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消魂
不瞒你说,他们家今年新添的好几件像样的家什,都是靠这笔收入买的。
白村长知道自己村子的鸡肉卖给了冯大厨,但营销这方面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一直靠的是手下人去做,此时见了冯大厨还有点陌生。
冯大厨笑呵呵的跟他握手:“白村长是稀客,少见您来我们饭店呀!”
“哪里哪里,工作忙……”白村长也呵呵笑。
其实哪里是忙,国营饭店,他个小村长哪能随随便便吃得起。
即便鸡舍盈利了,那钱也是留着给儿子上学娶媳妇儿的,能随便拿来享受吗?
冯大厨也不介意,把菜单拿上来:“你们随便点今天这顿饭我请客,前面三页是我的拿手菜……大妮儿我记得你爱吃松鼠桂鱼,叔给你做一个?”
松鼠桂鱼。
陈曦想起来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关于鱼的“尬聊”,连忙笑着摆手:“别别别,太麻烦您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白富贵看着菜单,八块钱一条松鼠桂鱼,九块钱一盘的秘制东坡肉,还有12块钱的甲鱼汤……
这是抢钱啊。
村长一个月才多少钱工资,这要是都点招牌,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白富贵以前在国营饭店也吃过饭,但那都是组织上的集体活动,吃的是大锅饭,后来自己点单,也是坐在楼下的小桌子,拿着快餐单子点最便宜的,哪见过这种包间里的豪华菜单。
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
大妮儿是他们村的财神爷,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财神爷,听到冯大厨说陈曦爱吃松鼠桂鱼,他咬了咬牙,说道:“那就来一道松鼠桂鱼!”
“好嘞!”冯大厨立刻记下来。
陈曦笑哭,虽然这顿饭她没准备真让白富贵掏钱,但他这幅咬牙切齿点菜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不点这个,咱们吃点别的……”她上去打岔。
结果冯大厨和白富贵一起拒绝她:“不行,喜欢吃就点!”
“我请客!”
“我请客!”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之后又因为请客的事情缠在一起。
“大妮儿帮了我很多忙,这顿饭必须我请。”
“冯大厨,你是我们村的顾客,这顿饭必须我请!”
陈曦扶额笑,这算不算多个朋友多条路,跟着大佬有肉吃?哈哈哈。
……
西梁村。
白云的婚期将至,就在三天后。
赵屹锋算着陈曦回来对账的日子,应该刚好能赶上。
不过依照白云的脾气,不管陈曦赶的赶不上,她肯定要去给陈曦添堵。
白云此时正在周家“作”,毫不给面子的对着周母发火:“这婚服太丑了,明天我妈就来了,要是让她看见你们这么怠慢我,你们别想好看!”
白云不是从自己家结婚,她家离得太远了,家里又穷,陪嫁都没有,哪好意思让她从家走。
白母自从知道了她傍上了在城里上班的上进小伙子,也顾不上她如何上位,失没失身了,高高兴兴的就带着人过来参加婚礼。
这有啥能比没养过几天的闺女嫁得好,还有彩礼钱收更爽的了?绝对没有。
白母都想好了,至少要问亲家要100块钱的彩礼,这笔钱拿回去,先修房子,再给她小儿子娶个能干活的媳妇儿,哎呦,日子不要太美好。
白云说婚服丑,周母真想喷她一脸痰:本来连块擦脚布都不想给她穿,要不是怕别人笑话他们周家,谁会给这种贱女人准备婚服?
“前两天你那条新做的红裙子呢,看不上这个你就穿那个!”周母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拿起婚服就往外走。
白云一想到那裙子就脸上发烧,到底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姑娘,虽然和周斌稀里糊涂滚过床单了,但被外男看着自己几乎半裸的身体,还是让人羞得慌。
那天,她湿着衣服跑出后山,路上好死不死的碰见了周斌十几岁的弟弟。
这下可尴尬了,小叔子回去就对周母说她不要脸,光着身子就在路上跑。
啥叫光着身子在路上跑?
她是、她是……她当时说的理由是什么来着:对,不小心摔到水坑里去了。
也不知道周母信没信,反正自那以后,周母对她的态度更加不好。
该死的!都怪赵屹锋。
她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又追了出去:“我穿我穿!我穿那件婚服。”
那条红裙子不仅是打湿了,还褪色,湿布糊在身上,把她身上染了不少红印子,回来洗了好多回才洗掉 皮都差点褪了一层。
反正那衣服不能穿了,她得穿新的婚服!
☆、第二百四十二章嫁不进来最好
白云从周母手上又把那件红嫁衣抢了回来。
大红斜襟盘扣的上衣,配银灰色的裤子,是现在农村结婚的标配。
这料子也不差,可白云就是看不上,她在城里都见过了,大姑娘结婚穿的红衣裳,上面可都有绣花,更有钱还能穿西式的白婚纱……
她越想越来气,周斌一个月赚那么多钱,怎么就不能给她买一件好衣裳结婚穿?肯定是周家那个老妖婆把钱都拿走了。
哼,等她和周斌结了婚,肯定要把掌家大权拿过来!谁也别想动她一毛钱。
周家给她隔了一间小屋子住,白云把门关上,就准备试试婚服合不合身。
衣服脱了一半,她看见自己被染成水红色的内衣,又想起来赵屹锋了。
她猛地把手上的婚服扔到床上,赵屹锋那个流氓,把她看光了就这么算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然就亏大了。
白云的脑子很简单,把周斌搞上床,就能得到一个在城里上班的好男人,那么赵屹锋看光了他,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心里有点小火苗蠢蠢欲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着急试婚服了,又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直直的出门去。
周三弟在院子里的树下边乘凉边写作业,看着“准嫂子”风风火火的出门,眼睛一亮,撂了笔就去找周母告状:“妈,那个女人又出去了!”
上回他给妈告状那个女人在路上“裸奔”,妈后来可奖励了他一个鸡蛋吃呢。
周母一听儿子说这话,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活,眉毛都竖了起来:“那个贱妮子又要做什么妖?都要结婚了就不能在家好好呆着,我是造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儿!”
周三弟想捂耳朵:“妈……”
好在周母并未哀嚎多久,便拍了拍儿子,让他接着去写作业:“你别管她,她就算嫁到咱们家来了,要是听话,那另说,要是不听话,我们家可没人认她。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呀可别学你大哥,被个下三滥的女人忽悠了……”
周三弟拼命点头:“妈,我记住了,我绝对不学大哥,绝对不惹你生气。”
“你懂就行,赶紧出去学习吧。”周母疲惫的挥挥手。
这几天她要操持婚礼的事情,还要管一家吃喝,更要天天面对着白云那个贱妮子,她可算操碎了心。
“好!”周三弟走了一半,又转突然回来:“不对啊,妈,她上回在外头那么丢脸,我用盯着她不?”
“呵呵。”周母冷笑一声:“你不用管,让她尽管作翘,最好被全村的男人都看光身子,那样你哥就不用娶她了!”
周三弟倒吸一口凉气:“妈,那我上回是不是做错了啊,活该让她被别人看光。”
周母揉揉他的脑袋:“你做的没错。只是,大人有大人的考量,你现在不懂,以后妈慢慢教你……”
周母殷切的希望白云自己把婚事作没。
另一边,白云果然作死的去找了赵屹锋。
……
西梁村小学。
赵瞻逞拿着教鞭从教室里出来,叫自己儿子:“屹峰,你出去找找牛小郎,那孩子又逃学了,肯定又去了河边玩,你去看看别让他掉水里。”
牛小郎就是牛婶子的儿子,牛婶子对自家宝贝儿子爱逃学这事,真是费劲了心思,但是……效果甚微。
这孩子只要一上语文课,只要需要背课文,那是能跑多远跑多远,能逃多久逃多久。
打也没用,反正上不上课,他都背不下来课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他逃课了。
只是赵瞻逞总是担心他的安危,只要他逃课,必须把他找到才行。
赵屹锋点点头,出门去河边找人。
牛小郎在清凉的河水中光着上半身扑腾,河里有螺蛳,他是十分认真的在捕捉。
赵屹锋在河边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走过去,一把将他从河里揪出来。
“哇!救命啊救命啊,妈我错了,我再也不逃学了……”牛小郎猛然被锁喉拖走,还以为是自己的虎妈,一套熟悉的词直接顺口而来。
赵屹锋看他闭着眼睛手脚乱踢,笑出声:“呵呵……”
牛小郎猛地停下动作,睁开眼:“赵、赵大哥……怎么是你?”
赵屹锋把手放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赵大哥,早说是你嘛,吓我一大跳!”
“先别急着高兴,我是带你去见你妈的,你逃课太严重了。”赵屹锋淡淡道,对牛小郎幼小的心脏暴击。
牛小郎寒毛都竖起来了:“哥,大哥!你是我再生父母,你千万别带我去找我妈啊,她肯定会打死我的!”
“不行,你屡屡逃学,这个问题很严重了。”
牛小郎顿时哭成狗,抱着他的大腿哀嚎:“哥!我求你了求你了,我现在就回去上课,你别我妈行不行?她真的会打死我的!你让我干啥都行 就是不要找我妈啊……”
农村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牛小郎可没少挨打,那滋味他真不想隔三差五重复尝试。
“嗯?干啥都行?”赵屹锋低头看他。
牛小郎僵住,猛然觉得这事还能谈,立马扬起笑脸:“干啥都行,干啥都行,只要不找我妈。赵大哥,今天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屹锋嘴角勾起弧度:“好……”
牛小郎身子在温暖的夏风中打了个寒颤,他怎么从赵大哥的眼里看出来了邪恶?
“违、违法的事不干啊。”牛小郎结巴着说道。
“放心,不仅不违法,还很好玩。”赵屹锋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带着他往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