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后宫生存手札 第67章

作者:春夜载月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轻松 日常 穿越重生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失宠后的生活不是就能好好养老那么简单,以前有意无意得罪过的或是看她不顺眼的,肯定会落井下石的。

只是不那么想,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在胤禩已经长大了,后宫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他太多,而这一次有心人的试探,他也应对得极好。

若是她真的失宠了,这一次恐怕她真的帮不上他太多。

只可惜背后那些小人看走了眼。

攸宁回屋去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出了启祥宫,就和正在永寿宫外的宜妃打了个照面。

宜妃仿佛有些顾虑:“你来了?”

攸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旨意已经下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贵妃,按理应该是她们来启祥宫请安,这会儿惠妃和荣妃却没有半点动静,显然是等着她呢。

“她们要的不过是这点面子,给她们又能如何呢?”

攸宁笑笑,如今她有了里子,从今往后都要压她们一头,现在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进了永寿宫,跟许久不见的三妃聚了一次,攸宁才知道大家伙对东宫已然有所不满了。

自打皇上亲征,太子监国,东宫里头的几位太子嫔妃可是抖擞起来了,整日朝着内务府要这要那的,毕竟好东西就那么一点儿,东宫分多了,后宫就分少了。

三妃虽然不是她们的正经婆婆,可那些也并非是正经的儿媳,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尤其惠妃,大阿哥随着皇上出征,他院里的大福晋有有孕,惠妃少不得要多关照两个孙女儿,才知道阿哥所的东西也不如往常了。

几人聚在一起议论着,有了共同的敌人,先前的嫌隙也就不算什么了。

攸宁忽略里头拱火叫她当出头鸟的话,十分善解人意地道:“跟皇上说了,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谁能等得了?何况他在前线事务繁忙,咱们难道为这点小事去告状不成?咱们在后头也难见到太子,不如去宁寿宫请太后为咱们转述,缺点儿东西倒是不要紧,只是阿哥们的课业要紧。”

惠荣二妃对视一眼,各自挪开目光。

好听的话都叫你给说了,说要告状的是你,说不要计较那点子东西的也是你,到头来太子没准还要谢你没有把这点小事闹大,损了他的声誉,从前竟没看出来宁妃是个能说会道的。

哪怕有心不答应,可也不能不为了孩子们着想,再叫太子的人这么没规矩下去哪还得了?

日后不是更不把她们和阿哥们看在眼里了?

第八十五章 打卡第八十五天

攸宁知道惠妃和荣妃是在撺掇她去挑头, 但事儿都主动找上来了,她也没有躲着不出声的道理。

翌日,众人前往宁寿宫请安, 太后果然问起了太医院送解暑汤之事。

攸宁只道, 是自己得知几个阿哥日日顶着烈日在校场上,着实辛苦, 所以才令太医院送些汤药过去。

太后对这些孙辈也算关心,听了这话肃然道:“那必定是身边的人伺候不周,怎么能让阿哥们不顾惜自己胡来?”

这话本来就是些场面话,谁都知晓太后接下来会让太子去关照自己的弟弟们。

最后这事情也就这么解决了,哪怕是近来慢待八阿哥的奴才们, 碍着太子亲自出马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毕竟宁妃的性子一贯温和,从不与人红脸, 对着嫔妃都能避则避,对着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皇上这会儿还在外头亲征, 后宫嫔妃哪会在这个时候跟太子对上?自己讨不了好,还有可能因为不识大体令皇上不满,何必呢?

因此,谁也没料到, 宁妃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太后的意思。

攸宁坐在太后身边,笑着说了一句:“您说这话,我就要给八阿哥身边侍候的人喊冤了,他们尚算用心, 只是如何能干涉得了阿哥功课上的事情?”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昨日自以为和攸宁通过口风的惠妃和荣妃也懵了,她们知道宁妃心里头不痛快,更知道等皇上回来了八成要给她出出气, 但那也不管自己等人的事情。宁妃那个性子是威风不起来的,看她心里都这么不痛快了,也只敢去找太后向太子小小施压,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呢?

谁能料到,她今日真的是来通过太后给太子施压的,而非她们所以为的那样“暗示”。

太后则不去理会她们私底下那些心思,皇帝出征了,太子监国,她只有一个任务,做好一位名义上的长辈,只要端坐在宁寿宫,等着太子每日来请安刷一刷孝顺值便好了。

她不管事儿,但前提是太子把事儿都管了,自然就没有她要管的事情了。

可今日宁贵妃为了孩子把状告到了她这里,她就得管一管,否则孩子出了事儿,皇帝回来她怎么交代。

——她也相信以宁贵妃的性子,不会拿孩子的事情来开玩笑。

太后忙问:“贵妃,这话怎么说?莫不是阿哥们的功课出了岔子?”

攸宁忙道:“阿哥们的功课,我不大清楚,一切都是皇上作主。我只是听皇上说过,小孩子身子骨未长成,骑射上不可练习过度,恐怕损伤了身体,所以叫人时刻注意着。因此,昨日我知道八阿哥还在校场上,还道是骑射师傅加了功课,想着天气热,才叫人送了解暑汤去。”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任人怎么曲解,也没法说她溺爱儿子,更没法污蔑八阿哥娇生惯养,不成器。

而以她的得宠程度,皇上对她叮嘱这些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太后听了这话果然道:“还是阿哥们的身子重要些,旁的功课也就罢了,骑射之事怎么能由他们任意胡来?”

说罢召了近前,吩咐她去毓庆宫清太子过来一趟。

攸宁正领着众妃要退下,太后摆手道:“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不多时,太子到了宁寿宫,看他模样似乎有些惊讶,听了太后所言后,更是郑重表示自己立刻去上书房问话。

攸宁自然不可能跟太子撕破脸,她还是知道顾及大局的,但后宫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阴阳怪气的说话吗?

何况她还占了个长辈的身份,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是浪费。

——谁叫胤禩的骑射师傅深究起来还真和太子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实不光八阿哥如此,别的阿哥或多或少也有相似的情况。毕竟在皇上的刻意引导下,太子就是所有弟弟们的榜样,偶像,夸张一些,胤禩和同龄的小阿哥,稍小时候甚至以得到太子的夸赞为荣。在这样的引导之下,胤禩身边的师傅自然也是亲近太子的。

攸宁面上极为温和,甚至是善解人意的,极为为太子着想的:“太子不必担忧,想必是八阿哥自个儿调皮了,赖在校场上不肯走,你只管好好教训他。”

她是亲额娘,自然可以把自己儿子说成了这样,可太子却不能应和贬低自己的弟弟,闻言不免要为八阿哥开脱。

——毕竟在来此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也知道背后之人就是自己的人。那人只说自己跟宁妃母子有旧怨,眼瞧着宁妃失宠,所以出手报复。可他知道那人跟叔公索额图走得极近,只怕是知道叔公以往有些不喜欢宁妃,以及深得汗阿玛宠爱的八弟。哪怕他告诉过叔公事实并非他猜测的那般,叔公仍然如此行事。着实令他头疼不已。

太子只好把错处往八阿哥的骑射师傅身上引,自己把这人查办了也好,省得他牵扯出旁人来,又连累了自己叔公。

他料想面前这位宁贵妃不会蠢到把事情全都摊开讲,为着这么一件小事跟自己闹起来,日后八弟处境也尴尬,日后他多多补偿八弟便是了。

果然,如他所料,攸宁现在能做的,也是给那个骑射师傅头上推一些听着很严重的罪名,忽视阿哥顶多是玩忽职守,没有完成好皇上布置的任务,那岂不是深负君恩,皇上在的时候办差办得好好的,怎么一到太子监国他就不认真了,那岂不是看不起太子?总之就是怎么严重了怎么说。

太子无奈,只得应承着自己一定从重处置。

攸宁心里仍然窝着火,但再多的也不好说了,不过没关系,她还能扭头去跟皇上告状。

当然,不是要离间太子和皇上的关系,而是利用一下皇上对太子的父爱。

以皇上对太子的维护,这种不仅没帮到太子,还给太子捣乱,甚至差点给太子招惹来污名的人,自然不会容忍他再继续接近太子。

到时候就算太子私下开恩,也无济于事。

攸宁心想着,觉得心里头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殿内的众人却是心思各异,虽说面上没什么,心里也都收起了对这位新贵妃的轻视之心。

从前还都以为她性子好,得罪了也没什么呢,谁料她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自然了,那骑射师傅被太子处罚降职在先,旁人也不再敢明着轻视胤禩了。

攸宁写出的信也很快送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还以为是攸宁认了错,所以特意写信讨好,心里正畅快着,看了几行字之后,面色逐渐阴沉起来,末了又是一叹。

他还以为攸宁吃到了教训,就知道自己先前的举动有多蠢,可这会儿没见她写信来诉苦,难受的反而是自己,更没料到事情这么快就影响到了孩子身上。

再一想她忍着失落和委屈,也不愿意明着写信来告状,只是稍稍暗示一二,显然是知道要顾全大局,就更有些后悔,当时不该一时同她赌气的。

有这样的想法在前,再看到她写,那骑射师傅跟毓庆宫的人来往不少,不过她不觉得此事与太子有关,还谢了太子秉公处置。皇帝也并没有觉得她是在告太子的状,反而有些恼怒这人连累了太子声誉。

——就算她对太子有了怨言,那也是这等小人在其中作祟!

只要一想到太子身边有如此小人,妄图离间太子与其他阿哥的手足之情,皇帝便动了怒。

毓庆宫。

索额图很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顺着太子心意将那人训斥一番,便又叹道:“此人一时糊涂,倒不足惜,只是他早年为殿下办过事,若是从重处置了,只怕动摇了殿下身边的人心,为他一人伤了许多人的心,不值得。”

太子摇头,正要说什么,索额图便笑道:“殿下不必担忧,幸而此人还算有些才干,日后差事做好了再升他不迟,也是殿下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啊!”

不过是个小人物,太子并没太放在心上,放任索额图去帮他招揽人心了。

在他心中,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再者,他的处置并未有任何不妥,叔公虽有私心,却也可以原谅。

因此,一个多月后,太子得知远在前线的汗阿玛特意降了旨意处置那人,还责怪了索额图之后,心里便有些不满了。

他知道汗阿玛一直不喜叔公行事风格,只是为了他才格外宽容,却没想到汗阿玛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了。

他前脚从重处置了那人,后脚汗阿玛又跟打补丁似地来这么一道旨意,不是明摆着对他放心不下吗?

对于一直以来都在认真监国,并对自己十分满意,想要得到汗阿玛认可的太子而言,这道旨意就很值得深思了。

汗阿玛是不是也觉得他这次做的不够好?

太子小小的的不满和抱怨过后,只好更加努力地加班加点,这还是他头一次监国呢,他想做得很好一些,让汗阿玛放心。

对于太子和皇帝而言,这不过是父子俩相处时的小小插曲,对于攸宁而言,这件事和之后皇上命人送回京的各种赏赐,终于让她摆脱了“失宠传闻”带来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让她彻底放心下来,毕竟启祥宫的赏赐半点没少,和储秀宫那位贵妃是齐平的。

而事件的主人公八阿哥,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短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他第一次脱离自己出生以来蜜糖一般的甜美生活,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来观察自己和周围人的生活。

从前他不明白,为何关系不错的大哥和太子二哥长大后关系反而不如从前,太子是储君,对他恭敬和行礼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就如汗阿玛一样,既是父子,但也是君臣。

现在他仿佛摸到了一点边,皇子和太子之间,除了一个要向另一个行礼之外,中间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并非他所以为的,只是一个要站在另一个身后那么近。

更像是他明明只站在太子身后,抬起手却碰不到他的脚尖,就如同那日他站在毓庆宫门口,一如往常,轻而易举地踏进了门,但是迟迟没有等来太子一样,身处同一座宫殿,却像相隔了千万里一样遥不可及。

*

到了十月,战事终于有了结果,却不是什么好结果,因为噶尔丹逃跑了。

后宫之中,惠妃有些忐忑,因为据说随皇上出征的大阿哥非但没立功,还连累了裕亲王。

攸宁自然也不期望什么去汤泉行宫旅行了,估计皇上这会儿也没有这个心情,只是准备了许久最后不去了,心理上还真的有些落差。

直到皇上写信来,说自己身体不适,就近在汤泉行宫住下了,邀皇太后和她同往,正好与前去请安的太子和三阿哥同去。

信中并未提到是什么病症,不过从皇上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不是什么大事。

收拾东西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日子一到,攸宁就陪着皇太后,在太子和三阿哥的陪同下从京城出发了。

皇太后鲜少出这么远的门,身边陪着的还都是晚辈,于是一路走走停停,也算是过了把瘾。

路上的马车不算舒适,不过能出门来看看,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远离了宫里那些规矩,太子和三阿哥也是每日来请安两次,皇太后自己玩自己的,攸宁也难得感觉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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