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程
对于她们的情况,苏瑾了解一些,应该与李洪树的母亲有关系,母亲太强势,儿子就懦弱。亲娘怕儿子被外人欺负,就选了个精明的媳妇。
见了人,苏瑾跟着宋兰花去厨房做饭,还问:“你二姐夫是不是怕你二姐?”
宋兰花不是太清楚,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二姐夫说话都看你二姐一眼,不是装的,应该平时就这样,家庭地位可想而知。”苏瑾烧火,闻见了香味,就问宋兰花,“做什么吃的。”
宋兰花:“红烧肉,人都来了,我换了十斤肉票,今天吃五斤,他们走的时候再吃五斤。”
饭做得差不多了,顾南城回来,见屋里坐了不少人,站到厨房门口问宋兰花:“人都来了?”
“嗯,都来了。”宋兰花态度不冷不热。
顾南城皱眉,把宋兰花拉到压水井边说:“我的亲戚都在呢,你得给我点面子,别对我不冷不热的。”
宋兰花斜他一眼:“这不是你自己作的。”
她主动跟他说话,他爱答不理的,让她热脸贴冷屁股,怪谁。
顾南城心累:“我的姑奶奶,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记得呢。”顿了顿又道,“行了,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随你,但是现在的给我面子。”
宋兰花冷哼一声:“顾团长不用委屈自己,随心所欲就好。”
连累她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敢跟她甩脸子,能得他。
顾南城:“我错了,我真错了。”
“说说你哪里错了。”宋兰花不依不饶。
顾南城一噎,心想,我哪里都没错。
他要是敢这样说,宋兰花还不搭理他,想了想,道:“我不该有事瞒着你,应该先和你说一声。”
宋兰花抬眼看他:“态度一点不诚恳。”
终于知道错在哪里了,还算有点进步。
顾南城呼吸一窒息,看一眼堂屋的方向:“家里来客人了,给我点面子。”
宋兰花冷哼一声:“这次先饶了你。”扭头去了厨房。
顾南城脸上一喜,跟着宋兰花进了厨房,抬眼看见了苏瑾,脸颊一红,喊了人去了堂屋。
苏瑾往灶膛添了把柴火:“你俩和好了?”
“我们俩没吵架。”宋兰花道。
苏瑾不再问,眼看红烧肉就好了,喊来顾南城,叫他去军区食堂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顾南城进屋,和顾大花他们打了声招呼,听见苏瑾喊他,答应一声,带着灵灵和秀秀走了。
顾来喜进来帮忙,一个小时后所有饭菜做好。
顾*南城也回来了,后面跟了三四个人,一人提个食盒。
刘有根和李洪树出来帮忙,把菜都摆到桌子上,看到有鱼有肉,端着盘子的手抖了抖。
说实话,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菜。
顾南城知道,他们被惊着了,笑着解释:“一会儿姨父来吃饭,他是军区副司令,做少了不像话。”
顾家亲戚多,家里桌子不够,宋兰花一早去秦家和林师长家借了桌椅过来。
菜摆满,秦副司令和小李来了,炊事班的同志进来,放下食盒和秦副司令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听到司令俩字,李洪树和刘有根有些不知所措,看见人过来,身体都僵了。
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镇上当官的,那些人牛气哄哄的,眼睛长到了头顶,看人都仰着下巴,他们打心里害怕,都离得远远的。
别说他们紧张,顾大花她们更紧张,见秦司令进来,下意识站起来,齐齐看向秦副司令,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顾南城看出他们紧张,道:“别紧张,司令很随和,咱们又是亲戚,都是自家人,放松些。”
秦司令进来,也这样说,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坐下。
大牛带着皓轩他们进来,见到大姑他们都站着,笑着道:“你们不用害怕,爷爷只会打坏人,不打好人,更不打亲戚。”对着后面的皓轩道,“你说是不是?”
皓轩点头:“是,爷爷只打坏人,打老蒋。”
在顾南城的招呼下,众人都坐下,可没人敢挨着秦司令。
顾南城就叫大牛,皓轩坐秦副司令身边。
宋兰花端上最后一个菜,坐到另一桌,和苏瑾挨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和顾大花她们聊天。
苏瑾待人热情,不像秦副司令,从战场上走来,身上有煞气,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着就让人害怕。
她问顾大花很多事,都是关于苏锦绣的,她在顾家过得好不好,男人怎么样,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世了。
苏瑾问过顾南城,母亲去世时,他还小,许多事记不大清,苏瑾没问出什么,只能问最大的顾大花。
顾大花一一说了,母亲过得还算可以,公婆不是恶人,对母亲挺好的,她隐瞒了父亲对母亲的冷漠。
宋兰花好奇顾家为何搬到刘家屯去,就问苏瑾:“姨,你们发现南城的母亲不见了,就没有找吗?”
苏锦绣:“怎么没找,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了,为了这事儿,我母亲大病一场。临终前还惦记着姐姐。”
她后来也派人找了,找了多年,杳无音信。
宋兰花看一眼顾南城,她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顾家爷爷奶奶为什么搬走,连音信都没留下。
顾南城的外婆把人放在他们家养,肯定是给了不少钱。
就算要走,也应该把地址留下,而不是带走孩子,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南城在招呼大姐夫二姐夫,没朝这边看。
宋兰花想了想:“是不是战乱,走散了?”要是没有猫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苏瑾:“或许吧。”
顾大花道:“俺记得,爷爷奶奶帮娘找过家人,可惜没找到。”
宋兰花叹息:“可能真是战乱惹的祸。”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男人那一桌气氛有些紧张。
为了缓和气氛,秦副司令看向顾大花的大儿子:“孩子,你几岁了,上学了没有,想不想参军?”
这是他和苏瑾说好的,要是可以,就送孩子们去当兵,不全是为了苏锦绣和顾南城,也是为了皓轩和皓宇。
他们那个妈妈攀上了高枝,现在不在乎两个孩子,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他们俩老了,得给孩子们培养几个帮手,顾家是最好的选择。
顾大花的长子今年十八岁,叫刘青蒲,长得像顾大花,也像顾南城,浓眉大眼,就也是性子看着憨厚老实,因为常年干活的原因,皮肤黝黑。
刘青蒲一下站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俺,俺,俺想去。”
舅舅厉害,他也想和舅舅一样。
顾招弟不淡定了,一下子站起来:“姨父,俺家大小子也十七了,也可以去参军了。”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看她。
第30章 亲戚难处
宋兰花怕秦副司令生气,站出来拉了拉顾招弟的衣袖:“二姐,你也太心急了,你家福生才多大,周岁十四,虚岁十五,就算去当兵,别人也不要啊,坐下吃饭,当兵的事以后再说。”
顾招娣站着没动,她觉得弟弟偏心,在小姨和姨夫面前没说他们的好话,姨夫才问大姐家的孩子是否去当兵,对他们家的孩子问都不问一句。
顾大花和她坐在一起,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坐下吃饭。今天刚认亲,就提这事儿,给人的印象不好。
顾招弟甩开顾大花:“大姐,你当然不急,因为司令问的是你儿子。”
顾大花脸色难看,嘴笨也,有些无措,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索性不管她。
顾来喜看向顾招弟,想说她,又怕被顾招弟挤兑,选择闭嘴。
她这个二姐,从小就不是吃亏的性子,什么东西都要争一争抢一抢。
顾招弟的孩子都大了,最大的十四,最小的八岁,都是懂事的年龄了,听见顾招弟的话面子上挂不住,纷纷给顾招弟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李洪树叶给她使眼色,让他别着急。
“你们别管。”顾招弟瞪儿子和丈夫,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个家,一个个的就知道和她做对。
苏瑾放下筷子,问几个孩子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去玩。
大牛和皓轩知道大人有事说,拉着灵灵秀秀等人出去。
顾招弟的儿子犹豫片刻,不想出去,看一眼苏瑾,得到示意跟着大牛他们出去。
顾大花的孩子也跟着出去了。
人走后,苏瑾才道:“招弟,你家老大太小了,兰花说得对,就算当兵也要到法定年龄,这么小你送部队干什么,让部队给你看孩子吗,你送去人家也不要啊。”
宋兰花道:“二姐,坐下。”
顾南城给顾招弟使眼色,顾招弟直接忽视。
李洪树张张嘴想说话,又怕被顾招弟数落,只能闭嘴。
顾南城无法,走过去把顾招弟按下:“二姐,当兵的事以后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还有外人在呢。
“不行。”顾招弟拍开她的胳膊道,“大姐的孩子要是当兵,俺的孩子也要当兵,你不能偏心,爷爷奶奶偏心,爹娘偏心,俺要是不争取,啥也得不到。”
宋兰花叹息一声:“南城什么时候厚此薄彼,大姐家有的,你们家没有吗?当年闹饥荒,南城给大姐家粮食了,也给你家了,唯独没给三姐家。”
顾招弟冷笑:“你说不偏心,那南城上次打的野猪,为啥给大姐一个猪腿一个猪头,你就给俺家一个猪腿,你还说不偏心,你和南城一样,心偏的没边了。”
来的时候她特意问了大姐家的小女儿青玉,青玉说的,宋兰花给他们家一个猪头一个猪腿,还是后腿,肉比他们的多。
宋兰花心累,碍于苏瑾和秦副司令在,不得不解释:“南城打了猎物,我找大姐夫兄弟来帮忙收拾的,忙到大半夜,又去找大姐婆婆要了半袋子粗盐腌起来的,我多给一个猪头过分吗,就是别人来帮忙杀猪,也要给个猪头吧,能白让人帮忙吗。”顿了顿又道,“南城这些年不在家,我们娘几个多亏了大姐一家照顾,就说李大娘,要是没有她的允许,大姐能接济我们几个,能三五不时去给我帮忙。别说大姐,就是大姐夫也经常给我们帮忙,你说我们偏心,这些年你嫁给二姐夫,家里日子也不错,你给我伸过一次手吗,话说的比谁都漂亮,逢年过节就带一些青菜,连一块糖都没给几个孩子,你敢说你家没有。”
这里都是自家亲戚,不是外人,宋兰花也不怕家丑外扬,更不想惯着顾招弟。
顾招弟坐下,把脸扭到一边,眼睛悄然红了,就是不说话。
她更不敢说家里连块糖都没有。
因为婆婆疼孩子,过年会买一斤水果糖,回娘家时,几个孩子放兜里两块,当着大牛的面吃了,大牛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