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那也不能——”
林知了打断:“谁骗我躺一起就是圆房?”
说起这事,薛理有些心虚,他和林知了刚成亲那会儿屋里只有一张床,不睡床就要睡着脏兮兮的地上。有一回薛母暗示她和薛理有没有圆房,原来的林知了没听懂,只说他俩每晚都在一起。原身说给薛理听,薛理就说他娘想知道有没有圆房。原身顺口问他有没有,薛理就说已经圆房。
再后来房里多了一张榻,薛理时常睡榻。
转念一想,薛理发现不对:“你怎么知道同床——”林知了以前去过梨花院,“梨花院的钱夫人告诉你的?她怎么什么都说?我刚到家那晚,其实你故意作弄我?反倒是我误会了?”
林知了:“不是!我是真——”
薛理看到小舅子动了一下赶紧打断。
林知了撑着他到床下穿棉衣。
然而小鸽子没醒,因为被窝温暖。薛理穿戴齐整出去他还在睡。
林知了洗漱后准备和二嫂做饭,小鸽子才揉着眼角出来。看到大花在院里遛弯,他一把抱住大花,趴在大花身上睡个回笼觉。
薛理见状赶忙把他拽起来:“地上脏不脏?你怎么这么不拘小节?跟谁学的?”
左右不是林知了和薛理。他二人身着麻布短衣都要干干净净的。小鸽子抬手指着衣衫不整,蹲在地上刷牙的薛二哥。
薛二哥脑后长了眼睛,扭头瞪一眼胡乱攀咬的少年。牙刷从口中拿出来就叫薛理赶紧送他去学堂,省得在家气人。
早饭后,林知了和二哥二嫂带着薛瑜继续搭棚。薛理领着小鸽子去崇仁坊。
找到他同僚说的学堂,学堂大门紧闭,意识到学堂和衙门一样今日休沐,薛理就问邻居,学堂先生家在哪儿。
薛理走到一处宽大的宅门外,犹豫片刻,带着小舅子回去。
小鸽子不禁问:“不去了吗?”
“不应该空着手过来。”薛理带他去东市买两份点心。原先想买四份,感觉都太常见,顺便买个带盖的竹篮就回家。
到家薛理问林知了能不能做。林知了停下手中的活,叫他和二嫂帮忙,又叫二哥去东市点心铺子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红豆沙。
薛二哥买回来,刘丽娘和薛理搅蛋液的手也快废了。林知了叫几人歇着,她做鸡蛋糕和雪衣豆沙。鸡蛋糕很快做好。然而雪衣豆沙做废了很多。
雪衣豆沙听起来简单,给豆沙裹一层雪衣。可是雪衣是用鸡蛋液做的。鸡蛋液打发至发白,像雪花一样蓬松后,挖一勺蛋白,把捏成团的豆沙放进去,用蛋白裹住。到这一步对做了三年饭菜的林知了而言没有难度。难的是下油锅炸。
火大炸老了,火小不成型。林知了忍不住烦躁,薛理见状要去再买一份点心,加上鸡蛋糕也是四份。林知了不甘心,要再做一次,这一次勉强能见人。
薛理把鸡蛋糕、雪衣豆沙和他买的点心放入篮中,拎着小竹篮带着小舅子,再次出现在大宅子外。
第94章 意外收获
崇仁坊学堂堂长不想收半路插进来的学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薛理拎着礼物上门。
堂长不想被人认为他不懂礼数, 便令家人看茶,又象征性询问他怎么称呼。
薛理起身拱手自称学生薛理,字通明。
堂长听到“薛理”二字感觉耳熟,以为以前见过他, 亦或者是谁家子弟, 就问他如今在何处做事。
薛理很是谦虚地说, 户部小吏, 六品小官员外郎。
堂长灵光一闪,可算明白他为何觉得耳熟,这位不正是上一次的探花郎吗。
会试每三年一次, 然而殿试时间取决于皇帝心情。皇帝昏庸无道, 不在意科举人才,兴许在他整个执政期间也轮不到一次。
先前因为太子被废, 两年前的殿试就被取消。是以薛理还是近几年唯一一位探花郎。
堂长苦读多年, 终于在不惑之年有幸参加殿试,可惜不如薛理一甲第三,他是三甲末名。
高中后他为官三载, 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辞官回家。家中长辈就腾出一处院子作为学堂,令他教育族中小辈。
唯有参加过殿试的人才知道被点为探花多么不易。年过半百的堂长因此心底有些激动,问他是不是丹阳薛理。薛理微微颔首。堂长立刻起身见礼,很是恭敬地称呼一声“薛大人,久仰!”
薛理赶忙回礼。
堂长感觉还来还去挺招笑,请薛理坐下, 目光投向他身边的少年,眼睛黑亮黑亮,像是个聪明的。堂长忍不住畅想,难道我要教出个状元郎。堂长轻咳一声压下嘴角笑意, 问少年:“这位是薛大人——”
“先生叫我通明便可。”薛理很是惭愧地说,“大人不敢当。”
堂长也觉着“薛大人”显得生分:“通明,这位小公子不是令郎吧?”
“不是。是我妻弟,乳名小鸽子,又名林飞奴。”薛理把少年拉到身边,“我岳父早年病逝,岳母改嫁,这孩子打小跟着我。”
近朱者赤!堂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四个字,愈发觉得此生可以教出个状元郎,“一直跟着你想来读过几本书?”
薛理叫他考考小鸽子。
堂长也有此意。
精通人情世故的堂长也没有一开口就是《大学》,他先从“三百千”提问,问着问着意识到不对劲,小孩好像熟读史书。
为了确定这一点,堂长问他是否读过《史记》。堂长的样子严肃,少年不敢胡扯,乖乖地应一声。
薛理解释,只是当睡前读物给他讲过几次。
堂长惊得有口难言,谁家孩子睡前读物是《史记》啊。
像他大孙子,六岁前叫奶娘陪着,如今叫丫鬟守夜。就这他夫人还夸大孙子胆识过人敢一个人睡,起夜也不用丫鬟伺候。
以前堂长觉得夫人有点宠孩子,像他小的时候哪有人守夜。他夫人反而说他那个时候因为多年战乱,物资短缺,宰相夫人都要亲自织布,哪有时间精养孩子。
如今有钱有粮,还叫孩子跟他们小的时候一样,不叫勤俭持家,叫没苦硬吃!
堂长当日百口莫辩。此刻他决定明日就把长孙房中的婆子丫鬟全部调走,只留两个书童。
薛理见先生对小孩很满意,就问他束脩几何。
学堂不是堂长一个人的,束脩要登记在册,是以在这方面只能据实以告。
少年听到每月两贯,惊得张大嘴巴。薛理及时捂住小舅子的嘴,搂着他问清楚明日要带什么物品就向堂长告辞。
少年出了崇仁坊就跺脚:“抢钱呢?!”
“先前教你的是秀才,如今是进士。”薛理用手比划一下,“二者相差一个我这么高。”
少年还是嫌贵:“可是——”
“没有可是!明日我去户部,你阿姐要去仁和楼。你不去学堂,自己在家和大花玩?”薛理打断。
大花爱睡觉,小鸽子不想陪它一天睡到晚,“去就去!我要学回来!”
薛理颔首:“这就对了。”
与此同时,堂长夫人从卧室出来:“收了?”
“薛探花的妻弟啊。那孩子看着机灵,又有薛探花看着,他日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堂长停顿一下,“他来自江南小城,若是比咱家那几个懂得多,他们不想被这孩子比下去,定会比往日用心。”
堂长夫人走近,看到茶几上工艺粗糙的小竹篮:“可是薛探花——”打开篮盖,西市酒店独有的饭后点心鸡蛋糕跃入眼帘,“——薛探花还算有心。”
堂长很是好奇篮子里有什么,竟然可以叫他夫人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看到适合他牙口的鸡蛋糕,堂长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何为“礼轻情意重”。
放鸡蛋糕和雪衣豆沙的竹编小碟是林知了从家里带来的,当日和碗筷同放在锅里一锅端。先前薛理买点心找人买了几张纸,想用油纸包鸡蛋糕。林知了担心鸡蛋糕被包变形,雪衣豆沙软趴趴的很难看,就放在碟中。他买的两份点心放在碟子底下。
位于崇仁坊的堂长离林知了家足足有五里,担心到堂长家凉透了,林知了还用纱布把篮子包起来。薛理和小鸽子到路口租车过去,下了车叫车夫等着,纱布拿掉放车里,是以此时雪衣豆沙的豆沙还是热的。
不过堂长看到鸡蛋糕以为雪衣豆沙是西市酒店近日新推出的点心。堂长把两份包装精美的点心交给丫鬟,端着鸡蛋糕和雪衣豆沙去茶室。堂长夫人吩咐丫鬟拿餐具,就端着茶水随他过去。
堂长浅尝一口鸡蛋糕满意地点点头:“今日才做的,香、软!”紧接着就叫夫人也尝尝。
堂长夫人也没有故作矜持。只因西市离东市十几里路,又因天寒地冻路面结冰易出事,堂长和夫人体贴下人,夫妻二人上一次吃鸡蛋糕还是十月中旬。
堂长对酒店新出的点心很是好奇,用夹鸡蛋糕的力度碰一下,还没有夹起来就听到沙沙的声音,像极了走在雪地上。
堂长夫人听到好奇:“是脆的?轻点。”
堂长放轻,仍然没能挡住点心上的白沙糖落下,他本能用手接一下,慢慢咬上一口,竟然比鸡蛋糕松软。
堂长看到里面还有馅,又咬一口,令他意外的竟然是豆沙。豆沙甜糯,雪衣绵密,完全不同的口感合在一起竟然一点也不突兀。
堂长夫人见他细细品尝也忍不住夹一个,她一口咬到豆沙,很是意外地轻呼一声。
“怎么了?”堂长问。
夫人指着豆沙:“热的!”
堂长又尝一口,微热,“薛通明这是把厨子请到家里去了?”
“突然想起一个传闻,做蛋糕的那家酒店东家是丹阳郡王。记得你以前跟几个孙儿说过,薛探花是南方人,难道是丹阳人氏。”
“定是认识这家店的厨子。”堂长不禁感叹,“薛通明有心了。”
他夫人也挑不出理。
林知了看到薛理和小鸽子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忍不住担心:“那个堂长怎么说?”
薛理:“明日到学堂直接找他,他带着小鸽子——日后不能叫小鸽子——”
少年抢答:“我叫林飞奴!”
薛理失笑:“对,他带着林飞奴去学堂。”
薛二哥:“京师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气?我和弟妹去买牛肉,但凡多问一句都会惨遭鄙视。”
薛理说出来有点羞耻:“可能因为上次科考少了殿试,堂长对我这个一甲第三还有些印象。”
薛二哥毫不意外:“难怪呢。”忽然想起这几日邻居看见他就忍不住打量,“你说,要说我弟是探花郎——”
薛理打断:“我不想每天回来还要给街坊四邻的孩子讲题。”
薛二哥:“看你急的。”
“一家人聊什么呢?”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来,薛二哥看过去:“魏公公?”
魏公公笑着颔首,到薛理跟前拱手道:“薛大人也在家呢。”
薛理点头:“你们聊。”朝林知了看去。
魏公公笑着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想必林娘子听薛探花说了,仁和楼的案子结了。林娘子,你看何时装修?咱家把钱送过来。”
林知了:“要先看看怎么改装。待我打听清楚物价,给您列个单子,我们再去市场定做。”
魏公公:“你看是你去找我,还是我来找你?”
上一篇:变成幼崽后被兽人团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