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邹以汀:……
“是安王。”
薛副将:?
薛副将眼睁睁看着邹以汀用钩子一甩,扯住了安王那可怜的小木筏,轻轻松松把她拽了上来。
整片甲板静默无声。
无它,只因为这个安王太不像个人,大家都不知道要不要行礼了。
邹以汀凉声道:“安王殿下。”
王春希扒拉开早就打结的头发,匆匆兜了邹以汀一眼,退后了至少五步:“好久不见,邹将军。
呃……我是从盗匪的船上逃出来的,你这是去救王小姐吗?”
邹以汀眸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她现今如何、”
王春希干笑着说:“嗯……还行?哈哈,你们真认识啊,她行动不便,说等你去救她,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哈哈。”
邹以汀的面色未变,看不出情绪,只“嗯”了一声。
薛副将倒是急得很:“可怜我的准弟媳!”
王春希:?
“不是,你找王文当你弟媳?”
王文不是有名的东柳街常客么?
王春希的神情被邹以汀尽收眼底。
乾玟还在铁笼里。
她回去以后,把锁掰正,假装无事发生。等盗匪的船停了进来运她,才发现旁边的女人没了。
乾玟:我不知道啊,我旁边原来有人吗?
几个盗匪拖了个拖车,把她连人带笼子扛了上去,一路往河中洲上的一个建筑运。
这河中洲占地面积颇广,中心坐落着一大院,大院门口燃着莹莹火光,有不少盗匪把守。
她被一路拖进屋子。
那盗匪头子一见她,猛咳了两声,酒撒了一地。
王氏谁不知道啊。
卖玉的,几乎每个月都有商船经过中河。
但没人敢抢王氏的商船,因为王氏是陛下钦点的皇商,哪怕是几个皇女都不敢动她。所以即便她们在中河再嚣张,也不能直接找王氏的茬。
王氏女特别好认。
一个把京城所有男女都衬成泥巴,穿着十分华丽嚣张的女人,你只要见到她一眼,你就知道她就是王文。
像是盗匪头头的女人猛地起身,当头就甩去两巴掌:“你们吃饱了撑的?!”
小喽啰们战战兢兢:“小的们听说大主子在找这王氏……”
“你们他爹的有病吧!”她一个酒壶扔过去,砸到小盗匪头上,“是在找,但是是要拉拢,不是要抓过来,老娘怎么养了你们这群蠢物!”
乾玟从头到尾一声不发,只看她们互啄。
不知过了多久,那老大似乎骂累了,事已至此,再放了王文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将她绑了交上去吧。”
乾玟:……
她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富丽堂皇,许多金银财宝大喇喇就放在桌面上,可见这群河匪被养得多好。
其中不乏有她们“主子”赐下来的布帛、玉器。
其中几样玉器,正是她供给皇宫的。
而且是专门供给后宫的。
经历过九女夺嫡,当过二十几年皇帝,乾玟一眼就看出这群盗匪属于哪方势力。
当今渤国后宫权柄最大的,也就三殿下的生父吴淑君了。
真有意思,这渤国的皇女们,夺嫡都夺得这么窝囊。
“老大!有四艘军船杀过来了!”
那盗匪眉头一皱:“不是和中河军谈过了吗,晚上的商船都是我们的……”
有个盗匪小声说:“今晚上好像劫的是河东军的军船……”
众人:……
“他爹的,你们劫船都不看看是谁吗!”
“咱们都是想劫就劫了,何时管过是谁啊……”
“那天王老子的船你们也劫吗?!”
还没吵两句,屋外陡然打了起来。
一柄银身斩马剑破空而出,如一道劈进屋内的电光,削开屋门,势如破竹般斩碎了铁笼。
乾玟转头望去。
黑袍的青年手腕一提,两米长的斩马剑划出一道弯月,清出一片血圆。
“艹!”那盗匪头目只能硬着头皮提刀而上。
吭!
青年挑剑迎上,兵刃相接,她偌大的体格竟被震了个踉跄。
那人身法如燕,一把抓住乾玟的肩膀。
霜刃雕琢般的手,指骨分明,紧紧扣住她的小臂。
乾玟不由手心一热,连带着整个小臂上的肌肉,都瞬间紧绷起来。
她被他提起来,但还是假装双腿不支,又跌坐下来。
引他又捞了她一回。
这一回抓着她的胳膊,愈发贴近了,二人几乎只有一拳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邹将军,我腿伤发作了,起不来,”她眼眶微微泛红,恰到好处地抬眼。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就那样水露露地望着他,
“将军背我走么。”
第18章 佳偶天成,择日完婚……
邹以汀后知后觉他与她离得过分近了,她身上的气息清风一般扑过来,如一排排酒浪,要他醉晕在里面。
远远超过了他的安全距离。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阗黑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邹以汀登时觉得眼睛被烫到,这股炙热一下子顺着眼眶烧到了面颊,又燎到耳廓和脖子,熊熊燃烧。
他的手心也传来她的温度,紧实的胳膊的触感,如汤婆子一般烫手。
太近了。
她也能嗅到他。
他瞬间清醒,骤然冷了脸,松开手,别过头:“薛副将。”
乾玟:?
薛副将:“弟媳妇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然后乾玟就被薛副将这个“准大姑子”一抡一甩,扛米袋一般扛在了肩上。
乾玟:……
临走前,乾玟还听到那盗匪头子大喊:“邹以汀你岂敢动我们,我们是三皇女的人!”
刷!
斩马剑微微倾斜,宛若游龙。
下一秒,那盗匪便已首身分离。
夺嫡战,是万万不能卷入的,邹老将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年左丞相无条件支持大皇女,坚持在没有皇君、嫡出的情况下,应立长。
然而官场风云诡谲,局势变换,一只玉雁便叫堂堂左丞相株连九族。
而邹老将军,不过因为与左丞相同窗多年,是至交好友,便也被牵连,扛上贪污罪名。
最好的做法,就是一碗水端平,对邹以汀来说,最好的端平不是互不干扰,而是都得罪一遍。
他先后断了两个盗匪窝背后皇女的财路,又把大皇女派来的王文送进皇城司,这才叫一碗水端平。
乾玟被薛副将扛沙袋一样扛回商船,薛副将担心地招呼周姐:“快来看看,说是腿伤复发了。”
因为邹以汀早前露了杀意,中河军不得不派队伍来,这一战顶在前面的都是中河军,她们的军医比较忙,周姐倒是清闲。
周姐:“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复发了……”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哪有复发啊,好得很,再晚点都能站起来了。
话在嘴里滚了一遭,周姐偷偷抬眼,对上乾玟的视线。
电光火石间,她悟了。
“对对对,是复发了,哎呀,得好好修养啊!大家都让开,让她透透气,再晚点这双腿都要废了!”
黄鹂赶忙把轮椅推过来,将乾玟托上去。
谁知二人还没把她送进船舱,那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跑了过来:“姐妹,你还好吗!”
乾玟:……
王春希殷勤地要帮着一起推乾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