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林知了心说还是面好啊,馒头、包子、馄饨等等。吃上一年不带重样。忽然想起米面,白米浸泡后磨成浆,挤掉多余的水上蒸笼蒸熟后做成粉团再压成细粉,晾干后随吃随煮。可惜还是不如小麦简单。
林知了可以用的钱不多,即便有余钱也别指望她买鸡鸭鱼肉。这个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她掏钱。她馋了可以领着弟弟去城里喝羊肉汤。
林知了决定跟薛二哥聊聊,不是说江南是鱼米之乡水土养人吗,一定有不用钱的东西。
然而在此之前要解决家里的废物。大嫂陈文君身怀六甲不能干重活,平时也不爱出来,林知了可以无视。薛瑞跟林知了同岁,她忙得跟上山下海似的,他天天吃饱往屋里一钻,林知了想到这点就来气。
林知了不止是为她做事薛瑞躲清闲而不快,她看不惯又穷又懒的人。倘若这人跟她非亲非故,不占她便宜,林知了也可以无视。
林知了先找二婶要两百文钱买折叠桌椅。薛二婶不舍得儿子抛头露面,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林知了正颜厉色:“二婶,我给过你机会。”转向两位兄长,“明日请人给她修葺房屋。”
薛二婶不慌不忙说道:“你修,尽管修,反正我没钱给工匠。”
林知了毫不意外:“薛瑞,记得今晚睁着眼睡觉。但凡你闭眼,明早醒来定是在隔壁。”
“你什么意思?”薛二婶啪的一声,筷子拍桌上,“大嫂,你就由着她作威作福?”
薛母看一眼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三儿媳,没看出她何时享过福,“同样的话我跟老二说过,谁把攒的钱拿出来作家用,谁是一家之主。丹萍,往后每日给我八十,免得理儿媳妇日日气你。”
薛二婶怒气顿消。
林知了看向薛瑞:“不要认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去。”
薛二婶不信夜里林知了敢叫人把她儿子扔到隔壁,午饭后她回屋给薛琬搭把手。
林知了冷笑一声,牵着弟弟出去洗手洗脸。
刘丽娘担心她气得寝食不安,明日无法去酒店卖桂花藕,犹豫片刻跟出去,低声说道:“弟妹,事发突然,莫说瑞兄弟,你二哥也不敢相信三弟人在狱中。二婶说不定认为三弟明日就回来,又因为瑞兄弟不曾独当一面就想再等等。你说的越多她越认为你有意为难她。宽限她几日,容她和瑞兄弟缓缓。”
林知了问道:“二嫂认为我该退一步?”
今日卖莲藕的钱还没分,刘丽娘可不敢站在她对立面:“我担心婆婆左右为难。”
“二嫂当真为婆婆着想?”林知了看着她忧愁的样子,心说难不成不是要当理中客,“二嫂没有发现吗?婆婆认为我适可而止就会开口打断或者让我做别的。方才婆婆怎么说的?”
薛母用堵亲儿子的话堵妯娌,显然对薛瑞睡到日上三竿很是不满。刘丽娘脸上闪过懊恼便问:“真叫大哥和你二哥夜里起来把瑞兄弟扔出去?”
这种做法未免太粗暴了点。
林知了:“先不说他。二嫂,我出嫁前一直在家里帮忙照顾豆腐坊,不知这个时节山上有没有野菜野果。”
“二婶院里不是有菜吗?”
林知了:“想吃点别的又不想花钱买。”
“待会大哥、婆婆和你二哥进城买粮,今日怕是没时间,明日上午我和你二哥跟大哥上山看看。”
林知了想起薛家兄弟上午出去过:“昨日砍的柴卖了多少钱?”
刘丽娘使个眼色,林知了架起弟弟的双臂进屋。刘丽娘担心陈文君听见了心有不快,日后找机会给她添堵。刘丽娘低声说:“三十文。”
“这么便宜?”原身的记忆中没有煤,说明城里城外取暖全靠木材木炭。刚需的东西这个价,林知了怀疑薛大哥被骗了,“卖给谁的?”
刘丽娘:“我哪知道。再说,买木柴不用留下姓名吧?”
那也应当知道谁买的啊。林知了想到一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卖的?”
刘丽娘疑惑,“不应当在街上卖吗?”
林知了不禁叹气,“街上有卖糖炒栗子的,有卖芋子的,也有卖纸鸢的,何时见过卖炭的?是在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必经之路上啊。街上是做买卖的,为了多赚些钱自然要压价。非富即贵的人家哪好意思当街叫价。倘若被亲友听见岂不脸上无光,连一两个铜板都要计较。”
“会不会碰到恶奴仗势欺人?”
林知了:“恶奴也要烧柴取暖。无人卖柴卖炭,他们上山砍柴烧炭不成?”
刘丽娘想起什么:“会不会碰到济世堂的东家和大哥镖局的同僚?”
“以后别去了,左右您和大嫂存的钱还能用三四年。”林知了抱起弟弟,“我们想睡会儿。”
刘丽娘面色讪讪地出去。
小鸽子中午睡过,到床上就说:“阿姐睡,我保护阿姐。”
林知了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阿姐也不困。我去找本书,给你讲故事。”
薛理的书架上有《史记》,林知了有原身的记忆,看古文倒也不吃力。然而躺着不动容易犯困,一炷香后小鸽子进入梦乡。林知了见状关上房门,也去床上睡一会儿。
林知了被说话声吵醒发现室内暗下里,叫醒小鸽子,姐弟二人到院里吹吹凉风醒醒困。
忽然想起卖桂花藕的钱还没分,林知了给二嫂五十文。
晚饭后跟昨日一样,林知了拿出她的五十文。
薛母今日买一石稻谷和一石小麦花了近六百文,最多吃一个半月。林知了等人昨日加今日的钱才四百文。过日子哪能只有米和面,还有油盐酱醋衣服等物。样样都要钱。思及此,薛母不敢心软,以至于接过林知了和刘丽娘的钱,她就看向妯娌和大儿媳。
薛二婶恐怕迟疑片刻又听到“八十文”,她对上薛母的目光就回屋拿钱。
薛大哥的钱被陈文君锁了起来,薛大哥看向妻子,提醒她把钥匙给他。陈文君眼皮一耷避开他的视线。
刘丽娘看向薛二哥,无声地问:“大嫂想干什么?”
往日在一个院里住了三年,薛二哥日日见到的大嫂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咋咋呼呼的妻子多跟大嫂学学。从未想过她有这样一面,顿时感到很割裂,比林知了的转变还让他难以接受。
薛二哥没有看清过大嫂,自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林知了却知道她怎么想的,陈文君仗着身怀六甲她不敢动粗,当着婆母的面也不敢骂人。
倘若她认为打不得骂不得就对她无计可施,她可打错了算盘。林知了转向婆婆:“想必大嫂因为怀了侄儿口味变了。日后让大嫂先做饭,大嫂做好我们再做吧。”
陈文君猛然抬起头,薛大哥转向林知了张口结舌:“三,三弟妹,你大嫂近日总爱犯困,应当是精力不济,以为今日的钱给了。”
“无妨。这五十文留着大哥明日买米面油盐酱醋吧。二哥,怕是要辛苦你边找草药边砍柴。”林知了朝薛瑞看去,“忙不过叫瑞弟给你搭把手。婆婆,你怎么看?”
薛母在心里估算,如果大儿媳妇不出钱,二儿媳也会不想掏钱,妯娌再推脱,凭每日的米面就要二十文,她手里的那点钱用不到三儿子回来。即便三儿媳赚的钱都给她,撑到老三回来又能如何,功名没了,蹲过监,谁敢用他。她和三儿媳的钱撑不到明年夏收。
那个时候大儿媳妇又拿孩子逼大儿子搬回城,二儿媳闹分家,妯娌回了隔壁,家中只剩她和小女,她俩喝西北风吗。
看来她存的钱无路如何不能动。若是不幸被流放,那些钱还可以用于打点。
薛母笑着说:“是我忘了有了身孕口味会变,还有很多东西吃不得。幸好理儿媳妇提醒了我。珀儿,日后你和文君先做饭,别饿着我孙儿。”
陈文君顿时很着急。薛二婶也急,恐怕大嫂来一句跟她吃不到一块让她先做饭。薛二婶忍不住开口说道:“何必那么麻烦,以后我和文君做饭,文君想吃什么我们做什么。只是委屈大嫂跟我们吃一样的。”
薛母微微摇头:“都是为了孩子,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那就这样定了。”薛二婶把钱给薛母,“您收着,以后缺了什么找你买。”
陈文君把荷包递给薛大哥。薛大哥不禁叹气,原本轮流做饭,现在变成两个人的事,她该满意了吧。
刘丽娘满脸错愕地望着薛二哥,婆婆和三弟妹何时这么心有灵犀啊。
薛母不是和林知了有默契,而是这两日看清了,日后养老怕要指望薛理。薛瑜的婚事需要林知了谋划——她出面只能给薛瑜找个农家汉,凭林知了的堂姐是县令夫人的弟媳这一点就可以给薛瑜找个好的。
林知了说了她想说的,做了她因为顾忌孙儿不敢做的事,薛母得了失心疯也不会跟她打擂台。
林知了是知道不能提分家,薛家没有东西可分,薛母看中长孙也不舍得跟陈文君分开,所以才想到这么一招。
果不其然,林知了猜对了:“婆婆,累了一天早些休息。何况我夜里还有事。”
薛瑞吓得打个哆嗦。薛二婶心疼,指着林知了:“你敢半夜里把瑞儿扔出去,我跟你拼了!”
第18章 巧遇林蜻蜓
小鸽子怕极了,不自觉拉住林知了的手。林知了把弟弟抱起来:“不怕啊。阿姐前世可是活阎王。”意味不明地扫一眼薛瑞,姐弟俩去厨房烧水洗脚。
林知了把弟弟放床上,让他自个玩,她找个竹筐,又把竹制的夹子找出来——应该是以前夹炭的,随后就在屋里找老鼠。
屋里烛光昏暗,老鼠大胆露头,林知了眼疾手快夹住老鼠放竹筐中。抓了五个,林知了就停下盯着院里。
小鸽子坐在床上看到这一幕幕很是好奇:“阿姐,你抓老鼠——”
“嘘!”
小鸽子捂住嘴巴,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等林知了到他跟前,他跟做贼似的问:“阿姐抓老鼠做什么啊?”
“阿姐有用。困不困?”
小鸽子摇了摇头。林知了在他身旁躺下,小孩趴床上同她聊天,天马行空聊着聊着把自己聊睡着了。
林知了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拎着竹筐出去。本想把老鼠从窗户缝里塞进去,可一想屋里黑乎乎的薛瑞也看不见。她叫薛二哥把薛瑞叫过去。
林知了看着薛瑞出来,她轻手轻脚进去把老鼠埋在他床尾被子里。
薛瑞感到奇怪,二哥找他为何只是胡扯几句。到屋里掀开被子,薛瑞躺进去感觉床尾有东西,掀开一看,发出惊恐的惨叫。
薛二婶光着脚跑过去急切地问道:“瑞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老老鼠!”薛瑞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指着床尾。
随后进来的薛母和薛琬看过去,床尾什么也没有啊。
薛二婶心慌:“瑞儿,别吓娘。哪儿有老鼠?”
“就在那!”薛瑞因为母亲在身边有勇气睁开眼,朝床尾看去什么也没有。他把被褥全掀开,还是什么也没有,“不可能!娘,我没看错,一定是,是二哥,二哥——”
薛二哥进来问道:“瑞弟怎么了?”
薛瑞急得从床上下来:“二哥,是你,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薛二哥正跟妻子猜林知了会怎么捉弄薛瑞,就听到薛瑞的尖叫。薛二哥吓愣住,回过神听到“老鼠”,薛二哥满心无语,真是小孩子把戏。
可是不管什么把戏,对薛瑞有用。
薛瑞拽着薛二哥:“你把我叫过去聊几句,我回来被子里就有老鼠,不是你放的?”
林知了好笑:“薛瑞,你脑子是不是睡傻了?他跟你聊天怎么放老鼠?”
“那,那就是你!”
林知了敛起笑容:“捉贼拿赃!你看见我放了?再说,你说有老鼠就有老鼠,我还说的钱丢了,就是二婶拿的。”
“可,可是就有老鼠!”
林知了白了他一眼,事不关己地说:“那就有吧。”扫一眼众人,“都不困就留在这里陪他捉老鼠,明早我还要进城买最新鲜的藕,我先睡了。”
“你别走!”薛瑞慌忙喊道。
林知了回过头:“你真没脑子还是装没脑子?我是你嫂子,大晚上留在小叔子房中做什么?蠢货!"
薛瑞呼吸骤停,薛二婶想帮儿子又有口难言,大晚上的林知了身为嫂子确实不该在薛瑞房中,以至于一家三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知了翩然离去。
薛二哥:“我早上劈柴,饭后进城卖柴,卖完柴又上山,下午还陪娘买粮,这一天下来实在撑不住,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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