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母是这个意思吗?自然不是!薛母问:“你叫我坐下歇息,就是坐下歇息?”
这话薛理可就听不懂了:“坐下歇息不是坐下歇息,难不成你,你想躺在这里?”朝左右看一下,不是桌子就是板凳,怎么躺啊。
薛母感到他自打从京师回来不止人变了,脑子也不如以前灵光。
薛二婶不如薛母耐性好:“薛理,我和——”意识到薛理不待见她,“你娘还没吃午饭!”
林知了意识到轮到她了:“婆婆要留下吃晌午饭啊?我以为婆婆会回去。毕竟小侄儿还小,大嫂带着他怎么做饭啊。”
薛母不由得起身,薛二婶抓住她:“老大在家,饿不着她。林氏,去给你婆婆煮碗面。”
林知了:“累了半天不想做。婆婆,我给你钱你出去吃吧。”扯掉围裙,从腰间的荷包里拿五文钱。
薛母难以置信,她打发叫花子呢?
薛二婶抬手甩开,五文钱如仙女散花般撒了一地。林知了愣住,没想到她这么记吃不记打。林知了不再客气,二话不说拽着她的头发扔出去。
薛二婶只觉得脑袋疼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屁股痛,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人在店门外巷子里。
路人不由得停下,文房四宝店唯一的伙计不禁问:“看什么呢?”
“打起来了?”路人不确定。
伙计从窗户上翻出来:“是不是林娘子和她二婶?”
路人吓一跳:“你——你怎么这么激动?”
伙计和蒋掌柜的家人一起吃晌午饭,他听说蒋掌柜叫他买红烧肉,而不是一个人吃独食,客人一走他就拿着盆跑过去。排到他的时候正好薛二婶进来。伙计想看热闹又担心肉凉了,犹豫好一会见没闹起来,别人失望他放心回去。
吃过饭他就留意隔壁的动静,以他对乡下婆子的了解,不能大闹一场也会小闹一出。
愿望成真还有热闹可看,伙计自然激动,跟少东家说一声就跑过去。
蒋掌柜一家天天闻着肉香起床,原本只对林知了做的肉感兴趣的一家人也不由得对她家的事感兴趣。蒋掌柜的小儿子把准备午休的父亲叫出来看店,他也跑过去看热闹。
梁掌柜和王掌柜的伙计饭后有点犯困,见状顿时来了精神,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跑出来。
几人到跟前很是失望,薛二婶坐在地上,每当她想起来,林知了就一脚把她踹倒,跟打地鼠似的,薛二婶毫无招架之力,没意思极了。
薛母心软同情妯娌,从店里出来:“林氏,这是你二婶!”
林知了:“我婶子在双桥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薛母噎了一下:“——你,你是理儿的妻子,他婶子不是你婶子?”
林知了:“你要这样说,我立刻找人把我大姐找来,问问她这个婶子是不是她婶子!”
“你别胡乱攀扯。你大姐又不是薛家媳妇!”
林知了:“我要是胡乱攀扯,你就是里外不分!婆婆,我是您儿媳妇,你妯娌数落你儿媳,你不帮自家人,帮早在十年前就分家的妯娌,您是我亲婆婆吗?”
薛母脱口道:“长辈数落你几句怎么了?还不容长辈说一句?”
林知了二话不说朝薛二婶腿上踩一脚:“婆婆,您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薛母张口,林知了脚上用力,薛二婶顿时痛的浑身痉挛,艰难地呼喊:“大嫂,别说——别说了!”
林知了把放在她小腿上的脚移开:“婆婆准备怎么教训我这个儿媳妇,我洗耳恭听!”
薛母对着林知了连个屁也不敢放,她转向薛理:“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
薛理:“母亲是不是忘了,早在两个月前我就说过,这个家有我没二婶。二婶再胡闹,别想踏进我家一步!你在村里,我在城里,离得远我管不着。在这里我说了算!我和娘子夫妻一体,她就是我!”
薛母忘得一干二净。
近日薛母很忙,早上起来清理牛圈,随后洗衣服洗尿布,等衣物晾起来,就要洗漱做饭。终于可以用早饭,饭后又要进城买点鱼亦或者肉——陈文君奶孩子不能天天清粥小菜。
从城里回来要照看孙子,陈文君去茅房。陈文君从茅房回来,薛母把织布机拿出来。忙到未时左右,薛母把牛喂了就去准备她和陈文君的午饭。午饭后歇一会继续织布,直到晚饭结束才能躺下。
一觉醒来看到孙子肥嘟嘟的小脸,薛母心里满满的,身上又充满了干劲。
经薛理提醒薛母全都想起来,心里反而有些恼怒,去年的事他怎么还记得?定是跟林知了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像薛瑞书上说的“近墨者黑”。
近日薛瑞天天早上起来读书,薛二婶叫薛瑞争气,回头考上秀才叫薛理后悔。薛瑞不知道怎么想的,薛理搬走后他当真日日辰时起来。往日都是辰时过半才舍得睁眼。
薛二婶叫薛母过去薅菜,美其名曰那些菜原本就是薛母种的,她不吃自家一家三口也吃不完。薛母薅菜时听到薛瑞读书,跟薛二婶夸他懂事,薛二婶很是得意地显摆儿子开窍了。
也就薛理不知道,否则他定会嗤之以鼻!
近日薛理每五日出一套考题,不爱读书的袁公子不会答,薛理给出最好的答案叫他和跟他一样的富家公子死记硬背。袁公子很想早日脱离苦海,每日亥时才敢洗漱,卯时就爬起来,否则背不完,根本背不完!
林知了一看薛母瞥她就知道薛母想什么,白了她一眼转身回店里。
刘丽娘见状拽着薛二哥进去。
薛理跟进去把休息的牌子挂出来就准备关门。
薛母震惊:“薛理!”
薛理:“母亲还有何吩咐?”
“我还在外面你就关门?”薛母指着他,“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薛母很是困惑:“母亲不是要回去了吗?”
薛母张张口:“我,我什么时候要回去?”
薛理:“大哥不会做饭,大嫂要时不时照看孩子,一个人怎么做饭?母亲不回去大嫂晌午吃什么?”
文具店伙计和少东家互换眼神,薛探花还有个大哥啊?随后想到林知了一直喊薛郎中“二哥”,可见薛家还有个老大。
伙计低声说:“我敢打赌,薛郎中和薛探花对他们的娘这么冷淡,定是这个当娘的偏疼老大。”
少东家:“薛探花如今没了功名也是探花,当娘的不应当偏疼他吗?”
伙计:“疼大的爱小的,中间都是不讨好的。薛家老大是长子,老小是薛瑜。”
少东家:“可是薛家小姑娘的样子好像对她娘颇有微词。林娘子叫她进屋,薛瑜只是看一眼她娘就跟着林娘子和小鸽子进去。”
伙计低声说:“隔辈亲!没有大孙子,当娘的自然疼小闺女。有了大孙子,还是薛家长孙,莫说薛瑜,就是薛家老大也要靠后!”
少东家连连拍拍伙计,“快看!”伙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薛二哥把窗户门板上上去。薛理扶着门边说:“母亲回去吧。”又对街坊们说一句“大家都请回吧。”说完关门。
伙计惊得张张口:“这,薛探花跟林娘子不愧是夫妻,做起事来毫不拖泥带水!”
薛母和薛二婶傻眼了。
很有眼力见儿的几个伙计看到俩人的神色心里暗笑。文具店伙计又忍不住跟年龄相仿的少东家说:“我敢打赌,这俩人做梦都没想到薛探花敢当着咱们的面这么做。”
书店的伙计凑过来:“薛探花如今都能弯下腰端碗扫地,还会碍于颜面对她俩好声好气啊?”
少东家:“毕竟是他娘,我以为薛探花会有所顾忌。”
书店伙计读过几本书,懂得一点历史:“如今又不是凭孝顺做官。林娘子开店做生意,东西好最重要。做的不好吃,薛探花是大孝子也没用。您看那个老太婆骂骂咧咧的,薛探花他娘不帮薛探花数落她几句,还劝她消消气,别跟林娘子计较。又不是林娘子回村把她二婶打一顿。老太婆不找上门谁理她。薛探花他娘连这点都分不清,我是薛探花也不待见这样的娘。”
文具店少东家点点头,看着薛母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扶着妯娌,“她俩也不老吧?”
书店伙计:“老太婆是个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薛探花他娘糊涂。我们掌柜的说林娘子的这个店,就算一斤肉红烧肉赚五文,加上店里其他东西,去掉房租和他们的辛苦费,每日也有五百文。”
少东家:“才五百文?我父亲说林娘子晌午一顿就得卖一百斤五花肉。只是红烧肉也不止五百文吧。”
书店伙计:“平均每日五百文。总要算上雨天客少。过些日子清明,咱们这里又该阴雨连绵。”
少东家点着头朝巷口走去:“我最讨厌下雨天。可是跟薛探花的娘糊涂有什么关系?”
书店伙计:“薛家大哥在村里,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没有林娘子一个月赚得多啊。薛探花他娘要是跟着林娘子,每日坐在灶前烧烧火,林娘子也不会叫她白干。我可是看到这几日下午林娘子带着她小姑子出来,每次那个小丫头手里都拿着吃的。我要是薛探花他娘,我把林娘子供起来还得担心她会不会掉下来摔着。”
……
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远,贴着门偷听的薛二哥直起腰,心说书店伙计所言不差,每日下午关了门,林知了给薛瑜二十文钱,有空带她出去不是买糖就是买糕点。
林知了也不再锁柜子里,就放在店内,谁吃谁拿。
虽说走公账两家都出钱,可是平日里薛理和小鸽子在书院,林知了买回来他和妻子俩人吃,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刘丽娘在院子里,见他出来便问:“走了?”
薛二哥点头。
刘丽娘:“二婶竟然没有叫我们开门,婆婆也没有继续数落我们。弟妹,二婶不会回去跟婆婆合计一番明日再来吧?”
“明日上元节,婆婆应当没空过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林知了看到弟弟犯困,“相公,给他洗洗手洗洗脸,你俩睡觉吧。我和二嫂去街上看看,明日过节的东西还没买。”
薛二哥:“明天上午不回村看看娘啊?”
刘丽娘:“你回去干什么?今天没骂你,明天回去找骂啊?”
薛二哥尴尬地转过头去棚里瞎忙。
刘丽娘白了他一眼把干净的背篓找出来。
林知了拿五百钱,院门被敲响。
店面门朝东,房子是东西向,但院门朝南,门前就是一条巷口,从巷口出来无论往哪边都能到街上。要是林知了不想被街坊打量就从院门外巷子里往东、往南或往西上街。
刘丽娘看向林知了:“是不是周嫂子来送青菜?”
每日早午都要用到青菜煮面,早上买菜来不及,周嫂子就选择下午把菜送过来。林知了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周嫂子还没摘菜,不是她。”
薛二哥正尴尬呢,一听有事他立刻去开门,看清门外的人很意外:“刘掌柜?”
刘掌柜笑着说:“是我。林娘子在家吧?”
薛二哥请他进来。
林知了挑眉,不是来买红烧肉做法的吧。
刘掌柜倒是想买,可他也知道除非闹出人命,否则林知了不会卖给他。废太子还被圈在东宫,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搞事。丹阳郡王养了一群艺伎,往日隔三差五请友人看舞听曲,近日连这些都取消了。
刘掌柜到院里很意外,竟然没有客厅。林知了请他到店里,薛二哥问他渴不渴。林知了提醒:“我家没有茶叶。”
薛二哥呼吸一滞,没有可以买啊。弟妹往日的灵光哪儿去了啊。
刘掌柜习惯了,他又认为有才之人都有些傲气,便不在意地笑笑:“我不渴。我来和林娘子谈笔买卖。”
林知了:“请说。”
刘掌柜:“给我留五十块红烧肉,明日午时我叫伙计来取。”
林知了:“可以。你们自带砂锅。十文一块。”
刘掌柜:“我买五十块啊。”
林知了反问:“您觉得我一块肉能赚您多少钱?”
刘掌柜亲自尝过,红烧肉里有糖,那一块肉是鲜肉的时候至少有二两,五花肉有的二十二文一斤,有的二十文,算上房租、辛苦费、调料以及炭火,一斤也就赚六七文。一斤五花肉切了五份,如果一块便宜一文,那林知了只能赚一两文。
算明白了,刘掌柜有点尴尬,只当自己没说过,冲伙计抬抬手,伙计拿出五串钱,每串都有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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