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林知了拿出他兜里的手帕给他擦擦嘴:“不许再出去。看你脏的。”
小鸽子打个哈欠。
林知了三两口喝完把他抱到腿上:“睡吧。”
陈文君看过来,心说,指不定日后谁看不起谁!我就不信你一家可以出两个探花郎!
第25章 不安好心
翌日清晨, 林知了进城买藕,小鸽子跟薛理读书。林知了不用担心没人看顾弟弟乱跑,就在城里多走走。
如今昼长夜短,城门依然辰时打开, 林知了等一开城门就进去。她寻思着薛家巳时左右用早饭, 她至少可以在城里逛半个时辰, 便一点点查看。腿脚酸痛, 林知了也没有看到凉皮和拉面,她心里有了主意。
到家门口看到弟弟在门外,薛大哥和薛二哥也在门外蹲着, 林知了纳闷, “在这里做什么?”
小鸽子伸出小手“嘘”,起身抓住林知了, “阿姐不要进去!”
林知了把背篓放下, 背篓太重,不止有十斤藕,还有十个小碟以及二十个小碗——城里人放调料的餐具, “出什么事了?”
一炷香前薛二婶一家三口过来吃早饭,薛理看到薛瑞就问,“书抄好了吗?”
薛瑞大概仗着母亲在身边,直言要用三日。
薛理固然聪慧,可他是农家子弟,没有名师教导仍然能到殿前, 靠的还是勤学苦读。薛理以前常常睡两个时辰。在书院那几年遇到先生布置的文章通宵也是常有。他打量一番薛瑞,面色红润,眼底不见一丝乌青,可以断定他睡得早起得晚, 一夜好梦自然醒。
在薛理的梦中,比薛瑞勤奋的世家子弟若是天赋有限也入不了他的眼,再一想到现实生活中要雕这块朽木就心生烦躁。
薛理梦中只亏欠妹妹和母亲,不欠薛家任何人。以前欠二婶一家的在薛瑞凭借跟他的关系被万松书院录取的那一刻他也还清了。
薛理顿时想撂挑子。
可是母亲认为人言可畏。薛理在心里宽慰自己,不要跟蠢货斤斤计较,“二婶,昨日我同瑞弟说过,何时抄完那本书何时用饭。你也不许给他钱叫他进城买吃的。否则薛瑞我不管了!”
“那本书我看过,一天真写不完。”薛二婶道,“再说,考试也不考抄书啊。”
简直对牛弹琴!薛理头疼:“写文章需要用到书吧?您等一下。”进屋拿出昨日叫薛瑞背的书,他这里也有一本,“我叫瑞弟三日背会。我不为难他,今日先背前三页。”
薛瑞磕磕绊绊背了两页就磕可不出来。
薛理问道:“二婶,这让我怎么教?”
“你可以教他写文章。”
薛理:“写文章要用到这些内容,他不会背,拿着书去考试?”
“那不如,你把文章写出来,叫瑞儿背,不就省得背书了。”
当时薛大哥还在院里,饶是他识字不多懂得有限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嘲讽:“还不如叫三弟替他考。”
“对,我怎么没有想到。人家考试又不看画像,理儿,你也没有比瑞儿大多数,不如——”
薛理勃然大怒:“住口!”
薛二哥看到小鸽子吓了一跳,抱着小孩出去,薛大哥想劝弟弟,见他气得脸红,又不舍得委屈弟弟就假装没听见。随后两大一小蹲在门外,听薛理把薛瑞贬的一文不值。
薛二婶心疼儿子开口劝薛理,薛理改数落她慈母多败儿。薛二婶只被林知了挤兑过,她以为薛理回来有人为她撑腰,没想到他比林知了说的难听,她颜面扫地气得哭着跟薛母抱怨。
林知了听到“高中探花又怎么了?还不是被夺了功名”,顿时蹲不住。薛二哥不禁说:“你别去,娘不会任由二婶说下去。”
打定主意薛理回来就装“以夫为天”,事事让薛理顶在前面的林知了装不下去。她进去二话不说,趁着薛瑞没有防备,朝他身上踹一脚,心说我不能打长辈还不敢打你个兔崽子!
薛瑞往后踉跄,林知了又踹一脚,薛瑞扑通坐到地上,薛二婶不哭了,薛理忘记生气,听闻妯娌的话心里不快的薛母瞠目结舌。
林知了看向二婶:“继续。你说一句,我踹他一脚!”
“我跟你拼了!”
林知了伸手掰住她的手指。十指连心,薛二嫂痛的蜷缩在地上。林知了像推开一滩烂泥把她推到薛瑞身边,居高临下看着母子二人:“二婶,两个选择,一是稻谷拉走各过各的,二是把薛瑞交给我相公,他是打是骂,你不许多说一个字!”
“大嫂,你就任由你儿媳妇欺负我?”薛二婶哭天抢地,“相公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啊——”
林知了朝薛瑞身上踹一脚。薛二婶像被攥住喉咙,顿时一个字也不敢说。
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薛瑞指着林知了:“你别欺人太甚!”
林知了的动作太快,薛理也没想到她敢动手,以至于才回过神。薛理把林知了拉到身后:“怎么没见你把这点气性用在读书上?”
薛瑞心虚:“我,我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
“母亲,二婶,听见了吧?”薛理心说,真是个蠢货。
梦中的他怎么没有这么蠢啊。
自然是因为他梦里的薛瑞三年不中自己放弃。那几年薛理远在京师鞭长莫及,二婶叫薛瑞给他写信,薛瑞恐怕薛理知道他懒,通篇不提读书的事,薛理潜意识认为他和大哥二哥一样不擅读书。
薛二婶一听她的诰命没了,这辈子都会被妯娌压一头,气得抓住薛瑞就打,边打边骂他不争气。
薛家院里声音太大,隔壁邻居忍不住踩着凳子看热闹。从薛二婶的话中听出薛理对薛瑞严格是希望他明年一次通过院试,顿时意识到薛理没了功名,可他的学问还在啊。
薛母发现不止隔壁邻居扒墙头,还有小孩在门外路边朝院里看,她嫌丢人,拽着妯娌去堂屋。
薛瑞怕林知了,一看两个长辈走了,慌忙跟上去。
薛理转身看向林知了的脚,他好像看到林知了踹薛瑞第二下脚落地时另一脚往后踉跄了一下,“没事吧?”
“啊?”林知了低头看到自己的双脚,能有什么事?用脚踹人的力又不是相互的。她眼珠一转,朝薛理倒去,“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好像崴到了。”
薛理慌忙伸手扶着她,发现林知了往他怀里靠,意识到什么,“站好!”说出来后退一步。
林知了悻悻地站稳就朝屋里去。薛理见状担心打起来,赶忙跟进去。
靠着卧室房门的刘丽娘无语又想笑,对薛瑞无语,想笑林知了这个时候还逗薛理。刘丽娘嘴快藏不住话,想跟薛琬聊几句,扭头看到大嫂的表情,像是幸灾乐祸。刘丽娘疑惑这是冲谁啊。
无论等着看谁丢脸,刘丽娘都因为她这样没了分享欲:“琬妹,不进去看着别打起来?”
“我进去有什么用啊。谁都拦不住。”薛琬靠墙上。
薛瑜想看堂兄被打,又不敢靠近,犹豫片刻到二嫂身边。
林知了进去没有动手,而是看着薛二婶说道:“若是你左右为难,我替你决定,薛瑞日后自学,我们家只管你们一家三口吃饭,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薛二婶满脸嘲讽。
林知了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什么,点点头:“这话是你说的,别后悔!”
“我这辈子还没有后悔过!”薛二婶看着薛理进来,指着他说,“薛理,你要是还记得你二叔,以后就好好教你弟弟!”
薛理:“我教了。”
“背书抄书算什么教?打量你二婶不懂?”薛二婶冷笑,“瑞儿再过几个月就考试了,你应该教他破题!”
薛理再次觉得鸡同鸭讲,试题又不可能同他教的一样,薛瑞不会背书,不清楚题目出自《论语》还是《大学》,他怎么破题。
薛理顿时又想当个奸佞,就从整治薛瑞开始。可是自小的愿望便是成为像狄仁杰那样的肱股之臣,为百姓立言。
薛理一直当梦中的事是预警,很担心他变成梦里那样,妹妹会在三年后惨死。是以他不敢肆无忌惮,便把蠢蠢欲动的想法压下去。
薛理叹气:“我教他破题,薛瑞就会写文章了?”
“不教怎么知道他不会?”薛二婶反问。
薛理:“我教薛瑞那我算不算他半个先生?”
“算!”薛二婶不假思索。
薛理指着薛瑞:“外面站着去。万松书院的先生也会罚站,也会罚背书抄写文章。何时抄完背会何时用饭,我何时教你!”
薛二婶脸色微变:“你——”
“若是二婶仍然不同意,我即刻去祖坟向二叔请罪!”
薛二婶只能拿薛二叔逼薛理低头,一听薛理把话说到这份上,她顿时无计可施。
薛理转向母亲:“吃饭吧。”
林知了朝外面喊一声:“大哥,二哥,弟弟,吃饭。”随后她去厨房盛饭。
饭后林知了把橱柜门锁上,橱柜原先没有锁,现在的铜锁是堂屋门上的。正房是薛母的房间,薛二婶不敢拿石头把锁砸了。
可是米面油盐都在橱柜中,薛二婶没有钥匙没法给她儿子开小灶,就叫薛母找林知了拿钥匙。
薛母直言这个儿媳妇她管不了。薛二婶说她不想管。薛母反问她管得了薛瑞和薛琬吗。
林知了给薛琬的九百文钱依然在她手里,薛二婶连一文也没弄到。此话令薛二婶脸上无光,气哼哼地出去。到家拿了钱她就进城。
薛二哥准备和薛大哥进城卖柴,看到薛二婶进城就回来告诉薛理,“二婶可能去给瑞弟买吃的。”
薛理:“薛瑞什么时候抄完背会我什么时候教薛瑞。”
薛二哥明白了,“要是到年底抄不完背不会呢?”
“提前教也是浪费我的时间。”薛理把旧毛笔找出来,便朝院里喊,“小鱼儿!”
薛瑜进来问道:“三哥叫我啊?”
“过来跟小鸽子一块写字。”
薛瑜后悔进来。
林知了拿着脏衣服从里间出来,朝小姑子肩上拍一下:“好好写。”
薛瑜打个哆嗦,薛瑞被踹倒在地的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她吓得连连点头。
薛理挑眉,原来娘子可以这样用啊。
林知了洗衣服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她今日只是动脚,薛理看不出她会两下子。他日不得不动手,林知了该如何解释。
林知了可以糊弄薛母她幼时学过,糊弄不住薛理,薛理跟林知了的大堂兄以前是同窗,林家真有这门路也是让他先学,学会了回去教弟弟妹妹,就像读书那样。
衣服洗好,离午时准备桂花藕还有半个时辰,薛理坐在两个小孩身旁闲着无事,林知了便到他身边问:“相公,以前听我堂兄说君子六艺。你在万松书院七八年,有没有学过骑射武功?”
薛理摇头。
林知了的手朝他腹部摸去。薛理慌忙攥住她的手朝弟弟妹妹看去。见他俩低着头写字,松了一口气,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林知了低头在他耳边说:“相公的嘴会说谎,身体不会。”
“光天化日之下——”
林知了打断:“想多了啊。我只是突然想到薛瑞现在年纪尚小,我可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过两年就反过来了。不如相公教我几招?”
“知道他会成长还敢打他?”
林知了听明白了:“相公答应了?那就从明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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