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周围邻居也有出来瞧的。
“我就说了不过来,你非要回娘家,现在好了,饭都不让吃就给赶出来了。”大程带着孩子气冲冲的走了。
杜得敏拿着两个大碗,面无表情的走在后面,走到岔路口时,大程往老程家走去。
杜得敏则是走向另一侧的路口,去了大程分的新房子。
有这饭菜,她自己回家吃,就不用看大程那后妈的脸色了。
大程走了一阵,往后一看,见杜得敏没跟上来,顿时明白她去哪了。
他黑着脸又带着孩子折了回去。
这得敏真是的,家里这么多人,她难道想一个人吃独食?
那些好菜,总要带回家去给他爸跟弟弟们尝尝。
机修厂。
除夕夜里,家属楼这边的鞭炮声跟往常一样热闹,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厂里还放起了烟花,这一次的烟花特别漂亮。
足足放了十分钟。
杜思苦站在走廊那看了好一会,等烟花放完了,她才回屋。
次日,大年初一。
今年依旧是杜思苦一个人过去,袁秀红前几天就买了火车票,回老家去了。
与去年不同,今年没有来蹭饭的人了。女工宿舍的张阿姨听说也被判了,算是过失杀人,考虑她年纪大,被判了五年。
杜思苦早上去拜了年,禇老家,顾主任家,还有厂长家,都去了一趟,提的东西不算贵重,就是份心意。
汪大姐(厂长夫人)私下告诉杜思苦,“老彭(厂长)年纪大了,上头准备让他退下来了,估计就这一两年了。”
杜思苦有些吃惊,厂长干劲十足,不像是马上就要退下来的人啊。
汪大姐跟杜思苦说这些,也是瞧着她顺眼,“等你上完大学回来,这厂里怕是不一样了。”
高层人事变动吗?
杜思苦离开厂长家时还特意瞧了瞧厂长的神色,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下午。
她去了趟女工宿舍,那位燕宿管(张阿姨的儿媳妇)带着孩子在宿舍这边过年,厂里发了年货的,这个年她过得还算顺心。
杜思苦倒是带了些孩子们爱吃的糖果。
前两年在宿舍过年的田同志跟孔同志今年没在女工宿舍了,杜思苦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去年的时候,机修厂给她们分了一个小平房,两人间,在就家属区那边,是个很旧很小的房子,是有同志搬家后腾出来的。
田同志跟孔同志欢欢喜喜的带着所有的家当搬过去了。
“她们今年在家属区的房子那边过年。”燕宿管笑着跟杜思苦说,“大家日子都越过越好了。”有盼头呢。
杜思苦听着为她们高兴,她没去打扰她们。
初二。
杜得敏带着自个的孩子回来了,这次还带了一堆的东西,看来又要长住了。
她这次回来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碗呢?我的盘子呢?”杜母问。
杜得敏低下头,“对不住嫂子,不小心让孩子摔了。”
杜母冷笑:“是摔了还是贪了?”天天从娘家拿东西,就没见过回头钱的。
杜得敏除夕那天晚上跟大程吵了架,就是那碗里的菜引起的,后来两人气急之下,不知道谁动的手,把碗摔了。
饭菜洒了一地。
两人大人看着碎碗,这才后悔。
大程的两个孩子却顾不上这些,伸手就去抓地上的肉,生怕别人抢,直往嘴里塞。
大儿子的嘴被碎碗片给割出血了。
反正,杜得敏在程家现在天天鸡飞狗跳的。
说到底还是一个穷惹出来的。
大程的工资不算高,原本养家是够的,可要给亲爹那边一份,再加上时不时的接济游手好闲的弟弟,家用就不够了。
再说这会。
杜得敏初二回娘家,之后就住下了。
杜二见小姑没带外人回来,就没说什么。
只不过,杜得敏之前的屋子现在成了杜二的新房,那当然是不可能再让给她了。杜得敏回到杜家后,现在住的是杜奶奶的屋子。
孩子是去年年头生的,还不到一岁。
杜二还是给了五毛钱的压岁钱,对他来说,这是小姑生的孩子,也算是杜家孩子,小姑父的那两个孩子跟他可没什么血缘关系。
杜二待人一向亲疏有别。
杜得敏这次回到杜家,像是开了窍了,会抢着干活了,会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整个人低调得很。
也不会动不动就说受了多大的委屈,杜家人怎么薄待她了。
杜母见她这样,倒是没再赶人了。
初四。
卫家老二过来了,请杜父杜母去趟卫家,说有急事。
两人就赶紧过去了。
到了卫家,杜母才发现,是卫东回来了。
卫家这会就家里这几口人,也没外人,只听朱婶说:“听煤厂的同志说,小于去煤厂打听过卫东的消息。”
她说完看向老卫。
老卫接过话:“我们让铁路的同志帮忙查过,这于月莺买了去卫东出差的那地方的火车票。”
至于去没去,铁路的人就不知道了。
一天那么多火车,这谁记得住?
“卫东说,他没见到于月莺。”
第191章 191
……
什么意思?
杜母没听明白, 她看着卫家两口子:“这事怎么说?”
卫东也是今年回来才知道这事的。
他跟父亲去煤厂的时候,有个以前的老同事跟他提了前两年有个姑娘三天两头的打听他外派的地方。
后来,老同事看那姑娘实在是执着, 就说了。
那姑娘正是于月莺,她要去找卫东。
卫家人知道这事后, 朱婶就去了铁路那边,让人帮忙查了一下, 果然在以往的记录上找到了于月莺买火车票的信息。
这火车票只有去的, 没有回的。
更麻烦的是,卫东说没见过于月莺。
说起来, 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老卫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仔细的跟杜父杜母说了一遍。
要不是今年卫东回来过年,他们还不知道于月莺大老远的买了火车票要去找卫东呢。
杜母坐在那, 半天没说话。
于月莺虽然也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好好的一个姑娘, 这就样找不着了?
“卫东, 你真没见过她?”杜母反复问,“兴许你在北市的那边单位的人见过呢?问过没有?”
卫东道:“等年后我回去再问问吧。”
当初, 他是跟贺大富一块去的,难道, 于月莺不是去找他的?
卫东又不确定了。
倒是心里多了几重心事。
杜母跟杜父从卫家出来后便回了家,杜母跟杜父商量:“明天你抽空再去铁路那边问问, 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说的是于月莺的事。
朱婶只是铁路食堂的员工,杜父不一样,他在铁路单位干了几十年了, 认识的人多, 列车员乘警也有相熟的, 打听消息更快一些。
“我明天就去。”杜父道。
在这种事上,含糊不得。
晚上。
杜母没心情做饭,还是杜二跟杜老三去厨房忙活的,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又炒了两道新菜,凑和着吃吧。
饭桌上,杜母忽然问杜老三:“老四今年在哪过年啊?”
杜老三:“厂里吧。”
学校过年应该放寒假了,老四应该回厂里了。
“哪个厂?是原先的机修厂,还是外派的人厂?”杜母追问,“你给她写信了吗,能联系上吗?”
于月莺这事一出,杜母少见的开始担心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