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乾玟的耐心太短了。
她等不到他的求饶,就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狠狠向上一抬。
院子里无人。
新房的窗户却因为这?剧烈的动静时而打开,时而闭合。
大红的绸缎装饰映衬出火红的烛光。
透过窗缝,艳冠大洲的新娘正掐住新郎的颈脖,逼他仰着头,迎她暴风雨一样的吻。
每一次他挣扎,她都会威胁他:“想让别人看见吗?”
不想。
他不想。
她轻笑着,攻占他最后的防线:
“邹以汀,你知道吗,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地多。”
太狼狈了,也太不应该了。
他甚至能闻到压抑多年的气味在疯狂发散,那?些令他羞耻的味道,仿佛盛满了整间屋子。
他竟然是这?样的,渴望她。
渴望被她紧紧拥抱,渴望被她裹挟入海。
甚至,渴望取悦她。
哪怕现在她们?正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却压不住心底的那?一份隐秘的、不愿承认的喜悦。
在她手下?,他竟毫无招架之力。
细想起来,从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如此,她一直掌控着他们?的节奏。
红绸把他的手腕裹得极紧,他散乱地披着嫁衣,所有的情绪仿佛都被她掌控,任起任落,肆意?摆布。
那?些他隐秘在心底的高兴、难过、自?卑,统统都被她看见。
他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解开红绸的,他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用汗湿的手死死按住窗户,不让它们?打开分毫。
她怎么也不肯放过他,她的吻毫不吝啬,甚至像个恶劣的、索求无度的强盗。
但又像个无私的神女,用狂风暴雨安抚他残破的、自?卑的身躯。
他呜咽了,只是后来,她忽然捧住他的脸,对他再一次深深吻了下?来,将他一切的害怕、无措与战栗统统带走。
好的坏的,统统都只属于她。
也只能属于她。
自?始至终,她都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残破的灵魂。
邹以汀意?识最朦胧的时候,她忽然牵起他的手,重重咬住他的指腹。
鲜血从她的齿间滴落,她滚烫的舌尖又把它们?卷走,吞下?。
蛇一般的目光永远都粘在他的身上,久久不移。
……
飞鹰醒来时,刚入辰时。
他惊地弹跳起来,发现手边有一壶酒。
啊?
他昨晚喝酒了???
还醉在这?里了???
什么时候,不应该啊。
他浑浑噩噩走出?门,听到仆人们?八卦的议论。
“据说?昨晚打得可激烈了……”
“我只记得世女让我准备洗澡水,然后我看到窗户上有一把匕首。”
“嘶,该不会她们?已经恨到要在新婚之夜杀了对方了吧。”
匕首?!
完蛋完蛋,飞鹰刚想冲进屋里,却被拽住衣领,一个踉跄。
枕流木着脸道:“走,去准备早茶。”
飞鹰:不是,早茶是重点吗?
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枕流一把拖走。
婚房。
屋内的凌乱后半夜已经收拾妥当。
彼时乾玟已经洗漱毕,从衣橱中勉强挑出?一套云门蓝的裙子穿戴好,随手将长?发一捞,在后头扎了个马尾。
邹以汀一身里衣,也默默找出?一件正青色的长?袍。
这?是他衣柜里难得颜色比较浅的袍子,他想着嫁到世女府来,见公婆的第一日总要穿戴地不那?么沉闷。
谁知乾玟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袍子,往床上一丢,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西子色的外套,塞到他怀里。
那?衣服质感轻盈,用料上佳,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
“与我穿一个色系。”
邹以汀:……
他拿着袍子,几乎有点赌气地说?:“王小姐早前让我答应你,若有朝一日你干了一件错事?,让我别把我送去报官。还说?此事?触犯法规,但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这?便是王小姐说?的好事??”
“王知微欺压百姓,是国家的蛀虫,我将她杀了,不好?邹将军无论如何,不也是乘了心意?,嫁进了世女府,嫁给?了‘世女’,不好?”
乾玟轻笑一声,“一大早的,我的新婚夫君确定同我聊这?个?”
邹以汀一噎:“你……”
他明明是和王知微定的亲,拜的也是王知微的高堂,却成了她的夫君……
这?都算什么。
邹以汀脑子里一团乱。
“王小姐这?样,若被陛下?知道,罪无可恕。”
有仆人要进来,却被乾玟呵道:“没有本世女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吓得仆人们?纷纷告罪离开。
下?一瞬,她便反手用力将他推到衣橱边。
哐当一声,门外的仆人们?以为这?俩又要打架,跑得比鸡仔还快。
邹以汀背紧紧贴着冰冷的衣橱,呼吸却再一次乱了套。
脑海里,那?些翻江倒海的时刻,那?些她将他紧紧禁锢时的每一个餍足的表情,都在他脑海里疯狂复现。
他的喉结不禁跳动了一下?,又一下?。
乾玟盯着他,视线从他的眉眼,到他的鼻尖,他的唇,最后落在不听话的喉间,她忽然歪头,慢慢接近,让温热的呼吸一段一段打在他的喉结上,蛊惑一般放低声音: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新婚的第一个早上,将军不应该给?我一个温柔的早安吻吗?”
紧接着,是细细密密的,春雨一般的吻,落在他的喉结周围。
邹以汀几乎要压制不住声音。
那?说?好了只要摇一摇就能唤来仆人的铃铛,早就被乾玟扯下?扔到一边。
飞鹰也不知去了哪里,邹以汀当下?当真是,孤立无援。
“王文?,别这?样……让我更衣吧……”
“不让,”她拒绝地斩钉截铁,忽然惩罚性地、重重咬上他的喉结,
“我要教将军,怎么做一个嫁妻随妻的夫君。”
第37章 以后你打算求饶的时候,……
凌乱的呼吸间,乾玟扯住他的后颈,逼着他仰起?头。
邹以?汀的视线被剥夺,满眼唯有单调的房梁,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有什么在不受控地?发酵。
湿润的触感肆意地?滑过他的颈动?脉,吞噬他一起?一伏的血液跳动?,酥麻得像握住他的心脏般,攻击性极强地?安抚着酸涩发胀的血管,把他的命全都掌控在唇齿之间。
他的灵魂随着她一起?下坠,坠进无穷无尽的深渊。
“等等,王文……妻主……是我错了……”
他受不住她的欺负,终究向?她缴械。
她抬起?头,挑衅似的舔了下唇角。
“喊妻主多生分,要不以?后,你打算求饶的时候,就喊我一声姐姐如何?”
邹以?汀别过头不敢看她。
她分明?青春年少,他比她年长那么多,竟非要当他的姐姐。
乾玟不退让,又将他的衣襟扯开些:“叫不叫?”
须臾,邹以?汀方极羞耻地?、艰难地?唤了声:“姐姐。”
他那样的不情愿,脸却那样的红,海棠一般红到了耳根、脖颈,他的眼睛像被酒熏上淡淡的红,都是被她逼的。
她尽收眼底,恶劣地?想?,谁说求饶了她就一定要放过他的?
于是她轻轻一扯,逼着他再次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