冤,投向杨小福的目光充满责备。

  龙图看了看“三个铜板”,又去看阿狗,几人互递眼色,暗暗摇头。

  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些村民并未撒谎。而且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个男孩的确没杨小福长得壮实,穿的衣裳也破破烂烂打满补丁。

  单从表象上看,杨小福的确被养得很好,跪着喊冤的这些亲人似乎待他都是一片真心。但他有没有被下毒,还得等主上把完脉之后才能确定。

  主上的神识内窥之术连魂魄都能看透,莫非还看不透被毒素侵蚀的血肉之躯不成?也不知这杨家几口人为何如此坦然。是对自己滴水不漏的手段太过自信,还是真的被冤枉了?

  种种猜测萦绕心头,龙图几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主上。

  门外的村民们渐渐停下七嘴八舌的讲述,也都敬畏不已地看着国师。

  杨家老老少少更是目不转睛,一脸悲怆。

  万众瞩目之下,方众妙却并不为杨小福把脉,反倒上上下下打量妇人,目光晦暗不明。

  大家的心情越发紧张忐忑,不知国师究竟在看什么。

  但龙图等人却听见半空中响起一道空灵玩味的声音:【也?】

  几人懵了。这个时候,主上脑子里怎会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一个字?“野”什么?什么“爷”?是“噎”还是“耶”?

  心中一声轻语,方众妙的思绪便陷入了沉暗之中。她垂眸看向杨小福。

  杨小福抱着她的双腿,仰起胖乎乎白嫩嫩的脸蛋,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害怕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他指指自己,然后摆摆小胖手,又指指刚才说他大话精的几个小孩,再摆摆小胖手。

  方众妙了然道,“你是想说,你没撒谎?”

  杨小福连忙点头。

  一名驼背老者忽然挤出人群,语气无奈地说道:“国师大人,这孩子觉得自己没撒谎,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分不清好坏,也分不清真假。童言童语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啊。”

  方众妙转身回望,挑眉道,“你是?”

  驼背老者走进院子,跪在杨小福的祖父身边,两人的五官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