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红队又一分!”
上首吴淑君面色阴沉得像沼泽,底下吴家的小辈竟然被一个平民吊着打?
他转头一看,德贵君竟还心平气和地?给陛下剥枇杷呢!
德贵君甚至笑道:“不愧是?陛下钦点的皇商,这王文赚得了钱,还击得了鞠,真是?个人?才。”
王元凤也笑着点头:“小文确实是?个好孩子。”
吴淑君:?
他皱眉细想,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商人?,德贵君搁那夸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他女?儿。
王文是?陛下的钱袋没错,但王文此番炫技,衬得底下王公贵族的小姐公子们傻子一样,难道不会太“恃宠而骄”了吗?陛下为何?不生气?
吴淑君想来想去,忽然脸色一白。
难不成,王文的这个王,是?……
陛下在?外有几个私生女?也是?有可能的。
他搅着手?帕,低声唤人?来:“去,派人?查查这个王文。”
场上,傅瑛的面色也不好看。
他发现,王文十次传球,六次都?传给了邹以汀,其他四次给了王知微。
早前被王文说味道难闻的时候,傅瑛背地?里观察过王文很长一段时间,他知道王文是?什么性格。
她表面上看着和谁都?好,其实和谁都?不算亲近。
但她却愿意给邹以汀那个邪种,传六个球。
她传给王知微,不自己进球就?算了,竟然还传给邹以汀。
其中一次,邹以汀拿到球,她就?不抢了?
更离谱的是?,邹以汀这个没朋友的邪种,竟然也给她传球,王文还接了。
为什么,哪怕在?一个队,也不至于?信任邹以汀到如此地?步。
还……如此默契。
傅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道,河东军在?京外的那三?个月,发生了他不敢想的事?。
不出意外的,蓝队输了,输了个彻底。
红队以37比12赢下了比赛。
王知微高举双手?大?喊:“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下一秒,上首陛下哈哈大?笑:“承平世女?与邹卿配合无间,朕甚欣慰,朕做主,赐你二人?一对金玉如意,以彰你二人?金玉良缘。”
王知微没绷住,脸一下子垮下来。
搞没搞错啊,虽然王文是?她的助手?,但王文不等于?她啊,她们哪里配合无间了?!
王文和谁都?能配合无间好吗?!皇奶奶你清醒点!
乾玟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王知微一张脸苦瓜一样难看。
乾玟笑着回过头,邹以汀也正望着她。
灿烂又明媚的笑,像彗星撞入他的眼眸。
“将军像是?知道我要?给你球似的,每次都?接的很准。”
邹以汀:“巧合罢了。”
好好好,你说巧合,那就?是?巧合。
乾玟冲他调皮地?眨眨眼:“希望下次还能和将军击鞠。”
说罢,她高兴地?骑马离去。
邹以汀沉默着,目光却追随着她,一路追到她离开场地?。
这一幕傅瑛尽收眼底。
什么巧合?哪里有什么巧合!
他气愤地?撕下腕带,对小厮冷声道:“把堂哥请到我帐篷里,我得好好恭喜堂哥,贺他得了陛下御赐。”
一炷香后?。
邹以汀进了傅瑛的帐篷。
同样是?帐篷,傅瑛的帐篷便如同一间精致的卧房,连吊顶上都?缠绕着花蔓,各式临时装饰均为玉器、瓷器,还有不少名家书画。
帐篷里熏着比往常还浓烈的上等花香,像是?要?把他的气味扼杀在?空气中似的。
傅瑛一个人?,配备了四名小厮,忙前忙后?,御膳房的大?厨还为他多添了一些茶点,帐篷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专门用来驱蚊虫的香炉。
当真是?,比不得。
不过对这些身外之物,邹以汀倒是?不在?意。
“表弟找我何?事?。”
傅瑛摇扇笑道:“堂哥,你坐,我请你喝茶。”
邹以汀:“若是?为了今日击鞠赛的输赢,表弟大?可不必介怀。”
傅瑛眉尾一抽,继笑道:“我好像还没给堂哥订婚礼,堂哥坐。”
邹以汀眉头紧皱。
他不知傅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心。
他警惕地?在?对面坐下。
傅瑛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厮便退下,还把帐篷帘子给带上了。
帐篷里,傅瑛忽然伸手?,将香炉内的香盖灭。
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有别于?香料制成的花香氤氲开来。
邹以汀眼睫一跳。
很好闻的香味。
淡淡的花香,说不清是?什么花,只?是?单闻着,便叫人?整颗心都?温柔下来,徒增了一分缱绻。
花香之中,又夹杂着甜甜的酒气,让人?发醉。
是?傅瑛的气味。
傅瑛又坐下,亲手?拎起烧开的小茶壶斟茶:“堂哥,好闻吗。”
邹以汀:“你想说什么。”
傅瑛笑了:“堂哥自己什么味道,自己不清楚吗?”
邹以汀眉头紧皱,眼神愈发沉了。
傅瑛:“我这样的气味,王文都?不喜欢,何?况你的?堂哥在?外征战那么多年,和女?人?混在?一起习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还是?堂哥觉得,你给军中女?人?用的那些手?段,对王文也有用?”
滚烫的茶水落进杯中,帐篷内安静异常,唯有细细密密的水声。
傅瑛给自己的玉杯倒完,又拿出一个瓷杯,笑道:“堂哥,别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和世女?的婚事?已经是?你高攀了,别再给傅家丢脸了。”
他把瓷杯往邹以汀那处一推:“她才十七,我爹说了,女?人?这个年纪,最是?爱玩,看什么都?新鲜,看到男人?,就?容易萌生所谓的‘情意’,但那只?是?新鲜。
军中的女?人?半辈子都?在?军营里,没见过什么男人?,堂哥你尚且把地?住,但王文不是?那些人?。
河东军一路三?个月,她可能会与你亲近些,但那只?是?囿于?军中产生的身体?本能,并不是?倾心于?你。
堂哥你呢,都?二十七了,难道连一个年轻女?子都?看不透吗。”
说罢,傅瑛也冷了脸:“若堂哥不摆清自己的身份,我就?告诉奶奶,叫她治你。”
邹以汀没接茶,面无表情,眼底却生出三?九寒天般的冷意:“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但我大?概听?懂了一件事?,表弟自己也要?三?思,傅云疏不会答应你嫁给一个商人?,若她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会把你的腿打断。”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邹以汀面色沉静:“若我告诉傅云疏你想嫁给王文,她定?会将你锁在?家中。”
傅瑛轰地?站了起来:“你敢,你若告诉奶奶,我就?把你的男香送到王宅,还要?把那些关于?你在?军中的言论都?搜集起来一并寄过去,让王文知道你到底有多……”
刷——
寒光乍现,傅瑛只?觉耳下一凉。
啪!
他的翠玉耳坠竟被邹以汀一剑削断,掉在?了桌上。
邹以汀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墨,周身升腾着杀气,仿佛只?要?一转腕,便能取他人?头。
“你我都?明知那些只?是?流言蜚语,我的气味也是?举世皆知,这些你都?尽可散播。但我也随时可以杀了你,只?取决于?我想不想。”
傅瑛瞳孔骤缩,声音颤得厉害:“你果然对她起了心思……否则你急什么……邹以汀,你也说了,那些只?是?流言蜚语,大?家都?知道,我告诉她怎么了?!
你不想她知道是?不是??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吗?!你也不照照你自己!”
邹以汀霎时愣住了。
他对她……起了心思?
他不曾。
绝不曾。
但凡傅瑛把他的男香给任何?一个女?人?,肆意宣传他的那些难听?的流言,他都?会拔剑的。
绝不是?因为……那个人?是?王文。
傅瑛被剑指着,他怕极了,但他发现了邹以汀的迟疑,愈发怒火中烧,胸膛如风箱般起起伏伏,他颤抖着拿起桌上的瓷杯,猛地?朝邹以汀一泼。
邹以汀没躲。
滚烫的茶水泼了他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