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路人男之后 第70章

作者:今寺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忠犬 白月光 穿越重生

没想却全被明烨阻拦。

“他寄了几封?”

“每日都寄。”

明心只感觉一块巨石压上心头,阴阴沉沉的罩住了她。

“请帖中也没提及什么吗?宫中有事又是什么事情?”

“每日只说身体不舒服,想要你进宫,其余的倒是没说什么,”狗尾巴草在明烨的指尖里玩得只剩草水,明心僵坐着,低头看蝴蝶发饰折射而下的光点,刚勉强安下心,明烨便继续道,“倒是也提了些怪话。”

明心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什么怪话?”

“他说,你不论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你,”明烨问她,“乘月,你与他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明心的指尖一片冰凉,“那些请帖,阿兄还留着吗?”

“凑巧带了。”明烨什么也没想,笑着将身上的请帖给她,“我想着要与你见面,你这样心悦他,定会想要看他寄来的请帖,倒是料对了。”

十数封请帖拿到手里,明心一张一张拆开看过去,他每日都在说身子不适。

——今日阴雨,吾生温病气喘。

——乘月,盼望汝能进宫探望。

——乘月,吾对汝甚是想念,盼望汝能进宫探望。

——放心,汝无论做下任何事情,吾皆尽数应允,不会怪罪于汝。

——放心,汝无论做下任何事情,吾皆尽数应允,不会怪罪于汝。

——放心,汝无论做下任何事情,吾皆尽数应允,不会怪罪于汝。

这一句话,他写了整整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迹要明心浑身僵硬,明烨在一旁蹙眉道,“怪吧?这么一句话为何要写那么多遍?乘月,你与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明心只觉好似一只手一点点扼住她的脖颈。

“没什么事情,”她将请帖匆匆收起来,指尖都有些发抖,低头缓了好大一会儿,脑海中也尽数是那满满一整张的信件,“宫内出事,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明心面色太过苍白,明烨有些担心,摸了摸她额头的薄汗,嘘寒问暖好片晌,才道。

“是五皇子那边有了动向,似是要与王家长女订婚,王家不简单,不仅与其余贵姓氏族走的接近,又有修仙道人在天子跟前照顾,日前美言几句,天子竟宣五皇子留在道观待了好些日子,这阵子五皇子颇为得势,皇后那边便与沈玉玹有了不虞。”

第53章 金屋

“不虞?”明心不免为他争辩, “可他这阵子身处病中,又能做到什么呢?皇后竟在他病中时与他有了争端么?”

“听闻是在他殿中摔砸了几次东西,”明烨并不当回事,只是摇了摇头, “从前皇后整日管教他, 乘月又不是不知道, 对比从前,如今皇后已是极大收敛了。”

那哪里是管教?

沈玉玹在宫中受苦, 就连远在江南的明心都有所耳闻。

宫中将一切瞒的彻底。

哪怕如此, 皇后待他苛刻一事竟都能传入明心耳中, 已是皇后待他极为猖狂,这是京中望族从前大多都知晓的事情。

明心抬手抚着墨发上的蝴蝶发钗,一句也未言。

说来也是怪。

一进宫,总是赶上阴雨天, 今日白天便刮风, 马车行驶一路,天已是将要压下来一般阴黑, 刚下马车, 豆大的雨滴便砸上了油纸伞面。

明烨护着明心进了宫。

今日宫内人更少, 尤其一到沈玉玹居住的院落,四下近乎静谧非常,明心见着了云山,只招手唤他过来。

“皇表兄生了病, 你怎么没进去里头伺候?”

云山脸色略有苍白,他站在雨里,明心要他进来伞下,他也不动, 只低下头道,“两日前皇后娘娘罚了七殿下禁闭,除事前经皇后娘娘阅览过的请帖能送出去之外,其余人事物皆不能过去。”

“禁闭?”明心皱起眉心,看了眼明烨,明烨显然也不知此事,表情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什么事情罚了禁闭?每日还能用饭吗?”

云山摇了摇头,“两日以来只能进水,奴知晓的也不多,只知道日前皇后娘娘过来便与殿下有了争吵,离去之后直接罚了殿下禁闭。”

“多少日呢?也没有说?”

“没有。”

明心叹出口气来,她放心不下沈玉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不行,我得去和皇后娘娘说说,皇表兄如今还生着病,如此不是个事情。”

“二娘子不必忧心,您过来还是能进去的,”云山低着头,雨水越发大,早已打湿了他满头,墨发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日前七殿下递了那些请帖,皇后娘娘都知道,大抵是顾念着这一层,您进去,皇后娘娘不拦。”

明心与明烨对视一眼,她纠结了片晌,走上前去,“云山,今日皇表兄可吃过饭了?”

*

明心提着云山偷偷备好的食盒进了沈玉玹如今住的皇子殿。

本朝皇子及冠后,大多不居于宫中,唯独沈玉玹不同,他的居处距离皇后居处颇为接近,此地栽种着巨大的梧桐,时常荫庇,不见光影。

明心自己一个人撑着帛伞,提着食盒走得很快。

幼时的心绪,习惯使然,听他有难处,她心急如焚,放心不下。

皇子殿内已无人伺候,明心上了台阶,竟见地上散落几片碎碗,她愣在原地片刻,才意识到这恐怕是日前皇后的手笔,就这么扔着,竟无一人收拾。

明心放下帛伞,踩着沾湿的绣鞋小心进入空旷阴凉的殿内,正殿便有一张美人榻,沈玉玹精神好的时候,时常会歇在那处。

“七殿下......?”

殿内太静。

雨声之下,她的声音极为明显,明显到心惊。

明心微微抿唇,提着食盒,往殿内的方向去。

“七殿下?我是乘月。”

在这座灰蒙蒙的殿内,明心莫名不敢太大声,她步步往里去,只闻见属于沈玉玹身上的沉水香味越发浓重。

一步接一步,感到窒息难忍。

直到,她撩开绵帘。

正对着的,便是对面垂落下来的床幔。

明心一眼便望见了沈玉玹的身影。

他坐在床幔里,似是在发怔,明心进来,唤他的声音一丁点也没有拉回他的神志,她一步步走到近前,殿内除了雨声之外,安静到落针可闻。

只剩下,她杂乱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

“......七殿下?”

床幔内没有动静。

那道身影还是呆怔怔的坐着,明心离得越近,望他,便望的越是清晰。

直到轻轻撩开床幔。

沈玉玹正呆坐在床榻上,他低着头,散乱的墨发垂了满身,明心只望见他一只手腕上缠满了白布,正单手怀抱着样物什呆呆坐着,刚想说话,他便抬起了头。

他正挠着太阳穴处的血窟窿。

似是才结痂不久,又被他挠破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要明心下意识捂住唇,她一下子忙扑上前,“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明心急忙抓住他的手,隔着白布,只见他手腕有鲜血渗出。

亦露出他胸前怀抱的物什。

竟是件小小的旧衫。

明心乍看见这红色的小衫时,便微微愣住。

这小衫她很熟悉。

在幼时,只有她会穿,她的小衫大多都是郑孝妃亲手给她做的,因她身体不好,做的小衫都是红的。

这件旧衫,不知为何那么多年过去,沈玉玹竟还留着。

“乘月,”沈玉玹一双黑沉沉的凤眼只是盯着她,“你过来看我了。”

“我给你寄了那么多封信,那么多封请帖,你不回我的信,也不回我的请帖,”他另一只手又在不停抓挠头上的血窟窿,明心心惊肉跳,忙要去阻止,却被他缠满白布的手腕扼住了脖颈。

直至,一下子被他压倒在床榻上。

“唔!”

原本放在床榻上的食盒打翻了,瓷碗饭菜碎了一地,沈玉玹压在她的身上,垂落下来的墨发宛若幕帘一般将她遮掩。

鼻息之间,他身上的血腥味甚至盖过了沉水香。

沈玉玹紧紧掐着她的脖颈,墨发散落,他弯下腰身,离她越来越近,看着她越发通红,喘不上气的脸。

“皇——”

他越发紧紧掐住她的脖颈,明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困难,双手下意识去抓挠。

好难受。

明烨就在外面。

若是她出事,明烨会闯进来。

明心拼尽全力,想要闹出一些动静。

“你原来也很担心我吗?原来心里也有我吗?”他浓黑的瞳仁紧紧盯着她,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有么?有我吗?有我吗?你的心里有我吗?乘月,乘月?”

“唔——”

明心拼尽全力挤出一个字,她没有半分反抗,只费力挤出这个字的刹那,沈玉玹松开了她,一下子将她抱揽在怀中。

似紧紧抱着一个没了命的人偶。

明心拼尽全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鼻息之间闻到的尽是他身上的气味。

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他又低下头亲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