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48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床板似乎陷了一下。鄂婉早忘了今夕何夕,身在何处,被吵醒之后有些不耐烦地翻身,背对帐外亮光。

被子掀开又放下,热身子被凉风一激,人逐渐清醒过来。

眼前到处都是明黄,鼻畔盈着陌生的龙涎香,鄂婉想起什么,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朕才沐浴过,身上有些凉,是不是冰着你了?”鄂婉想要转身,腰却被手臂箍住,动弹不得。

背后能感受到细腻的衣料,想来皇上穿了寝衣,而她……

脸皮再厚,此时也腾地烧了起来,脑中全是空白,空白到有些耳鸣。

男人的手很规矩,拢在她腰间,只是身子紧紧贴着,说话的热气扑在耳骨上,有些痒。

“西南来了战报,处置起来很麻烦,让你久等了。”声音低醇,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哑,喷出来的热气中隐约有酒香。

“皇上饮酒了?”鄂婉尴尬地没话找话。

男人收拢手臂,将她牢牢箍在怀中,笑了一下,胸膛震动:“傅恒自请去西南督军,朕同意了,便邀他小酌两杯。”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皇上并不急于滚.床.单,反而谈兴正浓:“傅恒向朕要人,说想带你二堂兄一起去,你怎么看?”

说起正事,鄂婉暂时忘了眼下的羞耻,匀平气息说:“臣妾的二堂兄与傅恒同年,如今傅恒已是军机处行走,而臣妾的二堂兄仍旧在銮仪卫当差。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二堂兄想更进一步,臣妾并不意外。如果可以,求皇上成全,允许西林觉罗家的子弟上战场,为朝廷建功,为皇上分忧。”

身后半天没有动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鄂婉就知道二堂兄想上战场没那么容易。

“臣妾知道,皇上厌烦党争,也知道党争一日未平,皇上一日不会重用西林觉罗家的人。”

鄂婉忽然明白了自己升到嫔位,却迟迟没有被召幸的原因,她在说别人,也在说自己。

“伯祖父死后,西林觉罗家注定被清算。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眼前有片刻模糊,鄂婉抬手拭去:“如果可以选,西林觉罗家的子弟更愿意马革裹尸,而不是寂寂无闻消失在牢狱中。”

用力挣脱腰间的桎梏,鄂婉回头,与皇上四目相对。

“这些漂亮话,都是谁教你的?”半晌,男人微眯了眼,声音越发低沉。

鄂婉含泪摇头:“并没有人教臣妾,全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而且臣妾相信,西林觉罗家的子弟也都是这样想的。”

泪珠将落未落,鄂婉努力仰头,她要坚强,也必须坚强。

可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仰起头的瞬间,唇刚好蹭到皇上颈间凸起的喉结。

慌忙低头,任由眼泪落下,顺着皇上敞开的领口,向下滑去。

“臣妾也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鄂婉把自己都感动了,哽咽道:“若臣妾有幸,能为皇上诞育子嗣,哪怕过不去生产的鬼门……”

脸被压在结实的胸肌上,嘴都变形了,后面话再难出口。

“行了,朕乏了,歇吧。”

头顶有轻柔的吻落下,后背被一下一下轻抚,鄂婉以为自己会认床,结果在男人怀中很快酝酿出困意,竟然沉沉睡去。

醒来早已日上三竿,恍如春.梦一场。此处没有比喻,鄂婉当真在龙床上做了春.梦。

想起梦中的鸳鸯交颈,和最后时刻自山巅一脚踏空的销.魂,逼真到仿佛不是梦。

松佳嬷嬷听见动静,笑吟吟走进来恭喜鄂婉:“娘娘新承恩宠,皇上一早让开了库房,赏下不少好东西,都送去咸福宫了。”

妃嫔第一次侍寝,必有落红,司寝嬷嬷检查后,由敬事房记档。

鄂婉不知道自己今天早晨是怎么蒙混过关的,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侍寝了,皇上很满意。

转念一想,有皇上帮忙遮掩,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按规矩,侍寝之后她得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听皇后娘娘教诲。可走进长春宫被告知皇上也在,鄂婉识趣没有打扰,径直回了咸福宫。

长春宫,乾隆取代鄂婉的位置教七阿哥膝肘爬行,皇后坐在炕的另一边,接过保姆手中的拨浪鼓,引逗七阿哥爬过来。

七阿哥趴着装鸵鸟,任凭皇阿玛推小屁股,皇额娘摇拨浪鼓,只把脑袋扎在软垫上,一下也不肯爬。

“永琮的身子骨还是软些,朕记得永琏八个月的时候满炕地爬,吓得保姆不错眼珠看着,生怕有个闪失。”他推了推七阿哥的小屁股,却见七阿哥原地晃了晃,然后散架似的趴在炕上,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闹着玩。

皇后闻言眸中忧虑一闪而过,含笑说:“鄂嫔说永琮不会爬,不是身子骨软,是天生谨慎。她还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但谨慎的人往往走得更远。”

又举例子:“皇上可能不知道,傅恒小时候就不会爬,但并不耽误学走路。傅恒不到周岁便会走路,而且走得极稳,很少摔跤。”

“是吗?”

乾隆宠溺地拍一拍七阿哥的小屁股:“像傅恒也很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七阿哥不会爬,翻身却极利索,咕噜咕噜到处翻,比爬行还快。

乾隆笑着看了一会儿,听皇后说到了喂奶的时辰,便让保姆将七阿哥抱走,给乳母喂奶去了。

“嘉嫔刚被诊出有孕时,曾派人给九州清晏报信,皇后可知道?”不管鄂婉怎样诡辩,乾隆心中有了芥蒂,见到皇后的面总要问上一问。

昨天等皇上走了,鄂婉将启祥宫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慎春。慎春赶紧向皇后禀报,皇后当即着人去查,此时已然有些眉目。

这会儿听皇上问起,皇后正了正颜色说:“臣妾产后精神有些不济,偶尔健忘,但绝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说着吩咐慎春拿出宫门记档,和从圆明园那边调来的出入记档,以及据称见过启祥宫人的宫女和内侍全都叫来问话。

根据出入记录,启祥宫确实有人出宫,且进入圆明园,但进出的理由是请安。

“嘉嫔遇喜不到三个月,胎像未稳,谨慎些也是有的。”单看出入记档,乾隆并没看出有任何不妥。

当时帝后都不在宫中,嘉嫔又是被禁足的状态,为保万全,不想对外声张闹得人尽皆知,出入理由写“请安”未尝不是一个稳妥的做法。

皇后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拿出来一叠口供给皇上看:“这些是自称见过启祥宫人的内侍、宫女的口供。看见的人不少,很多都在九州清晏当差,却无一人见过启祥宫派去报信的人进到九州清晏后殿。”

见皇上错愕抬头,皇后莞尔:“人都在院中,全须全尾,皇上想问什么尽管问。臣妾只是让慎春把人找来,不敢动用私刑逼供。”

乾隆仔细翻看口供,哼笑:“那么启祥宫派人去九州清晏,当真是去赏景了?”

皇后似笑非笑:“臣妾随驾在圆明园避暑,从未见启祥宫特意派人来请安,怕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把启祥宫的人也迷住了呢。”

“嘉嫔遇喜,合该封赏,可谁让她被乱花迷了眼,那便继续禁足吧,也好安心养胎。”

乾隆不是不相信皇后,只怕奴才们不会办事,中间闹出误会。若真有误会,他还想解开之后给嘉嫔复位嘉妃,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不追究责任已是法外开恩,看在龙胎面上。

“昨夜鄂嫔侍寝,皇上可还满意?”鄂婉给她通风报信,皇后也想投桃报李,为她讨个封赏。

想起昨夜的事,乾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天被她又摸又蹭,心猿意马,晚上美人在怀,他哪里睡得着。

可一想到鄂尔泰那个老东西临死都不忘算计他,给他用美人计,乾隆就恨得牙根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鄂尔泰得逞,更不可能让西林觉罗家的姑娘怀上他的孩子。

乾隆磨了磨后槽牙,想要甩手走人,奈何胳膊被人压着,抽了几回都没成功。

罢了,美人都送到床上来了,不吃白不吃。大不了让司寝嬷嬷给她揉肚子,喂避子汤,怀上了也能喝堕胎药。

就在他放弃抽胳膊,翻身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震惊地发现鄂嫔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后宫妃嫔,哪怕是皇后,躺在龙床上,也没有一个睡得着的,鄂嫔的心到底有多大?

鼻尖凑近她的鬓发,乾隆闻到了熟悉的乳.香,心中震动,立刻猜到鄂嫔用了皇后的秘药。

皇后每回侍寝,都会用这种秘药,有润滑暖.情之效,于身体无碍。

用了药都能睡着,他是有多无聊,多催眠?

转念一想,说不定是上天给他的警示。

美人误国,不能中计!

走也走不脱,睡又睡不了,乾隆数着帐顶花纹好不容易睡着,却意外地做起了春.梦。

他作为帝王,也算阅美无数,总会遇到些大胆的妃嫔。

比如纯贵妃和魏贵人,都很放得开。

却从未试过梦中的那些个花样,也没见过如此热情似火的女人,勾得他身.热.情.动,纠缠时恨不能将人拆吃入腹。

一个激灵惊醒,春.梦.无.痕,他却无奈叫了水。

起身时发现裤腿上濡湿一片,伸手朝被中探去,摸到满手滑腻。

原来是自己进入了对方的梦境,梦里大胆热辣的女人同时有了脸。见人睡得正沉,面色潮.红,便没叫醒她。

简单擦拭过,也到了该起床的时辰,乾隆去隔壁更衣,仍旧让鄂婉睡在他的龙床上。

到底有了春秋,不如十几岁时体力充沛,且在梦中无人提醒,云.雨.缠.绵了不知多少回,早起时腰有些酸。

幸好在梦中,换到现实,他未必招架得住。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早朝前,他脑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诗,下意识便念了出来。

难得见皇上如此失神,又念出这样一句诗,皇后就知道西林觉罗家送了一个天生的尤物来。

怪道鄂尔泰一世精明,却敢于明晃晃算计皇上,试图用宠妃助西林觉罗家东山再起。

乾隆轻声念出这一句,自己都吓了一跳,掩饰性地咳嗽,转移话题:“皇后用过的那个秘药,是不是有助眠的好处?”

皇后每次用药,并不曾避讳司寝嬷嬷,皇上知道也不奇怪:“确有助眠之效,但臣妾用来并不明显。”

想到鄂嫔今早没有过来请安,皇后莞尔:“个人体质不同,效用想来也有不同,能睡得着也是她的福气。”

能吃能睡,可不是福气,但她也睡得太死了,还得他伺候她擦身,尊卑颠倒。

这一场春.梦过后,不管乾隆愿不愿意承认,六宫粉黛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了。

从前的奇技.淫.巧,在这一夜之后,全变成了雕虫小技,甚至隔靴搔痒。

乾隆在心里问候了西林觉罗家八辈祖宗,和奸诈狡猾的已故重臣鄂尔泰,渐渐地懒得再召妃嫔侍寝。

西南战事有些不顺,也实在没心情。

这样过了半个月,乾隆依然对后宫提不起兴致,某些时刻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身体。

太医请过平安脉,他问:“朕的身体无碍吧?”

太医毕恭毕敬:“皇上龙体康健,并无不妥。”

乾隆终于放下心,想起自己最近的症状又问:“于子嗣一道,可有妨碍?”

“皇上春秋正盛,何出此言?”太医嘴上这样说,心中却道,皇上龙精虎猛,您若是于子嗣一道有妨碍,别人就都是太监了。

旁的不说,太医院这些年所用成药,用量最多的,不是治风寒的,也不是治时疫的,而是消肿止疼的。

患者多为后宫妃嫔,尤其是得宠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