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缺岁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
一声叹息，结束了讨论。
……
余迟扯了扯身边人的手指：“笨蛋，你走错路了。”
“这样……”
身边的男人好似叹息一声，“抱歉，我本来想趁你不注意把你拐走，失败了吗？”
宴会厅外面的风让余迟清醒了些，“那就去你房间好了。”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她说。
“真是主动的乖孩子。”男人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风拂过长廊，灯火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脚步声轻轻踏在青石板上。
“男生的生长期可真长啊。”余迟突然发出一声感慨，她伸手比划了一下，“你现在比李丰还要高。”
“……是吗，如果我想的话，可以直接长到3米。”男人温声说道。
“噢，不要——”余迟用力摇头，“体型相差太大，是对不准的哦。”
“……”牧归无奈将眼前醉到说胡话的小人抱了起来，“又乱说，只要想的话，无论怎么样都能对准的。”
余迟：“……变态。”
牧归：“这样吗？好吧，抱歉。”
余迟趴在男人肩膀上，咕哝了两句，谁也没听清，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困了。
“……你不是说不想回去？”他忽然停下脚步。
余迟迷迷糊糊地点头。
“那我真带你去了。”他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步伐稳得过分，他承认自己刚刚有点装了。
这么小只，这么可爱，就应该藏在他身边。
至于精灵族那边怎么交代……他那位便宜爹会自己想办法的。
没过多久，一扇门被打开。
是他临时住处，靠近庭院，安静清凉，远离宴会的喧嚣。
他将她放到榻上，脱下外袍随手搭在她身边，转身倒了杯温水，回来时却发现她小小一团窝成一只球，脑袋埋进垫子里，正悄悄地抽噎。
“……抱歉，是我让你伤心了吗？”牧归蹲在床边，高大的身体让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委屈。
他的临时住所并没有那些讨厌的监视，所有的能够监视的东西全被他砍烂了。那位便宜爹的控制欲很强，圣城的各个角落都有它的耳朵和眼睛。
“没有，我完全不在乎你哦。”余迟小小声地说道。
男人许久都没有开口，余迟从被子里抬头，然后看到了一双有些变态疯狂的眼睛……但事实上里面充满着慈爱。
“你对我的爱变质了。”她控诉。
牧归停顿两秒，叹息，“抱歉，实在太可爱了。”
余迟：“这个年纪已经相当父亲了吗？”
“我会克制的。”牧归艰难地挪开视线。
余迟：“哈，一开始变成精灵的时候只有两岁哦，是所有精灵供认超级可爱的精灵宝宝。”
男人的眼睛红了，那是因为嫉妒导致的红。
余迟觉得出了一点点气，但还是觉得有些不爽，便又继续将头埋在被子里不看对方，埋了一会儿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又悄悄地将头往另一边转洞，露出一个小洞用来呼吸。
牧归觉得自己的爱又要变质了，这让他开始嫉妒一些奇怪的对象，好吧，这样不行，小鱼一直都很讨厌他这种行为。
他努力克制了一秒，看到床上欲盖弥彰，做毛毛虫挪动的精灵宝宝后，又再次破功。
“我不会允许你谈恋爱的。”他突然说道。
然后在这一刻理解了老余——他以前叫他余叔叔，但是某天过后，尊称消失了。
“哈？”余迟抬起头，她的脸被捂得有些红，看上去气哼哼的，她没想到自己给时间让牧归反省，最后会反省出这样一句话，张口就骂，“你谁啊？管到你爹头上来了。”
牧归蹲在旁边露出无奈的神情。
余迟让他别装来装去，然后愤怒地尖叫，“分了手的哥哥就应该好好给妹妹准备嫁妆，听到了吗嫁妆！”
“别伤到嗓子了。”牧归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杯果汁，扶着床上的小孩慢慢喝了。余迟打了个果汁嗝儿，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又变得晕乎乎的。
“我要杀死、哈你……”她大着舌头，生气地说道。
“哈尼？”牧归表情疑惑了一瞬间，很快又变得开心起来，“是在叫我吗？”
他将脸凑近眼前的小孩儿，在对方握成拳头的手上蹭了蹭，脸上露出了幸福又变态的表情。
十分钟后，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牧归平静地低头喝了口杯中的水，他对面坐着的是一脸严肃的余迟。
“认错。”
“抱歉，小鱼喝醉的样子太可爱了，我下次会改正的。”
余迟冷哼一声，看着眼前好像在诚恳认错的男人，又无可奈何地磨了磨牙。
这家伙总是这样，明明看上去很爱她的样子，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又总是不顾及她的想法，
活该被分手。
“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余迟问道。
两人终于开始讨论正事了。
牧归垂下眼睫，他如今容貌变化有些大，不仅身高变成了1米九，就连眼睛也从原本的黑色变成了红色。
她想起了她和牧归的上次见面，那个时候用眼罩遮掩着，她没有要求对方摘下来，但想必那个时候可能就有这些变化了。
“战力榜第一的奖励。”牧归突然开口，“是关于某个种族的友谊，我当时获得了关于龙族的友谊。”
余迟目光一怔，她早就将榜单的事情忘记了，那个时候第一的奖励的确引发了一些讨论，因为过于神秘。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所有清道夫在5级岛屿进行最后决战时，我单独来到了龙族岛屿。”牧归有些无奈，“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突然失去了玩家的身份，多了一个便宜爹。”
“……你还能再简略一些吗？”余迟挑眉。
中间全部用“发生了一些事”来省略，这简直太棒了，深得讲故事真传。
“不是什么值得说的大事*啦。”牧归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眉眼间有些懒散，余迟突然意识到他的气质发生某些了变化。
这些变化，她早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承认，因为她希望他还是过去那个熟悉的牧归。
余迟想起了那些清道夫，没道理所有清道夫都变得很残暴，只有牧归维持着清醒和淡定的人设。
“你……”她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觉得事情对她如今这个小脑袋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放心啦，我不会坏掉的。”牧归朝她笑了笑，“毕竟你还在人间嘛。”
“……No，不要对我说这种中二的话。”余迟面无表情，“你没看见吗？我的头皮站起来了。”
牧归顶着余迟杀人的视线，在她头皮上好好研究了一番，然后轻笑起来，“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最难受的，大概是分手后装陌生人的阶段，但现在……好吧，他是说，让我们来感恩海上游戏。
余迟单方面对他装陌生人——太难受了，牧归觉得，如果以后也要经历这种时候的话，还不如一直以兄长的身份在她身边陪着。
“岛屿打开后我还去找过你。”牧归有些烦恼地说道，“我去了好些座领海附近，总是有玩家对我大呼小叫，不过那里面都没有你。”
哦，余迟想起了频道里讨论的那条黑龙，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一个30多级的玩家可不敢随意走出领海。
“你现在应该很帅吧？”余迟突然激动起来，“你可是龙诶，是龙！”
牧归刷的一下在她面前变成了一条小黑龙，特别小的那种，可以做一个黑色手镯，环绕在她手腕上。
余迟觉得稍微有些痒，但盯着手腕上这条小黑龙，又觉得心都被萌化了。
牧归看着眼前眨巴眼睛的“大”女孩，也觉得心都要萌化了。
终于，双方找到了一个最满意的接触点。
两人还聊了许久，余迟发现牧归开始变得话痨起来，明明这家伙过去慢吞吞地总是像只乌龟。
“啊，是这样的。”牧归叹气，“肯定是这些贪婪的龙族影响到了我。”
事实上，得知他获得的友谊是“龙族的友谊”后，牧归产生了一些愤怒，因为他最想获得的明明是龟族的友谊。
为此，他寻找了很多办法，哪怕在彻底成为一条黑龙后也没有放弃寻找办法。
他孤身一龙冲到了龟族的领地，找到了对方的长老，询问他们愿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虽然对方同意了，但是很可惜，他最终仍然没有获得龟族的友谊。
牧归偶尔闲得无聊，盘旋在自己的洞穴里，将所有的责任推到系统身上，看吧，明明小鱼都让他做乌龟了，可是系统把它当龟的权利给破坏掉了。
所以后面他又去找了龙族的长老，来学习诅咒方法，开始诅咒系统。
龙族长老表情很紧张，再三强调，他口中的系统可能是所谓的海神，让他不要这么莽撞。
牧归认真地反省了一番，然后将诅咒对象换成了海神。
余迟当然不知道牧归为了当一条乌龟所做的努力，她告诉了对方自己这段时间的冒险，还说她认识了很多好朋友。
牧归听完后认真地表示，他会去尝试暗杀这些朋友，如果他们成功活下来了，他会认同他们的身份。
于是他的脑袋上又多出一个大包。
“你真的很烦。”余迟骂他，骂完之后她又后悔了，她不应该奖励这家伙的。
“精灵族还算不错。”牧归点了点头，“我本来替你准备的是凤族，他们那边很喜欢你这样华丽的小姑娘。”
“啊，凤族啊……”余迟目光游移，凤族的羊毛她也想薅来着，“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牧归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根凤羽，他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凤族那位王的尾羽，据说有让人类转变为凤凰的力量。”
“……你怎么拿到手的？”余迟心情有些复杂。
“龙凤两族经常打架。”牧归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说道，他没有说的是，为了拿到这根尾羽，甚至害他爹被揍了一顿——是完全不敢还手的那种揍。
余迟叫尾羽握在手中，这个羽毛是红偏金的颜色，修长又华丽，轻盈地落在她手掌心，看久了有种让人深陷下去的魔力。
“可惜这个羽毛没什么用了。”牧归叹气，“不如用这个给小鱼做个法器？”
“为什么没用啊？”余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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