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方家夫人恍然大悟,她怎么把这点忘了。方家夫人放心下来起身道谢:“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多谢先生提点。”
薛理拱手还礼:“我不过随口一言而已,做不做全在夫人。”
方家夫人叫丫鬟把礼物放下就告辞。
林知了客气一下,方家夫人就拉住她的手不许她拿礼物。林知了见状顺势送她出去。
薛二哥等门关上才问:“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薛理:“谁知道。”
薛二哥:“你不知道谁知道?”
刘丽娘不禁说:“我觉得这两位只是个开始。”
林知了:“兴许只有这两家。二嫂,不是每个人都请得起他。”朝薛理看一下。薛理笑着把袁家大公子送来的一车礼物分开。
薛二哥过去帮忙:“三弟,你说实话,书院每月给你多少钱。”
薛理:“二哥知道这匹布多少钱吗?”
薛二哥不知道:“很贵?”
刘丽娘随意看一下,正好看到薛理打开,她险些切到手,“这,这是临安府盛产的红罗?最适合夏天穿!听说一日不过三寸?!”
薛理点头。
刘丽娘扔下刀就过去,走到一半用皂角洗手,干干净净了才敢上前。林知了看她这么慎重,很是好奇:“我要忙多久才能买到这一匹布?”
薛理:“半年!”
薛瑜惊得咬到舌头。
饶是林知了已经料到不便宜也没想到这么贵,“那那,另一匹也是罗?”
薛理:“绫罗各一匹。”
薛二哥终于明白过来:“要是把这两匹布换成钱,平均下来你每月岂不是有十多贯?难怪你不在意书院每月的几贯钱?难怪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薛理:“二哥,可别因此逼孩子读书。我是幸运的。若是早生百年,凭咱家的门第我都没有资格参加童试。这是其一。其二碰到了袁家公子。要不是袁家担心袁小公子小小年纪到了临安容易学坏,绝不会叫他在丹阳读书。我就是想指点他也没机会。”
薛二哥叹气:“孩子的事指不定要到猴年马月。不过袁家大公子倒是大方。”
林知了冷静下来:“这两匹布对袁家而言不贵。袁家小公子都把竹林酒家当食堂了。我猜他这辈子吃过的最便宜的一顿饭就是在咱家。”
薛二哥瞬间想起他见过几次袁家小公子,但从未见过他着布衣。他认为这些布贵比黄金,也许是袁家常备布料,“富贵人家的富裕真是难以想象。丽娘,干什么呢?”看到刘丽娘一脸稀罕地抱着那匹红罗不松手,“还做不做饭?”
林知了:“二嫂,这匹布先放你屋里,改日给我们做两身衣服。”
刘丽娘像被针扎了一下:“你要用?不行!改日我们出去买一匹细棉布。这个留着,留着——反正不能用!”担心林知了嘴上答应,晚上就把布裁了,“我先帮你收着。”说完回卧室。
林知了张口结舌:“留着——二嫂什么意思?”看向二哥,“当传家宝啊?”
薛二哥:“看样子像。”
林知了服了。
薛瑜捂嘴偷笑。
林知了朝她瞪一眼:“还笑?我没得穿你也没得穿。过来烧火,再不做红烧肉就来不及了。”
天气炎热,薛瑜把木柴塞进去就躲到一旁。小鸽子嫌热也不爱抱着小狗,但他喜欢跟小狗玩,只因他摸摸小狗,小狗会舔舔他的手,也不会用爪子挠他。
林知了说过几次不要总逗小狗,兔子急了也咬人。可是小孩只能记住一炷香。林知了瞥到他又坐到狗窝前,权当没看见。
午时左右,薛理把袁、方两家的东西都收拾好——袁家送的文房四宝放薛理房中柜子里,久放可能招蚂蚁的点心放在棚下阴凉处,不能放太久的水果就放橱柜上方,饭后就吃。薛理热了一身汗才坐下歇息,竹林酒店的伙计来了。进门他就道喜。林知了奇怪,昨天过来就道喜,怎么今日又来一次:“又有什么喜事?”
伙计笑着说:“明日袁家在酒店请客,点名要红烧肉啊。不过我们掌柜的认为上一份只有四块的红烧肉有点少。多了摆盘不好看。掌柜的意思块状和片状各上一份,拢共四十块和八十片。”
林知了:“只有十桌?”
伙计点头:“听袁家小厮说明日请的除了书院的几位先生,皆是袁家近亲至交。薛郎君,你也会去吧?”
薛理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他过去。”朝小舅子看去,“林飞奴,你再逗狗明日哪都别想去。”
小孩一下跳起来:“大花想和我玩。”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薛理先一步躲开,“洗手!”
小孩气得难受:“你们都讨厌我的大花?!”
薛理:“别胡搅蛮缠。大花身上有虱子,你也看见了。你不嫌脏不等于我们不嫌!”
小孩没理,气鼓鼓的小脸瘪了下来。
伙计朝棚下角落里看去:“不是叫小花吗?”待他看清楚,“不养猫改养狗?小飞奴,这次打算养几日啊?”
小孩养猫临时起意,养狗深思熟虑,“我要和大花长长久久。”
伙计险些呛着,他知道“长长久久”是什么意思吗。伙计又看看他天真的小脸,懒得跟幼稚的小鬼计较,“林娘子,这是明日的钱,您收好。”
林知了把钱收下,薛二哥给他盛肉。待他走后,林知了数一下钱,一文不少,她就去店里帮二嫂做面皮。
薛二哥把汤端到前面,顺嘴问:“他还敢昧下几文不成?”
林知了:“他不敢不等于其他伙计想陷害他不会找机会弄走几文。再说,那么多钱,少十几文也看不出来。”
薛二哥不禁说:“大户人家真复杂。”停顿一下,“快晌午了。今日看来只有袁家和方家这两家。”
林知了想想她认识的那些富家公子,袁家最富有,其他公子不敢跟他争薛理,自然没有必要特意登门拜访。
果不其然,下午也没人过来。倒是太阳下山后,薛理领着弟弟妹妹去街上透透气,街坊四邻都叫他进屋喝茶。薛理拒绝,街坊四邻便从店里出来,多是恭维他,少数人趁机询问学习方法。
薛理告诉他们院试没到拼天赋的地步,像袁家小公子一样死记硬背,一年考不上,三年总能考上。可惜备考的那几年辛苦,很多人坚持不下来。
街坊们找人打听过,袁家人在读书方面没有天赋,袁家小公子就是靠头悬梁锥刺股。希望靠读书改换门庭的人决定让儿子学袁小公子。即便考不上举人,中了秀才家里也多了一道护身符。
小鸽子不乐意听这些总想偷溜。薛理攥住他的手臂,小孩故意抱怨薛理欺负他,薛理充耳不闻。小孩见激将法、死缠烂打等等都没用,只能乖乖听他姐夫跟人闲聊。
翌日晌午,薛理和他小舅子在竹林酒家吃好的,林知了有些担心推杯换盏之际谁随口说一句,松鼠鱼还是刘掌柜找林娘子买的方子。她魂不守舍差点炸到手。幸好刘丽娘反应快拉她一把:“你想什么呢?面饼不放进去放手?不想要了?”
林知了吓出一身冷汗,半真半假地说她担心小鸽子在宴席上哭闹。
刘丽娘:“小鸽子什么时候哭过?再说,袁家请客肯定全是山珍海味,吃都吃不过来,哪有空闹事。”
薛瑜靠墙看着火:“三嫂,小鸽子就是突然想闹事,三哥也有办法收拾他。”
林知了只能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殊不知确实有人看到松鼠鱼想恭维薛理两句,转念一想那个时候薛理在狱中,这位顿时不敢提这事,一来袁家大喜的日子提监狱显得晦气,二来好像他故意嘲讽薛理。
锅包肉上来倒是有人忍不住说出在薛郎君店里吃过,没想到刘德全属狗的,第二天他在酒店请客就吃到这道菜。恰好刘德全到隔壁桌问客人缺什么,闻言转过身来:“我就是不卖林娘子也没空做这个。”
那位客人接道:“不是被你弄走,过些日子三伏天买红烧肉的少了,林娘子腾出手来,说不定就跟红烧肉一样做一锅,一份十文。你呢,仗着林娘子不卖这个,城中也没有别人会做,一份定价百文。你可真比我还像个商人!”
刘掌柜的脸皮厚,拱手道:“多谢郎君称赞。”
“谁夸你?”这位后悔当日林知了说锅包肉趁热吃不方便提前做好时,他没有趁机说他们不介意。也是忘了如今天热菜凉的慢,从店里带回家菜还是热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宴会结束后,众人回城,有人到家就跟家人商议,是不是找林知了买几个方子。林知了不可能只会一道锅包肉。他听袁家小公子提过,薛郎君在临安府给林娘子买了一本书,书上有许多菜的做法。林娘子兴许可以根据那些做法做出别的。
他的家人不赞同跟丹阳郡王抢生意。他也不敢招惹皇亲,是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翌日在城中酒店跟人谈生意,那个酒店离林知了家远,店里不止没有酸甜口的菜也没法叫伙计代买红烧肉,这位又忍不住跟生意伙伴聊竹林酒家的几个特色菜皆来自林娘子,刘掌柜靠这几道菜日日客满。
这人的生意伙伴也不敢跟丹阳郡王抢林知了手中的菜谱,但他又不甘心,便想算计薛家其他人。
刘丽娘很少一个人出来,薛瑜每次出来身边都有人,城里的薛家几人看来机会不大,他想到在村里的薛家人。他令人打听一二,得知陈文君会做凉皮,他就想到临安府没有凉皮,他在临安府有家饭店,虽然是跟朋友合伙,可是赚了钱也能分到不少,也不会跟丹阳郡王抢生意——临安府没有丹阳郡王的饭店。
林娘子的大嫂会做凉皮兴许也会做别的。说干就干,第二日让贴身丫鬟骑驴进村,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陈家的亲戚。
第54章 永绝后患
村里的薛家往西十几丈有个路口, 路口有几棵树,树龄三四十年,枝繁叶茂,树冠大如华盖。
虽说村里晚上凉爽, 可是白天燥热, 村民们便暂时放下成见出来乘凉。其中就有相隔不过一丈的周嫂子和薛二婶。
进村寻找陈文君的丫鬟先碰到坐在南边的周嫂子等人, 故意问她陈家怎么走。
周嫂子问身边的吴氏:“村里有姓陈的吗?”
丫鬟如醉方醒般说道:“抱歉, 是我说错了。夫家姓薛,她本人姓陈。”
周嫂子:“那不就是理兄弟的大嫂?”
多数村民都有一副热心肠,吴氏闻言抬手指着北边:“抱孩子的就是。”说出来才想起以前没有见过她, “你是她娘家那头的亲戚啊?”
丫鬟:“我是她姨表妹。”
周嫂子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长相跟陈文君没有一丝相似,陈文君的脸像鹅蛋, 眼睛不大, 但是双眼皮,眼珠子很亮,一看就是个聪明的。这个小丫头眼睛不小, 是单眼皮,小脸如瓜子,也像个机灵鬼。
周嫂子听人说过,姑娘像爹,儿子像妈,怀疑这个小丫头和陈文君都像各自的父亲。
小丫鬟担心被周嫂子看出什么, 佯装疑惑:“春节我还见过表姐,只是这些日子没见怎么就变了?”
“生了孩子都会变。”周嫂子身边的人简单,自然想不到丫鬟敢在陈氏眼皮子底下胡扯。看在薛理和林知了的面上,周嫂子起身替她喊一声陈氏。
丫鬟看过去很是意外, 跟她想象的怎么不一样啊。小丫鬟牵着驴过去,见陈氏身边的妇人紧挨她,“这位就是薛家伯母吧?”
薛母起身:“你是?”
丫鬟把两份点心递过去,直勾勾看着陈文君问:“表姐,几天不见不认识了?”她眼中的深意让心里充满了疑惑的陈文君瞬间反应过来,佯装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怎么还骑驴?”
薛母不禁嫌弃陈文君不懂礼数:“先让你表妹进屋歇一会儿。你看她热的?”
陈文君才注意到她额头有汗:“那我先进屋?”
薛二婶从薛母另一边过来:“孩子给我。大嫂,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丫鬟一脸为难:“亲家伯母,我找我姐有点事。”
不年不节又赶上天热,没事不会特意来一趟。想到这些,薛母信以为真,笑着说:“你们聊。”随即把点心给陈文君。
陈文君到院里满脸的严肃:“你是什么人?”
丫鬟不在意地笑笑,闲庭信步般朝堂屋走去,不忘扫视干干净净的小院,发现靠墙的木柴码得齐齐整整,心说不愧是薛探花老家,跟她家夫人的院子一样井井有条。
陈文君追上去:“我问你话!”
“表姐急什么。”丫鬟心里瞧不上陈文君,只因出面打听陈文君此人的正是她。
小丫鬟没看进村打听,也没敢去林知了铺子附近,可是依然叫她打听到林知了的凉皮有酱,也打听到陈文君先去竹林酒家卖凉皮,林知了随后跟上。她家主人只关心陈文君卖不卖食谱,她就没有跟主人提过陈文君和林知了的关系不好,兴许凉皮是陈氏偷学的。
倘若是偷学偷卖小丫鬟也可以理解,以前她家穷到她恨不得去花街卖身。然而陈文君不缺钱,竟然还堂而皇之地逢人就说她是林知了的大嫂。脸呢?以至于小丫鬟一直认为“丑人多作怪”,方才看清陈文君的长相险些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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