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束鳞一脸麻木:“问得好,也不知道是谁,说要见老婆了,得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一天就花掉十几万。”
烛风一顿。
束鳞:“给老婆买了礼物,又花二十多万。”
烛风沉默。
束鳞:“还带个吃啥啥不剩的随从,每天伙食费都得好几百。”
烛风点头:“都怪阿野。”
束鳞:“……”
烛风镇定自若:“现在还剩多少钱?”
“我和阿野加起来,不到三百。”
烛风沉思三秒,道:“网贷吧。”
“不好意思,我们的身份证在人间贷不到款。”
“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烛风点了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
束鳞:“?”
“我们去应聘金元宝的保洁,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烛风伸了伸懒腰,“袁老板心地善良,应该不忍心看着我们饿死。”
束鳞:“……人家都报警抓你了,我看她不仅忍心看你饿死,还巴不得你早点死。”
烛风仿佛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我去找袁老板沟通。”
“没必要吧,”束鳞追上去,“你给袁老板买的礼物,到底还送不送啊?不送的话就卖了吧,刚好可以应个急,反正二十多万的东西也没多好,等以后开了私库,多贵重的咱都送得起。”
“阿野呢?等会儿我跟袁老板谈话的时候,让他去旁边站着,袁老板很喜欢他。”
束鳞:“……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就别在旁边待着了,话太多,容易影响我。”
束鳞:“……”
两人走到路边,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束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袁老板今天不在家,你非要找她谈的话,得等明天了。”
烛风蹙眉:“去哪了?”
“好像是去省城了,我也不知道……”
“师傅停车!”
出租车猛地停下,束鳞一时不察,险些磕到脑袋。
烛风直接越过他拉开车门:“你下去。”
“怎、怎么了?”束鳞一脸茫然。
烛风抬眸,两人对视的瞬间,束鳞猛地想起什么,慌忙从车上滚了下去。
车门关上,出租车继续往前开。
束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先是把最后一点钱转给他,又赶紧给袁盈发消息,旁敲侧击问她在哪。
袁盈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脑子昏昏沉沉,身体也很不舒服,趴在酒店的床上缓了很久,才感觉稍微舒服点。
看到束鳞的消息,袁盈没有隐瞒,告诉他自己出来体检了。
束鳞秒回消息,问她在哪家医院体检,现在住什么地方。
袁盈难受得厉害,字都很难看清,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似乎已经是深夜了。
睡前忘了拉窗帘,城市的灯光落在房间里,昏暗中又有一丝清明。
袁盈呼吸灼热,身体发烫,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却没有力气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
出了太多汗,身上湿湿黏黏的,袁盈想起来洗个澡,肢体却不听使唤,只是蜷成一团。
昏昏沉沉间,她突然有些孤独,心想自己今晚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那还挺对不起人家酒店的。
她的思绪迟钝又跳跃,正纠结要不要换个地方死、免得给酒店添麻烦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托起她的头,将她捞进了怀里。
袁盈艰难地睁开眼睛,黑暗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宝宝,想我了吧。”烛风勾唇,笑得还是那么讨打。
第17章
如果是一天前,袁盈看到他冲自己这么笑,只会把枕头拍在他脸上。
但是现在,她看着这个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仅存于她梦里的混蛋,她在愣了半天神后,嘴角渐渐往下撇。
烛风一秒正经,抱着她拱来拱去:“不哭啊,我们不哭,马上就舒服了。”
他像个大狗一样,银灰色的头发在她脸上扫来扫去,袁盈痒得往后躲了躲,被顺势压到了床上。
“宝宝,张嘴,”烛风诱哄,“亲一下。”
袁盈别开脸,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亲一下,就亲一下。”
袁盈被他扰得心烦,勉为其难地张开唇。
烛风吻了上去,一只手从她的后颈穿过,轻轻摩挲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胳膊,仗着体型优势将她完全拢住。
舌尖抵开贝齿,轻轻撕咬勾缠,呼吸和呼吸交融,又一瞬分离。
床垫因为两个人的体重微微下陷,袁盈仿佛要化在床上,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她今天穿的是大大的短袖,本来就松松垮垮,到处都是破绽,某人又太过熟练,轻易就让她的睡衣上,透出出大手的痕迹。
袁盈又困又累,隔着薄薄的布料,没什么力道地抓住那只给她带来阵阵颤栗的手。
烛风便停了下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不折腾了,睡吧。”
袁盈真的睡了,只是彻底睡着前,被他捏着下巴喂了口水,还喂了点什么奇怪的有铁锈味的东西。
这种味道让她想起自己坠楼住院那段时间,当时她嘴里也经常有一股类似的涩味。
“咽下去,咽下去就不难受了。”
袁盈就咽了下去。
耳边传来烛风一声轻笑:“这么信任我吗?真不怕我下毒?”
袁盈如果有力气,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可惜她没有,所以只能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
这一次,梦到了垃圾领导被烛风按进啤酒桶之后的事。
因为顾忌录音,领导虽然恨得要死,却还是在她的考核表上全打了勾。
袁盈顺利转正,却没打算放过他,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
虽然跟烛风说要把录音发得全世界都是,但鉴于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苛刻,以及成年人的自私和功利,她其实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这么做。
不做,混蛋不仅会一直找她麻烦,可能还会有新的职员受迫害。
做了,其实也未必能如她所愿,毕竟这人签过很多大单,老板说不定会为了维护他,反而将她开除,这人还可能再反过来泼她一身脏水。
袁盈纠结了两天,跟烛风感慨:“要是能找到别的证据扳倒他就好了。”
“那就去找。”烛风说。
袁盈白了他一眼:“去哪找?”
“你说呢?”烛风反问。
袁盈还真就思考了一下,叹气:“那就只能溜进他家,找他的私人电脑了,他连清缓存都不会,肯定能找到很多东西。”
烛风没说话。
袁盈扭头看向他,就看到他穿着她前几天在地毯上买的短袖和大裤衩,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还在忧心自己的前程,他却穿着她买的衣服,歪在她买的沙发上,吃她买的薯片看她买的电视。
袁盈恶从胆边起,抄起抱枕砸了他一下。
烛风皮糙肉厚,被砸了就顺手给自己加个枕头。
唔,更舒服了。
袁盈又思考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告发领导,哪怕自己会遭到反噬。
做了这个决定后,她心里突然畅快,连去公司的步伐都轻盈起来。
结果刚到公司,就看到领导的私人电脑出现在她的抽屉里。
莫名其妙。
虽然不知道电脑是哪来的,但袁盈立刻抓住了这次机会。
这种老男人脑容量小,所有密码都是同一个,她很顺利地打开了电脑。
如她所想,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是不可能不占公司便宜的。袁盈拷贝下一些有用的资料和聊天记录,直接发给了老板。
蔑视老板骚扰职员,只要业绩好,老板或许还能忍,但触碰到了公司核心的利益,老板就不行了,看到证据当天就报警了。
领导被警察带走时,袁盈刚好走进公司。
“是你吧?”领导脸色阴沉,“我这事儿能不能判还不一定呢,你给我等着。”
“警察叔叔,他威胁我。”袁盈立刻告状。
领导:“……”
袁盈微微一笑,与他擦肩而过。
当天晚上,她问烛风:“电脑是你放我工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