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巳
.
与此同时,行走的迷魂香本尊桃桃则已神清气爽地混入了“支援”牛家村的队列。
昨夜之事于她而言,自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可与其自寻烦恼,倒不若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命运非她所能左右,风吹哪页读哪页,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过好当下,为将来蓄力,竭尽所能以谋得一个好结局。
而“支援”牛家村的队列中的“支援”二字之所以要打引号。
皆因姬泊雪出发前曾叮嘱过尤靖,定要想法子将他那俩儿被困牛家村的弟子给捞出来,顺带再寻个由头,将牛家村给一锅端了。
于是乎,尤靖便随口编了个理由,道他前些日子总觉得寝食难安,于是夜观星象,连掐带算的,终是算出了他近日总觉不安的原因
——有妖兵将要袭击牛家村。
既如此,他仙羽门又岂能坐视不理?自是得率弟子前去支援!
正在与妖界某大贵族做生意的牛家村村长听闻此讯,简直满脸懵逼。
这都啥跟啥?以妖族与牛家村现如今的关系,他们纵是脑子进水打去仙羽门,都不可能会动牛家村半根汗毛好嘛!
他们关系好着呢!
毕竟,从古至今唯有利益关系最牢固。
有时候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牛家村众族老纵是心知肚明,也找不出任何法子来阻止仙羽门的硬性“支援”,毕竟他们没办法证明妖族不会来攻打牛家村。
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尤靖的无耻程度。
就在牛家村村长与众族老商议好应对之策后的下一秒,便有村民来报:“村长!不好了!不好了!仙……仙羽门,仙羽门太上长老尤靖带人杀过来了!!!”
随着村民尾音的落下,原本紧闭着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尤靖那张不论何时何地俱是笑眯眯的脸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可别看尤靖生了张一看就很好说话的娃娃脸,修仙界第二高手又岂是浪得虚名?
众族老已是肝胆俱裂,连向来以威严著称的村长说话都开始磕巴:“尤……尤前辈……您不是说要两日以后方才能抵达么?”
赏足了在场之人的窘迫,尤靖笑得是愈发和蔼可亲了:“没错,本座的确是这么跟你说的。”
“那……”
村长还是忍不住有些结巴:“那,那那您何故这么早就到了?”
“本座若不使些手段,又怎能揪住你们这些个妖孽的尾巴?”
“啊?”这话说得……村长连害怕都给忘了,甚是不解地反问着:“揪住我们这些个妖孽的尾巴?”
尤靖都懒得与他啰嗦。
手一挥,便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你这妖孽,装得倒挺像那么一回事,来人啊,先把他给押了。”
莫说村长,连桃桃都惊呆了,露出一副居然还能这般操作的惊恐表情。
如此简单粗暴地给人扣帽子,其他人自是不服,当即站了出来厉声呵道:“你凭什么说我们村长是妖孽!”
尤靖笑眯眯地望着这出头鸟,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们这些个妖孽戾气未免也忒重。众弟子听令,将这群妖孽押回仙羽门好生拷打一番。”
尤靖从头到尾只说了三句话,便叫牛家村众族老全军覆没。
毕竟尤靖早将妖族夜袭牛家村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偏偏还真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逮到几个举足轻重的妖族大人物。
牛家村与妖族之间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这偏偏又不能与外人道,既无法自证清白,可不就只能由着尤靖信口胡诌?
这倒不能怪牛家村与妖族太过蠢笨,而是他们和仙羽门之间隔了个胡不归,从而导致双方有着极大的信息差。
而胡不归也不知他究竟是要作甚,自那日以后便彻底消失不见,全然不顾牛家村与妖族勾结之事已然暴露。
一旁围观的桃桃全程都张着嘴,至此,不得不对尤靖说个服字。
不愧是一手将姬泊雪养大的男人!
尤靖见桃桃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不禁觉得好笑,冷不丁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桃桃闻言,立马阖上嘴,仰头两眼亮晶晶地瞅着尤靖:“当然是崇拜与羡慕的表情!”
尤靖闻言“噗嗤”一声笑了,道:“你既如此羡慕,那老夫便给你一个‘为虎作伥’的机会可好?”
“好呀!好呀!”桃桃点头似捣蒜:“您既应下了,那我可就当真啦!”
尤靖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小姑娘当真有趣得紧,怪不得能让那小子铁树开花。
他本就有些欣赏这小姑娘,如今是更是爱屋及乌,很是溺爱地道了句:“那便去罢。”
于是乎,桃桃大摇大摆地走在了队列最前端,领着仙羽门众弟子一路往牛家村腹地走,遇上个村民便开始模仿尤靖给人扣帽子,玩得不亦乐乎。
牛家村从来都不缺高手,其中也不乏想要反抗的,但在修仙界第二高手尤靖面前,这些所谓的反抗显得分外苍白无力。
待牛家村的高手们被捕得差不多了,尤靖方才制止桃桃继续往前走,笑眯眯道:“你们玩也玩够了,接下来该动真章了。”
这所谓的真章,才是尤靖带浩浩荡荡一大群弟子来牛家村的真实目的。
和平年代,真枪实弹大干一场的机会当真不多,尤靖自是不能放过这等绝佳的历练弟子的机会。
各弟子亦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站在最前头的桃桃自是第一个向前冲。
她冲得这般快,说白了就是为了能早些见到鲁轶姝姐弟,结果巧得很,鲁轶姝姐弟二人也正谋划着想要跑路。
奈何牛家村财大气粗,愿为其效力的大能亦是多如牛毛,就连此刻用以看守他们姐弟二人的护卫都有着半步合体的修为。
牛家这几个族老虽为富不仁,对自家晚辈却是实打实地爱护有加。
兼之,月前他们姐弟二人与牛牧野一同被关祠堂险些遇害,也让当家人牛烽起了些许恻隐之心。
故而也就看得没那么严厉了,除却禁足不给出门,与没收传讯玉简外,与平日里也无甚不同。
这可就方便了姐弟二人继续搞发明。
短短一月内,姐弟二人便捣鼓出了近二十件新鲜玩意儿。
期间,鲁轶姝见牛敦的手伤久久未愈,还特意为他铸造了一对机械手臂,也正因有了这对机械手臂,大大提高了牛敦的铸器效率。
话扯远了,再回到姐弟二人欲要跑路一事上。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姐弟二人偷偷摸摸策划了大半月的逃跑计划不说是天衣无缝,也完全足矣应付守在门外的那俩儿武夫。
计划早早便定好了,姐弟俩儿一直都在等
合适的时机。
而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外面始终闹哄哄的,鲁轶姝也试过从守门护卫口中套话,然,一个两个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半个字都不愿多透露。
鲁轶姝灵机一动,与牛敦分工行事。
她负责继续骚扰护卫,以转移他们二人的注意,牛敦则负责将他们近日新铸造的“天眼”放出去以探消息。
那天眼小得跟苍蝇似的,在鲁轶姝的干扰之下,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
而后,牛敦便若无其事地走向大门,将仍在撒泼打滚的鲁轶姝给拽了回来:“阿姐,别闹了,他们二人既一直在此处守着咱们,又怎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牛敦说得可是大实话。
牛家村也就表面上看着祥和,实则两步一个阵法,三步一个机关。
莫说他们这些个半步合体期的护卫,连姬泊雪这等正儿八经的化神大能来了神识都等同于作废。
甫一探出,便有无数干扰拢上来,如陷泥潭般不得其法。
牛敦才将鲁轶姝拽走,二人便偷笑着对视一眼,旋即猛地拐了个弯,跑去坐落于西北方的最不起眼的某间偏殿,开始利用天眼窥视外面的世界。
透过天眼,鲁轶姝姐弟二人只瞧见外面乱糟糟一片。
虽查探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某一瞬,他们看见了张熟悉的面孔。
是太上长老尤靖!
他一如往常那般笑眯眯的。
姐弟二人眼睛倏地一亮,险些惊呼出声。
总之,不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能让太上长老有所察觉,他们姐弟二人便能顺利挣脱桎梏了!
于是,姐弟二人又嘀嘀咕咕开始谋划。
甫一谋划完,他们便似往日那般开始“哐当哐当”铸器打铁。
屋外守着的护卫见这俩儿小祖宗终于肯消停了,也是松了口气。
哪儿知他们这一口气才提上来没多久,院中又传来了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争吵声。
起先,那两名护卫压根没想过要去劝架,可眼见那争执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期间还夹杂着摔打物什的乒乓声,着实吵得人脑仁疼。
两护卫当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要不要去看一下?”
另一人也觉似有些不妙,当即颔首:“好。”
几乎就在他们尾音落下的那刹,原本闹哄哄的小院子突然静了下来。
尔后,鲁轶姝满脸血污地破门而出,她双目失焦,呐呐说道:“救……快找医修救救敦儿,我,我方才不小心伤了他……”
当最后一个字从唇齿间溢出时,她紧紧扒住院门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失去鲁轶姝手臂做支撑,院门“嘎吱”一声被风吹得向两侧敞开,现出血肉模糊瘫倒在地的牛敦。
画面着实太过惨烈,俩儿护卫霎时被唬住,当即派出一人去唤医修,另一人也愣愣的,颇有些无措地杵在原地,鲁轶姝一连唤了他四五声方才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叫你呢!”
“你还杵在这儿作甚?快来帮我呀!我一个人根本挪不动敦儿。”
那护卫闻言,果真信了鲁轶姝的邪,却是才靠近牛敦便遭了袭。
一招得手的牛敦当即拔出插在护卫腰间的麻醉针,又呸呸呸往外吐了好几口粘稠的“血浆”,正要一骨碌爬起来,下一刻那护卫的手却牢牢扣在了他肩上,吓得他几欲尖叫出声。
姐弟二人从未与元婴后期大圆满修士交过手,从不知足矣放倒十头巨象的麻药剂量竟还放不倒一个元婴后期大圆满修士。
还是鲁轶姝先反应过来,抄起散落在地的坩埚“哐当”往那护卫脑袋上一砸,方才拽着牛敦一路拔足狂奔。
那护卫也不知怎就这般执着,先是中了迷药,再又被鲁轶姝砸得两眼冒金星,却仍跟在姐弟二人身后紧追不舍。
起先,他是为了灵石。
再往后,他是真对这姐弟俩儿动了杀心。
就在方才,他收到了另一护卫发来的传讯,道牛家村各族老俱已被仙羽门拘捕。
如此一来,这护卫非但领不到月钱,还白白挨了两小儿的算计,这叫他如何能忍?
于是,恶向胆边生,萌发了要杀这两小儿以泄愤的怨毒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