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珠玉豆
可看他伤心的样子,不像是骗人……或许命中注定,她不管重活几辈子,找什么男人都不能顺心吧?
山林间阳光斑驳灼热的洒进来,树影摇摇晃晃,枝叶沙沙作响,鸟儿不停鸣啼,苏玉容无奈的苦笑,正好还没有太认真,也在犹豫自己到底能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人家好,不然,岂不是这一回又要憋屈伤心?
只是可惜了,他年纪轻轻的,以后可怎么过?
陈北林痛苦的回到家,一进门就钻进了屋里,陈母等了很久还是进屋了。
“儿子,跟苏姑娘坦白了?”
“嗯。”陈北林耷拉着脑袋,陈母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儿子很难过,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咱们就收拾一下行李,天黑就出发,房契和地契娘都卖了,这辈子咱们都别回来了……”
陈北林背对着陈母,心如死灰的点点头:“好……”
离开了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了,万一别人别人知道他废了,知道他拿了这么多银子,别人会怎么看他……
次日城里,夜幕降临下来,封于修也回来了,金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他进门,在他解下外袍换衣时,小声的说:“公子,那陈家母子卖了田产和房子,昨夜已经悄悄的出城了,金有亲自看着他们离开的,不会有错。”
封于修点点头:“少夫人呢?”
“少夫人那边很安静,除了不出门也没什么异样,应该还没得到陈家离开的消息。”
封于修闻言舒心一笑,换好了衣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着院子里小厮点亮灯笼,这才笑着说:“不出门正好,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陈家母子怕是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玉容,老老实实的回来吧,别瞎折腾了,我一直等着你呢。
两天后,苏玉容在屋里发呆,还愁怎么跟父亲说这婚事作罢,小莲惊慌的跑进来大叫:“不好了姑姑,秀才郎跑了!”
“什么意思?”苏玉容瞪大了双眼,跑了?
小莲急的头上全是汗:“就是跑了!也不知道为啥,他们娘俩把发房子和田都卖了,今儿是买家过来清理房子的时候,村里人才知道的!现在都在骂他,姑姑你快去看看吧!”
跑了……他走了?
因为没法再面对自己,所以这么决绝的也要离开吗?
这一刻苏玉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的愣着很久,无奈的苦笑,行吧,他走了也好,省的留在这里听别人的闲言碎语……他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走了也好……
苏玉容想着,这下人跑了,爹就算是想骂自己也没办法了,正好收拾东西回去,于是就开始忙活,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苏玉容才缓缓的到了院子里,搬着小凳子坐在兔子窝前,看着里头的两只小兔子,哀叹道:“大白,小白,我不用再这里住下去了……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半晌的时候,五婶来了,进门就是对陈北林母子一通怒骂,听的苏玉容心烦不已,央求她去安排马车,耳旁这才消停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玉容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离开村子的时候,她挑开窗帘看了一眼,陈北林,希望你离开这里的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最好能治好病,娶个好妻子……
回到城里进了家门,苏玉容还是一身布衣,素面朝天,院子里的丫鬟差点都没认出她来,她直接到了苏父的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片刻,得到消息的苏父才急匆匆的过来,见她果真回来了,就问:“容容,怎么突然回来了?”
见到爹,苏玉容无奈的苦笑着:“爹,我把陈北林母子吓跑了……”
苏父愣神了片刻,不可置信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吓跑了?”
苏玉容耸耸肩:“许是村里难听的闲言碎语太多了,陈家母子悄悄的卖了田卖了房子,离开苏家村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如果一开始,爹不去乡下拜托五婶,她能够坚定的说不嫁人,那么陈北林现在还能在苏家村教书,就算将来不能娶亲,可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母子离开京城,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些都是自己害得,苏玉容心里挺自责的。
苏父又气又无奈:“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的人,亏我还认为他是个好孩子,真是看走眼了!”
晚上,苏玉容洗了澡换了布料上好的寝衣,靠在软榻上发呆,阿瑜笑咪咪的看着她:“小姐,别想太多了,奴婢觉得他们走了更好,要不然小姐嫁过去天天在乡下,奴婢相见小姐都不容易呢!”
苏玉容无奈的笑笑,拉着阿瑜的手说:“我只是担心,他们这一走,身上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毕竟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万一路上有个困难,可该怎么办呀?”
阿瑜想了想,劝她说:“小姐放心吧,秀才家里不穷,又卖了田地和房子,至少手里也能有上百两银子,他又识文断字的,不管到哪儿都能教书,饿不着的。”
就算饿不着,他这一辈子,怕是也快活不起来了……
苏父的寝房里,灯也还亮着,苏长禄和苏长福两兄弟也在这儿坐着。
父子三人对着烛光在商议苏玉容的以后。
苏长福皱眉说:“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乡下那个小子,妹妹从小心高气傲的,就算是一时受得了乡下日子,也不一定一辈子受得了,要我说他们跑了正好,妹妹正好回来城里,找个世家嫁过去。”
苏长禄闻言哼一声:“你说的倒轻巧,如今封于修不肯娶亲,京城里到处都在说,他心里还想着妹妹才不肯娶妻的,这种情况下,哪个世家愿意上门来求娶妹妹?那不是往封于修眼里戳钉子嘛?”
苏长福闻言不吭声了,好半晌才叹气:“是啊,这个封于修,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好前程,公主都不娶,要说他不是心里还想着妹妹,我都不信!”
听着两个儿子说的话,苏父捋捋胡子:“所以,你们俩的意思是,容容的婚事先不着急,静观其变?”
苏长禄点点头:“听说封夫人那边也是时常逼婚封于修,可是他却巍然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再说妹妹,几番想要再说一门婚事都没成,那就是缘分不到。反正还年轻着,在等两年也没事,若封于修那边真有意要复合,两年之内他肯定会想办法的,咱们等着就是。”
父子三人一番商议,苏玉容又多了两年清闲的日子,在家里住了没几日,恰逢静妍丫头要成亲了,家里时常来人,总会时不时的提起她来,有些夫人是世交,人来了她也不能不去见,来回没几日她就烦了,就又搬去了庄子上住。
阿瑜已经嫁给了前世的夫君,掌管她嫁妆铺子的刘管事的大儿子刘志,小两口新婚蜜里调油,苏玉容自然不会让两人分开,就带了刚提上来的丫头红燕来了庄子,带着从五婶那里抱来的两只小兔子,让小豆子在院子里给它们也撘了窝。
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住了七八天后,庄子上来了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来了!”苏玉容拿着针,咬牙切齿看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恨不得上千将封于修那张脸戳一万个针眼!
第64章
封于修知道自己无耻了点,不过她嫁不了那个破秀才,他就开心,被她嫌弃的骂几句也无所谓了。
他穿着一身深墨绿常服,头上戴着玉冠,更是显得人意气风发,厚着脸皮笑笑轻咳一声,走近苏玉容身边坐下,看着她手里的衣裳温声问:“容容,给谁做的?”
布料颜色老成,一看就知道是给老爷子做的,苏玉容懒得搭理他,皱眉朝外面喊:“小豆子!”
小豆子在外面收拾从河里捞上来的鲜鱼,听见她喊立即跑进来,离得远远的:“大小姐,怎么了?”
苏玉容心烦的说:“你不是在外面吗?怎么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把他给我撵出去!”烦死了!
阿猫阿狗……小豆子顿时哭丧着脸,公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可不敢出言不逊,看着苏玉容那么生气,只能支支吾吾的:“大小姐,您别为难小的了,就公子这身板,小的连推都推不动,哪里撵的出去……”
没用!苏玉容瞪了小豆子一眼,看着封于修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烦的转过身子,准备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等他没趣了,自然就走了!
可封于修才不会走,她的冷脸根本对他没用,他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看着她安静的做针线,偶尔停下来喝口茶,即便她不跟他说话,他也觉得身心舒畅。
苏玉容做了小半天,拿针线手都累了,身边又坐着一个不知廉耻的,时不时拿眼珠子看她,她终究是又累又心烦的做不下去了,要歇歇,就站起来要去外头走走,红燕立即拿了扇子过来。
苏玉容接过扇子,让红燕提上小篮子,准备去摘桃,封于修就跟了上去,慢悠悠的走着,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的很。
黄昏的日光不那么热了,苏玉容站在桃树底下,看着晚霞中,自告奋勇的封于修伸手就能够到桃子,不过片刻就摘了十几个,冷冷的翻个白眼,转身往回走。
“容容,不摘了吗?”封于修立马抬脚就跟上,抬手去擦汗,结果被手上桃子的毛弄的脸痒痒的。
苏玉容真是心焦,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对我有企图?能不能换个女人献殷勤?我一个差点嫁给别人的前妻,你也不膈应啊!”
他脸上挠的红红的,俊逸的眉眼轻轻一挑:“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我就愿意给你献殷勤!”
苏玉容翻个白眼,这人越来越无耻了,居然说喜欢自己,不是前世讨厌自己的时候了:“脑子有病!天快黑了,你还不走吗?”
他一点也不在乎被骂:“不走,我今晚要住下陪你。”
“你去死吧!”苏玉容愤愤的加快脚步,“少跟着我!”
封于修挠挠脸,看着她气呼呼的身影,笑笑还是跟上去了。
城里,封夫人冷着脸看着金为:“老实交代,于修去哪儿了!”
金为缩缩脖子,咬着牙:“夫人,公子换衣裳的时候跟小的说,是要和江统领去喝酒的,没说在哪儿喝来着……”
“你少帮着那个混账糊弄我!”封夫人气的狠狠一拍桌子:“你要在不说实话,就等着挨板子!”
金为都要哭了,公子,小的要扛不住了……“夫人,小的真不知道公子去哪儿了……”
天色暗下来了,苏玉容吃着桃子,看着厨房那边,不屑的撇撇嘴看着红燕:“他真去下厨了?”
红燕闻言吃吃一笑:“可不是,他说要给小姐您做条鱼吃,挑了豆子哥今儿捞上来最大的那条。”
苏玉容冷哼:“他会做鱼?糟蹋东西还差不多。”说着,想起了什么,看着红燕:“你刚才去给他收拾屋子了?”
红燕点点头:“奴婢想着反正他赖着不走,干脆就给他收拾一间出来,不过小姐放心,不会让他住的太舒坦的,那屋我没熏蚊子,夜里头蚊子能咬死他,看他怎么睡得着!”
苏玉容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看不出来啊红燕,倒是挺机灵的。”
“奴婢知道小姐烦他,今晚就让他去喂蚊子,若他下回还敢赖着不走,就叫豆子哥捉几个蝎子扔他床上狠狠治他一回!”
“哈哈哈,这损主意真亏你想的出来……”
封于修真没下过厨,两辈子加起来也就这一次,为了讨好苏玉容他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可是呢,他才知道原来下厨做菜这个事儿,是真的需要天分的,明明看着那么简单,结果做出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刘娘子和小豆子看着他做出来的那条鱼,纷纷无奈的摇头,多好的一条鱼啊,毁了!
饭菜摆上桌了,四个菜一个汤,苏玉容一出来就见桌子上那条黑乎乎的不成样子的鱼,再看看坐在桌前那个,热的一头汗的男人,气也生不出来了,反而忍不住的想笑。
“这是你做的鱼?”
封于修点点头,看着苏玉容那个嘲弄的目光,哼一声:“你别看这鱼看着不咋地,其实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
苏玉容疯了才会去动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过眼珠子一转,忽然笑吟吟的看着他:“今晚你要留这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这条鱼吃了,我就让红燕给你收拾房间去。”
封于修知道,她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反正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就算是不吃这条鱼,今晚也能找个房间住下来,她也撵不走自己。不过好不容易她对着自己有个笑模样,就算是明知这条鱼难吃的要死,他也愿意博她一笑!
就哼一声:“我连恶心的虫子都吃过,还惧这一条鱼?吃就吃!”他说着,真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
吃虫子……苏玉容这一刻想起那时候的事情,都觉得好久远了……看着如今他年轻的脸上,那双眉头皱紧的能夹死苍蝇,吃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低声的笑了起来。
她笑了……封于修吃下一口难吃的鱼,抬眸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这一刻,幸福的死去也毫无遗憾了!
这顿饭苏玉容吃的不错,封于修也将那条难吃的鱼吃完了,吃完他就喝了好几杯的茶,一副想吐的样子,在院子里不停的转悠。
苏玉容看着他那个难受的样子忍俊不禁,洗了澡就关门准备睡了,懒得管他是不是还难受。
封于修的确难受,吃了那条鱼后只觉得肚子里像是吃了一堆泥巴,难受的不得了,偏偏躺在红燕给他收拾的房间里,到处又都是嗡嗡响的蚊子,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脸上咬他,他简直是煎熬坏了,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将外袍盖住头脸,偏这样又捂出一身汗……没法睡了!
他心烦意乱的挠着脸上的痒痒包坐了起来,点了烛火起来拍蚊子,拍了十来之后发现死而不绝,他就放弃了这个傻办法,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再次躺下盖上脸继续煎熬的睡,热死总比咬死强……
可好不容易忍着闷热睡着没多大时间,他就又醒了,因为肚子抗议了,吃下那条难吃的鱼最终还是反噬了,他只能捂着绞痛的肚子跑去了茅房……连着好几次,庄子上的狗不停的叫,把苏玉容都吵醒了。
苏玉容打开房门看着对面那间亮着光的屋子,门打开着,生气的喊着:“封于修,大半夜的不睡你在外面跑什么跑?”
封于修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苦着一张脸捂着肚子靠在门框上,无奈的说:“吃了那条鱼,吃坏肚子了……”
苏玉容闻言,狠狠翻个白眼,骂了一句“活该”,关上了门。
封于修无奈摸摸鼻子,好吧,的确活该,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
后半夜,封于修没有怎么折腾了,苏玉容也安稳的睡着了,一早醒来她迷迷糊糊的不想起,红燕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小姐,起来吧,奴婢看封公子起来后脸色很差,您去劝劝让他回去吧,可别在咱们这儿病了,也没好大夫给他瞧。”
苏玉容想着,拉了半夜的肚子,脸色能好吗?想着还是懒洋洋的起床了,穿了淡青色的裙子,带了一堆翡翠珠子耳坠,出来一看,封于修脸色难看的坐在院子里,一夜之间胡子拉碴的,眼底一片黑青之色,看来昨夜真是被折腾的不轻。
苏玉容看着他这个样子,反而笑了,走到他跟前睨着他:“怎么样?还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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