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杜思苦:“妈说让我做饭,我先出去了。”
老五也想出去,可怕杜奶奶哭得太狠,再晕过去,只能上前劝:“小姑,奶奶哭了一下午了,你伤心也忍忍。”
要是哭瞎了可怎么办啊?
小姑听不懂进去。
老五脑子一转:“小姑,爷爷留了遗书,提了你。”
小姑抹了抹眼泪,“给我看看。”
老五把遗书递过去。
小姑伸手了,开始看遗书。
这看着看着她这眉头就皱了起来,爸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东西全给了大哥!
屋子都给大哥了!
钱也是!
她跟二哥呢?
看到后面,上面提了让杜得敏以后自己靠自己。
还叫她好好养孩子!
她一个人怎么养孩子,大哥在这呢,怎么不提让大哥帮着她一起养养!
杜得敏越看越生气。
这老五还没毕业呢,就把工作的人情都给留着了,她家文秀就比老五小一岁,不给安排?
松县。
阳市的民警同志带着于月莺下了火车后,就把于月莺送到了松县的收容遣送站。
还好这边有值班的人,把人收了进去。
“这次遣返的费用是三块钱。”
收容遣送站经费不足,没钱给阳市的民警同志,这边的同志道,“明天你跟我们一块去她家里,这东借西凑的,应该能凑齐。”
于月莺脸色一变。
“不用,我钱我自己出。”9号那天走的时候,姨妈给了她十五块钱,说是让她交给她妈的,她妈的钱,还不是她的钱。
于月莺掏出了三块钱。
阳市的民警同志接了,还好心叮嘱了一句,“没有身份证明,就不要去别的城市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也不安全。”
火车上每年都有妇女儿童失踪,一年几十起。
这南来北往的,查都不好查。
于月莺:“我办了暂住户口的,我来的时候有大队里的介绍信。”
有人害她。
她是头一次被亲人背后捅刀子,心里气得很。
阳市的民警同志走后,于月莺求着松县收容站的同志,“同志,我是本地人,明天一早我就自己回家去,不用麻烦你们,行吗?”
被人押着回去,多不好。
“这可不行,”收容站的同志道,“我们这边要接收登记,你这样的行为很严重,我们收容站还要对你进行劳动改造,安排思想教育。”
还要观察后续。
要是行为不好,还得继续教育。
一个姑娘家,当了盲流,这不是丢他们县的脸吗?
还在劳动改造?
于月莺眼前一黑,“同志,我这事真是误会啊,我有身份的。”
又哀求着,“我还一点钱,您看能不能抵这些过错。”
大不了把十二钱全交出去,落一个好名声,清清白白的回到大队。
“同志,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啊,我看你这政策教育不够啊。”收容站的人语气更严肃了。
这个于月莺同志,问题很大。
次日。
于月莺被收容站的同志送到了五沟大队的大队部。
很快,大队就派人去了于家,通知黄彩荷跟于强过去。
黄彩荷两口子到了后,大队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于月莺抱着黄彩荷哭了起来,“妈,姨妈一家欺负我!”
第67章 067
……
于月莺太委屈了。
出门在外, 人在屋檐下,她都低头了,都在杜家当保姆干活了, 还想怎么样。还把偷偷摸摸把她暂住户口给销了,有这样的亲人吗?
于月莺在火车上就想明白了。
她户口的事, 跟杜家脱不了干系!
忒缺德了。
前脚把她户口销了,后脚报案说她是黑户, 让派出所的同志把她当盲流抓了。
心太黑了!
于月莺倒是忘了, 之前杜家给她买了火车票,送她上了火车, 她要是不逃票,这会早就安安生生的倒了家。
黄彩荷抱着闺女,顺着哄。
于强则是找收容站跟大队部的人问明情况, “队长,我看这事肯定是误会, 你们知道的, 我们一家去亲戚家走动,开了介绍信的。”他仔细的说明情况, “后来月莺她姨妈跟她投缘,非把人留下, 说要给介绍婚事。”
他拿出于月莺上次寄来的信
信上写着,姨妈介绍了一户姓贺的人家, 是家中长子,在煤厂工作,有城里户口, 一家人住在一起。
这信主要是征求父母的意见。
于强身体不好, 但是跟人谈事还是很有条理的, 五沟大队的大队部,本来就是护着本地人,于强身子骨不好,不能下地干重活,全靠他媳妇撑家。
两人总共也就生了两个女儿,小女儿还小,以后也只能靠这大女儿。
反正,是怎么惨怎么说。
另一边。
“月莺,你先别哭,你姨妈家怎么你了?”黄彩荷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你慢慢说。”
于月莺哭过之后,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就说了,姨妈让她干活,洗衣做饭,扫地。还有姨父,之前对她一般,一点都不关心,后面突然说让她走。
一天都不让耽误,火车票都给买好了。
她不过就是不小心把票弄丢了,多住了一天 ,这杜家人就销了她的户,派出所又恰好上门把她抓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
“妈,就是他们干的!”于月莺紧紧的拉着黄彩荷的胳膊,“妈,这口气我咽不下。”
黄彩荷却问:“你信里说的那个对象,见着了吗?”
女儿说的那些事都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她姐给月莺介绍的对象。
相中了吗?
“见了,”于月莺表情不好,“五大三粗的,他是在煤厂工作,手都洗不干净。”
“是正式工吗?家里有几间房?”黄彩荷追着问。
五大三粗,那不正说那年轻小伙子长得高高壮壮的,能干活养家。
这多好。
“是正式工,”于月莺回想了一下,她去的贺家的时候,“三四间房吧,没姨妈家大,院子小一些。”
那就行了 !
黄彩荷神情都松了下来,“那就行了,城里户口,又有工作,还有房子。”等会,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同意月莺的?
“那小伙子有没有哪你不满意的?”
于月莺哪哪都不满意,跟隔壁沈江比起来,那贺大富差远了。
“妈,他憨傻憨傻的,还是家里的老大,负担太重了,”于月莺挑毛病,“那天我们去他家的时候……”
她第一次相见贺大富迟到没来的事说了。
反正,贺母不太大方。
黄彩荷:“这人嘛,总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你呢,就先答应他,先把这事定下来,把户口迁过去,咱们慢慢来。”
憨傻的女婿好啊。
不憨不傻,那以后能听媳妇的、愿意拉拔媳妇娘家吗?
凡事有两面,不能只看坏的一面。
黄彩荷对这个未来女婿倒是挺满意的,她同样清楚,她姐为了给月莺找着这么一门亲事,是费了心的。
阳市。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请人看了黄历,其实十月宜下葬的好日子,挨得最近的就是10号,可惜已经过了。再就是十四号,宜婚娶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