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我和你二哥也是这样想的。可能因为三弟在朝廷做官,他们也不敢白用你二哥。有时候送几个鸭蛋,有时候送几个石榴。”刘丽娘朝林飞奴看去,“秋天的时候飞奴过来玩,说石榴好吃。我说走的时候给他摘几个,就是去人家院里摘的。”
林知了:“很好!我感觉这里也是你和二哥的福地,你俩就踏踏实实住下吧。”
自从怀了孩子,刘丽娘就没想过进城。若是过几年孩子爱读书,届时就两边住——寒暑假到村里,平时在城里。
夫妻俩这样打算,也不止是因为王家村对二人而言是块福地,而是夫妻俩能明显感觉到村里的水比城里的好喝。
前些日子薛二哥闲着没事,俩孩子又要出去,薛二哥就带着弓箭,驾驴车拉着六个孩子去山边。人家打猎,他接水。
刘丽娘用那个水给龙凤胎煮粥,他俩一人喝一碗粥,喝完还要。
看着孩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刘丽娘比在丹阳县开店第一次分到钱还要满足。
因此刘丽娘闻言就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胡思乱想。”看着窝在林飞奴怀里的女儿,“他们也不爱进城。前些日子我和你二哥想着带他们去店里过一天,到城里就要下来。你二哥不许,这丫头就哭闹。担心影响到客人吃饭,到东市路口了我们又不得不回来!”
薛瑜歪头问林知了:“三嫂是不是担心二嫂想家啊?”
刘丽娘神色一怔,朝林知了看过来,苦笑着说:“要说不想回江南是骗人的。丹阳每年腊月才转冷。过了正月十五就是春天。这里要到二月底才能看到一点绿。可是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薛瑜:“三哥是朝廷命官,刘家人还敢欺负你?”
薛理:“我是宰辅也不能阻止爹娘见女儿!”
刘丽娘点头:“三弟说得对。我和你二哥这两年攒了一些钱,自己住习惯了,回到丹阳定要买房单住。要是买个这么大的房子,我说没钱也没人信。我爹娘嫂子定会隔三差五去一次。就算不找我要钱,总要管他们吃喝吧?”
薛瑜皱眉:“为什么别人的父母不是这样?”
薛理:“娘是这样。日后无论你嫁给谁,娘都不会去你家打秋风!”
“那是因为她有三个儿子不需要我这个女儿接济!”薛瑜翻白眼,“要是你们一个比一个穷,我像二嫂一样有钱,你看娘要不要我给大侄子交束脩!”
以薛母对薛家长子嫡孙的疼爱,很有可能!
向来巧言善辩的薛大人哑口无言。
林知了给薛瑜一把葵花籽:“吃瓜子!”
翌日,年初一早上,林知了拿出四个红绳,每个红绳上都有个金锞子。林知了定做的。林飞奴、薛瑜和龙凤胎一人一个。
刘丽娘料到林知了会给龙凤胎准备新年礼物,她想着林知了不爱动针线,就给林飞奴做一双靴子。也不能只给他一个人,也给薛瑜做一双。
前几日刘丽娘还跟薛二哥说她准备靴子用心。然而当晚上把儿女手上的金锞子拿掉,以防被谁顺走,她顿时觉得羞愧。
薛二哥问:“怎么了?”
“我以为是空心的,没想到是实心的,感觉有半两!”刘丽娘递给薛二哥。
薛二哥被金子厚重的手感惊了一下:“去年还是镂空的银手镯。”顿了顿,“看来弟妹今年赚到钱了。”
刘丽娘:“那我们回什么?”
“又不是外人!”薛二哥摇摇头,“不用回。留他们住到年初六!”
话虽如此,刘丽娘想着林知了离家十来天,家里什么都没有,因此初五一早和面,下午蒸许多馒头包子,又给他们拿几斤薛二哥打的年糕和煮熟的猪肉。
熟猪肉拿回去和蒜苗同炒,就是仁和楼的回锅肉。
李婆子也腌了几块五花肉,刘丽娘也给林知了拿一块。结果就是去的时候载着多少东西,走的时候还是多少。
不过有馒头有菜确实给林知了省了不少事。
初六上午到家,林知了和薛瑜洗洗刷刷,薛理带着小舅子去浴场。
翌日上午,林飞奴和大花看家,薛理去刑部点卯,林知了和薛瑜去浴场。
又在家歇一日,林知了才去仁和楼。
街坊四邻看着林知了就说:“林掌柜,你开门越来越晚!头一年年初六,去年年初八,今年竟然年初十开业!”
林知了:“店里厨子伙计忙了一整年,平时叫他们休息也不休假,就趁着过年多放两天假。听说今年又有番邦使臣,生意还好吧?”
街坊笑着点头。
年初十晌午,仁和楼门庭若市,宫里也热闹极了。
内侍十万火急面圣。
皇帝在和爱妃下棋,突然被打扰心中不快,眉头紧皱:“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内侍双膝一跪,哭天抢地:“陛下,出大事了!薛探——刑部郎中薛大人把高丽使臣打了!”
皇帝一愣,兴趣盎然地问:“还有这种事?随朕去看看!”
第174章 新家
本朝最初定都于此的时候, 礼部和司天监都建议改殿名和城门名。迁都长安的世宗皇帝认为,沿用前朝殿名可以时刻警醒后世子孙万邦来朝的前朝是因何走向衰落。
是以宫中各处宫殿无论修了多少次,至今仍然沿用旧时名!
薛理和高丽使臣此刻就在太极殿西北角,玄武门西侧。
皇家有两个训练场, 一处皇帝和皇子们在用, 还有一处用于禁卫日常训练, 正是在玄武门西侧。
那里离后宫远, 离皇帝寝宫也不近,皇帝叫人备车。
驱车到训练场外就听到叫好声,皇帝因此很是好奇, 可是透过窗门看的不真切, 索性下车走过去。
宫女太监禁卫以及文臣武将围成一个圈,皇帝走近才发现里三层外三层。皇帝困惑, 这是打架还是斗鸡啊。
内侍打算叫人让开, 皇帝抬手制止,一旦让出一条路,惊动了所有人, 里面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皇帝拍拍前面的太监:“出什么事了?”
太监扒着他前面的太监的肩膀,踮起脚朝里瞅:“薛大人和高丽使臣比投壶!”
皇帝很是失望,后妃女眷玩的游戏有什么意思。皇帝瞪一眼胆敢欺君的内侍。内侍委屈:“原先是说打起来了。”
只顾得朝里瞅的太监无意识地点点头:“你来晚了。半个时辰前高丽使臣同薛大人比射术,薛大人十发十中,高丽使臣脱靶,就耍赖说自己疏于锻炼。又有个高丽使臣要和薛大人比剑术, 被薛大人三剑挑飞。又有人要和薛大人比骑术,被薛大人一脚踹下马,反过来怪薛大人趁其不备胜之不武!说话像放屁,谁家比试还提前说一声, 我要踹你。这些人真输不起!”
皇帝好奇:“为何突然要同薛大人比试?”
太监:“听说薛大人近日不忙,每天晌午都去仁和楼用饭。今日薛大人到刑部门外,碰到这几个高丽人和鸿胪寺的人。鸿胪寺说仁和楼的煎饺和酸菜鱼好吃,提议去尝尝。
“高丽使臣说饺子是跟他们学的,酸菜就是酸白菜,也是跟他们学的,他们在国内都不吃这些!高丽使臣要去丰庆楼!薛大人听到后很生气,同他们理论几句。高丽人就要同薛大人比试!”
皇帝:“没打听到薛大人说的什么?”
“鸿胪寺的几人说没说什么。他们居然替几个高丽人遮掩,真是里外不分!”说话的太监越说越气,“可是怎么这么多高丽使臣?”回头问,“其他人应该是大使的随——”看到明黄色龙袍,顿时惊到失语。
皇帝轻轻“嘘”一声,抬抬手,太监慌忙后退,又把前面俩人拽出来。皇帝过去,他前面的人回头怒斥:“挤什么——”陡然瞪大眼睛。
皇帝抬抬手,说话的人慌忙后退。
如此这般,皇帝慢慢到里面,看到高丽大使投到壶外,气得一脚把壶踹飞。
薛理嗤笑一声,高丽大使气得朝薛理挥拳头。众人慌忙提醒:“小心!”
薛理仗着他比高丽大使高半头,腿长脚长,不待他靠近,身子一歪一个侧踢,高丽大使双膝跪地,向薛理行叩拜大礼!
高丽大使副手一拥而上,看热闹的武将不遑多让,立刻到薛理身边,斗争一触即发,皇帝轻咳一声。
众人下意识看过来,愣了瞬间,慌忙跪下高呼万岁!
皇帝就知道他一出声就没热闹可看,微微扯扯嘴角:“都起来吧。”明知故问,“干什么呢?晌午吃太饱?”
高丽大使跪行向前,求皇帝为他做主。
皇帝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同情他,但不多!皇帝叫他起来,后问鸿胪寺少卿怎么回事。
鸿胪寺少卿:“高丽大使仰慕薛大人的才学想同他切磋切磋。”
皇帝心里冷笑,切磋不比学问比骑射?难道高丽大使不知道刀剑无眼?皇帝怀疑高丽大使觉得薛理像绣花枕头好欺负。
皇帝朝高丽大使看去:“朕看着不像啊。”
高丽大使指着薛理:“陛下,他言而无信。他说点到为止,可是比剑术时他想杀人,比骑术他又趁其不备把人踹下马!陛下,他就是想要臣的命!”
皇帝板起脸:“薛理,可有此事?”
薛理反问:“死了吗?”
皇帝噎了一下,真难听!
高丽大使张张口:“没有,可是——”
“没死就是点到为止!”薛理看着他,“大使的官话说的不错。然天朝上国,文字博大精深,你只知其句不懂其意!”
高丽大使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你一派胡言!”
“你看,此时用一派胡言,你就用错了。”薛理叹气,“要说也怪我,应该事先告诉大使‘点到为止’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高丽大使转向皇帝:“陛下,他蛮不讲理!”
皇帝问薛理:“薛大人,可有异议?”
薛理始终波澜不惊的样子,淡定地回答:“陛下,如果高丽大使认定微臣蛮不讲理,微臣就是蛮不讲理。”
皇帝愣住。
看热闹的众人也愣住。
薛理面朝皇帝,斜着眼睛看着高丽大使:“本官欺负你,你待如何?”
高丽大使立刻说:“陛下!求陛下为臣做主!”
薛理直起身转向他,冷笑取代淡定:“区区弹丸小国,也配劳烦陛下!陛下,请陛下给臣三万精兵,臣为陛下灭了这孽障,省得年年为他劳心伤神!”
高丽大使惊到失语。
皇帝竟然觉得毫不意外。
鸿胪寺少卿慌忙说:“陛下不可!一将功成万骨枯!陛下,边关百姓——”
薛理打断,“少卿大人是不是还活在两千年前?一千多年前的汉朝大将军出兵也不会用人命做肉盾!陛下,给臣五千弓箭手,五百台火炮,火炮在前,弓箭手居中,徒兵最后清扫战场,微臣可以向您保证,不伤一兵一卒拿下高丽!”
此言一出,兵部侍郎、禁卫首领等等,所有武将满眼火热,仿佛第一次知道可以这样打仗。
鸿胪寺少卿无法反驳,因为工部真有火炮。也不知道薛理这个刑部郎中是怎么知道的。鸿胪寺少卿深呼吸:“陛下,高丽国同契丹接壤,倘若出兵高丽,必须从契丹借道。契丹不可能叫我们借道!”
“陛下,契丹乃游牧民族,春天是动物繁衍的季节,契丹上下忙于此事,春天出兵高丽,契丹必然不会阻挠。微臣记得契丹大使也在。”薛理说着话就找契丹大使。
契丹大使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皇帝已经转向他。契丹大使苦着脸说:“陛下,高丽乃天朝藩属国,打与不打,都是天朝内政。契丹不会干涉他国内政!”
所以契丹是借道呢还是不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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