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朝酒
李舒窈摇了摇头,“太医说没事,是他太过活泼了,皇上听完以后很高兴,也趴下来跟他说话了。”
“但是说着说着,他好像,好像就变得越来越生气了?因为皇上每说一句话,他就要踢我好几下……”
“啊?”清瑶有些傻眼。
李舒窈便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很确定自己的感觉并未出错。
“就是这样的。”
“那,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清瑶心里有些痒痒了起来。
舒窈肚子里的小宝宝,听见佟贵妃说话会动,听见皇上说话也会动,唯独到了她这儿,却变成了只有她不说话的时候,舒窈的肚子才会时不时的凸起几下。
是因为舒窈肚子里面的小宝宝不喜欢她这个干娘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呀?
清瑶正在自我怀疑时,李舒窈躺在她的身边,忽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猜测啊,大概是皇上说的话,让他比较生气吧。”
清瑶霎时间更疑惑了。
李舒窈就道:“因为皇上说,他还在我肚子里面的时候,就这样活泼好动了,将来生下来一定是个身体健壮,孔武有力的小阿哥,还幻想着他会不会天生神力,说等他满周岁了,一定要在抓周宴上放一把九力的弓箭给他抓。”
李舒窈说完便拧起了眉头,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愁苦。
只因为皇上下午说着说着,一时过于得意忘形,竟还不小心说出了他给小宝宝拟定好的名字:“阿哥的话,就叫‘胤禛’,格格的话,就叫‘宁楚克’好了……”
胤禛!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自己果然是取代了原书女主的剧情。
要不然她肚子里崽崽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名字呢?
思及此,李舒窈又叹了一口气。
清瑶还不懂她为何这般烦忧,嘴里劝着:“皇上对你肚子中的小阿哥有期待,这是好事呀。”
好什么好啊。
李舒窈继续叹气,“我是觉得,皇上的期待未免也太高太高了,九力的弓,对于一个才刚满周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过于沉重了一些呢?”
清瑶便笑着嗔了她一眼,“皇上只说放进去让他抓,又不是立时就要他拉弓射箭,你现在就开始烦恼,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李舒窈不悦地鼓起了颊腮,她发现,清瑶根本没有办法体会她的心情。
她担心的是这个么?
她明明担心的是,万一这只小崽子长大了,也,也拉不开九力的弓,该怎么是好啊!
太宗四力半,太宗四力半……
历史上的小崽崽都当上皇帝了,也才只能拉四力半的弓,而他老爹呢,却能拉十五个力的弓,听说清朝一些刚成年的小孩子,也基本能拉七到九力的弓了。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成年胤禛的这点子力气,就该去坐小孩那桌。
所以,也难怪他在自己肚子里面,听见他汗阿玛那番话的时候,会那样生气了……
给她,她也生气呀。
李舒窈想到这里,默默拉高了被子,掩盖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冲着清瑶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清瑶便凑近了过来,以为是她有私密的话要对自己说。
岂料李舒窈却只是用低低的气音对她喊道:“我要睡觉啦!”
说罢,也不管清瑶是个什么反应,直接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把被子往自己的脖子下面一压,紧紧地阖上了眼皮。
睡觉,多睡觉,她肚子里面的崽崽才能长得又快又好。
说不准,将来就不止能拉四力半的弓了呢!
*
这日之后,后宫的妃嫔很惊诧地发现,承乾宫与长春宫的往来少了一些。
她们便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太皇太后想让佟贵妃执掌凤印,主持六宫事务吧,这才没有时间去看望李舒窈的。
佟贵妃不来,其他的妃嫔倒是常往李舒窈这儿跑,要么陪着说说话,要么指导指导她刺绣的小技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李舒窈便缝好了三十多双小袜子。
这些小袜子的优点是:针脚很密,哪怕是穿上十年,估计也不会残破。
而缺点呢,则是因为落针太多,又不会藏针,所以导致小袜子的缝合处摸起来很是粗糙,根本不适合刚出生的婴儿穿戴。
李舒窈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该快些放弃幻想,早日改行。
严嬷嬷笑眯眯地劝说她道:“等阿哥再大一些的时候,便能穿了。”
李舒窈摇摇头,“再大一些,他自己也会嫌弃的。”
严嬷嬷:“怎么会呢?这都是娘娘对小阿哥的一片慈母心肠啊,小阿哥定然不会嫌弃的。”
李舒窈想着,刚出生的小娃娃,哪里懂什么慈母心肠不心肠的呢?他只会管自己舒不舒服。
舒服了就笑,不舒服了就哭,若是觉得袜子硌了脚脚,说不准还会觉她是来害他的……
不过李舒窈也能猜得出来,严嬷嬷这几句话里还是宽慰的成分居多一些,等到她肚子里面的宝宝真的生了下来,即便是她坚持要给宝宝穿这样的袜子,只怕严嬷嬷自己也是不肯的。
……哦不,还有一个可能。
等会儿严嬷嬷将这些袜子拿下去之后,便会叫人偷偷缝制几双好的,来个李代桃僵……
这样既全了她的面子,也能让小宝宝更好的感受到她的心意。
李舒窈叹了口气,哎。
严嬷嬷也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李舒窈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长春宫的宫人增添麻烦好了。
于是自觉放下了针线,将竹篮往严嬷嬷的方向一推,借口道自己已经绣了好多好多双袜子了,足够小宝宝用的。
她现在不想在跟这些针线活缠斗了,想要玩一些别的东西。
严嬷嬷便问她,“娘娘想玩什么?”
李舒窈想了想,“我想听海鸥的声音,嬷嬷能给我找几只海鸥过来么?”
严嬷嬷一愣,海鸥,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海边特有的鸟类,京城这边,也,也没有海呀。
严嬷嬷想了想,“京城中有一些擅长口技的艺人,不若娘娘招他们进宫来,表演给娘娘听听如何?”
不如何。
李舒窈摇了摇头,心情霎时间低落下来,她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可是等她说完以后,却是真心实意地想听了。
不仅想听海鸥的声音,她还想要听小火车,就是那种很古早的小火车经过铁轨的时候,发出来的那种呜呜呜的声音。
还想听汽车鸣喇叭的声音,还想吃小时候吃过的那种,穿街走巷叫卖的芝麻糊。
想着想着,李舒窈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瓣,问严嬷嬷:“咱们宫里,有没有芝麻糊呀?”
严嬷嬷是一愣又接着一愣,不懂娘娘怎么忽然就从海鸥的声音转移到芝麻糊上面了。
不过能不惦记着海鸥的声音也是好事,于是当机立断地点了下头,“有,有的。娘娘现在想喝么?”
“想,想喝那种纯手工磨出来的芝麻糊,还有藕粉桂花糖糕。”
严嬷嬷笑眯眯地将针线篮往怀里一抱,对着李舒窈说了声,“娘娘稍等,老奴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李舒窈摆了摆手,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稍间里头转悠了两圈,实在是不知道玩什么好了,干脆走到院子里,吩咐田佳柔她们搬个摇椅出来。
她就这么坐在屋檐下的摇椅里面,一边摇扇,一边看着长春宫的宫人忙忙碌碌地干活。
五月的天儿正好,阳光不骄不晒,风儿从远远的地方吹过来,是很舒适的温度。
李舒窈还没有等到严嬷嬷做好芝麻糊,便看着宫人忙碌的身影,看睡着过去了。
田佳柔几人赶忙去里间拿了一块毯子出来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三三两两地围在她的身边,一边给她打着扇子,一边时不时瞅两眼娘娘的肚子。
等李舒窈一觉醒来,已是金乌西斜。
早前儿还金灿灿的阳光霎时间变成了一地橘色。
李舒窈咂了两下嘴巴,忽然开口:“馋了,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了。”
“娘娘想吃什么?”旁边传来严嬷嬷的声音。
李舒窈回过神来,就见严嬷嬷端着一个托盘,正站在摇椅旁边好奇地看着她。
李舒窈想了想,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西红柿吧?
于是抬手挠了挠面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梦到自己在吃好吃的东西。”
“是芝麻糊么?”严嬷嬷将托盘端了过来。
李舒窈忙不迭点头,“就是芝麻糊,就是这个味道。”
她拿起托盘上的调羹,又伸手试了一下汤碗的温度,然后舀起来喝了两口。
入口是一股绵密的芝麻香,味道不甜也不腻,可不知怎地,等喝到一直心心念念的芝麻糊后,李舒窈却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
李舒窈又喝了两口,才将调羹往碗里一丢,她不太想喝了,感觉也不太像她小时候喝过的味道。
旁边的人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几颗心脏同时又提了起来,“娘娘?”
李舒窈朝她们看过去,然后露出来一抹清浅的笑容,说自己大约是刚睡醒的缘故,食欲还没有回来,有些不太想喝了。
然后又有些歉意地朝着严嬷嬷看了过去,“嬷嬷,对不住啊,要不然,把它再放一放,我晚些时候再喝怎么样?”
严嬷嬷心中想着孕妇口味变化频繁也是常有的事儿,是以根本没有朝心里去,而是对着李舒窈说道:“娘娘若是现在不想喝,便不要勉强自己了。”
她将托盘又举了起来,然后随口吩咐田佳柔几人:“外头风要大了,先扶娘娘回屋里去吧。”
田佳柔几人点了点头。
李舒窈便跟着她们回去了。
坐在屋子里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几日,很有可能是……想家了。
于是抱着鼓起来的肚子长吁短叹了一会儿。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上一篇:断亲后,带着妹妹种田摆摊暴富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