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80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他与鄂尔泰斗了半辈子,关系差到同朝为官见面不说话,两家更不会有任何来往。

只三子若澄曾在琼岛白塔上,与贵妃有过一面之缘,贵妃竟能不计前嫌,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保住了他最后的颜面。

要知道在此之前,皇上给西林觉罗家抬旗的时候,张党曾经激烈反对,甚至发动御史弹劾。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张廷玉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厌倦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如若澄所言完全退下来也好。

“贵妃尚且是贵妃的时候,便能容下我。等来日荣登后位,未必容不下你们。”

卸下身上沉重的担子,张廷玉只觉得轻松:“贵妃能说动皇上,调张广泗回京入军机处,便能压得住他。”

思路一变,格局立刻打开,张廷玉恨自己宦海沉浮,到今日才想明白:“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主始终只有一位,所谓的靠山也只有一座,望诸君擦亮眼睛。共勉。”

乾隆十四年冬,内阁大学士张廷玉致仕,皇帝挽留,谢恩之后告老还乡,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

自此,先帝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被磨平,大清正式进入“乾隆时代”。

转过年,皇上奉太后巡幸五台山,路上偶遇一小拨悍匪,只损坏了仪仗队尾的一辆马车,并未影响行程。

“车上可有人受伤?”鄂婉是贵妃,自然要挑起协理六宫的重担,所幸有明玉和愉妃帮忙,倒也没出过岔子。

奈何六宫琐碎事多,鄂婉逐渐忙起来,便将九阿哥日常托付给明玉照看。

明玉因抚养九阿哥有功,升到嫔位,封号敏。

这次出巡,皇上让把九阿哥带上,明玉要照顾九阿哥,愉妃便主动管起了内宫出巡的后勤保障。

她素来细心,做后勤再合适不过。

此时见贵妃问起,愉妃含笑回答:“那辆车上坐着张贵人和寿康宫跟来的几个嬷嬷,只张贵人受了点惊吓,几个嬷嬷倒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鄂婉嘴上这样说,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之后的行程非常顺利,奈何鄂婉心里的不安并未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重。

“怎么还没睡?”乾隆被鄂婉翻身吵醒,将人搂在怀中问。

鄂婉歉意地说:“不知为何,总是睡不着。”

男人轻笑,凑在她耳边低语:“你快到日子了,是不是想了?”

鄂婉红了脸推他:“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菩萨在天上看着呢。”

“菩萨愿意看,便看好了。朕宠爱自己的女人,怕什么。”说着翻身将人压住,要了两回才罢休。

来之前,太后对众妃嫔耳提面命,五台山是佛门圣地,切不可做出不敬菩萨的事。

说是提点众妃嫔,可太后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逡巡。

鄂婉当时重重点头,谨记于心,好像拿到了尚方宝剑。

路上舟车辛苦,她也不想侍寝。

不知太后是否也提点过皇上,皇上这一路洁身自好,每晚都独自就寝,并未召幸妃嫔。

鄂婉以为七八天的路程会这样轻松度过,谁知半路杀出一拨悍匪搅了局。

自悍匪走后,皇上每夜都宿她身边,并不做什么,只是躺着聊天,各自睡去。

今天大约白日睡多了,晚上竟然有些失眠,结果被皇上钻了空子。

事后皇上要叫水,被鄂婉按住唇,示意他看太后居住的院落方向,低声说:“别弄出动静,让太后知道了又要说。”

男人轻轻舔她手心,鄂婉想起刚才的某个片段,脸上再次飞起红霞,背过身不理人。

“菩萨都不怕了,怕太后做什么?”男人从身后环住她,到底没有叫水。

鄂婉没好气:“太后自然不会说皇上。”

儿媳难当,乾隆第一次深有体会,从前皇后在时,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那现在怎么办?”

乾隆凑过去,跟鄂婉咬耳朵,羞得鄂婉脖子都红了,拿脚踹他。

两个人打打闹闹,还是用手帕为对方擦拭干净,三更方歇。

巡幸车队迤逦抵达五台山。第一站本该是白云寺,奈何前年白云寺遭遇火灾,还在修缮,于是越过白云寺,驻跸菩萨顶行宫。

五台山风景秀丽,一共有五处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分别是求财的五爷庙,求智慧的殊像寺,黄庙之首菩萨顶,和祈求平安的显通寺、塔院寺。

鄂婉随皇上、太后一行人从菩萨顶开始瞻礼,第一天没出菩萨顶,整日都在参与僧众为皇太后准备的建蘸讲经。

之后几日才随众人到各古刹参拜。

其中鄂婉最感兴趣的,非五爷庙和殊像寺莫属,硬拉了皇上带着她和小九又去了一回。

“天下都是朕的,你什么没有,为何要求财?”乾隆又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亏欠了鄂婉。

鄂婉举着香,朝他看过来:“皇上赏赐的也是皇上的,臣妾为自己求财。”

乾隆蹙眉,伸手挡她:“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以后也都是你的。”

李玉听见这一句,顿时心惊,皇上跟贵妃娘娘说话都不用朕了,只论你我。

这是先皇后在时都没有过的。

而且皇上刚刚说了什么?我的也是你的!李玉吓得贴墙根站好,生怕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被灭口。

鄂婉从前的政治觉悟挺强,尤其住在长春宫那段时间。侍寝之后成了宠妃,政治觉悟逐渐被糖衣炮弹和甜言蜜语腐蚀,所剩不多。

她并没听出李玉听到的弦外之音,轻巧绕过皇上,给文殊菩萨的化身“五爷”上了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乾隆被无视了,也不生气,转头找李玉,吩咐他回宫之后从私库里搬一箱金元宝送去翊坤宫。

“皇上,一、一箱?”李玉磕巴着问。

乾隆挑眉:“怎么,没有吗?”

李玉缩着脖子应是。

鄂婉一听乐了,含笑朝“五爷”作揖:“多谢五爷显灵。”

乾隆:“……”

从五爷庙出来,又抱着小九去了殊像寺求智慧。

“小九是咱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聪明?”乾隆怀抱小九,跟着鄂婉给文殊菩萨进香。

鄂婉觉得也是,回头看小九与皇上酷似的脸,半开玩笑说:“不求智慧了,求个好脾气吧。”

乾隆气笑了:“小九以后要接班,脾气太好可不行。”

鄂婉:“……”

这回不用看李玉被吓死的表情,鄂婉也听懂了皇上话里的意思。

“皇上子嗣不少,别在菩萨面前拿臣妾和小九开玩笑。”鄂婉嘴上这样说,心脏却噗通噗通乱跳,根本不受控制。

乾隆感受到了她此时澎湃的心情,低头蹭了蹭小九的脸,郑重对着文殊菩萨像说:“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鄂婉又惊又喜,朝左右看看,见身边服侍的全都跟着李玉退出殿外,飞快踮脚在皇上侧脸亲了一口,亲完皇上又亲小九。

乾隆笑着睨她:“菩萨面前,不可造次。”

小九被亲得咯咯笑,朝鄂婉伸出小胖胳膊,要她抱。

鄂婉接过他,还是走到佛像面前,让小九摸了摸文殊菩萨坐骑狻猊兽的耳朵。

回到菩萨顶行宫,却见张贵人穿戴整齐候在院门口。二月天,春寒料峭,她连披风也没穿,只穿着单薄的收腰旗装。

这是贼心不死,还想勾.搭皇上争宠呢。

鄂婉问过寒笙,她与已故的哲悯皇贵妃有五六分像,而张贵人却足有七八分。

可惜张贵人出身乡野,没见过世面,见到皇上拘谨得厉害,缩手缩脚上不得台盘。

也不知娴妃用了什么法子调.教,眼前的张贵人站得腰背笔直,单薄的束腰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优美曲线,更显得胸大腰细腿长。

低眉垂眼间不胜凉风的娇羞,人比花俏,分外惹人怜爱。

鄂婉见了都有些挪不开眼,心说这是张贵人么,简直比瘦马出身的陆贵人还勾人。

张贵人迎风行礼时,身子微颤,声音也带着颤,鄂婉都想走过去扶一把,却见皇上抱着小九径直掠过,看都没看一眼。

“……”

鄂婉匆匆说一句“天冷,回去吧”,快步追着皇上走进院中。

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鄂婉白天才许了愿,晚上自然不敢胡来,也怕皇上不管不顾闹她,便让小九睡在中间。

乾隆见她如此防备自己,又好气又好笑:“这点分寸朕还是有的,你何必这样。”

鄂婉睇他:“皇上有前科,臣妾不放心。”

乾隆连着素了好几日,让她一说不由想到前两天在驿站时鸳鸯交颈,被翻红浪的旖.旎春光,和事后女人娇羞无力眼尾湿红的媚态,不由心旌摇荡。

恰在此时,被小九一脚踹在龙脸上,低头发现自己刚才倾身,压到了儿子的小胖胳膊。

其实没压到多少,已然被他轻易抽出,却不肯吃亏,抬脚踹人。

乾隆盯着幼子,苦笑:“心眼儿这样小,也不知随了谁。”

与此同时,脑中想起心声:【儿子随爹,复制粘贴。】

乾隆:“……”

有不肯吃亏的儿子横亘在龙床上,乾隆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不但没了旖旎心思,还得时刻警醒着,不要翻身压到孩子,以及孩子是否踢了被子。

在此之前,后宫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被召幸的时候带上孩子,扫他的兴。

谁敢带着孩子,夜里自己睡得跟死猪的似的,让他化身奶爸看顾?

没来由想到了圣祖爷和废太子,乾隆又自洽了。

没带过孩子的阿玛,不是好阿玛。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吉利,自己暗暗啐了几口避谶。

这时院中忽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响动,乾隆小心翼翼起身,轻手轻脚抱起小九,将他放到龙床最里侧,扯起鄂婉身上的被子给儿子盖好。

小九睡得正香,被挪动了很不高兴,才要哼唧转脸贴到了额娘的身子,绷紧的小手小脚立刻放松,缓慢翻身,紧紧贴着额娘睡沉了。

母子天性,鄂婉刚才睡得像猪一样,打着轻鼾,这会儿被儿子贴上来,自然而然地侧卧,将小九护在身体内侧。

见母子睡相和谐,乾隆这才披衣下床,沉下脸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