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系统 第64章

作者:三花夕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小吴看着自己一向敬仰的老师,忽然沉默:“……我想,可能不太好。”

  “说笑的。”裴闹春靠在椅子上,像是不经意地说,“其实叫做009也不错。”

  他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熟悉的机械声音:[警告,正式警告,请勿随便占用系统的姓名,宿主正在侵犯系统的名誉权……]

  “为什么是009?难道前头还有1、2、3吗?”

  裴闹春没有解答小吴的疑惑,只是默默地在屏幕中输入:“你的名字是元。”

  “元?”小吴若有所思,“元旦,元年,这有初始的意思,这代表了是一个开始?”

  “不,只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个特殊的含义。”裴闹春没有解释,他在屏幕上利落地输入代码,一边同小吴做着解释,“严格来说,它还不是一个人工智能,只能说它是正在孕育的胚胎,但是它具有自主学习、分析的功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不会不断地筛选、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并通过反复的模拟,形成你、我口中的智能,严格来说,它只是把自己模拟成人类,来进行操作。”

  小吴梦幻地看着那屏幕恢复正常,陡然消失的元就像一场梦境,他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在指令之下,去进行学习,这是人类手中的奇迹。

  “对了,我之前拜托你组装的零件好了吗?”裴闹春忽然想起什么。

  “好了!”小吴反应过来,迅速地到旁边拿来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零件——这些都是用裴闹春给他发的设计图做的,这么拼凑着,隐隐约约看着像是个手表的样子,“老师,这是要做什么呢?”他没搞懂,难道实验室还有做手表的业务。

  “一个也许会赚钱的小东西。”裴闹春挺随意地回答,“换句话说,这是另一个设想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他昨夜大概写的草稿:“小吴,你把他改一下,到时候发表论文的时候,你的名字挂在二作。”这篇论文,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接近智能时代的可能。

  “好!”小吴看着几乎已经是成型,只有部分语言、图表需要完善的论文,带着兴奋到了外间的办公室,能在这样的一篇论文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幸运。

  等到小吴关上了门,裴闹春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用盒子重重包裹着的小东西,那是一张,某种程度来说,跨越了当前时代的芯片——单单这上头使用的材料,就要裴闹春费劲了心思——甚至又和009打了欠条,毕竟目前的生产条件,有些精密度是无法实现的。

  实验室中,只有裴闹春低头动作的声音,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个个小巧的组件在他的手下诞生,拼凑成型——这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事实上,他没和小吴说完全的实话,“元”有两个,一个是小吴看见的,自主学习,未产生情感、情绪的伪人工智能,而另一个,则是当前技术能实现的人工小智障。

  “不过接下来,又有新的问题要解决了。”裴闹春的眼前,已经是个万事俱备,只差插芯片的智能手表外壳,表盘是用智能手机屏幕改造的,色彩明丽,显示效果很好,表带则是可替换的,“语音系统要怎么解决呢?”

  裴闹春是个注重知识版权的人,再加上现在,语音系统并不算流行,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没事,那就我自己上吧。

  他沉吟着,默默地打开了话筒,字正腔圆地录制了起来——对了,他还得录制一个方言版,儿子在南方学的那个方言怎么说来着?

  ……

  [虎子,前几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到,因为我已经去上学了,不过你是逃课了吗?难道你们还没有开学吗?我现在在B城第一小学读书,附上两张学校的照片,是我找同学要的用完的作业本封面,学校里用的本子,都是统一印的,我看上头有照片,就一起寄给你了。]

  裴元博侧着头,忍住没有咬笔头,他这坏毛病被妈妈和爸爸纠正了好几回才改好。

  [学校里的同学很好,他们都说普通话,我们常说的本地话,他们都听不懂——悄悄告诉你,他们的方言,和普通话差不多,真奇怪。我在这一切都好,你放心。]

  虽说在爸妈的监督下,他已经开始练字,可还没彻底改好,一个字赛别人三个大,写得格外用力,若是不垫着些什么,就能用铅笔活生生写出力透纸背的效果。

  [我很想念你,你要多多给我写信,信封上,有家里的地址,妈妈说,很欢迎你给我寄信,我拜托妈妈给了我一些邮票,寄信是要贴邮票的,你记得贴好了再寄……]有很多话想说,裴元博沉思着,又添了一句,[爸爸妈妈特别疼爱我,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此致,敬礼。]

  事实上裴元博还不太懂此致敬礼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在写信前,用家里的电脑搜索了,看见不少写信格式里,有这四个字,便也跟着学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写好的信塞到信封里,又装了说好要放的封面、邮票,这才心满意自地封口,写地址时,他又遇到了大困难,虽然妈妈事先把地址抄给了他,可“埭”字真的好难写,一排地址里,它尤其的大,他心虚地反过来压在书本底下,装作没有看到——反正邮递员叔叔会看懂的吧?

  “元博!”坐在他后头的,是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孩,叫小明,对方满脸激动:“你再给我说一遍呗!”

  “怎么了?”裴元博有些迷茫,他在班里还挺受欢迎,虽然是插班生,可他运动好,学习成绩也不算太差,就是刚来的时候,不少同学在门口围观他,要他挺不好意思。

  小明拿着张作业纸:“就是我是狗用南方话怎么说?”他上回问了,没记住。

  “……”裴元博一脸无奈,他没搞懂,为什么班上同学这么喜欢学奇奇怪怪的话,他已经陆陆续续地教出去了什么王八蛋、大狗屎、我是猪、我是狗,“娃、系、高!”他只得在念一遍。

  “谢谢了!”小明挺开心,立刻在纸上标好了拼音,然后裴元博就看见他眼睁睁地在旁边写上了我最帅三个大字。

  “东子!来,你念一下,这是南方话的我最帅。”小明贼兮兮地找上了他的好朋友东子,对方很配合,按着纸张上的拼音念出来,念完后,立刻反应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你是不是骗我?”

  “没有,我怎么会呢!”小明拍着胸膛,撒谎不带脸红。

  “好吧。”东子立刻信了,美滋滋地又念了一遍,准备等回家发到好友状态。

  裴元博无奈地竖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却也止不住地跟着笑——虽然时常“鸡飞狗跳”,可却让他很快习惯、进入了其中。

  一到放学的点,学校门口,就有家长组织的志愿者负责引导学生到等候区进行等待——说是等候区,也就是一块支开的遮阳棚,怕夏天太热中暑或是有时下雨下雪。

  “元元!”

  裴元博一出校门,便看到了妈妈在冲着他挥手,他忙不迭地冲到了妈妈身边,牵住了她的手——好吧,这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可他不想看到妈妈不开心。

  “妈,今天是你来呀!辛苦了。”平日里,一家三口轮着来接他,都很准时。

  “嗯。”杨秋平笑着替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一种热,叫做你妈觉得你热,对于裴元博来说,这种热,是妈妈也奶奶都觉得他热,当两人一起用关心目光锁定他的时候,他便会下意识地举手投降,这才刚入秋呢,他就换上了薄短袖。

  “我给虎子的信写好了,妈妈带我去寄信好吗?”

  “行,我们到前头的那个邮局去。”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聊天的话题,从今天里学校发生的点点滴滴到晚上的菜色,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不知怎地,裴元博总觉得,今天的妈妈,像是在拖什么时间似的——这形容好像不太准确,可他确实这么感觉,妈妈带着他先是绕了一圈,去了超市,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的出来,又到了路边的小摊那,盯着看了半天,最后买了条不太适合妈妈风格的十元手链,更像是不想这么早回家一样。

  等到结束了这段漫长的路程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要转黑,太阳已经落下。

  刚出电梯,杨秋平就忽然蹲下系鞋带,她伸出手把钥匙递给了儿子:“元元,你先开门,妈妈绑个鞋带。”

  裴元博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到门边,插入钥匙开着门,果然,今天的妈妈就是好奇怪,不是进门了就要脱鞋吗?为什么要现在系鞋带?门把手一转一压,他把门打开,屋内是一片黑——更奇怪了,今天难道奶奶也不在家吗?奶奶晚上基本不出门的。

  他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是妈妈,妈妈推着他进了屋,这时候裴元博已经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没准是停电了吧?他忘了他们是刚坐的电梯上来,理所当然进了屋,听到妈妈在身后关门的声音,然后,便是三重唱——

  “祝你生日快乐……”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唱的歌,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见前方出现了些许火光,端着蛋糕的是爸爸,那是个汽车形状的蛋糕,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上头点着大概能有九十根蜡烛,他没数清楚,而在爸爸身边的则是奶奶,她带着眼镜,扶着拐杖,正别扭地拍着自己抓拐杖的手,唱着歌。

  裴奶奶估计很少唱歌,有点跑调,爸爸则中气挺足,活生生唱出了军歌的大气澎湃感,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全是温柔。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裴元博在林埭村时,过的是另外一个生日,虽然同样是秋天,可比今天要晚了一个多月,他来之后,一直没想过他是应该有一个确切的生日的。

  杨秋平的眼眶里已经蒙上了水雾,在当年,这个孩子,只在家里头过了两个整生日,第三个生日都还没到,就已经不在家里了,后来的每一年,他的生日,家里三人,就像是有共识般,全当根本不存在这么一天,默默地让他过去。

  “元博,在十年前的今天,我们一起在医院里等到了你。”裴闹春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笑意,“那时的你那么小,我在你奶奶地要求下,抱起了你,我总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让你哪里疼着痛着,那时你妈妈在旁边看我,还说我呢,说我会把你弄不舒服的。”

  杨秋平喊着泪:“哪有,是你不会抱孩子,姿势不专业!”

  “那时候你头上的头发不多,虽然软软的,但好少……”

  裴奶奶打断了,怕弄到蛋糕,只是轻轻地往儿子背上来了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好吧。”裴闹春憋着笑,耸了耸肩,“元元,你回家之后,爸爸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眼看就要跌到最末位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没打算把气氛搞得太沉重,因为这是元元的生日:“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小的你,要怎么样才能长得那么大呢?你让我觉得神奇,就像是一个奇迹,出现在我的身边。”

  裴元博有些害羞,他定定地看着父亲被照得发亮的脸。

  “我真的很高兴、也觉得很幸运,虽然曾经错过了你成长重要的时间,可你还是健康的长大了。”裴闹春故意眨了眨眼,“元元,这是你来到我们身边的第十年,生日快乐。”

  “快让元元去坐着,不然蜡烛要灭了。”裴奶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注意到摇摇欲坠的蜡烛,组织全场。

  杨秋平也挺配合,拉着儿子就往餐桌那走——事实上,她有太多的眼泪了,这下还控制不住,不想让元元看到。

  裴元博坐在了餐桌前,眼前是凑近看后格外巨大的蛋糕,身边围绕着,殷切看着他的,是把他当做宝贝的,重要的亲人,因为光着灯,蜡烛上闪烁的光芒,照在人脸上,能格外清晰的看到表情,妈妈和奶奶都哭了,爸爸虽然还没掉眼泪,可眼镜也起了一层雾气。

  “元元,今天过去就是新的一岁了,怀运气全走开,好运气都过来。”裴奶奶念念有词,活像是在做什么求神告佛的仪式。

  杨秋平已经擦干了眼泪,她重重点了头:“今天过去,就是新的一岁了。”

  按说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生日,可对这一家子来说,却已经暌违已久——好像这其中承载了非凡的意义,告别那些,互相折磨痛苦、自责、责怪彼此的时光,迎来互相珍惜、给予哎的没好日子。

  “元元,该许愿了。”裴闹春今天是唯一一个能镇定情绪的人,他笑着拍了拍手。

  “好。”裴元博刚和上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有很多场景,在眼前浮现,重叠又略过。

  他有深刻记忆的几年间,和他相处的吕家爸妈和西顺……在他被找回后,对着他痛哭的裴闹春、杨秋平和裴奶奶……还有这短短不到半年,却像是过了很久的,辈受疼爱,被当做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珍宝的日子。

  这世界上,有很多要做的选择,对于只是孩子的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好像一直没有找到时机,真的彻底地卸下那些隔阂,完全地融入新的生活。

  他双手交握,头抵在手上——

  “我希望,我们家,能这么幸福,快乐下去。”

  嗯,我们家,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家应该在哪。

  睁开眼,他在父母的期许下,鼓了气,用力地吹了一把,所有的蜡烛尽数熄灭,早早守在开关旁的裴闹春挺及时,迅速地开了灯,许是刚刚没注意,这才发觉,旁边的半张桌子上,隔着纱制的菜罩,隐隐约约能看见里头丰盛的菜。

  “接下来,要请我们的寿星公来分蛋糕了。”裴闹春把蛋糕店配送的塑料刀塞给了儿子。

  裴元博立刻求助般地把目光投向了爸爸:“爸,你帮我好不好,我不会切。”

  听见他这话,裴闹春下意识一愣,他笑着走到儿子身后,半揽着他,紧握着他的手,帮忙分割起了蛋糕。

  “这块小的,给奶奶吃,奶奶不能吃这么多奶油。”他有模有样地指挥着爸爸,“妈妈和爸爸得多吃点,不然我可吃不完……然后剩下的,我会尽量吃的。”他露出了点狡黠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吃蛋糕。

  “好,都给你。”杨秋平笑着回答,她悄悄地和裴奶奶对了眼——在前几天,除非哄着,裴元博绝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都是他们自己观察的,甚至有时候,有什么事情让他为难了,他也会默默地忍耐下去。

  “我的礼物晚点再给你,你妈和你奶奶都准备了礼物,要她们给你拿出来。”

  裴奶奶听了这话,从后头掏出了一份礼物,她没弄什么包装:“这是奶奶给你纳的鞋子和毛衣,总算改完了,再过几个月就能用了。”她还偷偷地在毛衣里塞了个一千块的红包,被裴闹春发觉,及时还给了她。

  裴元博立刻挑了一件,当场试穿给奶奶看——

  他差点没窒息,虽然毛衣很合身,可这领口也太、太、太小了吧?他只觉得一阵火花带闪电,真没夸张,自己的头发都快炸了起来,才艰难求生,把脑袋塞了出去。

  “奶奶,这领口是不是有点窄呀?”他忍不住说,想到这之后还可能有的五六七八套,他就觉得得为自己抗争。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奶奶一脸有经验的样子,批评指责,“这冬天的风得有多冷呀?当然领口要窄,才不会灌风进去,你瞧瞧现在流行的那些毛衣,个个口子开了老大,等着凉生病了才晓得后悔。”

  同时还有几双手工制作的鞋,裴元博看过奶奶的制鞋过程,使用带着弯钩的钩针钩的,虽然他不太懂原理,奶奶还好贴心,在花花绿绿的配色上,做了不少有趣的小图案,他并不觉得嫌弃,只觉得这其中全是奶奶的心意,把脚塞进去,感觉汗都要出来了,暖得不行。

  “我的礼物比较简单。”杨秋平事先也准备了,她拿出来的是一个盒子,“你晚上回去再看。”她按在盒子上头,像是不太好意思。

  裴元博打开看了一眼,能瞧见里面的都是信封,他没细看,便被妈妈拉着要去吃饭,这是一顿特别“南方特色”的饭,裴闹春辗转找了以前的学生,托了人从东河镇那带了些特产、当地常吃的山货回来,今天一下午,就和裴奶奶一道琢磨这些了,辛辛苦苦地准备到晚上才结束,特地让杨秋平拖了好些时间。

  ……

  吃过饭后,一家人又聚在一块热热闹闹地说了不少话,一起看了两集电视剧才各自回屋。

  裴元博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是被打开的纸盒,看过的放在身边,没看过的则还在纸盒里,能看得出,这些信封,年限不太一样,有的边角有些发皱、发黄,有的则挺新,这些全都是这七年间,杨秋平和裴闹春写给儿子的信。

  “元元,今天是你的四岁生日了,妈妈很想你,你(字迹不清)?我和你爸爸,今天听人说,在S城看过你,可我们去了他说的广场,并没有找到。”

  “……你妈妈已经休息了,她最近瘦了很多,元元,你现在过得好吗?爸爸妈妈虽然很努力,可怎么也找不到你的信息,我们祈祷着,不知在何处的你,此时能过得好,健康的长大,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

  “七岁的元元,你好,今天你进小学了吗?和你以前一起玩过的小玉妈妈今天来家里做客了,我看着小玉,就想起了你,如果你还在,现在应该也是个小学生了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科目呢?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我说你会喜欢数学,你妈妈非说你喜欢语文。”

  看到这,裴元博忍不住哽着声,回了一句:“我喜欢数学的。”

  “……妈妈真希望,世界上有个邮筒,只要把信丢进去,就能让你收到,前两天,我发了火,把写完的信撕掉了,爸爸沾了一晚上,我对他说,没有用的,就算写再多,元元你也收不到的……我希望你能收到我的祝福,我永远爱你,我唯一的宝贝。”

  “我收到了。”长久以来,无人回应的信件,在今日,被收件人开启了。

  “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偷偷地不吃药,爸爸好烦恼,如果元元在就好了,只要你撒娇闹脾气,威胁一下,奶奶一定会乖乖吃药的吧?”