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凛子鸢
后背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他只感觉半边身子麻痹了。
“主子，我知道您想救蔡姑娘，可不能如此牺牲自己，您若真这么做，皇上……呕……”沈凌云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快速闪到他身边，死死锁上他的喉咙，他半站着嘴，余下的话全消散于空气中。
濒死前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主子从来都是个冷情的人。
他唯一记挂的就是蔡姑娘。
还说过非她不娶。
没想到他家主子也有如此不计后果的一天。
就在他快断气的时候，沈凌云终于松开手。
冷冰冰地声音随即闯入耳力。
“山童，念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本国师就留下你的小命，若你还敢在违背我的意思，下次——”
西环府的牢房位于衙门最西侧，是个很隐蔽的地方。
每一间牢房几乎是封闭着的，几乎暗无天日。蔡小薇也是依照着衙差给她送饭的时辰才推测大概的时间。
以往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已入睡，她就会拿着一本杂书翻阅，想起那时候，她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到底她为什么会来到东离，身体里还有一个“天书系统”？
☆、第78章怎么是他
想起过往，她心绪难平，等再次睁开眼时，西大叔喊她起床。
说衙们的兄弟来提人，等会儿正午一过就公开审理她杀人一案。
蔡小薇可是西环府的风云人物。
很多百姓都不愿相信，能写出三国那般精美绝伦戏本的女子会是如此狠心的凶手。
距离开审前一刻，衙门外已被围困得水泄不通。
也不知是谁一喊：“国师来了。”
众人才纷纷让出一条道。
待到正式开始审理时，毕大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用余光偷瞄一眼坐在右侧的沈凌云，起身道：“国师大人，不知道可否开始了。”
沈凌云撑开手里的扇面，“毕大人是西环府的父母官，审案之事不必过问于我。只要实事求是地探明真相即可。”
话虽如此，毕大人心里依然没半点主心骨，清风追查这么些天都无半点结果，现有证据全都指明蔡小薇就是杀人凶手，若判令她有罪，国师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乌纱帽不保是小，连累全族受到诅咒他死后该如何去见祖宗们。
“来人啊！带疑犯蔡小薇上堂！”惊堂木一落，公堂外听审的百姓们全都闭上嘴，静静地等候着蔡小薇的到来。
“堂下所跪何人？”毕大人按照朝廷要求的审核程序，开始询问跟蔡小薇有关的事。
“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些，我当日带着山童一块混入富贵山庄当天恰好有花灯表演，我被人弄晕后醒来就发现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我没杀人，恳请大人您还民女一个公道！”蔡小薇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她做人的准则，不是自己做过的事坚决不承认。
见她不认罪，孙老爷哇地一下哭出声，“大人啊！香草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西环府谁不知道，我多疼爱这个闺女，如今她就这么被人杀死。大人你可不能听听信一面之词，你要为小人做主呀！”
说道伤心处，他哭得满脸是泪。
蔡小薇能理解她事了女儿的情绪有些波动，可没做过的事让她如何承认。
她红着眼，很想再为自己辩解上两句，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传证人上公堂！”伴随着毕大人的一声命令。
很快当天目击过蔡小薇杀人的证人全都一窝蜂涌上公堂。
“大人，草民和牛，是富贵山庄看火的杂役，就是她，当天晚上山庄来了贵客，小姐极为重视，就来帮忙准备茶点，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我们几人有些着急就顺着厨房周围找，不想听到杂物房有声音，推开屋门的瞬间，便瞧见这杀人凶手满手是血，手里拿着的匕首还在滴血！”
一位做小厮打扮的少年跪下后指着蔡小薇大声说着，双目中全是怨恨。
他才说完，另一位丫鬟接过话来。
“我也见到了，可怜我家小姐，都跟方家公子定亲，却突然被她给杀死！大人求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
……
他们七八个人一人说一句，让毕大人脑子痛到不行。
循例他问蔡小薇可有话说。
蔡小薇深吸一口气，回：“大人，您恩准民女自辩！”
想要把屎盆子扣到她身上，做梦！
见毕大人点头，她指着叫和牛的杂役大声问道：“这位小哥，你说我杀了人，你可是亲眼见到我拿着匕首扎入你家小姐的心窝子！”
众人全都没料到蔡小薇会突然开口这么问，全都有些慌张。
见他视线躲闪，明显看了孙老板一眼，蔡小薇大声呵责着：“既然你没见到我杀人，仅凭借着我手里拿着匕首，手上有鲜血就能断定我杀了你家小姐！”
“你这个妖女，明明就是你杀的我家小姐，证据面前你还敢狡辩！”和牛气到不行，六小姐对下人都不错，大家都很喜欢她，可没想到她会遭此横祸，被蔡小薇杀死。
“好！既然你说人是我杀的！那我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我跟你们孙家没生意上的往来，我也不认识孙香草，我为何要杀她？”
见他想开口，蔡小薇没给他机会，继续辩解道：“倘若我真想杀你家小姐，又为何选择在那时候动手，我若真想让她死，有的是一千种办法，何必要把我自己搭进去！”
此番话一出，让毕大人欣喜不已，不愧是国师相中的女子，思辩能力就是强。
“毕大人，小女子问完了。”蔡小薇扬起嘴角，就算古代真的官官相护，犯人不签字画押就不被认为有罪，她是很同情被杀死的孙香草，不过可没打算下地府陪她。
“狡辩！恳请大人用刑，蔡小薇能言巧辩，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杀害小女的。”孙大人慌乱之中跪下，开口要求者。
蔡小薇眉梢一挑，“毕大人！东离国是有王法的地方，人不是我杀的，我不会认罪！”
再次重申一遍后，蔡小薇脸上又生出一片决绝。
她就不相信这么多人看着，毕大人还真敢那她怎么着。
果不其然，毕大人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宣布择日在审，蔡小薇终于长舒口气。
傍晚，山童拖着疲倦的身体来见沈凌云，见到他后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主子，请恕小的办事不利，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还请主子恕罪。”他说完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怕在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最近因为蔡姑娘的事，主子已连着好些天没休息好，整晚失眠，他叫兄弟们分开去盯着孙老爷他们，可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
沈凌云没说话，依旧静静地翻阅着手里的律法，想要找到拖延时间的办法。
“咚咚！”清风才到院子，刚走到屋门前，就听到山童的声音，靠近后亦发感觉气氛很不对劲，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敲门进去。
“国师大人，小的已查出杀害孙香草的真凶了。”此话仿佛饱含着无数力量，直击屋里二人的心房。
山童闻言，惊喜不已，忙开口询问他凶手到底是谁，不料当他爆出那个名字后，他睁大双眸，明显有些不能接受。
“怎么会是孙老爷，他不是孙小姐的生父吗？他——”
☆、第79章亲自验证
听着他嘴里的话，一直在强调“生父”二字。
清风接过话头，“也是多亏今儿在公堂上蔡姑娘的不认罪的态度，再加上毕大人也有意拖延时间，才会让孙老爷露出马脚。人虽不是他亲手杀的，但确实是他让手下人做的。”他没接着说下去，而是看了沈凌云一眼。
“国师大人，有一个问题在小的心目中盘踞许久，敢问您是不是想要动富贵山庄？”
最近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心里，蔡小薇跟孙家人没半点交集，两家不是世仇，也无生意上的往来。为何孙老爷会牺牲爱女？综合所有他最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大胆清风，区区一个捕头居然敢跟国师如此说话，你还真是不想活了！”山童伺候沈凌云这么多年，不说将他的脾气摸得很准，当也能将他的心思猜中十之八九。
主子要是真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清风这人不坏，若是继续说话不计较后果，迟早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山童，你先出去！”沈凌云一改常态，非但没发脾气，面上还异常祥和，叫山童心中更加腾起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
迫于压力，他只能先出去，临走前还有些担心地看了清风一眼。
两人在屋里谈论了许久，清风将所有细节重复完毕时，时间已到三更天。
渐渐地天边泛出一些白光。
大清早，毕大人还在睡梦时，衙门外有人击鼓鸣冤。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您快些洗漱呀！”师爷顾不得尊卑，见他没打算起来，快速冲进屋里。
“我说师爷，你没看到的本官最近因为蔡小薇的案子憔悴到不行，还整晚的失眠，我好困啊！没事别喊我。”他全程闭着眼说着话，完后继续换个姿势睡，没过半晌师爷就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想着国师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中那叫个紧张，干脆一把掀开大人身上的 被褥。
“师爷！我拽我被子做什么！你再这般胡闹，这个月的工钱你就别想要了。”
“大人，方才在衙门外击鼓的是清风神捕，跟他一快来的还有国师大人。”还在睡梦中的毕大人听到国师也在后，瞬间清醒不少，忙从床上跳下，“天呀！师爷你这是要害死我呀！国师来了你怎么也不早些跟我说，快，官袍，靴子，腰带去哪儿了……”
公堂之上，总捕头亲自给沈凌云奉上一杯茶。
心里放嘀咕：大人啊！您快些来！今儿的国师大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恐怖了，活脱脱要吃人表情，他在衙门混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做总捕头的位置，要是等会儿冲撞到国师，他家几代都会受到诅咒，求生不得求死不了……
就在总捕头念着毕大人时，穿戴好的毕大人带着师爷进入公堂。
“下官见过国师大人。”
“毕大人不必顾忌本国师，我今儿是受清风捕快的邀请来听审的。”沈凌云冷着脸一说，视线停在他没扣好的前襟处。
毕大人被他盯得一阵慌张，好在师爷比他镇定不少，向前一步，“大人，可以开始审案了。”
清风没再浪费时间，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全数上缴，还请衙门的仵作将那日抓到蔡小薇时收集到的凶器——那把染血的匕首给呈到公堂前。
随即他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把匕首，“大人，这两把匕首都出自于西环府何家铁匠铺，他们家的匕首用的全是同一个磨具，造出的匕首大小一致，还请大人看个仔细。”
“来人，将物证和匕首呈上来。”毕大人拿过凶器，在细细比对过清风买来的匕首，除去上面的花纹各异，匕首的大小、厚薄程度以及斤数也都一致。
见毕大人没问题，清风请衙门的人台上一具昨儿才大前天死去的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