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在酒店同刘掌柜提到二人没有立字据,林知了想起她可以不卖给别人,如果叫家里其他人听见,他们会不会把做法卖出去。
林知了谁也不敢信,就是小鸽子,也不敢叫他知道太多,童言无忌,容易被人一块糖哄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知了朝外看去。薛母不禁摇头,她这是跟琬儿她娘较上劲了。薛母道:“你们聊。”言外之意,我去外面帮你们看着。
林知了低声说:“毛去净过一遍滚烫的水,在锅中加少许油把葱姜蒜还有家里有的香料放进去炒,炒出香味放入羊蹄,再加点黄酒、酱油,炒几下加入热水小火炖半个时辰,加入洗干净的鸡爪炖两炷香,最后放入我买的冰糖和盐再炖一炷香就好了。多加点水。炖的不够软烂小鸽子和婆婆咬不动。”
刘丽娘心说,幸好我问了,不然我做的羊蹄就是盐、酱油和葱姜,“我记下了。”
林知了拍拍小鸽子:“阿姐该去了,再晚城门就关了。”
小鸽子抱住她。
林知了:“明日上午阿姐教小鸽子背诗,夫君回来你背给他听?”
刘丽娘抱起小鸽子,催林知了快去。
林知了想起食盒里的钱,她拿走五十文:“二嫂,这个钱等我回来再算。”
刘丽娘点点头:“快去吧。”
林知了去找薛琬要一件绣品。薛二婶没想到林知了当真说一是一,恐怕她反悔似的,抬手把薛琬的荷包拽掉递过去。
以前薛琬的绣工只限野草野花。嫁到绸缎庄,绸缎庄有绣娘,经过技艺精湛的绣娘点拨,她又沉得住气,技艺一日千里。
原身也学过刺绣,跟她娘学的,算是野路子出身。好歹她能分出好赖。林知了一看薛琬的荷包就知道比她的好,心里有了底气。
进城后林知了直奔城西最大的布店——李记布店。先前林知了正是在李记买的蚕丝,发现店内有女子成衣,衣裳上有很多花花草草。
李记的掌柜看到荷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林知了怀疑他故意拿乔:“您但说无妨。”
“看她的针法,绣的慢。”
林知了不信:“这也能看得出来?”
李记掌柜拿一个店内的荷包:“有何不同?”
“人家的好像没有停针?”
李记掌柜:“我店里的绣娘三日可以完工。这不是你绣的吧?”
“我妹妹。”
李记掌柜:“她要用七日。三天完工我给五百文你不嫌少。七天完工你会嫌少。”
林知了点头:“知不知道大户人家——”看到掌柜摇头,“城中有不少富户吧?”
“荷包、团扇这类小物品丫鬟姑娘就可以绣。她们自小就有人教,比我这里的绣娘绣的还好。”
林知了心说,隔行如隔山啊。亏得她以为此事十拿九稳。林知了想想天色不早:“叨扰了。”
从布店出来林知了有些泄气,转念一想,多大点事啊?跟前世顶着漫天乱石出去割庄稼比起来算什么。林知了提起精神去别处看看。
碍于薛琬的前夫在东城,林知了没敢过去,形势比人强,不想被奚落。
走到一半林知了转头朝隔壁街。过了约莫一炷香,林知了看到很多花楼心中暗喜,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到了跟前,看到几个百无聊赖的姑娘,林知了后知后觉。随后一想,她可是林知了,哪能那么狭隘。再说,原身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是已婚妇人,不值得合法经营的妓院算计她,是以林知了决定试试看。
走走停停,林知了在最大的花楼前停下。看着“梨花院”三个字,林知了决定就它了。
深秋昼长,此刻日头悬在高空中,梨花院尚未开门,但已有姑娘在花楼上徘徊。发现林知了盯着花楼面露凶光,姑娘们提起精神下楼找人。
管事的以为林知了找她相公,担心她大闹影响生意,慌忙从楼里出来:“小娘子,我们还没开门,楼里都是些姑娘。”
林知了瞬间听明白:“我相公在京师。”
能去京师的定不是寻常百姓。管事的眼里的笑意多了些许真诚:“不知娘子有何吩咐?”
“您怎么称呼?我姓林。”
管事的愣了一下,怎么还自报家门?难不成跟她谈生意?可是她不是已婚女子吗。老鸨心底不安:“我姓钱。”
“钱夫人,进去说?”
怪有礼!被称为钱夫人的钱老鸨又愣了一下,没听错吧?清白人家的娘子进她这里:“进去——?”
“女子不可以进去啊?”
钱夫人怀疑不是她脑子有病就是她脑子有病,既然人家无所谓,她又顾及什么:“娘子请。”到室内就叫姑娘倒茶,“不知娘子找我何事?”
林知了把荷包递过去:“夫人这里姑娘多,想必很需要这些小东西。我们可以遵照夫人的要求做,且比城中做的便宜。”
第15章 第三笔钱
钱夫人看看林知了的神色,仿佛这里不是妓院,而是谈事情的酒楼,心底纳闷,她是何方神圣?哪个好人家的夫人跟妓院做生意啊。
钱夫人问道:“小娘子知不知道我们做什么营生?”
林知了:“我一路走来发现你家最大,楼里应当是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恕我直言,卖艺不卖身不过抬高身价的说法。入了勾栏,卖不卖还由得她们?”
钱夫人冷不丁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楼里的姑娘要赎身嫁给穷酸书生,她说得口干舌燥非但没什么用,反倒怪她言而无信不想放她出去。
钱夫人气得一夜辗转反侧。
若是往日,钱夫人不会大动肝火。
不久前钱夫人听说一件事,去年赎身嫁人的姑娘带着未出生的孩子跳河自尽。虽然钱夫人一直把姑娘们当摇钱树,可也相处多年,哪能没有一丝感情。
钱夫人说那么多正是担心楼里的姑娘步其后尘。然要赎身的姑娘却说她不会那么不幸。钱夫人感觉林知了比她楼里的姑娘通透,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娘子怎么看待男人?”
“天下男儿多薄幸。不狎妓不纳妾,万里挑一。”林知了不知她何出此言,也觉着不必骗她,“我认为有夫君不如有钱。”
钱夫人故意问道:“你有家缠万贯,没个男人也守不住啊。”
“男人就不会算计我的钱财吗?也许会给我下毒,让我人财两空。”林知了道。
钱夫人想起她方才的话:“你夫君在京师是不是——”
“不是。”这可不能乱说。林知了打断,“夫君待我忠贞不二,跟我赚钱不冲突。俗话说,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我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夫君。”
钱夫人又问:“如果娘子是我这里的人,我说如果,没有冒犯之意,娘子会如何打算?”
“良家女子还会被夫家嫌弃,何况勾栏女子。倘若我攒够赎身银子,就买两房奴仆帮我守住家业。亦或者收养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为我养老送终。”
“不嫁人?”
林知了困惑:“伺候那么久男人还没伺候够啊?”
钱夫人愣了一瞬,她时常这样劝楼里的姑娘,可惜跟她心有灵犀的竟然是位清白人家的娘子:“林娘子,恕我直言,这荷包的绣法有些稚嫩。”
“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价。您开个价吧。”
楼里的姑娘们很少用荷包。秋天到了,姑娘们的扇子该换了,钱夫人这几日正要把此事安排下去。钱夫人让林知了等等,她到楼上拿来一个小包裹,里头有布有花样有线,打开让林知了过目,随后便问两贯钱能不能做。
林知了不清楚,原身没干过这活,但比李记给的多:“试试吧。”
钱夫人叫小丫头给林知了拿五百文定钱。
林知了问:“何时送来?”
“最迟二十日。”再迟天冷了,扇面又可以换新的。
林知了担心天黑关城门,钱塞包裹里就起身告辞。楼上的姑娘们鱼贯而出,问道:“钱嬷嬷,谁家娘子找活找到我们这里?”
钱夫人:“左右不是寻常百姓。”
“若是夫妻和睦,何必来我们这里讨活?我是不信她夫君在京师没有相好的。”
钱夫人对她的话很是失望:“你认为她会在意夫君心里有没有她吗?男人在她心里没有那么当紧。”
林知了紧赶慢赶到家还是天快黑了。
小鸽子这次没有在门口等她。
林知了打开房门把东西和钱放屋里就去厨房。小鸽子跟薛瑜坐在灶前,一个托着下巴发呆,一个盯着陶锅底下的火。
林知了轻咳一声,他俩陡然惊醒,小鸽子欢欢喜喜的跑过来:“阿姐!”
“又想阿姐了啊?”林知了抱起他。
小孩开心地双腿蹦跶:“阿姐,我的糖葫芦呢?是不是又忘了啊?”
林知了不自在地抱着他坐下:“明早阿姐进城买藕一定给你买糖葫芦。”
薛瑜:“清晨只有早餐点心铺开门。三嫂,骗我们也上点心。”
林知了初来乍到,哪知道清晨有没有卖糖葫芦的:“糖炒栗子?”
“也行吧。”薛瑜的神色很是勉强,难压的嘴角泄露了她满心欢喜。
林知了跑一圈饿了:“晚上吃什么?”
“娘说和面做索饼。明日她和二哥进城买稻谷。”
林知了:“再买一石小麦吧。”
话音落下,薛母和刘丽娘进来。薛母听见了,想想家里这么多人:“那就再买一石小麦。”闻到肉香,估计煮烂了,她去和面。
林知了问薛瑜:“午饭谁做的?”
薛瑜嘴快:“我和娘啊。”
薛母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听到儿媳妇说:“去把二婶和大嫂找来。”
薛瑜下意识看娘亲。
林知了为了薛家奔波一日,薛母心疼身怀六甲的大儿媳妇也说不出偏袒的话。薛瑜一看她娘默认,到门外就喊:“大嫂烧火,二婶和面。”
林知了抱着小鸽子起身:“二嫂,去我房间算算今日赚了多少钱。”到门外碰到二婶,“琬妹妹的事我谈妥了,日后你给她打下手。但不能耽误做家务。”
薛二婶嫌她斤斤计较,听闻此话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文君,去把菜洗了,早点吃早点睡。”
刘丽娘闻言就把食盒里的钱拿出来。
林知了把弟弟放书桌旁的椅子上,她找出一张纸:“买的桂花蜜比我们做的贵,花了两百四十文。二十四份桂花藕用了二两多一点,算它一百文。现在是吃藕的季节,虽说街上的藕不算多,但也便宜,用了七文。糯米算四文。算上我做竹签的辛苦钱,二嫂,本钱一百二十文行吗?”
刘丽娘看不懂她写的,但听得懂:“我们第一次做就赚了一百二十文?一半!?”
“不多。像我们在家不用租铺子,不用买柴,应当赚七成。早知今日,去年做桂花蜜,现在用来做桂花藕,我们可以赚七成。”
薛母:“谁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现在能赚到钱就够了。”
林知了点头:“二嫂,说好给你四成。”数五十文给刘丽娘。刘丽娘不禁说:“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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