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杜母推着杜奶奶先回来了。
老五半路上遇到一堆同学,被拉走了。
杜有军陪着杜爷爷去邮局了,说要买信纸。
杜父去派出所了,那偷东西的案子还得再去一趟,把案子消了,早上杜爷爷两人去找杜得敏了,没来得及消。
杜得敏不肯跟杜爷爷他们一块走,别扭着性子,带文秀回冰棒厂宿舍去了。
说回头再来拿文秀的东西。
“姨妈,你屋里香膏吗,我手起皮了。”于月莺把自己的手掌给杜母看,早上洗太多衣服了。
杜母:“我给你拿。”
她瞧了一眼于月莺穿在身上的新衣服,“这衣服好看,你手真巧。”
这倒是真的。
于月莺虽然不爱干活,便是给自己做衣服这事她还是挺上心的。
她针线活不错。
杜奶奶出去一趟,累得很,让杜母推她回屋,休息去了。
细杆家。
杜二照完全家福就过来了,门框底下有一把备用钥匙。
细杆在木材厂干活,估计上工去了。
杜二摸出钥匙自个开了门。
家里人多,闹腾得很,昨天他都没睡好,细杆这边清净,正好可以补会觉。
他换下来的旧衣服这会晒到外面了,估计是细杆洗的。
杜二打了个哈欠,想着晚点再收衣服,先眯一会。
他刚躺下,屋外就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来了。
“放心,屋里没人。”
“小孟(细杆叫孟丁),去木材厂了。”
“就是不知道他房契放到哪了。”
“多找找。”
杜二耳朵动了动,他听出来了,这好像细杆堂哥的声音。
之前就细杆没了爹娘,这屋子就是被他大伯一家占着,后来还是杜二带人帮着要回来的。
这才二年吧,又弄幺蛾子了。
杜二看到了门后的铁锹。
不等外头的人进来,他自个过去拉开了门。
细杆的大堂哥走在最前面,猛不丁的看到门开了,吓了一跳。
再看到杜二,更是吓得神魂俱散。
这煞星竟然没死!
晚上六点。
贺家。
杜母跟于月莺提前十分钟来的,杜母下午还特意去供销社那边买了糕点,这是给贺家准备的。
可不便宜呢。
贺母眼看着天快黑了 ,贺大富还没有回来,急得冒火。
都让人去煤厂给大富带话了,让他下午请个假,早点回来,怎么这会还不见人呢?
话没带到吗?
大富一向是个听话孩子。
等了又等。
桌上的瓜子都快磕完了,贺母尴尬一笑,“我再给你们倒杯茶来。”
把水续上。
继续等。
菜在锅里热着,端出来就凉了。
七点。
杜母饿得头昏眼花,“小蒋,这不早了,今天就算了吧。”
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贺母:“黄姐,再等等,大富肯定是被事情耽误了,这样,我让大贵去煤厂问问。”
贺大贵,回母的二儿子,就是顶了父亲酱油厂工作的那个。
这老二比老大生得好些 ,脑子也灵活。
贺母特意让贺大贵去屋里了,回避,以前老大相过几次,就是因为老二在场,都黄了。
都瞧上老二了。
“大贵,你去煤厂看看,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贺母说道。
贺大贵从后屋出来。
高个子,脸白白的,看到杜母就喊人:“黄婶。”眼睛一转,看到旁边的于月莺了。
这就是他大哥要相看的对象?
长得还挺招人喜欢的,双眼皮,长头发,身上的衣服也衬得人格外的娇艳。
跟朵花似的。
贺大贵多瞧了两眼。
贺母变了脸色:“大贵,你快去煤厂看看,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帮着别人干活了。
这傻孩子,怎么就不会拒绝人呢。
“我这就去。”
贺大贵出门了。
杜母摸了摸胃,“小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能垫垫肚子,这胃烧得厉害。”
这去煤厂,一来一回得多久?
要不是于月莺明天就要回去了,杜母六点半就想走了。
贺母去屋里抓了一把干红枣出来。
一共八个。
于月莺此时格外的沉默。
她都有些后悔穿上这身衣服了,显得她太重视了。
这贺大富明知道要相看,还迟到这么久,他对这件事根本就不上心。
还有贺母,这都几点了,说是吃饭,这饭非要等到贺大富回来再吃,那以后嫁到贺家会不会也是这样?
男人不回来,她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吃东西。
于月莺思来想去,都觉得这贺家不行。
“姨妈,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于月莺站了起来,扶着杜母,看向贺母,“蒋婶子,我姨妈好像不太舒服,我扶她回去休息,相看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说完朝杜母使了一个眼色。
杜母早就想走了,顺势让于月莺扶着,“小蒋,我这胃实在是难受,我回去吃点药。”
从天亮等到天黑,杜母就没遇过这样的事。
贺母:“大贵去煤厂找他哥了,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再等等。”
她拉着杜母不让走。
等等等。
只说等,不说开饭,也不说买胃药。
杜母看过去:“家里孩子们回来了,老人身子骨也不好,再坐下去,我怕老杜要过来找我了。”
执意要走。
贺母没留住人,只好送她们出去。
杜母跟于月莺走远了。
“姨妈,我觉得这事还是算了吧。”于月莺说,“我明天先回家,等以后您这边有好人选了,我再过来,行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杜母没说话。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着不看户口的。
虽然这些天于月莺看着能干活了,变好了,但是吧,这下次再来,又要去办暂住户口,又要吃杜家的粮食。
杜母心里不想答应。
“姨妈,要不你先帮我找个工作吧,”于月莺改了方向,“找着工作,我就能落户了。”
杜母:“这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老三都没找着工作呢!
这年头找个好工作,比找对象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