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巳
「我笨?」阮桃桃险些被气笑:「你以为你就很聪明?」
「很聪明倒不至于,也就稍稍比你好上那么点。」
「我呸!连话都不会好好说的人算哪门子的聪明?」
……
二人又隔着窗吵了起来。
这可苦了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蹲点的白敛、李玉书、锦里三人组。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尚未想好该如何勾引的他们决定碰运气,前来摸摸底,哪成想,一摸就摸到了这玩意儿。
眼看天都快亮了,李玉书打着哈欠,含糊不清道:“他们都内讧成这样了,还轮得到咱们来勾引吗?”
白敛亦是分外摸不着头脑。
这年头都流行这么谈恋爱的么?
第64章 告白(章末新增剧情)……
翌日清晨,阮桃桃觉都来不及补,便强打起精神出门,走路都像是在飘,还好巧不巧,撞见了同样在飘的姬泊雪。
两个对战至天明、同样半死不活之人隔着空气对视一眼……
火星子噼里啪啦炸开,空气中仿佛有硝烟在弥漫。
谁都没搭理谁,二人不约而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开始提速竞走,都不甘落后。
阮桃桃本就熬夜熬得神志不清,现下还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会输给对方。
这等情形下,自是不会留意脚下竟还歪七扭八地躺了三个人。
姬泊雪则不然,昨夜便已发现这鬼鬼祟祟蹲守在阮桃桃门外的三人组。
临近天亮时,一直苦苦支撑的白敛与李玉书着实顶不住,似锦里那般就地一躺,睡着了。
原本若是无人打搅,他们三人怕是能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偏生姬泊雪是个无聊的,与阮桃桃竞走的时候故意走偏了些,一脚碾在白敛探出草丛的胳膊上。
疼得白敛险些弹起来,猛地掐住隔壁李玉书的大腿,方得以忍住这股子钝痛。
李玉书亦是疼得眼泪水都快飙了出来,正要惊呼出声,草丛间簌簌一阵颤动,白敛连滚带爬地压在了他身上,强行捂住他的嘴。
昨夜睡得最香最沉,此刻亦是毫发无损的锦里被这动静惊醒,神色茫然地望着他们二人。
身残志坚的白敛已然杵着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远远眺望着阮桃桃与姬泊雪的背影,咬牙道:“跟上!”
彼时,阮桃桃与姬泊雪均已抵达私塾门口。
正处于冲刺阶段,眼看就要决出胜负。
可姬泊雪身高腿长的,他走一步,阮桃桃至少得迈两步。
一路走来,阮桃桃腿都快轮出了残影,这等关键时刻,她可不敢冒险。
最后关头急中生智,突然望向姬泊雪右侧,惊道。
“夫子,你怎么来了?”
姬泊雪果然上当了,当即扭头望去,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阮桃桃一个跨步,冲向终点!
胜负已定,棋高一筹的阮桃桃缓缓转过身,耀武扬威地望着姬泊雪。
“看什么看?身高腿长相差巨大的人竞走本就称不上公平,我使个诈怎么了?”语罢,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姬泊雪看着阮桃桃这分外嚣张的背影,觉得好气又好笑。
气得是他怎这般幼稚,总忍不住要和她去比。
好笑之处自不必言说。
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他们二人才能正常交谈。
莫说姬泊雪,逞完一时之快的阮桃桃其实也有几分后悔。
如此一来,岂不是愈发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了?
阮桃桃那叫一个愁啊。
还越愁越困,眼皮跟打架似的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垮到仿佛当场就能睡着。
从未这般荒废学业的阮桃桃是愈发后悔,早知如此,就好好睡觉,这下,怕是连课都要听不进了。
晚她一步进教室的白敛与李玉书早在来的路上便做好了计划。
他们二人既在闹矛盾,他们自是不能错过这等好机会,需得想尽一切办法趁虚而入!
白敛身随心动,当即开始向阮桃桃献殷勤。
只见他清了清喉咙,压低嗓音,故作矜持地道:“你若是困了,把书立起来打个盹便是,我来替你望风。”
原本困到下一秒就能入睡的阮桃桃瞬间清醒,狐疑地盯着白敛。
这个班上,她向来是第一,白敛是万年老二,万年老二突然对永远的第一说这种话……
分明就是有所图谋!
顿时拉响警报的阮桃桃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
清醒后的她越看白敛越觉可疑,连忙拖着书案和椅子往右挪了挪。
想诱惑她堕落来夺取第一?
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白敛好不容易调整出的完美笑容就这般僵在脸上。
见阮桃桃直接扛着桌椅跑路的他,一口气险些没顺过来,连忙给正挨着阮桃桃的李玉书使眼色。
被赶鸭子上架的李玉书只能硬着头皮上。
却不想,他目光才落至阮桃桃身上,阮桃桃便反射性地瞥了他一眼,满脸写着:敢打扰老娘学习试试?
本就怂的李玉书当即选择放弃,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他都不知道小师妹竟这般凶!
接下来,任凭白敛如何朝他使眼色,他皆不为所动,老老实实坐着听课。总之,打死他都不要吵小师妹听课!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这堂课,阮桃桃着实困到不行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便趴在书案上埋头大睡。
苦于找不到第二个机会的白敛定睛一看,直呼妙啊。
机会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他连忙杵着拐,拽上李玉书,一同去食堂给
阮桃桃打饭。
这不前脚才走,后脚锦里便提着食盒来了。
来之前,锦里本还在纠结,要不要顺带替阮桃桃将饭一并给打了。毕竟她昨晚彻夜未眠,现如今既下课了,哪怕知晓今日有酥炸鲥鱼,怕是也打不起精神去抢。
然,锦里纠结的点在于,她若是贸然跑去给阮桃桃送饭,会不会影响到白敛与李玉书二人勾引桃桃的进程?
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名唤姬小雪的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手里提着两份饭,十分冷酷地道:“吃完,记得给她也送下饭。”
锦里整个人都懵懵的,还未能反应过来,他人就已消失不见。
于是,她别无他选,便只能来给阮桃桃送饭。
阮桃桃仍在呼呼大睡。
锦里本不想打搅她,可一想到这饭其实是姬小雪送的,她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让阮桃桃知道。
他们书院伙食虽好,可阮桃桃被她投喂习惯了,难免有些挑食,一旦去晚了,没有她喜欢的菜,她宁愿啃馒头,都不愿碰那些不喜欢的菜。
故而,每日中午下课她们都会分头行动,力争排在队伍的最前端,打到喜欢吃的菜。
姬小雪送来的食盒,锦里打开看了看,里头都是阮桃桃爱吃的,她爱吃的,自也是大家都爱吃的。
其中有道酥炸鲥鱼,基本上一个学期只会出现一次,且限量五十条。
院中学生几乎都知道今日有酥炸鲥鱼,早早便做好了准备。
他能在这一众“饿狼”中突围,成功打到酥炸鲥鱼,定然废了一番工夫。
就冲这点,都足矣令锦里苦恼,该不该告诉阮桃桃。
锦里要走不走地纠结了许久,久到前去打饭的李玉书和白敛都回来了。
甫一瞧见锦里手中的食盒,惊得白敛腿脚都利索了,连忙杵着拐将她给推出教室,并拼命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滚。
如此一来,倒叫锦里想通了。
也罢,还是把饭还回去吧。
萄萄迟早要从这场幻境中醒来,没必要记挂着这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姬小雪。
白敛才将自己打来的饭放在阮桃桃桌上,困意霎时袭来,便也似阮桃桃那般趴在书案上补觉。
睡前还不忘叮嘱李玉书:“她若问起这饭是谁打的,记得说我。”
白敛一觉醒来,已是半炷香工夫之后的事。
阮桃桃不见了,食盒却原封不动地被放在桌上。
他拧紧眉,扭头望向李玉书:“她人呢?”
李玉书如实回道:“下午是骑射课,约莫换衣服去了。”
白敛眉心拧得愈发紧:“她没问这饭是谁打的吗?”
李玉书:“问了,我也说是你……”
说至此处,他神色颇有些古怪地瞥了白敛一眼:“所以,她碰都没碰就走了。”
白敛:“……”
他深吸一口气,边调整情绪压制住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边安抚自己。
他们之间非但称不上熟,还总针锋相对,她不敢吃他打的饭,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