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系统 第203章

作者:三花夕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她在聚会时听人说道,对方现在依旧和从前一样,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帮的朋友,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现在,她没有立场去管,再者,她也不是那种忽视丈夫心情的人。

  许晓白只是这么看着外头的路灯略过,就像是分手那天,她坐着出租车回学校时做的事情一样。

  故事便在这画上了句号,作者并没有写明裴一鸣的结局,这也引发了无数读者的讨论,有人信誓旦旦,说许晓白最爱的肯定是裴一鸣;有人嗤之以鼻,说自己很有经验,和这种幼稚大男孩谈恋爱只会折磨得自己像个妈;有人选择恐惧症,徘徊定不下来,只说两个男主都很优秀,总之,众说纷纭。

  里到此为止,留下想象的空间,可在原身的记忆里,儿子身边发生的一切,他自然清清楚楚。

  原身是学金融出身的,高学历的他很早就进入了相关公司开始打拼,而这行当,加班应酬总免不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说是早出晚归,三不五时地不在家,别人是丧偶式育儿,他直接来了个丧偶式婚姻,妻子和他结婚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些矛盾在儿子出生后更是被火上浇油,最后忍无可忍的妻子毅然选择了离婚出国,起初还会回来看孩子几次,后头她在国外另外组建了家庭后,便没有再回来过,后头原身自我反省,便离了职,在家凭借自己的经验、能力炒股顺便好好地照顾儿子。

  妻子刚走那段时间,父子俩的相处,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原身这个,在裴一鸣记忆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个“爸爸”称呼的男人,其实很陌生,甚至在先头几天,原身一靠近,他便能害怕的哆嗦,看着父亲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宁可自己抱着玩具躲在墙角,也不肯露个笑脸。再加上总是陪在身边的母亲才刚离开,裴一鸣当然不能习惯,他每天睡醒便哭着找妈妈,难得妈妈回家看他的时候,都会抱着妈妈的腿不放,怎么都不肯撒手,最后被哄睡着了,才被掰开手,等到眼睛一睁,发现妈妈没了,那又是哭到喘不过气。

  原身哪里懂得什么照料儿子的办法,他归纳总结后,找到的唯一解决途径,就是用糖衣炮弹轰炸,儿子喜欢吃什么?买!喜欢玩什么?买!反正全都捧到儿子面前,这不,来回几次,就把人哄到手了,起码抱抱,要他喊句爸爸绝对不会是问题;而这也导致了一连串的问题,对儿子百依百顺的原身,照顾孩子的手法可以说是粗糙到了极点,饶是他长期在家,也把孩子养得乱七八糟,什么衣服乱穿、糖果零食放一桌随便给吃,电视想凑到前面看就去,这不,还没多久,裴一鸣就因为蛀牙引起的牙疼哭得声嘶力竭,把儿子送到医院的原身,被医生好一顿骂,这才知道,自己的那些照顾孩子的方法,全都有问题。

  可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原身只要一看到儿子,那股愧疚和负罪感便油然而生,别的不说,就说孩子他妈,如果不是当初他一直认为,自己好好拼搏事业,家庭的东西有妻子去管,盲目把生活压力全都丢在妻子的身上,没准两人还不至于离婚,一鸣也不会小小年纪,便没有妈妈在身边;再加上他完全不会照顾孩子,看看别人家照看孩子的讲究,就连吃的喝的都有说法,而他呢?除了能买点垃圾食品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把儿子都给闹蛀牙。

  可就算知道这些不好,他也只能温柔地劝告两句,否则看着儿子那伤心的眼神,他这颗心也跟着难受。

  于是渐渐地,父子俩的相处成了定式。

  什么东西,只要是裴一鸣想要的,那原身一定会给买到——幸运的是,从小到大,裴一鸣没有要过什么过分的东西,若是他说自己要个私人飞机,恐怕倾家荡产都不太够;平日里裴一鸣只要说点什么,原身基本都点头同意,没有反对的。

  在同龄人一个礼拜都没法从父母那讨到五块钱的时候,裴一鸣已经拿着一两百一周的生活费称霸小学,上了初中,同学们还在为买门口的杂志存钱的时候,他的生活费已经升级到了一周五百,占领学校门口小吃店、精品店,别的原身不能提供,那就在衣食住行上高额满足,总之,只有通过这样的付出,原身才能稍微缓解自己的愧疚。

  可渐渐地,原身也意识到自己使用的方式似乎不太正确,他所做的这些,反倒是让儿子走上了一条不太正确的路。

  这倒不是说裴一鸣有多调皮捣蛋,这孩子很小就没了妈妈,性子里带着敏感的成分,不怎么会做过度叛逆的事情让爸爸生气,可被宠久了,性子也野了,学习之外,能让裴一鸣分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根本没有办法专注于学业之间,纵然被爸爸压着去补习,成绩也不上不下,平日里花钱,他虽然不至于透支,可也是每次都花个精光,丝毫没有理财理念。

  他成了个被宠坏的孩子。

  原身哪能让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他开始试着和儿子沟通,黑着脸把他带到跟前教育批评,可精心从网上搜索来,又仔细背诵的教育言论,全都在儿子身上失了灵,反倒是把儿子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

  事实上,一直到他为儿子买升学名额之前,父子俩已经箭弩拔张了好一阵,最常干的就是一个唠叨,一个冷着脸看,总之,谁都不服谁。

  其实原身心里是有些想妥协的,他想来想去,儿子这也是被他自己亲手给宠坏了,他又干不出那种大号练废了,再重新练个小号的事情,只是开始为儿子的未来做着打算。

  原身想的很好,他打算让儿子在一中高中部再学习两年,都说环境影响人,这一中都是尖子生,久了没准孩子也知道上进,若是还是不行,那就让他送儿子出国镀个金,到时候回到国内,他在帮忙着开个店铺或是找份工作,不求他上进晋升,只求他平稳做事,不出头也不出错就行,有个事业就好。

  现在家里的存款也够,也不需要非逼着儿子上进,他承认他这种想法说出去十有八九会被人奚落,哪有放纵孩子不为未来努力的,可那时候原身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个当爹的有能力支持孩子的生活,那他只希望裴一鸣快乐就好。

  再说了,裴一鸣虽然挺叛逆,不爱读书又不怎么上进,可实在不是坏孩子,不沾黄赌毒,对人也真诚,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不能为社会做大贡献,那起码也不会给社会造成损害,这种情况下,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足够了。

  原本如果一切按照原身的想法发展,那自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不说别的,就说到儿子读高中前,他存下的钱,就足够孩子合理挥霍一辈子了,更别说他人还在,还有能力和自信,能够继续增加财富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原身哪会想到,他自己只是去晨练,居然来了个一去不复返,一直到死后,原身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化为灵魂状态,就这么漂浮着跟了儿子很久。

  原身当然希望,在他离世后,儿子能够长大,独当一面,可可能吗?裴一鸣被名为父亲的大伞遮牢牢保护住太久,在父亲离世时甚至还没成年的他,遇见了问题,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龟壳之中,好像只要逃避,一切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是,裴一鸣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好,可他能怎么办呢?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办不到突然变成精通人心算计的人,一下分清来人的好坏,分别给予拒绝和信任;他做不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完全不想起相依为命的父亲,阳光开朗的向前奔跑;他也没办法忽然成为上进有追求的人,对他来说,人生已经习惯于了被规划,不管何时,走在何地,只要回头,父亲一定会为他指引方向,现在把他往前推,他只会用更快的速度往回跑。

  原身能理解儿子做的一切选择,也因此更加心痛,当然,裴一鸣的性子是有些问题,他不像别人那么坚毅,遇到事情能调整好情绪好好面对,可这一方面是人的性格各有不同,本就有人无坚不摧,有的人心理承受力要差些,另一方面,也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一直宠着他,认定自己一定能替儿子包办一切,不会让他遇见风雨,结果有一天,他这个大伞忽然消失,大雨倾盆,从未淋过雨的孩子,被浇得抬不起头,这太正常了。

  他一直陪伴着儿子,然后看着这孩子变了很多,他不喜欢回家,因为家里的一切,总会让他想起父亲;他害怕一个人呆着,宁可跑到网吧什么都不玩和朋友坐在一起聊个小半夜,也不想自己回家独自入眠;他变得不愿意信任别人,对于大多数好意,全都抱着拒绝排斥的态度,好像只要这样,就也不会被任何的恶意影响。

  唯一没变的,大概只有那份不爱读书,不知上进了,没有父亲逼迫催着的他,就像丢失了人生的方向一样,觉得得过且过就好。

  在许晓白刚出现的时候,原身是气得直跳脚的,他感觉自家养大的猪,怎么能跑出去拱人家白菜呢?可不敢带坏人家尖子生,可慢慢地,他就像找到了救星,总觉得许晓白能带着儿子上进。

  不过很快,他也就接受了现实,自家儿子没救了,他这么冷眼看着,儿子居然还真追求到了这么个优秀的小姑娘,他心里开心,却又无处表达,不过渐渐地,相对成熟的原身,也发觉了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存在,这不祥的预感,没过多久就成了真,他便这么看着儿子又成了一个人。

  后来的很多年里,裴一鸣的身边都没有知心人,他只是依旧用钱做着交际,聚拢了一帮朋友凑在身边,事实上裴一鸣的生活并习惯绝不奢侈,除却在朋友那大方外,他自己花得挺少,就单算理财的利息和出租房屋回收的房租,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基本也是衣食无忧。

  可和良好的经济条件成对比的,是裴一鸣心灵的荒芜,在朋友看来,他是最幸福的一个,没有负累,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变得现实,也不用长大,但原身这个当爸爸的,清清楚楚地看到,裴一鸣不是完全没有长大,他只是自我催眠,让自己活在过去。

  他的一生中没有知心人,只有自己,也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毫无追求,生活了无乐趣。

  说完了一切后,裴闹春对面的男人灵魂只是苦笑:“我真的特别的遗憾,虽然有时候我也想说服自己,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当爸爸的尽力了,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觉得如果当初他不是跟着我,而是有他妈教育,一定不会长成这个样子。”

  “我想……我想要他的人生,不那么无趣,目标追求什么的,就算没有也不打紧,最起码,他活着,要觉得幸福,有意义。我也希望,他的身边能有这么一两个人,不用很多,可以和他做真心的朋友或者爱人,他真的太孤单了。”

  裴闹春点了点头,看着那灵魂消散,他自己对009的操作烂熟于心,根据他的估计,这回他进入的时间点,不是离过世还有几年,就是在儿子小时候就开始改变儿子的教育方式,他淡然地闭上了眼睛。

  在醒来时,裴闹春正身处于一间不大不小的套房之中,这个环境在原身的记忆里未曾出现过,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个翻页日历,上头显示着今天的日期,裴闹春没多想,选择了接收记忆,等到记忆全都灌输完毕,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

  ……如果他没有接收错误,现在这个时间点,原身应该已经凉了吧?

  难不成,这是个有鬼魂的世界?

  抱着这样怀疑的态度,裴闹春找到了厕所,然后在镜子面前,开始了对人生的怀疑。

  镜子上照出的,是个大概十六七岁的男孩,长相端正,一副老实学霸的模样,唇周有些许的胡子痕迹。

  姗姗来迟的009开始了它的解释,格外理直气壮:[任务人并没有提出需求,需要多陪儿子几年,根据计算分析,本系统为您生成了这具身体,相应的记忆会马上进行传输,请放心使用,加油完成任务。]

  裴闹春只能笑了,他能怎么办?难不成和009打一架?

  好了,接下来问题来了,他要如何说服裴一鸣他爸爸是他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009:没想到吧!

  裴闹春: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背地里默默扎草人。)

  ……

  裴一鸣:气成河豚,想要立刻报警。

第200章 和校霸儿子做同学的日子(四)~(六)

  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弥散开来。

  裴一鸣木着一张脸将冰镇的可乐放在茶几上, 往对面那人的方向一推,可乐瓶身上由于沾染了些热气, 全是小水泡,活像是他此刻难以安稳,波澜壮阔的心情。

  他想撇开眼神, 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对面的“男孩”身上。

  好吧,用男孩这个词来形容, 真是见鬼的违和!

  对面的人类, 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刚刚进门时裴一鸣悄悄比了一下,对方略比他要高些,带着副黑框眼镜, 头型是都能被年段长拿出来当做参考照片的整齐,就像是以前班里, 那个被老师钦点坐在讲台旁边, 浑身散发着好学气息的学霸。

  裴一鸣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头发, 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 都让他一向不怎么运作的大脑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显然不可能,对吧?

  要不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大活人,没准他都要觉得这是一场梦了。

  可这现实,简直比梦境还要操蛋,要人想朝天大喊一句what!

  坐在裴一鸣对面的,正是好不容易获得了登堂入室资格的裴闹春, 他这两天,真是一把辛酸泪,不知与谁说。

  天知道,这几天他究竟换了多少个电话号码找裴一鸣;又被拉黑了多少个电话号码;到后来,裴一鸣甚至只要接起电话,在喂后听见他的声音,便会立刻呵呵冷笑挂断;裴闹春甚至忍辱负重,用上了变声器,化身娇滴滴的小女生向儿子发出信号,结果真铁血直男裴一鸣非常冷酷,只要听不出是谁的,一律挂断;更别说,到了后来,没有电话可借,偷偷跑到人家小卖部给儿子打电话的裴闹春,在烈日炎炎的大夏天,包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冲着电话喊我是你爸,裴闹春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个店铺老板看傻子的表情。

  不过很快,裴闹春便反应了过来——他想了很久,之前的种种傻瓜行为,一定是这具身体的智商太低拖了他后腿,绝对不是他钻进牛角尖不出来,他又租了个电话号码,给裴一鸣发了条长短信。

  在短信里他将原身记忆里和裴一鸣之间发生的种种不为人知的小故事一一点出,最后结尾点题:“一鸣,我真的是你爸爸!”

  果不其然,这回的回忆袭击起了作用,裴一鸣虽然依旧不可置信,还是犹豫地拨打来了电话,并约定好在家里碰面,这也是裴一鸣对这个自称是爸爸的人的考验,他没提及家里的地址,想看看对方能不能找上门来。

  然后,他便守在家里,焦急地等待起来,半个小时一过,门铃一响,他便这么茫然又犹豫地走到了门那,领进了这个未必是客人的客人。

  裴闹春环顾了四周一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原身还在家的时候,定期会和钟点工联系上门,其他的家庭卫生都是他和儿子一起做的,当然这也有分工,裴一鸣一般只做将目光所及的垃圾丢到垃圾桶里,而原身要做的,则多了去了,不过只是几天不见,这家就像是遭了怎么恐怖袭击一样,一地混乱,他都能瞧见后头餐厅的椅子上堆着好几件的衣服。

  “一鸣,爸爸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都是爸爸太宠着你,让你这么不自觉,难不成我要求你的事情很多吗?也就让你有空的时候扫扫地,丢个垃圾,你看看,我才不见几天,你闹的是什么样子。”他站起来,习惯性地从茶几下头的抽屉里拿出垃圾袋,开始对桌上的那些拆开的零食进行整理丢弃的动作,“你这要让爸爸怎么放心?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靠谱。”

  裴一鸣也被惊得站起了身,他的眼里写满的,同样是那句话“见了鬼了”,刚刚还半信半疑的他,在听到这熟悉的训话方式,和做家务习惯的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眼前这人是他爸爸没错,可他分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推进巨大的火花炉中,一点点地被火舌包裹吞没。

  “爸……”他就喊了半个爸字,便迅速吞了回去,语调全是惊愕,“你,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到裴一鸣这反应,裴闹春心里便稍微安定下来,他知道,裴一鸣应该是信了。

  之后他便把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全盘相告:“那天我出去晨练,才走到星山公园的台阶那,就是咱们以前一起去过,旁边还有桃花和亭子的那边,我想着做点锻炼动作,忽然胸剧烈地疼痛起来,我根本喘不过气,我想要呼救,却没有办法,只能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些和裴一鸣知道的一些细节重合在了一起,这部分,甚至连不少亲戚都不了解,可一提到这些,他的心又酸涩了起来,现在的他,别说去星山公园了,就连听到这几个字,都有些崩溃。

  “……之后,我就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出现在这具身体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和我的名字一样,都叫做裴闹春,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奶奶,也在暑假前过世了,他本来是在县城的一所初中读书的,这回考到了市一中,也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别的原因,躺在床上便也没了性命,我醒来时,发现距离我晕倒已经有几天,我特地上网搜了新闻,看到有本地博主爆料有人死在星山公园,我想……这大概就是指的我吧?”

  原身的背景情况009处理得很干净,对方原先念书的,是省里一个非常偏僻的贫困县学校,那里的学生不多,会继续往上念书的更是少得可怜,而他的家庭状况,更是简单明了。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裴一鸣恍惚着道,他看着裴闹春,完全没法将眼前这男孩的脸和爸爸的重叠在一起。

  他是想让爸爸不要走,活过来再骂他两句,可好像,这种活法,实在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裴闹春还在说:“爸爸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过我想,可能是在我临走之前,依旧没法对你放开手,一鸣,爸爸可真担心,我要是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他想要呛回去,说自己能行,可面对死而复生的父亲,往日里总是叛逆的裴一鸣忍不住低下了头。

  “只是,爸爸现在也很烦恼。”

  “烦恼什么?”裴一鸣忍不住看了过去,爸爸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现的都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形象,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办法难倒他一样,就算偶尔看到爸爸在房间里唉声叹气,裴一鸣进屋装作不经意地稳上两句,对方也只会笑着说他能解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操心。

  这是头一回,爸爸真切地在他眼前露出这种需要人帮助的模样。

  裴闹春心里一笑,他丢出去的鱼饵,被儿子一下咬住。

  这个年纪的男孩,尤其是像裴一鸣这样,一直在父亲宠爱里成长、一直被当做男孩的孩子,需要的已经不再是被关注,而是被认同。

  他们不想再被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待,也开始朦朦胧胧地对父母的事情产生了好奇心,希望对家庭的事业、工作,有所参与——当然,这也不等同于把负担都丢在他们身上就好,他们需要的是,父母不要总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说了你也不懂。”、“长大你就懂了。”,而是适当地告诉他们一些。

  哪怕是叛逆如裴一鸣,他也带着这年纪男生的自傲,能够在一家之主的爸爸面前,证明自己能干,优秀,本身就很有诱惑力。

  “自打变成了这个裴闹春。”裴闹春忍不住一哂,这说法是有点滑稽,“我就觉得我好像受到了他的一些影响,思维能力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他说得模模糊糊,不过还是将意思传达清楚了。

  “是这样吗?”裴一鸣在心里琢磨着,到觉得有合理性,他是看过网上的玄幻的,人家穿越过去,都不能被拆穿的,老爸顶了人家的身体,受到影响,也正常吧?

  “是啊。”裴闹春苦笑,“而且这还不是全部,这个裴闹春,他是自己考到S城第一中学的,学籍都过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到时候要去上学,否则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这当然是骗人的,九年义务教育到初中就结束了,只要不去报道就完事了,不过没有社会经验的裴一鸣哪会懂这个道理,这个在外人面前站不住脚的理由,糊弄他绰绰有余。

  “什么?你要去上学?”裴一鸣匪夷所思地看着裴闹春,他一下被老爸说服了,是啊,这肯定是得去上学的,要不爸爸被拆穿了,抓到实验室研究要怎么办?

  裴闹春继续补充:“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会在这具身体待多久,我本来想得挺简单,如果呆的时间短,我就好好地陪陪你,毕竟这也是上天送给我们父子相处的时间,可如果呆的时间长呢?我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继续和以前一样炒股了,如果未来要在这身体里生存,我也不能拖你后腿,再怎么样也得有个专业,考个文凭,起码能养活自己吧?”

  “你怎么会是拖累!”裴一鸣立刻反驳,分明他才是这个拖累吧?在爸爸死后,他反思了挺长一段时间,格外后悔当初总是和爸爸针锋相对,甭管道理在谁的那边,对着干总没有错,他甚至闹得爸爸走都走得不安心,才有了这父子重逢的机会。

  现在老爸又说怕拖累他,要好好地发展养活自己,他怎么能不愧疚?

  “咱们家有存款的……”

  “这哪够?”裴闹春又使用了骗儿子大法,“如果我和你一起花这笔钱,从现在到大学,只出不进的话,少说得花掉十几二十万,万一你成绩考得不好,想要出国,那我只算你一个人出国花的钱,一年怎么样也要二三十万吧?更别说如果以后你如果在国外想要定居结婚生子,那又是一笔花费。这还是咱们都顺顺利利的情况,如果遇到一场大病,随便治疗一下,几万十万都禁不住花……”他絮絮叨叨地数了起来,用一个个数字攻击,压在了裴一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