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瑜顿时不再犹豫。
在丹阳县城的几年薛瑜虽然也放过纸鸢,但是二哥做的,不如卖的精美。薛瑜一直想要个五颜六色活灵活的纸鸢。再一想到林知了日日给她工钱,又给她买发簪做衣服,薛瑜不好意思再叫她破费。
薛理:“你来做饭,我烧火。待会你三嫂和二哥二嫂去店里。”
薛瑜立刻去洗漱。
林知了奇怪弟弟竟然不兴奋。难道因为他知道今日开张,薛理不可能带他出去玩,心里没了念想,此刻还在梦中。
林知了敲敲房门,没想到一碰门开了。
这小子先前不敢一个人睡,如今竟然胆子大到不闩门。
林知了进去,登时气得七窍生烟——
林飞奴个臭小子,不止把大花放进屋,还抱着它睡。他当大花是棉花做的吗?脏不脏先不说,就不怕压着大花,大花痛的一口咬掉他的脑袋。
林知了过去揪住弟弟的耳朵。
少年睁开眼想埋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意识到昨晚干了什么,顿时心虚地不敢抬头。
林知了:“知错了?”
少年估计今日吾命休矣。可是他不想死。灵机一动,他朝外面高呼:“姐夫,快来,我要死了!”
薛理扔下脸盆跑进去,先看到一脸茫然的大花。被同僚认为聪慧过人的薛探花愣住,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小舅子:“大花昨晚跟你睡的?”
少年想摇头,然而耳朵还在他姐手里,他只敢眨眨眼:“我也不知道啊。睁开眼就看到大花在床上。”
林知了:“林飞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好啦,好啦,我是看大花孤零零一个狗在灶房很可怜。”少年不敢推给大花,不妨碍他诡辩,“阿姐,大花可是我儿子!”
林知了手上使劲,少年瞬时不敢胡扯,气急败坏地说:“人家就是不想一个人睡行了吧?”
薛理把大花拉下来:“一天到晚折腾它就算了,晚上也不放过它,大花要是人,早离家出走了。”
少年看向他:“我跟你睡?”
薛理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把这事忘了。
林知了:“改日叫二嫂用你去年的衣服给你缝一个猫一个狗,里面塞满棉花,猫叫小花,狗叫大花,叫它们陪你睡?”
“我可以试试。”少年把她的手拿掉,“若是害怕,还叫姐夫陪我。”
薛理:“我会给你买个书童!”
少年眼睛地震,显然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
林知了拿走他的被子:“起来!”
“你去哪儿?”少年慌忙爬起来。
林知了:“放在院里晾晒。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虱子。这种事仅此一次,下次我不打你,我不姓林!”
少年看出她真生气了,不敢胡搅蛮缠。
这么大动静,刘丽娘和薛二哥也被吵醒。他们和林知了洗漱后就回屋换衣服。
薛二哥身着月白色劲装,刘丽娘是香炉紫烟色,身为掌柜的林知了一身火红色劲装,头巾也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干练又洒脱。薛理忍不住说:“你不应该在闹市开店。”
林知了:“怎么说?”
“江湖侠女味太重。”好看归好看,可是同宽松短衣或者褙子长裙格格不入。薛理不禁说,“像你这样打扮的女掌柜,整个京师估计也是独一份。”
林知了挑眉:“仁和楼主打的就是人无我有!”
薛理见她打定主意不换:“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林知了也喜欢薛理,不是喜欢薛理的审美偏好。说完林知了就和二哥二嫂直奔仁和楼。
到店里,厨子们和发面做早饭,刘丽娘在一旁指点,林知了和薛二哥带着伙计和采买去市场。
仁和楼有两辆车和两匹马,不过马被魏公公牵走,只因离市场近,压根用不着马拉车。林知了一行人分两拨,薛二哥推车带着两名伙计去买酒,林知了带着伙计去买肉。
鸡只买四只,两只母鸡两只公鸡,鱼只买六条,牛肉和牛骨二十斤,羊肉和羊排十斤,店里还有鸡蛋,就没买鸡蛋,买了许多瘦肉五花肉。林知了没叫屠夫便宜,而是叫他送猪皮和猪骨。
会做生意的屠夫听说林知了要骨头煮汤,又送她四个猪脚。之所以舍得送猪脚,只因上面全是毛。与其便宜卖给别人,不如留住大客户。
林知了准备的十个菜分别是:松鼠鱼、回锅肉,红烧牛腩、红烧肉,糖醋里脊,红烧羊排,孜然羊肉,小鸡炖蘑菇、木耳炒鸡蛋,家常豆腐。
林知了还买了一点韭菜和菠菜。
不是林知了不喜欢素菜,而是上个月还下雪的时节,如今可以食用又便宜的素菜屈指可数。
仁和楼这么大的店,开张第一天,她也不能把野菜写在菜单上。
林知了准备的汤是鸡汤和笋干排骨汤。虽说此地人喜食羊肉,她应该准备羊肉汤,但是有面啊。食客们都喝汤,谁还吃拉面刀削面。
卤肉面不比一份素菜赚的少。是以她宁愿被食客抱怨准备的菜少,也不能把面和饼冷落在一旁。
回到店里,这个时候洗碗工才从家里出来,还没到店里。林知了把厨子和伙计叫到跟前,谁杀鱼洗菜,谁和谁打蛋白,谁谁和面包饺子,安排妥当,林知了和众人用早饭。
饭后,各忙各的,不知不觉太阳升高。林知了看看鸡鸭鱼肉都准备好,交代两个采在厨房盯着,顺便帮回头来做菜的厨子打下手,她带着众人去店里。
林知了把几个洗碗工支到院里,叫她们把厨房的碗筷拿出来,烧热水烫一遍,再用干净的抹布擦干净,她和刘丽娘带着厨子炸蛋、做水晶饺,打蛋白等等。
随着春日暖阳透过门缝进来,薛二哥看到雪衣豆沙都从油锅里捞出,林知了开始炸里脊,不用再瞒着外人,他把店门打开,带着两个徒弟放炮竹。
街坊四邻这些日子已经知道薛二哥是郎中,期间薛二哥无偿帮街坊开过药方,是以看到他街坊很和善,笑着问:“今日开张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薛二哥笑着点头:“待会来吃午饭?”
“待会我就去尝尝。”这位街坊话音落下,就有别的街坊问贵不贵。薛二哥解释一块蛋糕十文钱,一碗卤肉面十五文。
跟街边小店比起来,一碗面十五文着实不便宜。可是街坊们知道以前仁和楼的一碗素面要三十文。
如今加了肉便宜一半,街坊认为很便宜。有些人认为刚开张掌柜的不敢定高价,现在过去吃就是占便宜,于是回到店里告诉厨娘或者娘子,晌午去仁和楼改善伙食。
薛二哥送走捧场看热闹的街坊准备回店里,打东边来了一群少年。薛二哥停下看一下,没有林飞奴个跳脱鬼,他便转身进去。
前脚进店,后脚这些少年停下,指着五彩斑斓的壁画,又仰头打量熟悉的二层小楼,满目疑惑:“这是仁和楼?”
另一个少年点头:“小时候跟我爹来过。”
他身侧的少年问:“你小时候才几岁?还记得啊?”
那位少年被问得迟疑不定:“我们进去问问?”
……
林知了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身看去,七八个小子推推搡搡进来,对上林知了的打量,猛然停下,小脸微红,显然才想起来窘迫。
林知了从柜台里面出来:“小公子,这里是酒店。”
几个小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推出林飞奴的把兄弟:“你说!”
林知了很是诧异,竟然从一个臭小子脸上看出含羞带怯。林知了无语又想笑:“无妨。这里的厨子手巧,即便菜单上没有,只要厨房有食材,他们也能做。”
那位少年猛然抬起头:“有没有雪衣豆沙啊?就是白白的,也不是,浅黄色像雪团,里面是甜甜的红豆沙。”
林知了打量他一眼,没有穿金戴玉,但衣服料子像绸缎,估计他来自崇仁坊,是堂长的亲戚,“是不是那种?”指着蒸笼方向,那边青石板上有十个盘子,每盘都有八个雪衣豆沙。
这位少年看过去,不禁惊呼:“是的!林飞奴果然言而有信!”
林知了诧异,“你们是林飞奴的同窗啊?”
那位少年就要过去,闻言停下:“你认识林飞奴啊?”
“我是他姐。”林知了笑着说。
少年愣了一瞬,继而大怒:“好啊!林飞奴竟敢骗我!”
闻言林知了怀疑她弟隐瞒了一部分,“林飞奴可能没有骗你。虽然我是管事的,但这家店不是我的,另有东家。”先前薛理跟林知了说过,弟弟的同学吃过雪衣豆沙,开张后那些小子极有可能光顾。
少年又是一愣:“你你,你是管事的?仁和楼掌柜的?”
林知了点头。
少年不禁惊呼一声,想他活了小半辈子,阅店无数,见过许多管事娘子,可是那些都是小店!管理这么大酒楼的女管事他是第一回 见。林飞奴的姐姐定有过人之处!
全城找不到的雪衣豆沙,连宫里都没有,唯独出现在这里,少年笃定,林姐姐很厉害,“我和林飞奴是同窗,你是他姐姐,我可以喊你姐姐吗?”
林知了颔首:“可以啊。”
少年很是欢喜:“姐姐,除了雪衣豆沙,这里还有什么啊?”
原本想装不认识他的几个小子闻言决定重新认识他。
林知了失笑,走到蒸笼前:“有刚出锅的鸡蛋糕,还有水晶虾饺。这里还有拉面和刀削面。”
几个少年互看一眼,每样都想吃怎么办啊。
那就每人点一样!
林知了叫伙计招呼他们坐下,先把鸡蛋糕、雪衣豆沙和水晶蒸饺送过去,她做煎包和煎饺——煎包煎饺都包好了,她只需先后放到平底锅中便可。
一个雪衣豆沙吃下去,林飞奴的把兄弟想再要一盘,抬起头来就张大嘴巴。他的同窗见状回头看去,也不禁张大嘴巴。
这个时候男厨子在拉拉面,刘丽娘在他另一边做刀削面。一个拉,一个削,跟丰庆楼的戏法一样精彩。
七个小子皆放弃矜持,扒着木窗一探究竟。
路人和街坊此刻也看到了——林知了的柜台在门里边,柜台另一侧是宽大的窗,而拉面案板正好侧对窗口。路上行人纳闷,仁和楼不是酒店吗,怎么还有人变戏法。怀着好奇心走进一看在做面食,正好有点饿的路人就要一份拉面。
林知了提醒他选配菜,有猪肉有牛肉,还有煎蛋和炸蛋。林飞奴的同窗指着从未吃过的炸蛋要加一个。
林知了告诉他们猪肉丁也香。
会做雪衣豆沙的姐姐不会骗他!林飞奴的把兄弟要加猪肉。
伙计把加了炸蛋和肉的面送过去,这群小子又闻到一股香味。循香看去,林知了打开锅盖,把鸡蛋煎饺盛出,紧接着就做水煎包。
原本只想吃面的食客又买四个煎饺。
伙计把这位食客的煎饺送过去,也顺便给那七个小子送一盘,问他们要不要尝尝菜。
几个小子惊奇,直呼没想到还可以点菜。
仁和楼这么大的房子,如果只卖早餐,不一定能赚到钱。若是只卖菜,一顿午饭也不一定能赚到钱。林知了是不指望晚上有人进来。商户和匠人各回各家,有钱出来吃晚饭的人只会选择丰庆楼,是以林知了早午都卖面和饼。早上没有炒菜,晌午少了粥。
伙计报一下菜名,除了牛肉和羊肉,其他的菜几个少年闻所未闻,就叫伙计决定。伙计定下松鼠鱼、红烧牛腩、糖醋里脊和家常豆腐。其中家常豆腐林知了不会做,她也只记得大概做法,提点了几句,东宫出来的小徒弟就做出来。孜然羊肉她全然不会,也是东宫小徒弟做的。
伙计之所以没有选羊肉,只因这些非富即贵的小子定是三天两头吃羊肉,仁和楼的羊肉很有可能叫这些小公子失望。
红烧牛腩已经烧好,伙计到后厨就端过来。鱼已经切好,是在东宫当了几年徒弟刀工不错的小太监做的。他裹上团粉炸鱼,另一个厨子调酱汁,转眼间一条鱼出锅。打下手的两个采买配菜,他二人烧里脊和豆腐。
七个少年有一半喜欢酸甜口,吃得胃口大开,因此对别的食物也充满了期待,就问伙计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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