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大哥本想去祖坟,到村口听到有人问“是不是薛家老大?你娘在你二婶家,快去!”
薛大哥心里纳闷,爹的坟不是在祖坟吗。娘去二婶家干什么?总不能哭坟也叫上二婶吧。三弟妹说的没错,俩人是异父异母的亲姊妹!
到二婶家门口,看热闹的乡邻让出一条路,薛大哥心怀忐忑地进去,院里的情况叫他呆若木鸡。
只见薛二婶头发凌乱,脸上似有抓痕,薛二婶的儿媳妇脸上有巴掌印,薛瑞身上有个鞋底印,很像薛母手里拿的那只鞋。薛母也没比薛二婶好多少,一样头发衣裳乱糟糟的。
显然是四人打过一架,薛母一对三。
薛大哥上上次惊得说不出话是薛理被点为探花,上一次是薛理入狱。陈文君要同他和离,他的反应都只是“非离不可吗?”
薛大哥望着苏娘子无声地问,“我瞎了?”
苏娘子在婆婆跟前唱念做打一番,甚至不惜把未满五岁的小孩扯进来,是希望薛母出面劝劝薛二婶。
苏娘子听薛琬说过,妯娌二人关系融洽。没想到一辈子没跟人动过手的薛母竟然可以一打三!以至于她也觉得是不是看错了。
就在夫妻二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薛母转过身,神色淡淡地问:“你俩来了?”
薛大哥走过去,看到他娘嘴角破了口子,慌忙问:“怎么回事?谁打的?”
“不小心磕到牙,没事。她比我伤的重!”薛母不意外儿子过来,先前村长和族长劝架就说过,再不松手就去城里找人。薛母抬脚穿上鞋,朝妯娌看一眼。
薛大哥到嘴边的“找大夫看看”被堵回去,他朝二婶看去才发现她另一边脸通红通红,看起来要泛出紫色肿起来。
薛大哥后怕:“你,你一个人打他们仨?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村长走近:“我也是这么说。阿理才到京师,你要是有个好歹,他回来奔丧,三年又耽误了。你娘听我这么说才松手。”指着地上,“你看看,你二婶的头发,秃一块!”
地上有一撮头发,至少有三十根。苏娘子低头看去,倒吸一口气。薛大哥赶忙问他娘:“你呢?”
“她想拽我的头发,没我高没拽到。”薛母指着侄媳妇,“那个小贱蹄子还想朝我脸上挠,被我一把推开。我干了半辈子农活,有的是力气,能叫她拽住,白活这些年!”
薛大哥一听她还有力气骂人,估计没吃大亏,悬着的心暂时放下,“薛瑞和你动手了?”
村长:“想动手。我说回头叫你收拾他,他没敢动手。你看你娘给我抓的!”指着自己脸上指甲挠过的痕迹,“阿珀,出什么事了?我问你娘你娘也不说。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娘跟人动过手!”
薛大哥不禁叹气。
苏娘子有些着急,该说话的时候叹什么气啊。苏娘子忍不住开口:“三弟和三弟妹这才过几天好日子,二婶就撺掇我婆婆去找她。我婆婆说不去,二婶不听。婆婆今天过来可能是想劝二婶,结果,闹成这样!”
村长急了,问薛二婶去京师干什么,是不是见不得薛理过得好。
看热闹的村民也急了。
因为朝中有人下来收税的官差都比以往客气。有些人家一时拿不出钱,又不舍得用粮食抵税,官差还给宽限几日。
村里人很熟悉这种转变,四年前也是如此。薛理没了功名那几年,山东村全村都没有这种待遇。好不容易又等到薛理出人头地,决不能被薛二婶毁了。
众人逼问薛二婶怎么去,跟谁去。紧接着又怀疑同村人。看热闹的村民都说不知道这事,问薛瑞是不是他跟他娘一块去。
薛瑞胆小怕事,不敢去千里之外的京师。他连连摇头。众人把目光投向他妻子。薛瑞的妻子被众人吃人的目光吓到,慌忙说不是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三哥在户部,三嫂在酒楼当管事的。
苏娘子问现在怎么知道的。
薛瑞的妻子下意识看薛大哥。
苏娘子震惊:“你说的?!”
“我——怎么可能?我——”薛大哥想到一个人,“陈氏?!”
薛瑞的妻子慌忙点头。
村民奇怪陈氏怎么知道薛理在户部,忍不住交头接耳分析。
薛伯仁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我好像知道。听说陈氏现在的丈夫是个瓷器商人。那个商人到京师总要吃饭吧。要是看到三嫂酒楼的面跟她以前卖的一样,再找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薛大哥朝薛二婶看去:“也是陈氏告诉你怎么去京师,跟谁去路上稳妥?”
薛二婶不搭理他,瞪一眼胆小怕事的儿媳妇,又瞪一眼多嘴多舌的薛伯仁。
薛大哥意识到自己猜对了,问薛伯仁知道不知道陈氏现在在哪里。薛伯仁知道又不知道:“在临安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商人的娘在县城。瓷器商人回来看他娘,陈氏会跟过来。”
村长不禁犯愁:“临安府那么大,去哪儿找她?”
“回头我写信告诉三弟,让他和三弟妹留意着。”薛大哥指着薛二婶,“再敢使坏别怪我不客气!”
薛母:“这事你别管。她去我也去。她敢闹事,我跟她同归于尽!”
薛大哥不禁说:“别说气话!”
薛母:“我没说气话!”
薛大哥依然认为他娘说气话。
若是薛理在此会发现他娘很认真,她真敢!
苏娘子看着村民防薛二婶像防贼一样,估计以后她进城买肉都会有人步步紧随,再也没有机会去找薛理,就劝婆婆回城。
薛大哥想起他娘嘴边的血,劝她去济世堂找大夫。
薛母说完“没事”,吐出一口血。薛大哥吓得变脸,苏娘子安慰他是唾沫和血。即便如此也瘆人,苏娘子劝她回城。
村里人也劝她回去,端的怕她一病不起,薛理不得不回村守孝。
薛大哥和苏娘子把薛母劝走,村长和族长轮流数落薛二婶。又担心薛二婶左耳进右耳出,族长威胁她和薛瑞的妻子,再敢没事找事就把她们休回娘家。
依照律法族长没有资格休掉薛二婶。但是族长可以去张丹萍娘家,叫她娘家族长把人接走。
张丹萍娘家有云英未嫁的姑娘,怕她不省事的名声传出去连累姑娘找不到好人家,届时必然会教训她。
先前薛琬被休,她娘家人都嫌丢人,何况薛二婶本人。因此薛二婶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惧怕。
看到她这样族长和村长才放心。
再说薛大哥,济世堂的大夫确定他娘没事,薛大哥才放心。家里有笔墨,他到家就给薛理写信。
薛大哥考虑到休沐日薛理不在户部,就把信寄到仁和楼。
六月十八日,正好休沐。仁和楼晌午刚开门信就送到。林知了震惊:“这才几天?”
薛理:“我给大哥的回信应该还在路上。定是出什么事了。”
林知了赶紧拆开。
看到妯娌二人打架的内容,林知了下意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也不敢相信,就递给薛理。薛理一段文字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仍然难以置信:“娘打二婶?大哥是不是写错了?”
林知了:“你有可能胡扯,大哥不可能!”
想想薛大哥的性子,薛理不得不接受,但是感到诡异。林知了问:“后面写的什么?”
薛理:“写二婶之所以知道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是听陈氏说的。来京师的路线可能也是找陈氏打听的。这女人想干什么?”
林知了:“见不到我们过得比她好吧。”
“她不会跟着那个瓷器商人过来吧?”薛理问。
林知了冷笑一声:“已经来了!”
薛理的手抖了一下,信纸落到柜台上,林知了折起来放柜台里面。薛理回过神:“你怎么知道?”
林知了见过啊。
因为天气越发炎热,薛二哥担心天天守着锅灶的林知了和薛瑜中暑,就在乡间摘了许多野草,可以清热去火。
林知了因此想到凉茶,要十文钱一斤找薛二哥买野草煮凉茶。薛二哥说乡间遍地都是,他带着几个小奴放牛放羊闲着没事摘的,钱就不必了。
林知了打算卖给食客,考虑到木炭贵,两文钱一海碗。这笔收益来往要入账,薛二哥不要这笔钱,她也不差这仨瓜俩枣,就和他上街买几个瓜,叫他带回去给那几个小孩吃。
就是这次,林知了远远看到陈氏。当时被太阳晒的头晕,薛二哥和林知了一致认为人有相似,他们眼花了。
如今看到大哥的信,林知了才敢确定没看错,“前几天我跟你说有个人像陈氏,你还记得吧?”
薛理记得:“算着日子,如果她生了,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养胎。要是没生,过去一年了,也该被人撵回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京师。”
林知了:“我找人打听打听吧。”
“姐姐!”
薛理眉心一跳,朝外看去,不是章元朗又是哪个。
蹦蹦跳跳的章元朗看到薛理下意识停下,随即慢慢进来,像个很有教养很懂礼数的贵公子。
薛理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眼睛疼就去后院。
章元朗看着他出去,瞬间跳起来,扒着柜台低声说:“姐姐,我告诉你一件大事。”
林知了笑着点头。
“我姐夫说你店里有细作。”小章公子往左右看看,感觉拉面厨子和伙计能听到,移到林知了身边捂住嘴巴说:“我不骗你!丰庆楼也开始卖皮冻、拉面、蛋糕、煎包、凉皮和水晶饺。”
因为林知了在丹阳教会那么多人做蛋糕、拉面和煎包,而丹阳商人时常来京师卖丝绸茶叶,丰庆楼新掌柜若是有心一定能打听到,是以毫不意外,“只是这几样啊?”
“你知道?!”小章公子心里有些失落,以为可以帮到她。
林知了:“以前在丹阳有人找我学过。丹阳许多人都知道怎么做。丰庆楼可能是找丹阳商人打听的。你知不知道丰庆楼的蛋糕一份多少钱?”
小章公子苦大仇深地说:“坏就坏在这里!那个新掌柜缺了大德,他不要钱!去店里吃饭的人都送一份蛋糕。点菜的人不止送蛋糕,还送皮冻!”
林知了笑道:“那就更不用担心。”
“啊?”小章公子震惊,“有免费的谁还花钱买你的?”
林知了:“我知道你有钱,可你会为了一块蛋糕点几百文菜吗?”
小章公子奇怪:“为什么为了蛋糕点菜啊?我可以买。一块才十文!”说完他恍然大悟,“我懂了!”眼角余光看到雪衣豆沙:“姐姐,要是他们做出这个呢?”
林知了:“丰庆楼别的点心上百文,雪衣豆沙一份四十文,食客会因此嫌别的贵。只做雪衣豆沙和免费的蛋糕,他们是赔钱赚吆喝。因为他们请的厨子和伙计贵。”
小章公子:“所有菜品都降价呢?”
林知了:“厨子和伙计的月钱也会跟着降。你觉得厨子和伙计还能好好做事?比如你的丫鬟月钱本就不多,被你去掉五百,丫鬟能高兴吗?”
小章公子摇了摇头:“是我多虑了啊。”
林知了:“也不是。原先还因为做得不够好不能拿出来卖。听你这样说,我这就去拿出来。”
“什么呀?”小章公子跟去后厨。
第125章 丰庆楼新掌柜
林知了打开橱柜, 里面放着两筐和一大盆,盆中是炸好后冰过的鸡爪。冰是东宫出来的小太监做的。林知了亲眼看着他做,也没搞懂什么原理,不得不感叹古人是古不是傻。
说起鸡爪, 林知了以为丰庆楼换了掌柜的, 从此以后会买活鸡。然而没变。她和薛理分析, 因为丰庆楼去掉几十人, 洗菜的人变少忙不过来才跟以前一样找鸡贩子买收拾好的小鸡。
上一篇:变成幼崽后被兽人团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