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20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灼玉看向空空如也的手心,陡然想起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

“阿兄!”

她不顾周遭旁人,急急往外间奔去,外间的矮榻上躺着一个人,几个太医正围着他七手八脚地忙活。他们遮挡住了视线,灼玉只看到一片沾了血的月白色袖摆,以及一只修长好看但沾了血,且无力垂落的手。

完了。

灼玉拨开太医,容濯闭着眼,面色惨白,毫无生机。她心中荡然一空,脚下一软,瘫软地跪在他的榻边,哀哀地哽咽起来:“阿兄……”

“没死。”

微哑含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悲伤,头顶覆上一只手,灼玉怔然抬头,对上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阿——”

那句阿兄噎住了,哀痛呜咽也顿住,灼玉神色僵硬。

“容濯。”

她从地上爬起来,容濯望着她,轻讽的笑很是纵容:“没死就又是容濯了?当真是棵墙头草。”

灼玉任他讥讽,视线闪躲:“我只是太高兴了……”

被她推开的容铎挤了过来,不遗余力地谴责:“你这丫头真是没心,回宫之后就一直不肯唤二弟一句阿兄,被人挟持了才连夜改口,你一句阿兄二弟就跟不要钱似的,为了救你还险些坠下城墙,你良心哪里去了?”

“阿铎。”

张王后温声制止长子:“你二弟和王妹昨夜受了惊,你别再吵他们,帮你父王料理正事吧。”

容铎果然安静了。

计划之外的那一箭让场面变得混乱,二弟推开容蓁,却被一名细作拽下城墙,容蓁那丫头折返回来拖住对方的衣摆,也被甩到一旁,还磕晕了。

幸而那一处宫墙不算高,他也早在几人对峙时吩咐精锐支起长梯悄然靠近,恰好接住二弟。

否则只怕是要出人命。

今夜变故太多,还需审问薛邕、捉拿其同党,容铎很快随张王后和赵王离去,留灼玉和容濯在此。

太医来为容濯和灼玉诊脉。

灼玉全程呆坐着走神,方才长兄说她刚回宫时不理容濯。她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但——

她是因为何事才不理他?

灼玉思绪卡在此处。

容濯目光落在她袖摆下绞起的双手,轻点凭几,哄道:“现下没旁人,再唤声阿兄听听吧。”

“不行!”

灼玉思绪彻底被打断了。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肯唤他阿兄,头疼地抬手揉了揉额头,趁机找借口:“头疼,唤不出。”

容濯笑了下:“妹妹编理由也越发不用心了,头疼又不是嘴疼。”

王妹今夜受了惊,容濯不再过多逗弄,见她依旧失神,揉了揉她的发顶:“阿蓁,你做得很好,薛邕已揪了出来,你的心事已了,随后诸事自有父王和长兄料理,往后做个没心没肺的女郎吧,别再冒险了。”

温和的话极具疗愈安抚之效,灼玉不再抵触他,乖乖点头。

脑袋也顺势枕着他的手掌。

她很累了。

王妹依偎过来的一刻,容濯的疏离如云烟散去,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都结束了。睡吧,阿蓁。”

他一下下地抚着她的发顶,就如幼时那样哄她入睡。

灼玉望着容濯沾了血的衣摆,又是后怕又是动容。

他的确是一个好兄长。

暖意软化了戒备。是啊,结束了,阿娘的仇报了,薛相的真面目也被摆到父兄面前。王美人和仇刃死了,之后再查出义兄继母被杀害的事,把义兄带离吴国,便可一切无恙。

那她呢?是否也可以抛却一切,从此当个好妹妹。

是的,根本没必要探究初回宫时她不理会阿兄的缘由。

不如忘却,不如忘却……

灼玉脸枕着兄长宽大手掌,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从她的记忆之中流逝,不受她控制。

但慌乱之余更多的是安心,因她在失去,也在失而复得。

灼玉像认母的雏鸟,依赖地用脸颊轻蹭他手掌,用兄妹情抵消失去的慌乱,便只剩失而复得的安心。

“阿兄,阿兄……”

她一声声地低喃着。

-

因栖鸾殿失火,宫中又一团乱,混乱关头,赵王和张王后也顾不得虚礼,让灼玉暂且在容濯殿中安置。

哄睡了妹妹,容濯闭目静养,黎明时分容铎过来了。

看到他受伤的的手,再看看占据了二弟床榻,呼呼大睡的女郎,容铎忍不住抱怨:“我说你,就算是担心父王因为她出意外而苛责我与阿母,也不至于那么拼命?得亏运气好,只是手臂折伤,运气不好的话小命就没了。”

容濯抿了口茶水,淡淡掀起眼帘:“她是你我妹妹。”

话的确是如此,但王美人中箭的那一刻,他脑中想的不止是骨肉亲情,而是在长安所做的怪梦。

有个声音从梦中钻出来告诉他,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再次?

容濯落在杯上的指尖困惑地抬起,又释然地轻落下——妹妹幼时曾经走丢,他的确失去过她一次。

合乎情理。

但相比这些细枝末节,容濯心里有更大的困惑。

他本想问一问长兄,彼时君母离长兄最近,而长兄的箭术极好,那支箭可是君母命令他所射出的?

可君母周全心软,怎会冒着伤及容蓁的风险去灭口。

王美人死前那一句话反复浮现脑海:“王后若不想秘密泄露,便放我等离去!否则我便将公子*濯身——”

这句话像露出一半的蛇尾,轻易能猜出后头是什么。

其中最合宜的一个可能性飘荡过耳际,容濯攥紧了茶盏。

他突然不想再问了。

绝无可能。

-

“事已至此,薛邕无话可说,但妻儿不知臣的预谋,臣愿把所知一切悉数道来……望君上开恩。”

“当年的确是臣先辜负季美人,但若只是为了她,臣为何不在王美人盛宠时加害于王美人?只不过是在君上与姜夫人遇险时刚好生出恶念,想离间君上与王后。那日臣本尽全力本可以救姜夫人,却任她被匈奴人带走。臣也由此被仇刃背后的人找上并威胁……”

赵宫大牢内。

容铎与容濯、灼玉分立两侧。赵王坐在上首,闻言身子猛地一晃,双眸猩红地地盯着薛邕,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竟真是你……”

灼玉早已从王美人口中得知真相,虽也痛心,但勉强能强压下难过与愤怒,问起眼下最棘手的事。

她上前一步,冷声问薛邕:“你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薛邕没有回应,定定看着眼前清稚的少女许久,终自嘲一笑:“是我轻敌,不曾将个无知少女视为对手……”

事已至此,他无力垂下头:“那人行事神秘隐蔽,手段阴狠,仇刃从未说过他是谁,臣旁敲侧击,只知他们是长安的势力,位高权重。”

薛邕将能招供的一切都招供了,包括他在赵国有哪些人,在长安通过谁与背后之人联络。以及王美人身边可能有哪些人。他这一反,赵国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后数日,赵宫从上到下被排查一遍。

灼玉还惦记着义兄继母的事,趁着此次纠察细作,帮着父兄料理各宫名册,顺道学着料理宫务。

这日,她和容濯正在明德殿整理宫中各殿各所名册。

“君上!抓到一叛贼余孽!”

廷尉府的人入了大殿:“廷尉府追查王美人和薛邕余党时,查到一郑姓的剑客,是王美人的心腹!”

郑姓,剑客。

容濯从竹简从抬起头,一个名字从乱梦中钻中,他脱口问道:

“可是郑及?”

灼玉闻言讶然:“阿兄怎么知道,难不成听说过他?”

“不曾。”容濯摇头,竟略显茫然。

灼玉笑道:“那阿兄还能说出他的名字,莫非你能未卜先知?”

本是一句笑语,却如一枚钉子精准扎入容濯心中,他不觉抬手捂住发闷的心口,定定看着妹妹。

“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王妹关切的声音逼近耳畔,似一只手穿破胸膛,抓住他的心。

她关切地凑近,容濯却蹙起眉,如避蛇蝎般往后退了一步。

灼玉诧道:“你撞邪了?”

容濯别过脸不看她,清冷嗓音似板正的戒尺:“阿蓁,你已及笄,即便在兄长面前亦应保持分寸。”

-

廷尉把人押上来。

张王后和容铎也匆匆赶来。

殿前跪着个二十出头的剑客,剑客很快招认:“小人名为郑及,曾替王美人做事,十年前王美人让小人冒充王后的人杀了医女穆氏。”

赵王长眸凝起思量。

张王后上前一步:“穆氏乃我的陪嫁医女,十八年前便已请辞回乡,且她素与王美人无冤无仇,王美人何故在八年后指使你杀她?莫非……当年我儿中毒,是她指使穆氏?”

听到穆氏,灼玉倏然抬眸。

近日她帮父王料理庶务,趁机查知义兄继母正是穆氏。怕表露太多给义兄带来麻烦,只好安静旁听。

郑及似被王后威严吓到,好一会才回话:“小人也不知内情,只知十年前,王美人派人去了穆氏家中,问了几句话过后便让小人灭口。”

沉默已久的赵王冷声开了口:“王美人问了什么话?”

郑及为难地摇头:“她没让小的听,不过在那之前,她曾提过张王后当年中毒的旧事,或许她知情!”

此事灼玉曾听傅媪说过,二十年前父王还未继位,与张王后常居长安,那年君母怀着容濯,太皇太后母家谋逆,父王领兵随先帝征讨逆贼,立下大功,逆贼因此怀恨在心,派潜伏长安的党羽给孕中的张王后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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